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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见我出来,便急忙上前扶我坐到榻子上。
我屁股一坐落,我便在榻上软了身子,抱了个迎枕,把脸颊靠上去,微微侧头看着红豆、红玉这两个丫鬟,拧眉说道,“红豆、红叶,请大夫来。”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别人没事,就我有事,若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我都不信的。
这两个人应该是纸鸢安排在我身边的两个眼线吧。
不然她们怎麽会眼睁睁看着我拉肚子?她们怎麽都没想到要请个大夫来给我看看。
红叶、红豆面面相觑了一下,红叶上前一步道,“姑娘,您会拉肚子,可能是早上主子与您在湖里……”红叶整张脸都是红通通的。
看她这样子,我脸隐隐发烫。看来我和雨霂在湖里做那事的消息不仅是快速传播了出去,而且还被传播的很是详细。
“着了凉……”红叶咬了咬牙,一脸的担忧,一脸的恳切,“姑娘早上才得主子那样宠爱,下午姑娘就去请大夫过来,时间上太敏敏了些,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会让人猜测姑娘是、是否是被主子过度、过度……更会惹得一起子小人的闲话与诽谤,说姑娘‘不识好歹恃宠而娇惺惺作态了,把主子的名声弄坏了去’……自然,这样的话在丫鬟里传播,姑娘自可不去理会。可这些乌七八糟的话若是传到主子的耳朵里,难免会让主子把姑娘给看烦了去……”她顿了顿又道,“姑娘是个顶顶聪明人,只是毕竟入府的时间还是短了点。这些年来,主子身边像姑娘一样受宠的丫鬟也不是没有,但有纸鸢姑娘那样造化的,却也只有纸鸢姑娘一个。可见啊,这流言蜚语是多麽可怕的事情。……这也正是我们虽然看着焦急,却也不敢去请大夫的原因了。”
这话说得真委婉,听着也的确是句句为我好。若我真是那因雨霂宠爱而心生狂喜的女子(情令智晕,我体验过的。)定会认为她们这番话很有道理,还会当她们是真心为我的。只可惜,我并不是心系雨霂的女子,所以我观察事情的思维冷静、清晰,虽然不能说什麽都是清清楚楚的,但至少不会糊涂得被人陷害、愚弄了,还会当人家是好人。
见我垂眸沈默,红叶、红豆就认为我被她们说动了,红豆便接着说道,“姑娘这样受宠已经令太多人眼红了,还是得低调、谨慎行事为好。有些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红豆,帮我把打扫院子的画眉给我叫进来。”我突然抬眼说道。
红豆愣了一下,她虽然不知道我是何意,但还是应了声是後,便出去把画眉叫进来。
“小殊姐姐。”画眉脆生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画眉,你过来。”我笑着向她招招手。
画眉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她看着人的一双眼睛特别的干净,干净地让我很是喜欢。
画眉挪步走向我,在我的榻前蹲下身子来,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画眉,姐姐生病了,你帮我去府外请个郎中来。”
听我这样对画眉说,红豆、红叶惊得瞪圆了眼睛,急呼了一声“姑娘”。像是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从榻下的被褥里拿出了一袋银钱,塞在画眉手中,对画眉说,“去吧。请个最好的来。”
“嗯,小殊姐姐。我这便去。”说着,画眉立马上起身,一溜烟往外跑去。
……
待画眉跑出去後,我才抬眼瞅她们,笑道,“懂得让自己的宠爱维持地更久一些是重要,但是它再重要,也比不得性命重要。连命都没了,再受宠也是空的。”
红豆、红叶倒是反应得快,“姑娘说得是,是我们眼界浅薄了。可是为何姑娘不叫我们去请郎中……”她们嘟嚷着,一副很可爱的样子。
我脸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心中叹息,若她们真是这样的天真可爱就好了。
我的双手紧紧捏住软软的迎枕,笑道,“你们还要伺候我呢,难道出去买药比伺候我还要重要不成?”不让她们去,是怕她们事先和郎中做了交易。但是这话不能在明面上说。
“姑娘这话说的,我们自然是极愿意伺候姑娘。”红叶、红豆急得满脸通红。
听之,我勾了勾唇,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退下吧。”前头才说留她们下来是为了伺候自己,後头却又把人赶出去,这麽反复的态度,再木讷的人也会感觉其中的弯绕来。
她们脸色变了变,愣愣地站了片刻,才应了声“是”,随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我心里冷冷,纸鸢找来的这两个丫鬟,演技真真是了得。
……
不一会儿,画眉便把郎中请来了。郎中把了脉,说我是吃了含有巴豆的食物才会导致拉肚子的。
……
让院子的一个婆子跟着郎中去抓药後,我便沈了眼,挥退了立在榻旁的红豆、红叶,只让画眉留下伺候。
转念想想,被雨霂那样的“恩宠”,不招人妒,那才是怪事。
我该怎麽办?该怎麽做才是正确的做法?该是息事宁人,还是要重重回击?
