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明国躲了兰城,顾明辉自然也不急着去寒山镇了,毕竟这会儿要是过去估计那边一定是乱七八糟,他自然不乐意蹚浑水。倒是心中暗暗觉得,钱桂华心不坏,但肯定不会喜欢还没进门就把他儿子迷得团团转女人,这桩婚事还有缠呢。
事实也证明顾明辉担心是十分有必要,顾明国那是欢欢喜喜出门,失失落落回来,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被丈母娘老丈人收拾了一顿。等仔细一问,对方家长从他进门开始就挑刺儿,差点没直接把人轰出去了。
不过这次顾明辉倒是见到了这个未来堂嫂,长得并不是他想象中美丽模样,只能说是清秀有余,远远走过来就带着一股书香味儿,倒是让她三分姿色变成了七分。等见了人顾明辉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对方父母不喜欢顾明国了,大概是读书少又早早出来做生意,顾明国身上难免带着几分市侩,跟这个女孩站一起有些不协调。
“明辉,这是我女朋友徐晓燕,燕子,这是我堂弟顾明辉,这是顾畅,现都京大读书呢。”大概是因为之前被狠狠批了一顿,顾明国有心表示他们家还是有人能读书,绝对不会影响到所谓优生学。
徐晓燕倒是并没有城里女孩娇气,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自己找上男朋友,一直手挽着顾明国,听见这话便笑着说道:“两位堂弟好,叫我小燕姐就可以了,能上京大可真好,当年我就没考上。”
顾明辉对这样温柔又知书达理女孩挺有好感,暗道要是女方家长如果不是太难搞话,这桩婚事倒是不错。不过他看来,钱桂华估计是看不上这样娇娇女,一瞧就不能做家务样子:“小燕姐好,也是运气啦,不知道你回来也没啥好招待。”
说话时候顾畅已经端着水果点心出来了,顾明辉这句话绝对是客气。女孩瞧见两个人有条不紊样子,倒是有些感慨说道:“现男孩子都这么能干,我们女孩子倒是越来越难嫁出去了。”
被夸奖能干顾畅笑了笑坐到了顾明辉身边,又给他用牙签叉了苹果吃,顾明辉理所当然接过来吃下去,这才想到似乎有些不妥当,有些尴尬看着对面人。徐晓燕眼神微微一闪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顾明国跟徐晓燕正是你侬我侬时候,两个人坐一起时不时还要脸红一下,顾明辉觉得自己两个坐对面那简直就是超大电灯泡,想了想便拉着顾畅起来说道:“堂哥,小燕姐,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些菜回来吧。”
“不用不用,我坐会儿就回去了。”徐晓燕自然是从顾明国那边知道顾家事情,想着自己留下来吃饭还麻烦了别人,再说她看来,人家俩孩子过日子那肯定是很不容易,何必为了自己花钱。
顾明国却显然不想让徐晓燕就这么回去,两堂兄弟使了个眼色,拿出钱包塞进顾明辉手中说道:“小燕喜欢吃河虾,我喜欢吃肉,其他你看着办吧。”
被重色轻友堂哥推出门,顾明辉忍不住拉着自家儿子感慨道:“以后你可不能学了顾明国,整一个有女人没亲人了。”
顾畅立刻狗腿表示,这辈子他心目中重要就是自家干爹,于是顾干爹才乐滋滋带着干儿子往菜场去,其实前几天他已经买了不少东西塞进冰箱了,这会儿出门只是给那小俩口一个空间,他们估计还有许多话要说。
既然出了门也不能只装装样子,顾明辉还是买了一些蔬果,倒是意外发现菜场居然还有人卖红草,听卖菜老板娘表示,这东西不管是清炒还是凉拌口味都非常不错,顾明辉汗颜表示,人类真是一种残忍生物,人家红草都为了地球环境贡献生命了,这还得连人家身体都不放过。
顾畅瞧着他干爹嘴角抽搐样子就知道他想什么,连忙拉着走开了,不然多愁善感干爹还不知道会多么心疼呢。看看时间还早,顾明辉索性带着顾畅走到了以前高中旁边,因为现放了暑假,那边显得有些空荡荡,但顾家两兄妹却没有回家,据说跟顾明辉也是同样原因。
顾明辉两人走过去时候,果然看见了许久不见兄妹俩,因为这时候没啥生意,顾明成、顾明艳正拿着毛巾打扫卫生,瞧见来人很高兴叫道:“明辉回来啦,本来还说这两天去你家瞧瞧呢,坐,想吃什么堂姐给你去弄。”
大概是因为当初也有顾明辉出了一份力,两兄妹对他倒是挺热情,顾明辉有些不习惯坐下来,看着两人倒是觉得比当初外向许多,大概是做生意锻炼出来了,就是以前一直阴沉沉顾明成这会儿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容呢:“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顾明艳一看他手中东西,笑着说道:“我猜猜看,是不是大哥大嫂你家呢?”
