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千金:腹黑嫡女惹不得

1212.第1212章 番外:为什么叹气

“够了。”过了一会,沈留出声阻止,雨晴低头一看,砚台里都满了。雨晴磨得用力,手指头上都沾黑了。
“写几个字给爹看看。”雨晴出去洗了手,回来之后,沈留缓缓说道。
雨晴接过笔,深呼吸:“爹,写什么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沈留背负双手。慢慢吟道。
雨晴虽然很久没练过字,但是底子还在,写好之后默默的垂首站在一边,让沈留来看。
“嗯,晴儿的隶书,看起来中规中矩。骨子里却自有一股傲气。”沈留点头叹道。“翠翠说,今天齐守谦来过了?”
雨晴点点头。“有事又走了。”
沈留看着雨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别瞒着爹,要是不高兴就说出来。”
雨晴低着头不说话。这样地事情,雨晴不愿意让父亲操心,直觉想要瞒着父亲。沈留指着那几个字:“看你这几个以写的,人家说好的字是力透纸背,我看你的是气透纸背。”
雨晴抬头一看,那两个“以”字,却是写得不大像样,难得老爹幽默一回,也就捧场的笑了。
“爹,你当年在沈家也是锦衣玉食,怎么会和娘生活在一起呢?”这个问题雨晴一直很疑惑。陈三秀,方雨的母亲,一直对雨晴很好。然而即使是雨晴以一个女儿被亲情蒙蔽的目光来看,陈三秀也不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针线活做的马马虎虎,饭菜也不见得多好吃,甚至连屋子也收拾不好,沈留每日教书养家,陈三秀就是个全职太太,可是家里经常乱地几乎插不进脚去,雨晴和沈留还会经常吃剩菜剩饭。而陈三秀,除了喜欢和人聊天,就没有其他长处,如果聊天也算是长处的话。
有时候,雨晴对着难以下咽的剩菜,就会升起这样的感慨,难怪当初母女俩会过地那么穷,不是因为挣不到钱,而是因为不会过日子。之所以会有穷人,并不全是因为富人的剥削和压榨,而是因为不会生活,陈三秀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家里有房有田,她还兼职当媒婆,可是日子过的却一天比一天差,真是怨不得别人。
但是,这么些年来,雨晴冷眼旁观,不管父亲如何累,不管母亲如何不利索,父母之间从来没吵过架,遇到什么事,母亲总是大咧咧的一笑,下次该犯的错误一样不少,而父亲总是微笑着摇摇头,实在看不过去,就自己动手,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我觉得啊,两人以前如何不重要,关键是是否想过同一种日子,以及有多大的决心过这种日子。”沈留重新走到案前,毛笔重新蘸满墨汁,提笔写了个扇面,雨晴凑过去一看,是柳体的一句诗:“静思伊久阻归期忆别离时闻漏转”。这是一首回文诗,正确地念法应该是:静思伊久阻归期,久阻归期忆别离;忆别离时闻漏转,时闻漏转静思伊。
雨晴悄悄叹了口气。时至今日,父亲还是忘不了母亲啊。
“其实,爹也不赞成差别太大的婚姻。倒不是嫌贫爱富之类的,而是因为不同的境遇决定了不同的想法,而两个想法差别很大的人在一起,一开始可能会新鲜,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厌烦,再深地感情也比不过岁月地折磨。”沈留小心的吹干字迹,回头对着雨晴笑道:“不过,我也说了,前尘种种如何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以后两人是否想过同一种日子,是否有着同样的决心。而对晴儿来说,最重要的是一个开始。”
顿了顿,仿佛漫不经心一样,沈留道:“要是总是不去试试,永远不知道以后如何。昨晚爹和你说的那些,并不是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要去做什么,你必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样你所要做的,就是你自己的选择,即使选错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因为那也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雨晴沉默了一阵,展演笑了:“我知道了,爹。我回去试试的,就算输了又怎样,我还年轻,今天也不过二十岁,正是大好年华,我输得起!”雨晴又豪情万丈。