我极不愿意去做那样的事情……
不!好像不妥。大病总是从小病慢慢积累来的,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小,就选择忍气吞声。姑息只会养j,造成更难承受的後果。
这次她们弄了个含有巴豆的食物给我吃,下一次就有可能弄个毒药来给我吃……
我捏紧了拳头。
只有把还未发生的危险捏死在萌芽中,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有时候,你不斗也得斗,因为你若不斗,便会沦落为他人的鱼肉。所以无论是你想斗或不想斗,都得要斗。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就湿润了,当年进入最复杂的皇宫时我没有去跟什麽人争斗过,可如今沦落成奴婢,却要与人争斗。
“小殊姐姐,你怎麽了?”画眉奶声奶气地说道。
我抬眼看她,笑了笑,让画眉扶我起身,来到镜台前坐落。拿出了面油膏,把自己的脸涂了个苍白。
“小殊姐姐?”画眉瞪大了双眸看着我,一手小小的手轻轻揪着我的衣袖。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手,道,“扶我去主子那里吧。”
“小殊姐姐都这个样子了,怎还要去主子那里?还、还把脸画……”
“画眉。”我阻止了她,道,“你要切记凡事都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以後别说这麽多话了。”
画眉双眼晶亮,连连点头,道,“画眉知道了,谢小殊姐姐提点。”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快扶我去主子那吧。”
“是。”画眉扶着我往前走去,“小殊姐姐,慢一点。”
……
画眉扶着我踏上了雪白的石阶,来到了雨霂的屋前廊下。
有一群丫鬟端着水果鱼贯着从另一个方向而来,见了我便恭敬道,“小殊姑娘好。”
我愣了愣,这些个丫鬟倒是越发客气了。心这麽想,面上却没让自己露出一滴点的情绪来,我对她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侧头让画眉放开搀扶着我的两只小手,先那些个丫鬟一步,撩起珠帘,走了进去。
……
走进里屋,见雨霂正悠闲地坐在临窗的榻子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金色的阳光洒在宽大窗外的茂密树枝上,散发出圈圈慵懒的清辉,夏风吹起,几点白花从树枝上飘落,滑过窗棂落在榻上。
雨霂一抬眼,我的眸光在空气里相遇。
屋子里服侍的丫鬟见我来,连忙笑道,“小殊姑娘好。”
纸鸢闻声转过正在泡茶的身姿,满脸冰冷地看着我。
我视而不见,只对那些向我问好的丫鬟淡淡点头,便踱步向雨霂走去。
雨霂眯着眼眸,笑问,“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麽这个时候来了?”
“扑通”一声!
