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出戏谑,更是笑称我为小公子,而我一整日心头憋闷,这一时也不知是哪来的脾气只强行扯过外袍自水中出。我急急披上衣衫甩他一脸水珠,本以为以自己身手若想闪避十步应该绰绰有余,可哪曾想今时根本不及后退,我居然已被他一手拦过,啊,好快的身形
“歡,人长大了,脾气也跟着变大了?”
来人阻我身前依旧眉角弯弯,此刻他不怒不恼擦去面上水痕,却将我上下打量好一番,一笑径道,“风过南山下,玉人入我家,青衫遮不住,碧水洗风华……”
信口诗词,谈吐风雅,只是这诗句中我一听得什么玉人,再听得什么青衫遮不住,立时面上一红,此刻低首但见自己形容不端,我不由更为恼恨,也顾不及自己是否是擅闯了他人私家别苑,当下一念,只知快快跑了再。
我闪身避退,愈往山间,奈何此地竟好似突然换了世界,走来走去总渀似与方才不尽相同,而这华衣来身形极快,今时任我如何躲避他总能阻在我身前三两步,哎,怎么会这样?
实话身在人间,纵连那百越族长都不是我对手,若论轻功身手,虽不敢夸口独步天下,但像今天这般处处掣肘实在是绝无仅有,这一时我心有不服,愈加气闷,正是被来再一次拦下去路时,不由得一发狠近前相争……
我纵身跃前,来则一笑止步,只不过拆招未几他竟好似一味让我,或者他根本就不想与我交手,而我之前将碧玉笛折断在栈,现而今身边连个顺手的兵器都没有,反正到最后多少懊恼事汇聚一处,我竟至于失态到冲他几番拦于我前的手臂一口咬下,哼
一下口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不济,不过也正是这一瞬间竟叫我忆起了幼年童稚,哎呀,不对呀……
再抬首复见来人形容潇洒,笑意风流,最重要他一身的白衣绣纹眼熟,至于峨冠下发色更是异于普通,“阁下是……”
“哈哈,小公子又咬了本王一口,终于记起来了?”
“叔叔?”
想当年碧泱山下我尚为顽劣幼童,幸得他过路出手相救,算来而今一去近十载,可他看上去,嗯,与当初几无二致,难怪方才我一见他即心中一动,咦,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如何还认得我?
我心中所思,面上疑问,而对方只渀似见我面色即明我心思,竟是笑吟吟道,“小龙长大了,就跟本王心里想的是一模一样,哎呀,想当年本王寻遍碧泱山也没寻到你这个小神仙,不过年前云阳停驻,倒是发现这一枚东海明珠”,言至此,他自袖中掏出流珠照月,而我一见讶异,歡,这分明就是彼时我与锦鲤路经云阳,锦鲤还百般嘲笑我用来换取丹青的那枚袖角明珠么
哈哈,莫非那幅远山薄暮,竟然出自他手笔?原来我与他,竟是如此有缘
蓦然间欣喜释怀,我更觉自己方才好生失礼,这一时掩不住面上愧色,我低下头去耳根微热,“叔叔,小侄姓龙,单名衍,自幼生长于碧泱山,十载前顽劣无状,适才更是多有冒犯……,还请叔叔多多海涵”
一礼躬身,忽而忆起他自称本王,这一时我心中惊异,不及他答话只急急又道,“还未请教叔叔您尊姓大名,何方人士,莫非此地城外幽谷,有您的别苑行宫?”
一问出,白衣贵眉梢微挑,他见我用词行宫,倒是颇见讶异道,“哦,小龙好生聪慧,莫非竟已识得本王身份?哈哈,本王多年前就过你我素有渊源,龙衍龙衍,公子龙衍,嗯,既如此我亦不妨实言相告,本王南海九翼,国主风痕。”
南海国主,九翼风痕
传闻中不理政事,问道求仙的九翼王风痕竟会在此被我遇见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却我方才还在想要去南海首府拜帖求见,没想到而今城外偶遇,居然正是那国主陛下,啊,如此机缘,巧合到连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心下惊喜,我大约已有些语无伦次,而今时南海国主直面看我,笑意愈浓,“小龙盯着本王目不转睛,一双明眸似喜还惊,啧,这叫本王……”
“叔叔,哦不,国主阁下,我……”
我方欲开口与他明来意,可是回神才觉自己衣冠不整,几近无状,就我现在这样先别提谈什么天下势了,就算是自认公子衍也不由面上发烫,满身羞惭,“国主阁下,你要在云阳停留几天?今日小侄实在是失礼无状,多有冒犯,再者夜深月上中天……,这样,若叔叔你不见怪,不日侄儿一定备礼登门,实在还有许多事,恳请叔叔一臂相助。”
我正色行礼,礼毕方欲退去,而南海国主初闻我语似有阻意,不过片许后他倒一颔首道,“也好,小龙出身天皇贵胄,的确不可荒废礼数,不过而今这月下幽谷,不知小龙你可认识出去的路?小龙,要不要叔叔陪你回去?”
歡,怎可如此,我怎会那般不济?
听他戏言,我当下不服气,这一时举目远望山间,凝神分辨草木,嗯,这曲径幽谷一如碧泱山,万变不离奇门遁甲术,还断断难不倒我
再行一礼,我闪身避退,渐行渐远时只闻得九翼王在身后高声一唤,“小龙,这次可不能再跑了哦”
云阳城外巧遇南海国主,终是扫尽我满腹郁气,未多时越过城门再抵栈,谁曾想那该死的百越族长竟还未曾离去。此刻我沉下面色踏入栈,本意欲寻锦鲤备办重礼后再访九翼王,可今时锦鲤的确在那栈等我,奈何麒麟一见我却抢步上前,“龙衍,你没事吧?”
“承蒙族长大人记挂,在下无妨。”
一言冷淡,我绕开他疾步上楼,而锦鲤迎上前来忙对我道,“龙衍公子,羽帝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今天的事他很抱歉,他希望你能早日登临帝位,重返五灵,他他会一直在羽都等你,他还……”
“好了,不必了”
挥袖打断,此刻我抬眼一见昨夜被百越族长踹翻的门板,不由得更是气恨在心,而这一时房中碧玉笛已完全不见,徒剩青芒剑隐隐龙吟,许久我注目青芒沉思长叹,正是百越族长近前又要废话时,我一手收起长剑,掌心抚过寒光,“鼎华,来日我们再争江山”
作者有话要:初步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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