新军阀1909

306 华飞的决断

你也许可以说,国防军用巨大的战术代价赢得了战略上的巨大胜利。即使从战术层面上来说,谁也不能是国防军战败了。国防军在付出上百架战机和十多艘潜艇的代价前提下,让十万日本陆军永眠海底,几十艘运输舰,兵轮随之沉没,另有若干艘军舰陪葬。这样巨大而又惨烈的阵亡数量,让这片海底成为军舰与军人的死亡坟场。直到若干年后,许多渔民在这里附近打渔,都还常常能够听见奇怪的声音,并常有人在这附近神秘失踪。于是后人把这里命名为死亡之海,成为一个渔民避讳的禁区。
但对于国防军来说,尤其是国防军的指战员来说,这样的损失不仅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也超过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在强大舰队群护航的前提下,飞机与潜艇硬是袭击舰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当初的德国潜艇兵们也不敢做的事情啊。
上海的总指挥部还是太盲目了,华飞给他们的命令是最大限度地在海上消灭敌人的运输兵船,减少日军对于台湾的支援,减轻台湾陆军的压力。但是,总指挥部因为太相信俯冲轰炸机的优势和潜艇的性能。加上这次派出的都是极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总指挥部妄图一战定乾坤,却不知道日军恰恰地期待着这样一场战斗。
而且在战斗之前,总指挥部对于雷达的过分信任,缺乏传统的有效侦查手段。对于日本舰队群的战舰数量,舰种组成,乃至航母的数量,实现都没有清楚地掌握。过分的盲目,情报分析判断的大意,这一切导致了一个极为冒险的战术行动。虽然没有人指责这次战术行动是失败的,但是那巨大的损失,还是成为众人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战机机群的比例失衡,导致仅有十几架战斗机护航。而且战斗机续航力的因素考虑欠妥,导致战斗机在护送俯冲轰炸机到达目的地后,基本上就要返航了。虽然日本航母舰载机先后只飞起二十多架,但就是这二十多架飞机,给整个轰炸机群带来超过三分之一的损失。如果不是那十几架战斗机凭着回不去而坚决留下来与敌厮杀,恐怕结局就会更加不妙。但战斗机群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就是,没有一架战斗机顺利返航。所幸大多数人成功在海上迫降,飞行员大都无恙。
人们可以欢呼国防军的大胜,毕竟无论是从损失上还是从战略意图上,国防军都取得了大胜。但唯有国防军总指挥部的高级将领们知道这次的大胜有多么的幸运。假如缺少一条幸运指数的帮助,战争的结局,谁也无法意料。
如果不是指挥部临时增派一架电子干扰压制机,那么日本派出的外围警戒机必然会把敌袭的情报传回,那样就能给日方争取更多的防御时间。如果不是风俗非常小,让日本航母的舰载机大多没有足够的风俗飞起来。如果不是日本的航母组建时间不长。世界上还没有舰载机可以借鉴的战斗经验。如果不是日军依仗他们强大的护航舰队,过分信任侦查警戒飞机而没有派出巡逻警戒船。如果不是日军对于国防军的电子作战部队的无知。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因素存在,而其中如果有一条如果变为现实,那么战争的结局还真的不好说。
国防军这些年来胜利太多了,陆军的强大和海军的几次以弱胜强,让许多人忽视了海军与日本海军之间实力存在察觉的现实。而作为尖刀部队的潜艇部队的作用,更是被海军中不少人可以夸大,并最终做出让潜艇部队冲击大量战斗舰艇护航保护的舰队群的冒险举动。如果不是飞机对敌舰的有效牵制,如果不是第一舰队的水面舰艇后来分散了日军的火力和注意力,恐怕这支海军引以为豪的潜艇部队彻底葬送在这里,也没有丝毫的夸大。
战争,打的不仅是武器和军队实力,他更是一种指挥艺术的创作。无论是以弱胜强,无论是声东击西,无论是大集群立体围歼战,一切战术运用的背后,都是身为指挥官军事指挥水平的充分运用。给你再强大的部队,指挥官是个猪脑子,那全军覆灭,只是时间上早晚的事情而已。
当在北京的华飞收到这份‘迟来’的报告后。华飞没有发怒。他只是把电报放在桌子上,轻轻地走出屋外。北方的冬天无比的寒冷,虽然北京的状况要好很多,但是自从华飞来到这里后,这里的积雪就一直未曾消融。阳光照在华飞的身上,但华飞却感不到一丝的温暖。
戚海晨走了过来,轻轻地为华飞披上了一件军大衣。按理说如华飞这样的级别,身边配上几名生活上的助理,绝对没有人说闲话。但自从当初华飞受伤后在疗养院疗养后,司令部给他配备了几名专职护士。上行下效,但凡是有点军权的军官受伤住院后,都要求**护士。(这些大老爷们要的不是专职护士,要的是夫人啊!)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事情,但是即使是国防军,也不能保证所有人全都没有缺点。而且军队后勤医疗系统本来就缺女护士,所以诸如争风吃醋这类的事情都在后方接连上演。而且有人根本就是屁大点伤,也非要留在医院住院,并且一住就不想出院,严重浪费有限的医疗资源。有关举报投诉的信件不断寄往宪兵部,甚至是参谋部。直到情报部门把此事呈交华飞,才引起华飞莫大的重视。