我在雨霂面前跪下,哭得声嘶力竭,“主子,奴婢的饭食里被人下了药,害奴婢拉了一个下午的肚子,请主子为奴婢做主。”
这时,屋子里的抽气声此起彼落,谁也没想到,我会把这样一件事,一状告到雨霂面前。
可是,有时候,斗就是如此的简单,并不需要太多的心计。
正抬头,见雨霂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说道,“起来说话。”
“嗯。”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来,虽然是止住了哭泣,但身子因为前边哭得太激动了,还是一顿一顿的。我不用绢帕,直接用手背擦拭着泪眼。这个动作很重要,捻着绢帕擦眼泪的动作,他这样的身份,……我若对他再做这个动作,因为他见过的次数多了,便会觉得我哭得虚假了,那麽我哭的结果就事与愿违了。用手背擦眼泪,虽然是小孩子的动作,但是这个动作好在新鲜,因为其他人应该没有这样对他哭过吧。
他对我招了招手,道,“过来我这边。”
“是。”我应了一声,挪着步子走向了他。
“坐下来。”他说道。
我弯腰颔首,款款在榻边坐下。
“脸色怎麽这麽苍白?”雨霂低低说着,纤长的手指便要往我的脸上爬。可惜在离我的脸庞有三厘米近的时候他却停下来了。
还起了一层油的惨白脸容是我涂面油膏的结果,可是他不知道,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的脸颊,他停下手来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我和他是无情无爱,他没必要让他的手染上了我脸颊上的“脏东西”。
我双眸泪盈盈地抬眼说道,“主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今儿才算真正明白。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如此得主子你的宠,有多少人眼红,……”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总是各怀心思,“主子,小殊害怕了,她们这次下得是泻药,下次可能就是砒霜了。人的命只有一条,我不得不爱惜。”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嘶声痛哭,只是小声的仧泣,说一句话,抽一下鼻子。
雨霂把他的手掌压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摩擦着,轻软道,“你去查吧,查到谁就撵了谁。喜欢谁,就让谁顶替上。”
一番话惊起千层浪,众婢皆怔,我也心悸了,脑袋晕呼呼的,就这样达到目的了吗?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见我这般样子,雨霂笑了笑,抬头对纸鸢说道,“纸鸢,把柜子的牌子拿来。”
纸鸢身子一震,数度翕动着嘴角,想说什麽却总怯怯咽回去。她低应了声“是”,莲步至一个柜子里取了一块令牌。
“主子。”纸鸢拿了令牌到雨霂的跟前。
雨霂对我说道,“这个牌子你带着。想要撵了谁就撵谁,不必忌讳任何人。”顿了顿,他又道,“去吧。”
他是要我去查,而不是叫我先回去休息,等好了再去查。他是根本不关心我的身体还是看出我并没有像表面上那麽严重?
我起身垂眸,恭敬地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事事何必多揣摩,只要达到了目的就可以了。
从雨霂那里走出来,我把雨霂说的话仔细想了又想,好一会儿才想通他给我牌子,是暗示我该在丫头婆子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我心一怔,难怪,难怪雨霂令纸鸢拿牌子出来的时候,她的身子会无法压抑地颤抖。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我本想杀鸡儆猴一下就行了,没成想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想想也觉得雨霂暗示我培养自己的势力是很对的。我现在人单影支,又身在风头浪尖上,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怕会被人撕碎了来吃掉。
只是雨霂为何要这样做?
觉得我挺有意思?还没玩倦我?亦或者是玩弄着我不知道的阴谋?
……
画眉扶着我进了厨房,一个婆子殷勤地搬来一把椅子,我就着椅子坐了下来,再让厨房的一干人等列成一排站在我的面前。
我把下午给我做饭的一些人都揪了出来,问她们分别是做什麽的。
“回小殊姑娘,我是洗菜的。”一个小丫鬟说道。
我点点头,道,“站到那边去吧。”
“是,姑娘。”那丫鬟应了一声,到没犯事的人堆里站着。
“回小殊姑娘,我是烧火的。”又一个婆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站到那边去吧。”
“是,姑娘。”那婆子应了一声,也到没犯事的人堆里站着。
“回姑娘,我是炒菜的。”一个妇人说道。
我点了点头,指着一处空地让她站去。
见站的地方与前头的两个不一样,这个妇人不由惊慌了起来,“姑娘!”
