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和周家林约在一家小馆子,要了几个炒菜并一瓶酒,席位是那种格子间,两人相对而坐,均未说话,只默默地喝酒吃菜。wwwwcom
晚间在外头吃饭的人较多,来来往往嘈杂不停,坐在他们隔壁的那一桌,像是个小团体聚餐,一群人不住地举杯喝酒,落座时力道过猛,砸得挡板砰砰直响。
秦父搁下筷子,看了看周家林。
周家林也止了筷,神色平淡地迎向秦父审视的目光,说:“叔,您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除了一件事,其他的,我一定照做。”
秦父却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
周家林回道:“都在掌控中。”
秦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说:“家林,你出社会早,吃了不少苦,见多了三教九流的人,行事有自己特有的章程,而且你脑瓜好使,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所以你的成功指日可待。”
周家林微笑,说:“叔,我干这些,都是为了挣钱养媳妇儿和孩子,所以不管吃多少苦,我都乐意。”
秦父嗯了一声,又说:“有些话说了你不爱听,不爱听我也得说。我很欣赏你的为人和性格,而且这份上进心我也喜欢,但是在婚姻上,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考虑。我和你婶婶结婚三十年,期间有很多矛盾和冲突,磨合到今天还是会有摩擦。现在,你们俩是图一时新鲜,可过日子是一点一滴磨心境的事儿,我不想你们因为一些小差异造成以后的不幸,成为一对怨偶,青青是我姑娘,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平安安,你也一样。”
周家林沉吟半响,说:“叔,你说的差异问题,我也想过,我学历低,而且从小也不爱读书,走上这条路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青青跟我的成长环境不同,我和她确实存在一些沟通上的不妥,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能解决,大事商量着办,小事她做主。”顿了顿,又说,“我会比对自己更爱她护她。”
秦父听了他这话,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们还是太年轻。”
周家林说:“叔,我虽然年轻,知得事情少,爸妈又很早就没了,这些年跟着舅舅走南闯北,的确是见识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和事,也下过黑手,打过狠架,但心思没长歪,对婚姻和家庭是非常看重的,我一直想成个自己的家,青青和我可能不是最般配的,但我认定了她,她也认定了我,我们俩就会努力变成最适合的,她的朋友我都认识了,也了解了,我的朋友和圈子,我尽量挑一部分让她融入,不适合她的,全由我担着。”
秦父心里喟叹一声,说:“罢了罢了,由着你们折腾吧,说了不听,到时候后悔了别怪我没提醒。”
周家林笑,说:“您提醒的好,有些事我还得继续改进。”说着给秦父倒了酒。
秦父抿了口酒,说:“青青没经过什么大事,心眼儿小了些,我希望你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洁身自好。”
周家林点头应道:“叔,你放心。”
一番话谈完,两人又默默地喝酒,直喝到餐馆的来客散的七七八八,才起身往回走。
秦父喝得有点多,睡了一路,到家时被周家林掺着上楼,秦母给开的门,一见是周家林,顿时沉了脸,问:“怎么喝成这样!”
周家林把人扶到卧室床上,说:“是我不对,多贪了两杯,把叔给喝倒了。”
秦母瞪他:“你怎么回事?他这么大年纪了,喝成这样能行吗,万一摔了碰了,脑子出点什么事儿,我们怎么过?你安得什么心!”
未待周家林说话,秦青已经扭了块湿毛巾出来,叫道:“妈,快给我爸擦擦脸吧。”
秦母瞪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毛巾,重重地擦上秦父的脸,恨声道:“那破酒有那么好喝吗?当自己很年轻呢!真是越老越不省心。”
秦青拉了周家林出来,低声问:“你们俩怎么喝上酒了?”
周家林搂住她的腰,迅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他同意了。”
秦青有点愣,问:“什么同意了?”
周家林搂着人出门,然后进了自己家,说:“你爸,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秦青顿时乐了,连日来聚积在心口的阴霾散了一角,问他:“他怎么说的?”
周家林低笑,说:“让我亲亲。”说着一手托了她的脑袋,一手搂紧她的腰,凑过嘴来吻上她。
秦青觉得他像是要吃人,吻得又凶又狠,吮得她有点疼,她挣扎着抗议,他却不管,抱着她走了几步,然后把她压到沙发上,说:“你再躲一个我看看。”
“你不许耍流氓。”秦青捶他。
周家林吻她的额头,沉声说:“媳妇儿,这阵子想死我了,不信你摸摸。”
秦青被他抓着手摸向那处,顿时红了脸,嗔道:“谁是你媳妇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别乱说。”
周家林低笑,说:“已经有一撇了。”
秦青感觉他的手又不老实,顺着腰背摸上去,粗糙的掌心摩擦着皮肤,又疼又酥,她瞪他道:“我一会儿还回去呢!”