华飞直接一纸命令,在医院,没有军衔上的差别,不准穿制服去医院,主治医师最大,撤销专职护士的待遇,唯有重病伤员可以享受等等相关条例制度,才遏止了这股风气的蔓延。而且依次为警醒,华飞在个人生活上严格要求自己。免得下面那些对他过分‘崇拜’的人,对他进行盲目的效仿。
华飞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以前他很少抽烟,只是最近华飞不知不觉中抽上这玩意,并且有些不可收拾了。
如果是华飞在上海,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如果国防军最大的危机不是缺乏失败的淬炼,不是盲目的自大和过分的自信,而是除了少数人之外,没有人可以独挡一方,可以为他**指挥一场战役。也就是说,如今的国防军缺乏大将之才。
蒋百里,张孝准,蔡锷,李烈钧,冯玉祥乃至白凯军,张治忠,俞成平等等,甚至是李越,华飞可以信任并加以重用的陆军大将很多很多。而且更多的年轻将才纷纷涌现,成为国防军陆军的中流砥柱。但最大的问题是,海军和空军呢?华飞可以全权委任的大将在哪里?
海军之中,有不少战功卓著的军官,例如高广征。魏子浩,毛仲方,邓刺,潘洪等等,并且随着曾以鼎,温树德,陈绍宽,萨师俊这些北洋军官的后续加盟,海军军官水平倒是不弱。但是纵观整个海军军官队伍,除了当初的雷光炯在战术理论上创造出鱼雷快艇围歼战法,并取得一定的成绩外。大多数人只能算是合格的舰艇指挥官,而算不上合格的舰队乃至海军这个军种层面意义上的军事家。
空军就更别提了,虽然国防军空军发展极早,王牌飞行员一大堆,但是空军却是最让华飞担心的一个军种。部队中军官年龄层普遍较低,而且基本上是按着华飞的作战思路前进,成为陆军和海军的辅助作战力量,根本就没有作为**军种的意识。许多飞行员还笑说,他们在陆地上就归属于陆军,在海上就归属于海军。什么是空军?就是既归属于陆军又归属于海军,但既可不受陆军节制,又可不受海军节制的军种,这就是空军了。
空军的这次笑谈,从某个侧面却反应出空军面临的深层次问题。华飞承认,由于他在国防军中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和地位,加上他在战略方向上‘神一般’的掌控度,即使是参谋们,也很少在大方向上与华飞相争。这样做的长时间后果就是丧失很多人的**思考能力和增加他们的依赖性,他们越来越习惯于服从命令,而不是思考,制定,并下达命令。
这个后果是非常可怕的,随着华飞对历史进程越来越大的影响,可以说许多历史已经完全改变。未来还将改变成什么模样,华飞不知道。但是华飞却明白,他这个穿越者对于历史走向的把握度将会越来越弱,他需要的是更多的**思考的人才,他需要更多可以指挥一方的大将。
华飞很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国内基本上完成事实上的统一,华飞决定不下决心改变,是没有未来的。他离开南京前往北京,并把东海对日偷袭作战全权交给海空军联合指挥部,也正是出于这个打算。
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成长更是如此。当初华飞率领革命军的起家阶段,也付出了许多沉重的代价,才逐渐走到今天。现在,是国防军再次成长蜕皮。所必须要付出的痛苦和代价。只是这代价对于华飞来说,感觉是那样的难以承受!
良久,直到清晨的太阳一直升到半空,挑檐的瓦上开始滴水,华飞才在一阵凉风中醒来。回头一看,戚海晨,孙板等人都陪他站在屋外。孙板那身体强壮如牛,即使**着上身站在雪地里也不打紧。但是戚海晨文弱的身体却有些瑟瑟发抖,对北方这寒冷的天气,显然无比的不适应。
“啊嚏!”在华飞刚刚回身的时候,戚海晨再也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头的清鼻涕道,“司令,这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华飞轻笑一声,不大衣丢给戚海晨道,“来北京这么久,还真没好好看看这个古城。趁着今天阳光特好,我出去走一走,正好晒晒发霉的身体。你穿上大衣,随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司令,上海……上海那里还在……还在等着司令的指示呢!”戚海晨见华飞迈开脚步出去,急着连忙道。
“指示?没有!告诉他们,我对这份报告极度不满,让他们重新给我写一份报告,并把报功申请表格一并递来。另外,告诉他们,战斗并没有结束,加大对海面的侦查,尤其是防止日本海军主力舰队南下封锁台湾海峡,切断我们的物资补给运输线!”