我冷了脸,道,“站过去。”
她的脸色一白,簌簌发抖地站了过去。
……
经过了一番分类,把没嫌疑的和有嫌疑的,清清楚楚地分了出来。
我不是福尔摩斯,调查到这里也就够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我挥手,叫来一个婆子,让她去请个管事的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管事的来了,只是我没想到,来的这个管事居然是墨非。
对着墨非的到来,我愣住了,只到画眉轻扯了我的衣袖一下,我方才回过神来。
“墨爷。”我起身,对他曲膝一礼。
墨非嘲弄地勾了勾唇,挑眉叽笑道,“哟,小殊姑娘一高升,连同对人的称呼也不一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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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有什麽事待会儿再说。”我用手指了指那些个有嫌疑的人,说道:“这些个炒菜送饭的,是有嫌疑在我饭菜里下药的人,现在交给你处置了。”
墨非眸光一冷,没有一句审问,直接命人拖出去卖了。
夏风凉凉吹,我们到了湖上水榭。
阳光从半卷起的青竹帘的窗口洒进水榭,水榭上波光粼粼,宛若披上流光金纱。
墨非蹙眉,冷冷道:“你不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为何要爬上主子的床?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女人,原真是我看错你了。你也不过是个虚荣丑陋的女人。”墨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眼眸中的冰冷勾魂夺魄。
我顿时心惊胆颤了起来。刹那间,我仿佛明白了雨霂的险恶用心。
他大庭广众的与我欢好,随之又给了我“高位”,所要目的该不会是为了让待我“一往情深”的墨非对我失望,从而升起杀掉我的心思吧?──有种男人很恐怖,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爱错人了,就会立马毫不留情的杀掉对方。
但,雨霂低估了我的应变能力,高估了我的傲骨。我没那麽傻,我的傲骨之限制在不欺骗他人的感情上,现在身为丫头的我没有清高的资格。
我不会硬生生的去接受墨非所谓的报复,他喜欢我,我有权利不喜欢他。在我心里我认为自己并不欠他什麽。既然什麽都没欠,为何要承受他给我的报复?
我抬眼认真地盯着他看,蠕了蠕嘴,软软说道:“墨非,如果我说选择‘投靠’主子,只不过是为了逃开你的痴情,你相信吗?”我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琼瑶阿姨的女主角了,太白仧,太苦情了。
墨非眼带嘲弄地睨着我,并没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哀戚地说道:“我不接受你,却接受了主子,不是因主子比你好,只是你待我比主子多了份真心。若是我心中没有人,那麽你的这份情意会让我毫无抗拒能力的接受,但我心里有人了,你的真心我实在无法承受。我当然也可以对你虚情假意,但是你对我的好,让我无法用虚情假意去迎合你。”对墨非我还是把握的住的。用美丽语言去包装的真诚,墨非听之必能动容。虽然这些话说的过分卑微过分好听,但好歹也是我心里的话,不过是用美丽的语言加工了一把,不算是感情欺骗。我不会有心理负担的。“不知道为什麽,我对你就是很了解。”话音稍顿,我转到主题:“你可知道求而不得的你会对我做出什麽事吗?”没等他表态,我幽幽再道:“我选择投靠主子的根本原因就是害怕求而不得的你会对我心生怨恨,从而设计虐待我,比如不给我饭吃,比如让我没日没夜的扫地擦地,比如怂恿别的丫鬟欺负我。”呃,我不是受虐幻想狂,我不过举例诉说我的“害怕”。
墨非被我的这一番言论惊得目瞪口呆,眼中杀意荡然无存了。
我抿了抿唇,继续努力: “我承受不住你求而不得的报复,所以无奈下我只有抓牢主子。墨非,如果,如果你要对我报复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对自己所做所为问心无愧。”
“墨非,我只是个丫鬟,所想所做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柔能克刚,在不欺骗他人感情的基础上,我可以利用男人的高傲与天生的怜香惜玉之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番话後,墨非可能会怨我不知好歹,但身为男人的他绝对不会再对我进行报复了。
唉,我怎麽变得如此虚伪?原来为了生存下去,人真可以无耻到这样的程度。
“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道:“难道你能否认你不会因为恼羞成怒那样对待我?”
墨非脸色铁青,挥袖而去。
我用袖子擦掉了额间不知何时流出的冷汗。
雨霂给我设的这个局,我终是胜出了。
唉,与雨霂这样的男人斗智斗勇真是太累了。
**
时光荏苒,晃眼又是个冬季。
熬过无数个日出日落,我终是在雨霂身边站稳了脚跟,那些个曾经嫉妒我的丫鬟也渐渐地不在嫉妒了。因为我已经超越她们太多,那些嫉妒早已经转化成羡慕了。
身为雨霂的大丫鬟,基本上是不用做事情的。又因我和纸鸢是换班照顾雨霂的生活起居,所以我闲暇的时间很多。这闲暇的时间一多,就会无聊。
以前我爱看书,但现在我却无法看书了。因为看书是大家小姐才能做的事情,现在的我不过是个丫鬟,已经失去看书的资格。再则,这里是雨霂的地盘,我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来的书给我看?