周家林含住她的唇,说:“我不做别的,就亲亲摸摸。”
秦青哪里肯信他,只一味地要起来,周家林捏着她的腕子不许她乱动,待自己满足了才把人搂着坐好,叫她:“妹妹,青青,媳妇儿。”
“叫魂儿呢你。”秦青拍他的脸,他下巴上已经冒了一层胡茬,摸上去刺刺的,弄得手心又痒痒的,他促狭地在她掌心蹭了一下,刺得她哎哟一声,拎了水汪汪的眼睛瞅他,埋怨他胡子太硬,扎得人肉疼。
周家林在她唇上咗了一口,说:“你坐这儿等我,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说完去书房翻腾了一番,拿了个纸袋子出来,“这里装着存折,户口本,房产证,都给你管着,折子上的钱还不多,我会努力多挣点,密码是你生日,房产证是这套房子的,我打算再买套新的,记在你名下。”
秦青没接,说:“我不要这些,你自己管着吧。”
周家林把袋子塞进她手里,说:“媳妇儿不给管这些,娶了干什么用,嗯?”
秦青顿时苦了脸,说:“可我不会管钱,我也不懂投资,只会存银行,不是说大钱存银行会缩水么,还是你管着吧。”
周家林亲了亲她的脸,说:“缩水就缩水吧,你拿着我心里踏实,要不就别存了,你可着劲儿花。”
秦青翻出存折来看了看,咋舌道:“我买什么,能花这么多!”
周家林搂着她说:“买包,买衣裳,买鞋子,做美容。”
秦青摇头,说:“这些东西,我自己的工资就够了,这钱还是你拿着去投资吧,你做生意的,不就是钱生钱的吗,我拿着只能生虫子。”
周家林把存折扔回袋子里,说:“给闺女用吧,女孩儿得富养。”
秦青一愣,说:“哪里来的闺女?”
周家林瞅了瞅她的肚子,忽地扑上来压住她,说:“现在还没有,我种一个出来,就有了。”
秦青悴不及防,又被他吻住,口齿间充盈着他霸道强势的气息,带了微薄的酒气,醺醺然,似是要醉了一般。
秦母心里一直气不顺,因此对秦父竟然跑去跟周家林喝酒一事更是气,恨不得一盆凉水浇到他头上,不想刚换了块毛巾回卧室,秦父已经清清爽爽地坐起来了,见她进来,摸了把脸说:“你给人擦脸就不能轻点吗,我觉着都出血印子了。”
秦母把毛巾摔到他脸上,嚷道:“你不是喝醉了吗!”
秦父咧嘴笑道:“我那是装的,看那小子怎么做。”
秦母掐他的胳膊,说:“能怎么做,难不成还给你扔到路边上不管了?他这会儿不论干什么,我都嫌弃得慌,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把我女儿拐到手,哎,秦青呢?秦青!秦青!”她扬声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她气得直骂,“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秦父摊开毛巾擦手,说:“别看青青读了那么多书,学历说出来压人两头,但她经历的事儿不多,心思单纯,家林社会经验丰富,为人处世也比较上道,有他爱着护着,也不错。”
秦母冷眼瞅他,说:“一顿酒就把你喝倒戈了?瞧你那点出息!”
秦父说:“年轻人都是这个性子,越是强硬性地要求他们,他们就越是跟你对着干,双方闹僵了,都没有理智了,哪里能看得到症结所在?你不如顺毛捋,待他们自己发现问题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你的苦心了。”
秦母气咻咻地去客厅给秦青拨电话,说:“等他们自己发现问题,黄花菜都凉了,老秦你是不知道你闺女和他都干了些什么,我都难以启齿,算了,趁着好没搞出孩子来,赶紧让他们断了,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问题,个个都是鸿沟,偏偏你们都不当一回事,觉得我无理取闹,他做生意刚起步,什么都看不到,能保证一直顺顺利利吗?现在搞房地产这么难,万一破产了呢,你让我闺女跟着他东跑西颠?再说俩人的生活圈子,能融到一块儿去吗,总不能俩人就一辈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秦父按住她的手,说:“这些都可以解决,我觉着你可以考察考察。”
秦母推他:“不用考察了,我想想就心里发堵,这人能对我女儿好到哪里去,只图自己痛快,一点也不爱惜她。”
秦父叹气,说:“行,那你把她喊回来吧,看你说得话人家能不能听进去。”
“听不进去就灌进去。”秦母拨通了电话,冷声说道,“你给我紧着回家来!”
秦青捏着手机靠在周家林怀里,还没待说话,那边就咔哒一声挂了机,她抬头瞅周家林,说:“叫我回去呢。”
周家林说:“我跟你一道儿。”
“别,你别去了,她还生着气呢,你一去更火上浇油了。”秦青跑去卫生间梳了梳头发,问,“看我有什么不妥吗?”
周家林说:“好看。”
秦青瞪他一眼,去玄关处穿了鞋出去,周家林站在门口看她,她恋恋不舍地走了几步,开了门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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