顾明辉微微一惊,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明艳哈哈一笑,给端了一碗红豆汤过来,笑着说道:“我之前电影院看见过他们俩呢,他还一直瞒着我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呢,估计是怕我们回家说漏了嘴。不过我瞧着,我妈要是知道,指不定还高兴呢。”
顾明成一边也笑着说道:“大哥瞎担心,以为我妈不喜欢城里人,其实那是因为她找不到城里人介绍给儿子不是,真要是能找到肯定也是高兴。大哥那都三十了,现能娶到老婆,别管是谁只要能生了孙子,我妈就满足了。”
顾明艳顾明成似乎是积攒了许多话没说,这会儿两个人一搭一唱倒是说起来没完没了了,这会儿顾明辉才知道,原来这两位也都有对象了,并且已经带回家过了场子,顾明艳找那人是乡下,不过城里头有稳定工作,工资什么都还成。顾明成找是店里头帮忙小工,虽然家庭不好,但人勤讨喜,钱桂华挑剔了几下就没再说话。
顾明辉暗道怪不得钱桂华这么操心,要知道顾明国要是没结婚,后头弟弟妹妹都给堵着呢。男孩子或许还成,但顾明艳年纪摆他们那边实是不小了,现找到个条件这般实不错,钱桂华肯定担心事情放久了就变了。
顾畅瞧他们说开心,自家干爹一脸八卦样子,却觉得有些无聊起来。瞧见门口堆着许多垃圾,就走过去说道:“干爹,你们说着我去把垃圾丢了。”
那边说开心三人就摆了摆手,顾明成倒是有心过去帮忙,但瞧着顾畅轻轻松松样子就又坐下了。
顾畅摇了摇头,暗道自家干爹真是越长大越像是小孩子,听见人家八卦也能这般开心。其实他却是不明白,顾明辉上辈子时候没能插手哥哥姐姐婚事,都是等到后婚宴上才见到嫂子姐夫,心中遗憾着呢,这会儿倒是有些弥补上了。
顾畅对这边熟悉着呢,很就找到垃圾站将东西扔了,谁知道转身没走出几步倒是见到了一个熟人,再一看倒是有些惊讶起来。原来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被他撞到,让他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有可能张诚。
那时候张诚还带着少年样子,样貌清秀模样讨喜。而现,眼前张诚胖了不少,剪了一个平头,穿着大棉袄看着倒像是老了许多岁。手中抱着一个一两岁左右小孩,看衣裳应该是个女儿,旁边站着一个女人,长得平平常常,就是个母亲模样。
看清楚面前人时候,张诚也是微微一愣,身边女人立刻反应过来,瞧了一眼面前顾畅,不管是穿着还是周身气场,明显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便问道:“怎么了,认识?”
张诚似乎想要笑一笑,但显得有些牵强,便说道:“以前同学,你先带着妞妞回去吧,我跟他说两句话!”
