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贞观很大,圈子太小(1)
“兄长先前在太白山力屠突厥武士,身负重伤长安城人尽皆知。想来这场戏一定能让人信服呢。”
薛仁贵轻笑一声,继续说:“兄长,此番调来刑部,若是真能擒住鱼儿,确实方便不少。”
“是啊,察院、刑部盘根错节,其中门路……有你我兄弟头上的纱帽,便是好办了许多。”
说完,房遗爱和薛仁贵缓步走出值房,请来李芳和毛朋,一同去到隔房吃饭去了。
因为下午还要办公的缘故,酒席上大大小小书吏、文官,全都没有饮酒,而是换上了五凤楼新进的清茶。
“贤侄,此番来到刑部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明言。”李芳端起茶盏,含笑道。
毛朋点头应声,帮腔道:“是啊,贤弟有何为难之处尽管直言,我和李叔父必定尽心尽力。”
“伯父、兄长。房俊初来乍到,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房遗爱捧盏敬茶,随后对一众文房书吏一一见礼,言语间恭谦有加。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房遗爱不动声色的对薛仁贵使了一个眼色,转而起身道:“众位同僚,伯父、兄长,房俊此番调任刑部,其中事宜难免有些纰漏,还望大家多多……”
话说一半,只见房遗爱脸上笑容突然凝固,转而猛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哇!”
咳嗽过后,房遗爱忽然伸手捂住嘴巴,等他再次将手掌移开时,手心赫然多出了一抹殷红。
“贤侄!”
“贤弟!”
“房驸马!”
“房侍郎!”
见房遗爱咳出血来,李芳、毛朋等人变脸变色,与此同时薛仁贵连忙上前,心领神会的搀住了房遗爱。
薛仁贵一脸关切的颤声道:“兄长,这是怎么了?”
房遗爱微微咳嗽,长叹一声道:“无妨事,想来是……当初在太白山中所受旧伤发作了。”
“兄长这些天饱受童谣非议,以致心力憔悴这才旧伤复发的!”薛仁贵说的义愤填膺,瞬间便将李芳等人的思绪,引到了那首出自岑懋之口的童谣上面。
“贤侄保重身体,想那童谣乃是奸邪之徒有意构陷,清者自清,莫要为此劳神。”
“李叔父所言不差,先前遗则也曾说过,那首童谣本就是无稽之谈,莫要为了一件虚无缥缈的小事,伤了身体啊。”
“房驸马保重身体。”
“侍郎身染微恙,还是快些回府修养才是。”
见众人齐力劝说,房遗爱苦笑一声,摇头道:“诸位休听仁贵胡乱猜想,本宫的病并非童谣……”
说着,房遗爱再次发出阵阵咳嗽,拱手道:“如此,房俊先行告便了。”
李芳和毛朋等人将房遗爱送出刑部大堂,由薛仁贵搀扶着房遗爱,缓步朝六部门外走了去。
“哎,贤侄堂堂君子竟会被流言折磨着这般样子,真真令人气愤啊!”
“是啊,先前房丞相也曾因流言大病不起,还是何榜首……”
“何榜首也好,房驸马也罢。此二人都是正人君子,怎奈平遭小人妒忌啊。”
走出六部堂院,确认身后没有闲杂人等后,房遗爱苍白的脸颊瞬间恢复了血气。
“四弟,你我去公房叫来抬舆。”
“叫抬舆做什么?”
见薛仁贵懵然不解,房遗爱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之前李承乾交给自己的铁牌调令,含笑道:“去御马监,提调禁军!”
来到公房,房遗爱不用名言,只打着他这一身绛红色官衣,便顺顺利利调出了两乘抬舆,以及八名轿夫胥吏。
登上前方抬舆,房遗爱放下轿帘儿,同时说道:“去御马监。”
八名轿夫诺了一声,合力抬起两乘抬舆,稳稳当当的朝御马监赶了去。
坐在乘轿中,房遗爱从腰间摸出李承乾所给的小铁牌儿,喃喃道:“就这样一个小牌牌儿,就能调动三十名禁军?”
铁牌正面刻着“东宫……”二字,右下角烙着“御马监……”三个小字,背面则是祥云花纹,顶端系着一根青色丝绦,样子显得小巧又郑重,一看便是皇城大内之物。
由部堂衙门转进皇城,轿夫们的脚力渐渐放了下来,他们八人虽然常年在部堂当差,但能去到御马监的次数屈指可数,比御马监更难得一去的便是--司礼监,白简的衙门口儿。
从皇城转过东廊道,八名轿夫缓缓前行,走了没多远,只见对面悠然走来一乘两人抬舆,抬舆外罩青色帆布,一前一后两名抬轿的小厮,全都是宦官内监打扮儿,抬舆两侧分别跟着一名小黄门,这架势不用看,一定是某位“大宦官……”出行了。
轿夫常年在部堂衙门当差,对于官阶品级尤为敏感,眼下见宫廷内监出行,不由下意识闪到了道路一侧,停下身形,准备让来人先行赶路。
房遗爱正在思考“五凤楼捉鱼……”一事,忽的感觉抬舆停下,不由掀开一侧轿帘儿,喃喃道:“何事?”
“启禀大人,有内监出行。”轿夫拱手道。
“内监?”房遗爱将头探出乘轿,细细朝着对面抬舆打量,却只看到了一眼青色帆布。
“罢了,稍等等吧。”
房遗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正要将头缩回乘轿之中,忽的听耳畔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语调。
“房驸马?”
话音落下,对面的抬舆应声落地,接着由小黄门掀开轿帘儿,随后身着绛红色官衣的白简,便迈步走出了抬舆。
“兄……”房遗爱见到白简,自然喜笑颜开,正要口称兄长,却想起此刻身处皇宫大内,不由略显生硬的改口道:“白总管。”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抬轿,站在宫廷廊道中含笑拱手,样儿显得十分熟稔。
“房驸马,怎么到这皇城大内之中来了?”白简含笑拱手。
房遗爱挑了挑双眉,小声道:“实不相瞒,小弟要去御马监提调禁军。”
说着,房遗爱将小铁牌儿在白简面前晃了一下,喃喃道:“兄长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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