华飞已经走远,留下戚海晨迅速跑去电报房发报。戚海晨虽然追随华飞时间不长,但是心思细腻的他明白,华飞这是心中有难以决断的主意,他需要出去放松自己的心情,以使得自己的决定不带着太多的个人感**彩。
北京是座古老的城市,自从明朝朱棣建都与此,作为中国的主要都城,北京已经经历了五百多年的时间。古老的北京城有着一种厚重沧桑的城市氛围,这种城市气息和南京截然不同。即使是冬日里,还能在草地上看见一些老大爷带着孙子在玩着空竹啊等各种小玩意。大街上,提着鸟笼子遛鸟的,赏花玩虫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都有。如果要用几个字来形容这种感觉,那就四个字足矣,吃,喝,玩,乐。相对于南方受西方现代风潮冲击极为强烈不同的是,北京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城市内,各种东西都相对比较古朴。
不过现代的气息还是深刻地影响着这座城市,华飞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大队较为现代的学生们,结队背着书包去上学。看他们的衣着,八成是中学生。很快,就听见卖报声那醒耳的大喊声,“号外,号外,东海大捷,国防军再次重挫日军,十万日本兵喂了东海龙王!”
“号外,号外,东海大捷,国防军大获全胜!”
卖报生的大喊让有条不紊的人群产生了微微的骚动,不少人走过去买了份报纸看起来,但更多的人还是在做着他们的事情,似乎对于这个新闻并不太感兴趣。也有的商家见机打开店中庞大的广播,广播内传出新闻播报的声音,说的正是有关于东海的战事。有人走过听上几耳,有人停下脚步站了一会,但更多的人却只是缓缓路过。唯有那队中学生走上去,基本上三四人合买了一份报纸,对于这个新闻的兴奋度,明显要高于周围的人。
华飞心中暗暗感叹,这样的新闻,如果是在上海,南京等原先的自治区等地,恐怕早就被一哄而上抢光了吧。也不知道北京城的人是对于当今的中央没有归属感呢,还是他们本来就对政治无比的麻木呢?
不过关于东海之战,目前还未对新闻界发布任何消息,这些民办的新闻却仿佛知道了全部的内幕似的。华飞买过一份报纸,看着看着就不禁哑然失笑。很明显,这些新闻都是根据一些不确定的消息编造的。如果真像新闻上的所说,华飞又何须现在这般忧愁。
看见气喘吁吁追来的戚海晨,华飞想了想道,“给南京和上海发电,关于东海之战,暂时不要向报界透露任何消息。另外,告诉南京内阁办公室,让他们起草一个关于新闻工作者的职业规范和职业操守的准则草案,并对民办媒体的不实新闻报道制定相关的管理惩处法令,像这样空穴来风的新闻,不能让他们在社会上泛滥!”
戚海晨扫了眼华飞递过来的报纸,看着华飞转身离开,只能擦了擦汗再次跑回去。心中那个叫苦连天啊,直怀疑华飞是不是在变相逼他锻炼身体啊。这个路跑的,一身是汗啊!
信步来到一家茶馆,这个时候的茶馆都有个特色,那就是基本上每家茶馆都请有说书人,北京地区这种现象尤为盛行。说书的,唱曲的,乃至走戏的,那是应有尽有。吸引华飞走进这家茶馆的不是别的,正是因为这家茶馆的说书人说的正是不久前报纸上广为报道的台湾登陆战。
“话说这鲲?湖啊,那叫一个血水漫漫,尸体沉江。无数我英勇的国防军男儿在日军那疯狂的火力下,无所畏惧。他们的眼中只有该死的小日本,他们只知道这些混蛋曾在我山东,至今仍在东北杀我百姓。生有何惧,死有何优!今天死在杀敌的战场上,来生照样扛枪去与小日本干个你死我活……”
那说书先生充满漏*点的白说,引起一阵阵喝彩声。不过现场的听众显然对于故事情节的激烈程度和厮杀带来的冲击力更感兴趣,对于报纸上宣扬的那些种种令人感动的故事,在茶馆里并不是重点。
“国防军大声后,周围的居民夜间仿佛还能感觉到这喊杀声,就连那湖的渔民打出的鱼儿,也浑身通红。如今那里的渔民,称此湖为--血色湖!”
“再提国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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