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道:“你们不是已经想好了吗?何需再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计划就很好了?”
国师语气淡淡:“就算换成我,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碎星群岛是个很好的落脚地,修士少,资源却丰富,清净天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地方了——主人打算留到什么时候?”
“留到能走的时候。”
“那位离开?”国师追问。
江小棠点头。除非劳坤离开,才能确认对方并不在乎她,也才好回中土去。
“那位会在碎星群岛留多久?”
江小棠思忖:“他伤势不轻,恐怕要好几年。”
国师轻轻点头:“那么,请主人到时候连观主一同带走吧。”
江小棠眯起眼。怎么,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想培植势力了吗?
国师看出了她的意思,主动道:“观主知道我已认主,定会主动要求跟随。他的修为不算什么,却有难得的一样好处,主人留着他,将来好处不尽。”
“什么好处?”
“感应宝气。”
江小棠奇道:“你的意思是说,周围出现宝物,他能提前知晓?”
国师点头:“这是他的天赋神通。”
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值得一带。
“好。”江小棠略一思忖,“我会问过他的意思。”
出了天幻园,江小棠当即去找观主。养了几日,观主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干净了,只是看到江小棠,还是一脸仇视警惕。
江小棠把国师说的话,对观主转述了一遍,观主初时怀疑,见她说的细节都能对上,才慢慢放下戒心。
半个小时,江小棠出了地牢,拍拍手:“搞定!”
“观主肯归顺了?”宋天衍在外面等她。
江小棠点头:“嗯,等他伤好了,观中事务就能交给他了。”
宋天衍思忖道:“不可掉以轻心,到时候你让他认主。”
“好。”江小棠也是这么想的。将来会把观主一起带走,不认主她可不放心。
过了些时日,观主的伤势大致恢复,江小棠收他为仆,而后,宋天衍依旧将观中事务交由他一手包办。
太玄观仍旧像往日一样运转起来,没有人发现,那个强势威压碎星群岛的国师已经不见了,包括王宫。
观主对外宣称,国师为了感应天命,闭关苦修。
头顶的阴霾终于拨开,江小棠如释重负。
现在就等劳坤了,如果劳坤真的不来找她,那她就真正自由了。
劳坤在碎星群岛停留的时间,比他们预料的要短。又过了几个月,离他们来到碎星群岛,满打满算不过一年,劳坤就不再****闭门疗伤,似乎准备离开了。
晋英偷空来了一回太玄观。
“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晋英叹着气说。
“那位劳前辈真的要走了?”
“八九不离十。”晋英心事重重。离开碎星群岛,不知道将往何处去。
宋天衍可惜地道:“早了一点点啊!要是再等几个月,琅嬛仙居就会来人了。”
晋英的行踪,宋天衍已经托那位船老大带回去了,只要回程的船没翻,定然会送到琅嬛仙居。
“谁说不是呢?”晋英苦笑。他不是没有期待,希望祖父能在劳坤走之前赶来。跟着一个算是仇人的高阶修士四处流浪,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可惜啊,他运气不太好,没想到劳坤走得这么早。
“晋师兄,我上次给你的那个符,你有留着吧?”江小棠插了一句。
晋英摸了摸头,拿出那块联络玉符:“你说这个?”
“嗯。等晋长老找到这里,我把我的那块给他,这样找你容易些。”
晋英一愣之后,满面笑容地抚掌:“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玩意儿可以即时联络,虽然有距离限制,可至少不用再盲目乱找了。”
冲静制的这个联络玉符,距离不算短。带着它,晋长老到了一地,只要发动一下联络玉符,就能知道晋英在不在那里了。
“冲盈师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晋英对自己脱困的信心大增。
走之前,晋英拉着宋天衍说了一番私房话。
“我说,都几个月了,你到底想好了没?”
“什么想好了没?”
晋英瞪着他,囔道:“敢情你根本没放在心上啊?我可不是跟你说假的,要是不拉屎,就别占着茅坑!”
宋天衍皱起眉:“说话文雅些!”
“呵呵,”晋英皮笑肉不笑,“话糙理不糙,我几个月前对你说的话呢?你说你要确定一件事,到底确定了没?”
被他这么一提醒,宋天衍想起来了,晋英说的是江小棠的事。
他原以为,晋英只是凑个热闹,现在看来,他好像是认真的?
这个想法,让宋天衍隐隐有些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悦感。
可是这事,晋英真没哪里对不起他,只是让他快点做决定而已。
可他要怎么做决定呢?直接拒绝晋英,好像有些太草率了,如果不拒绝……
“姓宋的,我认识你三十年了,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婆婆妈妈。”晋英忍不下去了,“有这么难决定吗?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自己犹豫不决,别耽误别人青春!”
宋天衍垂着眼眸,转着手中的茶杯,没有回话。
晋英又道:“好好好!你光棍,我拿你没办法,这事暂且寄下了。要是下次再见,你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别怪我抢你机会。”
说完这事,晋英就回去了。
他这一回去,大概没下回了。
晋英走后,宋天衍坐在那里,一个人寻思很久。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优柔寡断,惟有这件事,怎么都下不了决心。这个决定一旦下了,影响的不仅仅是他的未来,还有伴侣的未来。宋家的内部竞争,还有既定的命运,不是谁都愿意接受。何况,对方的心意还剩下多少,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试试吧,那就试试吧?如果这一次再放手,也许后悔都没有机会了吧?心里蠢蠢欲动,已经不听使唤。
宋天衍站起来,急躁地走了两步。其实他的心已经给了他答案,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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