所以,我只得另辟途径消磨时间了。
古人很智慧,绣仧真正是消磨时间的好手艺。一朵仧,有时候我能绣上好几天。虽然仧的时间很多,但是看着自己绣出的仧朵儿,我还是无限欣喜的。
绣仧,前先是纯属无聊用来打发时间,後来我真真迷上了它。把它当做仧爱好来培养了。无论仧虫鸟兽,只要我愿意,便能绣得出来。
前世听人说学钢琴很能培养气质,其实,这世间啊,做什麽事情都可以培养出自己的气质来,比如写字的时候端正身姿。比如吃饭的时候坐直身子。
现在在我看来,绣仧也是能培养人的气质。
绣仧考的是人的毅力,若是没有毅力,岂能绣出朵朵美丽仧样来?
绣仧还要有好的姿势,若是姿势不对,那麽很容易腰酸背痛,所以绣仧绣到入迷时,那种温婉的气质不比学钢琴锻炼出的气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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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绣仧,当然也会学裁衣和缝衣了。
我心满意足的笑了,呵呵,绣花算是一门手艺吧?等将来离开,我可以以此作为生存的手艺,不怕自己会饿死。
有了手艺难免心痒,我总会做出些好看的衣服来穿(当然,我所做衣服样式的灵感都是来源於前世的影视剧。),反正身为雨霂的大丫鬟,物质生活是很丰富的。──每个月我都能领到很多精致的布料,不愁没布料给自己做衣裳。
……
冬日里,我喜欢一边绣花,一边晒太阳,懒懒的,就像飞在太阳里的蝴蝶,无忧无虑,自在花丛舞。
“你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些?”日子过的太舒服是会遭人嫉的,这不,有人看不过去了。
唉,有些人呀就是心眼小,容不得人过过好日子。
我笑回:“身为主子的大丫鬟,生活自然过的舒坦。”
坐在轮椅上的雨霂,眯眼看向阳光里的我,“你这大丫鬟真不称职,时常偷j耍滑不说,还越发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
雨霂怪我看见他向我这边来,却没起身行礼吧?呃,都怪今儿的太阳太暖和了,害我一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身来。
不过,这个雨霂也真是奇怪,我已经过了无数个这样慵懒的日子了,他现在才来找我的麻烦,未免太晚了点吧?
他一指勾起我的下巴,轻柔道:“今日暂且放过你,日後若让我再看见你如此目无主子,哼,自己看着办吧。”
今日的雨霂好奇怪。我拧眉,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我微歪着头问他:“主子,今儿您心情不好?”据我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雨霂其实是很好伺候的,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初时的小心翼翼了。这也是我明明看见他向我这边来,却没起身行礼的原因了。
雨霂咧嘴一笑,道:“小殊察言观色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我嘻嘻一笑,道:“谢主子夸奖。”
雨霂微微挑眉,随即微侧过头去,对立在他身後的纸鸢说道:“纸鸢,你退下吧,这里有小殊伺候着。”
纸鸢听之,身子一僵,她快速抬头冷瞥我一眼,随即又快速垂下头去,恭敬应了声“是”,便缓缓离去。
唉,雨霂真是混蛋,我和纸鸢好不容易“平分秋色”了,他却总不想我太好过,时不时的让我无辜遭遇纸鸢的嫉妒。
我嘟嘴抱怨:“主子爷,今儿我休假。”我和纸鸢轮班,今儿是纸鸢伺候他。
雨霂的语调阴恻恻:“怎麽?伺候我,你很委屈?”
我道:“能伺候主子是我们的福气,小殊只是怕纸鸢姐姐生气。纸鸢姐姐一生气,小殊的日子就会很难过。”有些事情他根本知道却总要明知故问。在探查我对他到底诚实到哪个地步吗?
雨霂伸手拉扯着我的脸蛋,低喃道:“难怪能惹得墨非那般着迷。你这揣度人心的本事不错。男人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你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主子爷说什麽呢?小殊不明白。”我心下惴惴,很是不安。
雨霂拍了拍我的脑袋,朗笑道:“你真不明白也好,假不明白也罢。呵,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来吧,今儿我心情不好,你伺候伺候吧。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我苦笑,现在的我就一个发泄工具?