“不过,你可不要朝着输的方向努力,别忘了你的初衷,是为了更好。”沈留提醒。父女俩相视而嘻。
“爹,你和我娘一起真的幸福吗?”这个问题雨晴疑惑过许久,终于问了出来。开始恋爱的雨晴,是个迷惑的孩子,需要有人指引,也需要看到生活中成功的例子,给她一些信心。
“当然了。爹每日都过的很满足。”沈留仍是慢悠悠的说道,眸光定在一处,又陷入了深思。雨晴知道,父亲这是又在想娘了。
“我知道,每天我一出门,你娘就跑出去聊天,晴儿要么跟着出去串门,要么就自己要出去玩耍,中午我不回家,晴儿有时候就得吃剩饭,有时候午饭会吃的很晚,到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晴儿还不饿,根本吃不下晚饭。”沈留转过头来,目光温润的看着雨晴,“那时候,爹看着你娘风风火火的样子,就觉得高兴,看她手忙脚乱的做饭,也觉得高兴,她做的饭菜真是很难吃,但我看着你娘的时候,还是吃的很高兴。那时候,爹真是忽略你了。”
雨晴急着摇头。她每天看着父母也是很高兴的,虽然吃的不好,但是每天的工作就是玩,比起天天上学真是好太多了。
沈留摇摇头,“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分到一个地方多了,自然分到其他地方少了。爹当时确实不够重视你,爹知道晴儿乖巧懂事,不过,我希望你能多关注自己和自己的事情。爹希望晴儿能幸福。以前爹是看着你娘高兴,现在爹看到晴儿幸福就会幸福,知道吗?”
雨晴坚定的点点头。
第二天,雨晴窝在家里休养生息,下午就意气风发的回到了东海县城,她想要和齐守谦好好谈谈,让齐守谦了解她的想法,她也要了解齐守谦,不让两人之间存在任何隔阂。此时的雨晴,并不知道,她和齐守谦昨天的吵架,仅仅是一个开始。
雨晴返回官衙,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那几个新来的官媒,看向雨晴的目光简直就是**裸的嫉妒,同样是新官媒,雨晴刚上任就休了四天假,还是回家,而这些人,就在张媒官的授意下,进行着素质训练。所谓的素质训练,就是上午进行思想教育,下午进行跑步训练,那些富家女,哪受过这样的折磨,本来对雨晴的缺勤就心怀不满,后来不知怎样又传出来这是雨晴的主意,那些女孩子更是把雨晴当成了眼中钉。
雨晴并不知道这些,她心里有事,直接去找张媒婆复明。
张媒婆也很高兴,当下领着雨晴去找齐守谦。雨晴本来有些别扭,后来想到父亲的话,也就跟着去了。
齐守谦正在大堂上,拿着一纸公文发愣,而石杰还在文书的位置忙碌。
“县令,我们可以去牢里提人了吗?”张媒官问道。
齐守谦看了两人一眼,垂下了目光:“去吧。”
对于齐守谦的态度,张媒官略微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倒是雨晴看着齐守谦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早就气红了脸。听到齐守谦冷冷淡淡的话语,也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真是小气,雨晴自己都想到和齐守谦和好了,想着告诉他,自己不是生气齐守谦管自己,而是生气他说乡下人,可是齐守谦这是什么态度?
张媒官和雨晴再次来到大牢。踏进牢里,一股阴森的寒气让人忍不住抖了一下,虽然外面已是盛夏。
一段时间不见,雷云消瘦了许多,下巴削尖,双眼凹陷,在灯笼的暗黄光芒的照射下,脸色苍白如纸,更恐怖的是她的眼神,怨毒阴冷,如同刚刚从阴间跑出来的恶鬼,看的雨晴脊背发凉。
张媒官召来婆子,就要提人,婆子巴巴跑来,却说上头下来的命令,只能有一人卖为官奴,另一人必须要卖为官妓。
这下雨晴楞住了,当时杜宇并没有说这些啊。
张媒婆叹息一声。都怪这个素月,当时自恃和雷云主仆情深,也跟着一起戏弄杜公子,现在倒好,杜尚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主仆两人只有一人能够获救,当初两人同进同出,现在却要有一人堕入地狱。
素月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眼泪不断的涌出,却没有说话,无论是身份还是关系,素月注定是被牺牲地那一个。
一片沉默。除了素月偶尔压抑不住的哽咽。
雷云率先开口:“这么说,我可以出来了?”