女人也不多少,接过女儿走开了。
顾畅忍不住看着离开两人,等他们人影消失了才问道:“你,那是你老婆孩子,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张诚露出一丝苦笑,瞧了一眼顾畅说道:“男人跟男人能有什么未来,遇见你没多久我们就分了……也可以说我很就被甩了,他那样公子哥怎么会对我这样小人物用真心。幸好我们之间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等毕了业结了婚,也就过去了。”
顾畅脸色有些难看,面前人可以说是,当年他感情方面启蒙,而现他们却以这种残酷方式告诉自己,男人跟男人没有未来!大概是顾畅脸色太过于难看,张诚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缓和了一下声音说道:“其实我现也挺好,工作不错,老婆也会疼人,女人也挺可爱,不必没名没分跟着一个男人强多了。”
顾畅越听却觉得眼前人越可怜,忍不住问道:“但是你不是只喜欢男人吗?”
张诚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笑道:“喜欢难道能当饭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看着眼前少年,忽然想到了往日种种,蓦地开口说道,“你,你不会也是喜欢男人吧?”
顾畅并不因为这句话而大惊失色,只是说道:“我是喜欢,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因为现实妥协,感情是不能当饭吃,但我绝对不会放弃。”
听见这话张诚眼神只是闪过一丝复杂,却抬头说道:“因为你现还年轻,所以才能说出这样话来,等你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现实了,就知道妥协。不过你家里头只有一个哥哥,倒是比我压力小很多。”
“压力永远不是妥协借口。”顾畅淡淡说道。
对面张诚似乎要反驳什么,但眼神转角处微微一转,忽然笑着说道:“是吗,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喂,顾畅,以前你是喜欢我吧,不如送你一件礼物。”
张诚说完就直接走过去一把亲顾畅脸上,如果不是后者躲得,估计这一下是要亲嘴巴上。
不得不说这会儿顾畅是有些吓傻了,毕竟刚才张诚还狡辩,这会儿居然来了这么一出。等他反应过来时候,那个人已经放手离开了,眼神朝着他后头看去,顾畅只觉得心中不妙,回头一看却见顾明辉拎着两个袋子傻呆呆站那儿。
张诚这一出之后倒是心情非常好,大概是他自己得不到东西,也不指望别人能得到。瞧见顾明辉大惊失色模样便笑着说道:“明辉,好久不见,我老婆孩子还前面等着,就先走了。”
看着微胖张诚离开,顾明辉手掌松松紧紧,蓦地丢开两个袋子,走过去一把拽住张诚,一拳头直接送到了他脸上,不等张诚反应就是一脚将他踹到地方,冷冷叫道:“说我儿子喜欢你,也不瞧瞧自己德行,他还是个孩子!”
张诚显然没有料到,当初那个斯斯文文顾明辉居然也能动手,但是这样一来倒是比他预计效果还要好很多,男人爬起来只是笑着说道:“我刚才可是问过他,他自己承认喜欢男人,呵呵,只有你把他当做孩子吧,谁知道他背着你时候,勾搭了多少人。”
顾明辉脸色加难看,上前几步又要动手。还是顾畅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自家干爹,张诚自然不会吃了眼前亏,立刻跑着走掉了,他只是想让顾畅出柜,尝尝看他当初煎熬罢了,没必要真要将事情闹大了,他现可是有妻儿人。
顾明辉发现拦住自己人是顾畅脸色是铁青,回头就要一巴掌甩顾畅脸上,但瞧着他惴惴不安眼神又有些心疼,只要安慰自己肯定是张诚自己不学好现还要带坏自家孩子,现是大街上,虽然这会儿附近没人,但闹起来总是不好,所以只能将这口气吞了进去,走过去将丢下两个袋子捡起来就往回走。
顾畅连忙跟上去要把东西抢过去拿,但第一次顾明辉直接甩开了他手,连眼神都带着一丝冷意,顾畅心中一惊,有些失魂落魄跟干爹身后,缓缓朝着家里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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