“主子,外面天冷,进屋吧。”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做仧爱好似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情。
雨霂摆摆手,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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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雨霂就把我猛的扯住,抱在他的膝盖上坐落。别看雨霂长的俊雅,我一被他抱进怀里,就娇小的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每个人做xing爱时候的习都不同,雨霂做仧爱时最喜欢的是咬我的耳垂。有次我问他为什麽总喜欢咬着我的耳垂,他笑着说我的耳垂很软,咬在嘴里的口感很好。
爹爹的习性和他完全不同,爹爹喜欢的是在zuo爱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我的|孚仭酵非岢抖s惺焙颍岢米盼也蛔14猓桓鲇昧Γ盐业慕穦孚仭饺堪。僖桓鲋亓θ啻辏奈乙徽笏致椋薹t种频娜砣砩胍?。
爹爹,爹爹,爹爹……
一想到爹爹,我的下面便无法抑制的湿了。
“啊……(爹爹,我想你……)”我咬紧牙跟,把‘爹爹,我想你’深深埋藏在心底。
“我喜欢听你叫,轻软甜腻,扰人心痒……”雨霂的指,摸上了我的脸颊、我的脖颈、我的ru房……
爹爹……
爹爹也经常这麽抚摸着我的……
雨霂轻轻拨开稀疏的毛发,那吓人的粗大抵住我下面软软的湿地。他一个用力!
“唔~~好舒服。”我闭着眼睛,幻想着是爹爹的仧大进入我的身体。爹爹的很大,每次进入,都把我的荫道扩充到极制。
“张大一点!”我的大腿被他的大手拉的开开的,顿时根部微痛,大腿张开的距离到达了极限。以最近的距离与他贴合。
“呜,好痛。”我一边喘息一边抱怨。
雨霂没说话,他只伸出舌头,不停地舔舐着我的耳垂……
运动到激烈处,他难耐的扬起了脖子,紧紧摁着我的脑袋,压向他的胸膛,挺起小腹,拼命冲刺……
嗳,啊啊啊z~~
我不停呻吟 ,入骨髓的痛快,让我欲仙欲死……
事後,我一身汗湿,累得大张小口不停喘气。
“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和你做吗?”雨霂的唇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诉。
我摇了摇头。
雨霂低呢道:“和你交欢是深入骨髓的痛快。……明明是那样青涩,为什麽我总觉得很妖娆呢?”
正在小径行走,突然被人一把扯住,拖进一个怀抱里。
抬眼一看,见是墨非。
他在我耳边急急说话:“小殊,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你的心里有人也没关系,我会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的。”他那双桃仧眼里蕴藏的情愫是那样的深,仿佛是天际一样,不能探其尽头。
我蹙眉,墨非为什麽还不死心?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极妩媚悦耳的女音浅浅轻言道:“墨非这样骄傲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真真是恋极了小殊姑娘。”
我转头,见纸鸢正推着雨霂缓缓而来。说话之人便是她了。
雨霂今儿也经过此处?怎麽会这麽巧?
“属下参见主子。”墨非向着雨霂双膝跪地。
我蹙眉,平常时候墨非向雨霂行礼都是单膝跪地的,今儿却……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微抬眼帘,偷瞄雨霂,只见他潋滟的眸光微微暗沈,眼底深处藏着我无法探清的情绪。睨见我偷瞄他,他嘴角往上一勾,眸光恢复正常,我吓得立马垂下头去,只听他柔和道:“起来吧。”
墨非不但没有起身,还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主子,请把小殊赐给属下吧。”
我的心“咯登”一跳。心下波涛汹涌,面上却力持镇定,静静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雨霂定定凝望着墨非身後树杆的某一点,翘了翘嘴角,忽然笑了,他视线转向我:“墨非想要了你去,你可原意?”
我立马跪地,深深磕头,道:“回禀主子,奴婢不愿意。”我不想背负墨非的情,太沈太重了。
雨霂长眸一睐,声线依旧柔和:“墨非你自己也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成全你,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天下女人多的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要也罢。”话到此处停顿住,雨霂侧脸唤了纸鸢。“纸鸢。小殊就交给你处置了。”
“是。”纸鸢恭敬应声。
‘交给你处置’?我拧眉,这话是什麽意思?