这话一出。素月在后面痛哭出声。她的小姐,她敬若天一样的小姐,终于要抛弃她了。
婆子看着张媒官,张媒官无声的点点头。婆子掏出一长串钥匙,抖抖索索地打开了牢门。雷云跨了出来,伸了个懒腰,“终于出来了……”说完迈步就往前走。
“小姐,小姐……”素月哭着大喊,想要追出来,却被婆子一把推回牢里。跌坐在地上。
雷云转过身,“什么事?”神情冷淡。
“小姐,别丢下我。别丢下我……”素月泣不成声,跪倒在牢里掩面哭道。
雷云瞥了眼雨晴。又看向素月:“别怨我!要怨你就怨方雨晴吧!”
“雷云!你胡说什么!”张媒官斥道,“要不是方媒官,你现在还得在牢里呆着呢。”
“是啊,方媒官这么有本事,明明可以救出俩人,干嘛还要剩下一个?她不过是不想救我而已,我偏不,素月。十六k你记住,是你救了我!你是为了你家小姐,我一辈子都记着你的好!害你的人是方雨晴,你要恨,就恨她去吧!”
雷云说完,在昏暗阴森的过道里。率先走了出去。
张媒官还要说些什么。雨晴摆摆手,两人也跟着出去。临出门前。雨晴回头,阴暗的牢房里,根本看不清素月的样子,黑暗中的哭声,提起来让人心里发凉。
雷云正站在太阳底下,抬头看天。
雨晴只觉得心里堵着难受,耳畔全是素月的哭声,那样声嘶力竭那样绝望,本来还有人陪着,现在是只有她一个人踏上那条不归路。她突然觉得世界很可怕,完全不复以前地美好。
齐守谦的身形出现在不远处,一身绯红官袍,静静的望着众人。
雷云看着齐守谦,又看看雨晴,嘴角浮起一抹笑,带着嘲讽,雷云身体突然一软,瘫倒在地上。齐守谦赶紧奔了过来,抱起雷云,整串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练了很久一样,甚至都没有看雨晴一眼。
雨晴看到了雷云的那抹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而齐守谦的动作,更让她心痛。原来她在意的,比她想像的还要深。
雨晴没有想过,有一天齐守谦会对自己视而不见。为什么?为了雷云吗?难道他也以为,是因为自己嫉恨雷云,才只救一个吗?真是好笑,如果那样,干脆一个不救多好,干嘛给自己找这么麻烦?
雨晴选择了冷漠以对。
按理说,雷云就算出了牢门,也应该是个官奴,但是县令的这一抱,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关照,所以最后雷云住进了县衙官邸,就在齐守谦的院子里。
第二天,就传出消息,齐守谦买了雷云做丫头。
雨晴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从那几个新官媒嘴里,她们说地分外起劲,声音明亮,一字一字清楚的传到雨晴耳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虽然是丫头,可是是齐大人的丫头,是齐大人亲手抱进家里去地,是齐大人亲自买的,虽然雷云现在是丫头,出身可是官家小姐的。更何况,齐大人为了雷云奔走,情分在那里摆着呢。
张媒官看着雨晴,眼中有怜有伤。雨晴却是一派淡然。那些人的议论,哪里能伤的了她?能够伤她的那个人,还躲在一边对人嘘寒问暖呢。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将伤害你的剑递给了他。
“方媒官……”雨晴独自街上行走,失魂落魄一般,突然有人这样叫她,缓了一阵,雨晴才明白这是叫她自己。听惯了“雨晴姐”,还真不习惯这样的叫法呢。
这是那位看起来很眼熟地新官媒,好像姓陈,雨晴淡淡道:“陈媒官。”
陈媒官是个美人,眉若远山,眼似春水,樱桃小口,脸颊边有个浅浅的酒窝,只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漠。
“方媒官在想什么?”陈媒官声音含笑,眉眼也含笑,只是组合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不等雨晴回答,陈媒官又自顾说道:“我还在家的时候,就听说了方媒官和县令的事情,当时也是一段佳话,后来来考官媒,当时我就想啊,探花齐郎得配什么样的佳人啊,没想到……”陈媒官摇头叹息。
雨晴不理她,自顾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陈媒官说在家地时候,就知道了她和齐守谦地事情,那她的家在哪儿呢?
