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苹果的小姑娘把苹果剁成小块,用刀子插了一块递到宋玉润嘴边,说:“来,吃一口,小心刀刃割到舌头。”
宋玉润笑道:“女人狠起心来要人命,拿走,我不吃刀尖上的东西。”
小姑娘也笑:“你在刀尖上啃过的东西还少啊,爱吃不吃,我还不伺候了呢。”说着把苹果和刀子往桌上一扔,扭身走了。
侯磊见状,但笑不语,秦青只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宋玉润敲了敲桌子,说:“秦青,给我拿根牙签来。”
秦青闻言微楞,没动弹,宋玉润又说了一遍:“耳朵聋了,叫你拿根牙签给我,我要吃苹果。”
秦青忍着要逃走的**,去找了根牙签给他,他不接,只拿眼睛看桌上的苹果块,说:“喂我一块,我胳膊抬不起来了。”
秦青瞪视他片刻,把牙签丢下,转身出去,这人存心捉弄她的。
侯磊叹气道:“我好心把她拉过来看你,你这是干什么?”
宋玉润笑了笑,拿起水果刀来插了块苹果,细细品嚼,良久才说道:“她心里没我,我何必自讨没趣。”
侯磊没再说什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他前脚刚走,丁一白后脚就进来了,见宋玉润正舔着一把水果刀,问道:“你练杂技呢?”
宋玉润把刀子拎手里转了两转,说:“闲得发慌,老太太不让出院,寻个乐子玩玩。”
“我听说了一桩趣闻,给你解个闷子。”丁一白拿了把椅子坐下,说,“说起来,这算是你惹下的一笔桃花债引起的。”
“是吗,杀人了?”宋玉润把玩着水果刀,问道。
“滚蛋!”丁一白抬脚踹他的腰,“你曾有个叫珠珠的女伴,还记不记得?”
宋玉润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过这么个人,唔,是秦青的朋友,不过她们俩关系不怎么样。”
丁一白说:“先不论关系如何,这个珠珠吧,觉着秦青抢了你,于是拿酒泼了她,又臭骂一顿,秦青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名声原本就不好,现今更差。这姑娘看着挺纯的,倒没想到竟然很是有一手。”
宋玉润没吭声,半天才问:“这话打哪儿听来的?”
“街头巷尾呗。”丁一白回道。
“我们还没那么出名吧。”宋玉润沉声道,“她估计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被人泼了酒,骂了婊子,你信不信?”
丁一白笑,说:“你信吗?”
宋玉润说:“她这个人,对自己不关注的事情,从来不上心,我陪珠珠跟她一起吃过饭,事后,她却只模糊地记得我叫什么名儿。她性子骄,爱耍小脾气,偶尔矫情,犯个迷糊,但是她很真实,不做作。”顿了顿又说,“哄她高兴,我很乐意。”
丁一白说:“贱。”
宋玉润笑了笑,说:“你说得对。”
丁一白说:“早知如此,你当初就该下黑手,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就厌烦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惦记着。”
宋玉润低头捏着刀锋来回摩挲,说:“对她,我没下得去手。”
丁一白看着他不语,心想这人还真是当真了,上回说的也不是醉话,半响,他说道:“玉哥儿,说实话,她心思太简单,不适合你,也不适合这个圈子,她是宜家宜室的女人,一年两年兴许还稳得住你,时间久了,哪里还降得住你?你不过是吃惯了爆炒,忽然有盘青菜上来,觉得爽口,过段日子该嫌弃味道淡了。可能她不明白这些深的,但却懂得跟你在一起不会白头偕老。”
“那姓周的就合适?”
“这我怎么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再心思单纯的女人,也有猜不透的时候。”丁一白敲敲他的伤腿,“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被你沾了,活该你遭报应哦。”
宋玉润握刀刺他:“你他妈的滚蛋!”
秦青在医院外头等上侯磊,两人一道回家,路上,秦青跟侯磊言明:“师兄,以后宋玉润的事儿,你别再拉上我了。”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他来着?”侯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
秦青捏着手指上的戒指,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上回跟你说,我觉得他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也想过要喜欢,但没喜欢上。”
“噢,那是我听错了,你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侯磊恍然大悟似的应道,“行,我记住了,下回再有这种事,先把你推出去。”
“师兄你是故意的吧?”秦青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扭头盯着侯磊仔细查看。
侯磊微微一笑,说:“最近心情不大好,拿你寻个开心呗,师妹你心太软了,禁不得旁人求,又不懂得拒绝,这样很是吃亏啊,送你仨字,烂好人。”
秦青听他这么说,果然是捉弄自己玩儿的,不由得气苦,伸手掐他:“这样好玩吗,觉得开心吗!”