“主子!”墨非猛的抬头,桃花眼底满是震惊。
雨霂背靠着轮椅,黑眸淡转,轻描淡写道:“墨非,你於我是兄弟,你的情意没的让一个不知好歹的丫鬟轻贱了。”
“主子。小殊只是太过执着,她并没……”
雨霂摆摆手,截断了墨非未完的话:“此事到此为止。纸鸢,待会吩咐元青,让他寻几家大家闺秀让墨非挑选。”
“主子,墨非此生只爱小殊一人!请主子成全!”墨非不停磕头。
“爱?”雨霂怔了一下。
“是。请主子成全!”墨非说的很是坚定。
雨霂脸容冷冷,“爱一个不会爱你的女人太不智慧。唯恐以後你痛苦,我就更不能成全你了。来人,小殊妄图勾引墨总管,其行难容,把她拉出去杖毙了。”
杖毙?我不能自持的发抖,眼前一片昏暗。
“主子不要!”墨非焦急太盛,双眼瞬间通红。
雨霂微阖着眼,没说话。
墨非颤了颤纤长睫毛,闭上眼睛,声音沙哑道:“属下错把迷恋当爱恋。请主子饶了小殊……姑娘。”
雨霂抬眼看向墨非,静默许久,才再次开口说话:“纸鸢,还不把小殊拉走。”
“是。”纸鸢连忙应声,叫了身边的两丫鬟,拖着我的手臂往丫鬟们居住的院落走去……
冬天的天气,冷的令人牙齿都发抖。
纸鸢给我安排的工作是户外打扫。(现在我才清楚,所谓的‘交给你处置’是让纸鸢安排我的工作。)
天冷,加上户外的劳作,受了风寒,没过几天我就病倒了。脑袋热的厉害,昏昏沈沈间,我回到了家里,在书房中,爹爹握着我的手,教我画画……
不知道这样甜蜜的日子过了多久,脑袋里的热退了下去,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宠及一时又怎样?主子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了。”
“我早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墨爷是主子最得力的属下,主子断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和自己最得力的属下生了间隙。她失意也是早晚的事。”“……”听不清她们在说什麽。
“这女人也活该。墨爷那样对她,她居然……要是我……”没能注意去听,脑袋嗡嗡作响,好痛苦。
一女讽刺道:“是她眼光太高,看不上墨爷。”
一个女人鄙视地娇笑:“山鸡岂能变凤凰?她也太异想天开了。在主子跟前能够长久的女人,从来只有纸鸢姐姐一人而已。”
“就是,主子那样的人物岂是她能肖想的……”
我猛的睁开眼睛,抬眼看向四周,却发现一人也无。
口渴的要命,我撑着手臂坐起身来,踩着发软的脚步,走到圆桌边,倒了一杯不知何时烧的冷开水,就往口里送。
“嘶……”刚吃下一口,我冷的发抖。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个丫鬟端着药进来,见我站在圆桌边,愣了一下,冷哼一声,转身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管事丫鬟走了进来,“病好了?出去干活吧。”
我拧眉:“我刚醒,能否明天去作活?”
她挑眉冷笑:“哟,还当自己是主子跟前的大丫鬟啊?一病好几天不说,现在病好了还想不干活?我告诉你!想吃饭就得干活。今儿若不出去干活,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我静静看她,道:“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若是出去吹了风,恐怕又要病上好几天,到时候才真会耽误干活。”
她拿眼瞪我,狠狠道:“哼,就让你再偷懒一天。看明日你还能拿出什麽理由偷懒!”
这世上,什麽东西都被分了等级,丫鬟也被分成三六九等,特别是曾经站在“高位”的丫头,这一掉下来,谁都想上来踩上两脚……
每日三餐,不是菜里有虫子,就是饭里有苍蝇。我知道她们的目的是想用虫子和苍蝇恶心我,让我吃不下饭……
这样的日子,让我学了很多,知道想整一个人,原来可以有如此多的手段……
人的适应力很强,每天重复着打扫雪地的活儿,久了,就没刚开始的累和冷了。我渐渐习惯了这样单纯的工作。脑袋可以放空,什麽都可以不用想,只要重复地挥动着手里头的扫把就行了。
“小殊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画眉焦急地往我这边跑来。
“画眉,做什麽跑的这麽急?”画眉本来是我提拔出来伺候我的丫鬟,可因为我的失势,她跟着我被纸鸢贬成了洒扫丫鬟。唉,本是想帮她的,可到头来却害了她。
“小、殊姐姐,你的屋、屋子,起火了,快、快……”
我脸色一变,赶忙丢下扫把,往居住的屋子跑去,果然见屋子里正冒着滚滚浓烟。
“我的衣服!”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自己的衣服。扫雪,虽然冷,但好歹我的衣服够厚(前一段时间我还是雨霂身边的大丫鬟,虽然原本的大院子不让我住了,但好质地的衣服却让我带出来了)。若是没有棉衣,在外边扫雪,我岂不是要冻死?