雨晴转过头看着陈媒官,细细打量,当她抿唇微笑地时候,那神态看起来很眼熟。像谁呢?一个念头突然涌上来心头。
陈媒官还在轻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方媒官也会出现对手,听说那位雷小姐正在县令大人的官邸里养病呢。”
“原来是紫苓姑娘。”雨晴也笑了,“想不到陈家集最有名的千金小姐,也能抛头露面来当官媒。”
陈紫苓笑了,眸中闪过一丝钦佩,“方媒官好利的一双眼睛。”
“吃的就是这碗饭,不过是靠着一张嘴一双眼而已。”雨晴淡淡回应,心里却急速思考,为什么陈紫苓会来到这里?
仿佛看出了雨晴的心思,“拜你所赐,我现在成了陈家集的笑话,不过,来到县城也好,正好看着你闹笑话。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雨晴静静看着她,“雨晴没那么大本事,能让紫苓成为陈家集的笑话,你要感谢的,该是你的好母亲才对。”
“胡说!”陈紫苓一声怒喊,“要不是你,我娘会给我退亲吗?!都是你,看着我哥考上进士,赶着上门来巴结,以为讨好了我娘,就能进了陈家大门了?可笑,真是可笑!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样,也配进我们陈家的门!”
雨晴也不恼,淡淡的回道:“陈家的大门是否好进,我是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姑娘想进杨家的大门,那是不可能的!”陈紫苓如此失态,肯定是和杨逊有关系,想不到紫苓竟然还真的对杨逊有情。不过,既然知道这点,面对陈紫苓的打击,雨晴自然很容易找到还击的地方。
不过雨晴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竟然扯到陈俊卿头上。真是太自恋了。当初雨晴是喜欢陈俊卿不错,不过就算陈俊卿想娶她进门,雨晴还得思量思量呢。哪里会巴巴的扑上去任人践踏呢!真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呀!
这就是人的等级观念!总是自以为是的,站在高处看待别人,总以为人家的作为是别有用心。陈家虽富,也不过是个商人之家,陈紫苓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就已经学会了如此看待别人。齐守谦呢?他可是富贵双全的人家啊。雨晴脸色越发冷淡。齐守谦怎么看雨晴,雨晴不清楚,但是雨晴知道,要是齐家人这样看她,她绝对不可能嫁到齐家,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就算不够多,雨晴还能不嫁,犯不着送上门去受人白眼。她不是那样有斗志的女人,用自己的谨小慎微改变别人的眼光。她做不来那样!
父亲说的对,她虽不娇贵,却也受不得委屈!雨晴下意识的挺直了脊梁。
陈紫苓面容巨变,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哼,想要转移话题,我可没那么好骗。谁不知道,你当初喜欢我哥啊,可惜我哥心有所属,喜欢的是梅姐姐,人家是一双璧人,你还跟着瞎掺和什么呀?现在好了,陈家你进不去,连齐大人也不要你了。哈哈……”陈紫苓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恶毒的神色,“对了,你就不奇怪,我怎么知道这些吗?告诉你吧,是你那好姐妹梅心儿告诉我的。哈哈……”
陈紫苓大笑起来,引来街上行人瞩目,她却毫无觉察,仍是自顾说着:“可笑,真是太可笑啦,你把人家当作姐妹,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就你也配喜欢我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哈哈……”又是一串让人无法忍受的尖笑声。
“你毁了我的亲事,你遭报应了吧?”陈紫苓面容扭曲。
雨晴摇摇头,媒婆可真是个摧残人的行业,悄悄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都快给整成张媒婆了。不过,雨晴也认识不少姓陈的,陈俊卿儒雅就不必说了,陈晓丽陈志远都挺可爱,怎么陈紫苓不仅蠢还很偏执呢?她是个媒婆,又不是神,能毁婚就能毁得了吗?人和人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堆出灿烂的笑容,雨晴直视着陈紫苓的眼睛,“我喜欢陈俊卿怎么了?陈紫苓,你可别忘了,你口中的那个梅姐姐,不过是个……”
“是什么?”陈紫苓追问。
雨晴有些犹豫,梅心儿的奴婢身份。现在说出去是否有些残忍?或者沈觅留而不发有其他深意?