侯磊哎哟叫唤:“不好玩,不开心,要是能去你家吃饭就开心了。”
秦青咬牙切齿:“只有刷锅水,没饭!”
“我说真的啊师妹,上回你带的那个糖醋排骨太好吃了,我好多天没吃肉了,能让阿姨做两块给我解解馋吗,求你了。”侯磊毫无节操地乞怜。
秦青扭头不吭声,但耐不住他求,只得答应,掏出电话给秦母报信:“妈,咱家有排骨吗?哦,是侯师兄,说要馋死了,需要糖醋排骨续命。嗯,我们在路上,很快就到,哦,好的。”
待她挂了电话,侯磊哼起轻快的调子,说:“看吧,还是心软。”
秦青恨不得踹他两脚,但他开着车,踹了他,两人都活不成,于是忍了。到了小区门口,在小超市买了两桶饮料让侯磊拎着。
侯磊跟在她身后上楼,说:“这个样子,怎么感觉像是拜访岳父母啊。”
“呸!”秦青啐他,“你想得倒挺美。”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门,一股肉香扑鼻而来,侯磊叫道:“这味道太醉人了。”
秦母笑着迎他入座:“你多吃点,我做了不少。”
侯磊毫不客气地问:“吃不完能打包吗?”
秦青踢他:“能别这么不客气吗?你是客人,知点礼仪成吗?”
侯磊哈哈大笑,秦父拿了窖藏的白酒,说:“小侯,喝两盅?”
秦母嘱咐秦青:“去喊家林过来吃饭。”
秦青哦了一声,转身出去敲对面的门,半天没人开门,她又敲了一阵,并大声喊:“周家林!周家林!”
过了好久,屋门咔哒开了,却不见人出来,秦青叫他:“周家林,我妈让你过去吃饭。”
里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进来。”
秦青犹豫间,那人突地伸手把她拽进去,旋即踢上门。屋子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光色晕暗,照得那人双眼晶晶发亮,秦青被他捏着腕子,心头突突跳:“你干什么?”
“帮我系上腰带。”周家林拉着她的手放到腰部。
秦青这才注意到他是贴墙站着的,裤子拉链大敞,腰带扣大概是太沉了,坠的裤子敞得更开,她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低头抿嘴,眉头紧皱,神色皆是不满,她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
周家林听她发笑,问道:“笑什么?”
秦青抿嘴儿继续乐,往前走了一步,替他拉上裤链,然后扣上腰带,又给他整理了下衣摆,说:“好了。”
周家林见她眉眼含笑,目中波光流转,荡着幽幽的情,他一把将人搂住,凑唇过去亲了亲她:“想死我了。”
秦青扭头躲他:“吃饭了,他们等着呢。”
周家林不听,调换了个位置,把人压到墙上狠命地亲下去,直待她透不过去,呜呜呜反抗,他才抵着她的鼻尖,哑声道:“等我好了的。”
秦青面红耳赤地推开他,说:“快点儿,别磨蹭了,一会儿我妈该疑心了。”说着拉开门出去,周家林伸手将人揽回来,搂着她出去,直等屋门开了才不动声色地把手放下。
饭桌上,侯磊和秦父已喝了两盅酒,见周家林来,秦父给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侯磊的目光从他脸上滑到打了石膏的胳膊上,笑呵呵地问道:“周兄在何处高就?”
“自己做点小买卖,不足为道。”周家林淡淡回道,他伤的是右手,于是拿左手使筷子,这样便跟侯磊别着劲儿,两人不时地碰到一处,秦青见状,去厨房找了把汤匙给周家林,说:“你别用筷子了,菜也夹不起几根。”
周家林接了汤匙,就着秦青给他择好的排骨,大口吃饭。
一旁的侯磊跟秦父聊起手头上的项目,说多亏了秦青答应帮他,不然他就得花费大力气去找一位专业的人员,但即使找到了,也未必能做这个课题。当年他就特别想把秦青的那个想法付诸实际,无奈条件不够,拖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一是完成了梦想,二是能赚大钱,确为人生一大快事。
周家林边听边吃,忽地问道:“实验室是不是需要大笔资金做支持?”
侯磊把酒盅一放,说:“别提这个,提起这个就是两把辛酸泪,周兄,你做得什么买卖,要是有闲置的资金,可一定要记得支持我们,绝对让你有超值回报。”
周家林心里默默算了算,说:“我考虑考虑。”
秦青把一块排骨摘掉骨头,又撕成小块,丢进周家林的碗里,说:“你能有多少钱啊?我们那个项目挺费钱的。而且现在有一笔资金垫着呢,够用了。”
侯磊却道:“哎,师妹,话不是这么说,资金是多多益善嘛,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再说咱们也不私吞,周兄,咱可说好了啊,到时候我要是求到你门上,你可得爽快点。”
周家林低头喝了口汤,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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