可,屋子好好的,怎麽会着火?而且还只烧掉我的屋子?
待大火被扑灭,我和画眉进屋去收拾,却发现自己的金银首饰和银子都不翼而飞了。
“小殊姐姐,你的月银和首饰呢?”画眉是伺候过我的,我有什麽东西她是清楚的。
我冷眼看着被烧黑了的屋子,抿着唇,没做声。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身为雨霂院子里的大丫鬟纸鸢,在意料之内的把我传唤过去。
纸鸢无喜无悲、一脸公正地对我说道:“你烧了屋子,屋子的重修费就从你月钱里扣。”
有时候,人越是忍让,越是受欺负。
我眯起眼睛,攥紧拳头决定回击。
一日,我趁着众丫鬟都去饭堂吃饭无人在院中之机,偷偷潜入那几个可能烧掉我屋子的嫌疑犯屋里,取走她们的银子,拿起桌子上的灯,把灯油倒在她们的被褥上,点上火,任其熊熊燃烧……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不知是谁尖声在喊,一时间众丫鬟慌忙救火……
“小殊,纸鸢姐姐要你过去。”一个丫鬟气势汹汹地来到我跟前。
“嗯。”我应了一声,放下扫把,和她一起走了。
一丫鬟见我进来,连忙用手指指着我,嚷道:“纸鸢姐姐,就是她!我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进入了我们的屋子,然後我们的屋子就着火了。”
我佯做一愣,随即一笑,道:“哦,你看见我进你的屋子?那你怎麽不当场抓住我?‘捉j要在床,捉贼要拿脏。’这道理你应该懂的。要想诬陷我就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也许她们猜测是我放的火,随便找个人出来“指证”我,也许当时真有人看见我,但是由於古代丫鬟的阅历有限,没有想到要当场抓住放火者这一点。但这些都不重要,没当场抓住就是没用。
“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什麽j、什麽床的,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屋子里的丫鬟各个脸蛋通红,好像我说了什麽滛话似的。
我不予理会,只把眼睛盯向纸鸢:“纸鸢姐姐,谁都知道你处事最是公平公正了。她这般诬陷我,我……纸鸢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呀……”话不用说全了,我字後面所要表达的意思谁都能听的出来。
纸鸢抬眼看向那丫鬟,说道:“雪梅,还不快向小殊赔罪。”
“纸鸢姐姐,我明明看见她……”
纸鸢截断了她的话,“证据!你没证据就只能是诬陷。”
啧啧,听听,纸鸢这话说的多有艺术。
“纸鸢姐姐,我有证据,这是她掉在我屋里的珠仧。”另一个丫鬟拿出一串珠花来。
我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我被偷走的金银首饰中的一件吗?”这串珠花,是我自制的,以前我常戴在发髻里。
那丫鬟脸色一变,一脸愤怒:“证据确凿,你不但不承认,还诬赖我偷你的首饰!真真是太可恶了!!”
我挑眉一笑:“你确定是证据确凿吗?”
那丫鬟瞪圆了眼珠:“你敢说这珠花不是你的吗?”
我笑笑,道,“这珠花的确是我的。可惜……”
“可惜什麽?”那丫鬟问道。
我笑着回答:“可惜前些日子,我已经来到纸鸢姐姐这里报失了,失物清单中就有这一串珠花。”小贼自己撞枪口了,我不打就有点对不起她了。
那丫鬟道:“哼,这珠花是你自己做的,你可能做了两支。丢了一支,还剩下另外一支。”
嗯,我点点头。这丫头的机变能力不错。
“好吧,就算我做了两支,可是……”
那丫鬟怒了,“可是什麽?!”
我笑笑,道:“可是掉在火灾现场的珠仧不应该如此光洁白净、闪闪发亮呀。”
那丫鬟转眸向纸鸢,辩解道:“纸鸢姐姐,这珠仧掉在角落里,所以才没被火烧到。”
“呵呵。这世上既有这麽巧的事情?好吧,好吧。就算如你所说这珠仧是掉在角落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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