这一顿的功夫,雨晴感觉到身后有两道视线射来,猛地转过身,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雪白,一个穿着杏黄长裙,正是齐守谦和雷云,齐守谦气宇宣扬,雷云娇弱可怜,两人相貌出众,看起来很般配地样子。
齐守谦盯着雨晴,面上又是恨又是恼。很明显。他听到了雨晴的话。
雨晴忍不住想笑,多么狗血的剧情,承认喜欢别人又被喜欢自己的人听到,更要命的是自己此时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赶得上老套地电视剧了。
见到雨晴眼中的笑意,齐守谦面上闪过一丝懊恼,“雨晴……”声音中带着威胁。
雨晴斜斜看他一眼,不是不理自己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哼,现在本姑娘没心情搭理你了。
雨晴挑挑眉,若无其事的转身。装作没有听到一样,悠悠然走到路边的麦芽糖摊子,买了块糖瓜,掰下一小块。放到嘴里,然后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整个过程,雨晴动作缓慢舒展,没再看齐守谦一眼。
齐守谦手里的折扇“啪”的打开,恨恨的捏在手里。
“谦哥,我头晕……”雷云小鸟依人地靠了过来,弱弱的喊道。齐守谦这才想起今天的来意,领着雷云来看大夫。
“谦哥?”雨晴冷眼旁观。讽刺的重复道,叫得可真亲切啊。雨晴在他们进门之后,看了看门上的牌子,冷冷哼了一声。
那门上挂着粉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千金所”。千金,指的是女子。千金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给女子看病的地方。就相当于现代的女子医院。本来以前女子生病都是躺在家里,请个大夫给瞧瞧,开明点的地方,还会掀开帘子,给人瞧瞧脸色,保守点地家庭,就只能隔块帕子诊诊脉了。
但是,海棠来了便不相同。海棠开了家千金所,请的都是女大夫或是一些年高的男大夫,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只给女子看病,一时之间,在城里贵妇人中间,很是风行。很多人来此,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为了表示自己始终站在潮流最前端。
雨晴沿着大路往前走,不由得走出了城门,来到城外的护城河边,那儿垂柳依依,蝉鸣声声,很像是大官庄前面地束河。人的天性是喜爱水的,前提是没有污染没有异味洁净的水。
雨晴倚坐在柳树下的大石头上,仰首看天,今天是个阴天,很是闷热,即使靠近河面,也感觉不到凉意。耳畔的蝉鸣,更是让人心烦意乱。雨晴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在现代经常看些明星八卦,要是某某男星陪着某某女星去看妇科,那可是了不得的大新闻,暗示着两人有着什么样暧昧的关系。而今天,齐守谦陪着雷云去了女子医院,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雨晴不知道,但是雨晴知道明天那些媒官们就得说什么,齐大人将雷云收了房,现在有了身孕,齐大人如何如何宝贝雷云呢等等等等。
海棠啊,你可真讨厌!为什么叫千金所?直接叫个送子堂好了。
雨晴不知道,在她离开千金所不久,一个纯白地身影就跟着出来,看着她晃晃悠悠往前走,不时的舔口糖瓜,手里的扇子更是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看着前面人儿的悠然,而他全然没有平时的闲适自得。
而现在,雨晴躲在树荫下,晃悠着一条腿,姿态闲适,而那个人,一路遮遮掩掩的跟随,此时更是双眼几乎喷火。
雨晴吃完了甜瓜,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觉得有些口渴,拿出随身带地葫芦,对着口酒喝了起来,喝完之后,伸出舌头,又舔了舔嘴唇,自己不由得笑道:“好甜啊……”
话还未落,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人,“是吗?我尝尝。”
雨晴惊讶的微微张嘴,在那人看来,更像是在诱惑。于是,他决定不再锻炼自己地忍耐力,立刻俯身噙住雨晴的樱唇,柔软灵活的舌头在雨晴的唇上辗转反复,“果然很甜……”是齐守谦的声音,带着笑意。葫芦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雨晴怒上心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狠狠的咬了回去。
齐守谦只是微微一愣,接着吻了回来,这一次的吻不同于以前的试探,也不同于以前的浅尝辄止,更不像刚才的戏弄,而是带着惩罚性质的,狂风暴雨一般的狂吻。
舌头撬开雨晴的贝齿,明明是带着霸气席卷天下般的横冲直撞,却又偏偏带着醉人的温柔。雨晴无力抵抗,很快的弃城卸甲,瘫软在齐守谦的怀里。
“你这个磨人精……”良久,齐守谦才停下来,抱着雨晴,满足的叹息一声。
雨晴慢慢恢复了理智,猛地坐了起来,头正好撞在齐守谦的下巴上,“哎呦”一声,眼泪汪汪的等着齐守谦。
见惯了雨晴张牙舞爪的样子,乍一看雨晴这样沉默哀怨的表情,齐守谦反而心里更加柔软,雨晴这样子好无辜,就像一只小狗狗,眨着一双湿漉漉黑漆漆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齐守谦重新将雨晴拥入怀里,“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底线。”
雨晴挣扎着起身,“你才是磨人精呢!”他的眼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看向她时却是如水般的柔情,没有人能抵挡齐守谦这醉人的眼波,雨晴也不例外。
齐守谦还想拉过雨晴,雨晴使劲的抱住柳树,坚决不撒手,齐守谦摇摇头,只能自己放弃。
“还说你不磨人,昨天我大老远的跑去看你,结果你倒好,在一个男人怀里哭;今天你更好了,在大街上就说你喜欢别的男人,你这不是磨人是什么?”说道最后,齐守谦很是无奈。
雨晴的回应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那也比不上你们情哥哥情妹妹的叫得亲热。”
“雨晴,你不明白,小云她只剩下一个人。连个丫鬟都没有。小云她和你不一样……”齐守谦还想说些什么,雨晴腾地站了起来,“是啊,她和我不一样,她天生就是要人服侍的,我天生就是个低人一等的,那你别来找我啊,我又没求你来,快走吧,大少爷!”
雨晴真正在乎的,就是齐守谦说大牛的话。在雨晴心里,从来不曾将人分过几等,但是,齐守谦的话却提醒她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这种话,以前齐守谦从来不曾说过,雨晴自然也从来不曾这样想过。现在看来,这样是雨晴天真了,一个人出身,确实决定了许多。
看齐守谦呆楞的样子,雨晴狠狠推了齐守谦一把,齐守谦本来就没坐稳,雨晴这一推,直接将他推到地上。
齐守谦爬起来,满身黄土,拍打了几下,根本拍不干净,仍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雨晴,我不是那个意思。小云她和素月自小一起长大,如同姐妹一般……”
雨晴只是挑眉看着他,满脸讥诮:“姐妹?好啊,真是好姐妹。雷云的现在可是用自己的姐妹换来的呢。县令大人亲自陪着看病,而她的姐妹呢,等着卖进窑子里。这样的姐妹,还真是不敢认啊。”齐守谦,你为什么要不停的提起雷云呢?为什么要不断的替她说话?不断的给我吵架呢?这就是差别吗?
一连几天,雨晴耳畔都是素月的哭声,眼前都是她空洞的眼睛,雨晴觉得这是自己的疏忽,如果当时能和杜宇说清楚,也许就会不同,也因此,一提到这件事,雨晴特别敏感也特别尖刻。她希望有人能分担自己的错误,减少自己良心上的谴责。
然而齐守谦并不知道雨晴的这些心思,雨晴的语气如此淡漠而讥诮,终于让齐守谦生气了。
“雨晴,你别太过分了!你明明可以就两人,为什么只救一个呢?!我知道,雷云得罪过你,可是……”
“停!”雨晴猛地挥手打断他,“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让我出面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可是什么?!再说了,早干什么去了,以你堂堂靖江王后人的身份出面不是更好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了,互相瞪着,谁也没有说话。
齐守谦过了半响,才轻轻说道:“原来你知道。我不该让你去的。”
他说的这样云淡风轻,让雨晴恨得暗暗咬牙,在他的心中,她方雨晴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嘛!?可是,正在气头上,怎么能够这样服软。所以雨晴也只是咬牙笑笑,声音更是冷漠:“对啊,在你们眼中,素月本来就是个下等人,又何必假惺惺的摆出这幅姿态呢?我不过是遂了你们的心愿而已。”说完挑衅的看着齐守谦。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是会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语,为了面子,也是为了发泄。她并不相信齐守谦和雷云有什么暧昧关系,她在乎的是,齐守谦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雨晴。想过对雨晴的影响,而齐守谦显然没有。齐守谦一脸怒气,呼吸粗重,却不再说话。瞪大双眼看着雨晴,雨晴毫不退缩的回瞪他,有什么了不起?比眼睛大吗?谁怕谁啊?
齐守谦终于先垂下目光,似乎无声的叹息一声,然后转过身慢慢离去。
雨晴看着他地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更多的是一股气愤,他怎么能这样离开?!在她还想吵架,还有许多报怨的话没有说出口的时候,他怎们能先离开?要离开也是雨晴先走才对!
想到这里,雨晴于是拔腿飞奔,很快超过了齐守谦,经过他身边地时候。雨晴还大喊道:“齐守谦,你是个混蛋!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然后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中午炽热的阳光里。
回到家里,雨晴仍是愤愤不平,明明两人刚刚还那样亲密,转眼就是争吵,竟然是为了雷云。这让雨晴如何甘心!
张媒官回来了,一眼就看出了雨晴的不正常,天气热,两人吃过简单的凉面。张媒官才轻声道:“雷云……”刚说了一句,雨晴任性的捂住耳朵,“秋姨,别提她了。我今天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换个话题吧。”这雷云人气也太高了吧,不管雨晴认识不认识的,怎么都在说她啊?
张媒官楞了一下,笑了起来:“好,不提也罢,我也都听烦了,有些事情啊。越说越乱,放在那儿不理也就好了。”张媒官说得另有深意。
雨晴状似无意的问了起来:“秋姨,石县丞地亲事定下了吗?”还是赶紧换个话题,今天晚饭雨晴吃了不少,要是再谈雷云,她就要吐了。
“还没有。”一提这个。张媒官也有些苦恼。“这个石杰,真是个书呆子。非得说什么年纪老了,不愿意耽误人家之类的,死咬着不松口。”
“可是他无后啊……”难道石杰连这个也不在乎?
“说了,可他说还有弟弟,不至于让石家断了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张媒官真的有些发愁了。人家不想娶亲,总不能逼他吧。幸好听了雨晴的话,把卢氏的妹妹另许了人家。
“小卢氏的亲事怎样了?”
“好还不错呢。”说到这里,张媒官来了精神,“家境也是中等之上,人也厚道,正当壮年,因为死了原配,就娶了小卢氏做了填房夫人,虽然是填房,可是正经的当家奶奶呢。”
一个女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了个什么样地人家,有个什么样的身份,就这样打发了自己吗?要是落在雨晴头上,怎么能甘心这样过一生呢?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是女人的命啊。”看出了雨晴的心思,张媒官是感叹也是劝告。
“那也不一定,像秋姨这样不也挺好。”独立地职业女性,挺起腰板做人,哪会有婆婆老公的给脸子看?
“好是好,就是有时候,看着身边空落落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张媒官也露出了一丝怅惘。漆黑的夜晚,一人独自在家,或者生病的时候,连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那样的时候,张媒官不是没有后悔过。
“不过,肯定也比天天看人脸色过日子强。秋姨一个人,有时候会后悔,可是要你选,肯定还得这样过,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你个鬼灵精,真是……”张媒官指着雨晴笑,过了半天才接着道:“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唉……”
“秋姨为什么叹气?”明明刚刚还很高兴嘛。
“你说,我们俩可是媒人啊,怎么能都这样想呢?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谁还敢找我们做媒啊。”又是一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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