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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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送我几盏纸糊的花灯而已,你想得美!”
“原来你嫌这礼不够重呐!”南宫霖直起腰来,噙笑说道:“走走走,我去弄盏最好看的灯送你,看你回去还怎么耍赖!”
宜城中秋的风俗,除了赏灯,还有夺灯王。灯王乃是每年府衙出资请能工巧匠所造的最华丽瑰美的花灯,中秋前两日便摆出展览,而且会设有难题让人竞技,通过比赛,获胜者便可得到灯王。
今年的灯王乃是一尊用白玉为骨,镶以五彩琉璃,再吊着水晶珠帘的宫灯。其中央点燃巨蜡,莹莹光辉照射而出,流苏宝带交映璀璨,五色荧煌炫转,耀晃夺目。
摆着灯王的地方早已聚集了不少佳人才子,今年的竞技题目是猜谜,十个灯谜谁能最快答出来且尽数答对,灯王就是谁的了。
南宫霖也加入了猜谜的队伍当中,他从案桌上取过纸墨,随即走到悬挂着的十盏纸灯面前,看起谜面来。
第一道: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打一诗经名句。
南宫霖见之一笑,在纸上写下“我取其陈”四个字。接着他转身就去了第二个纸灯前。
第二道:舍南舍北皆春水。打一成语。
南宫霖又提笔一挥,写下“左右逢源”。
……
南宫霖才思敏捷,胸中有墨,不一会儿便已答完七道,来到第八盏灯面前,只见此处云集了许多人,都盯着灯上谜面发呆,愁眉苦脸。
他也仰首看去,只见这第八道题是这样写的:桃花影动客倾心。打一兽。
这道灯谜难住了一众才子,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兽?“影动”一词让人首先想到的是飞鸟,可是鸟属禽类,不符合兽之一说,那到底是什么动物?
南宫霖看了,沉眉略思一番,很快露出一抹满意微笑,转身背对众人,在纸上写下“骆驼”两字,然后又继续往下走。
酒儿看着他已经猜完九个了,心里雀跃不已,开口喊道:“公子快一点!最后一个了!”
南宫霖闻声回首,冲她眨了眨眼。这一瞬芳华潋滟,差点迷晕了四周站着的姑娘小姐,女儿家芳心乱跳,咚咚如鼓。
最后一盏灯前,站立着一位华服男子,约莫三十多岁,正双手负背地仰头看着谜面,眉心微蹙,正在凝思谜底。他听见有人走近,下意识侧首一望,便看见南宫霖走了过来,他目光里闪过一丝讶异,可又瞬间平复,好像此事早在意料之中。
南宫霖走近看清此人,也是大大惊讶了一番,上前拱手弯腰行礼:“见过陛……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来看我,我手脚冰凉,满床打滚_
乃们可以给吃货的小包子取名字!神马南宫小餮、南宫池豁……简直是笑shi我了!太有才了!
关于大家猜测的酒儿身世,有些部分是对滴,但是木有完全猜对,再接再励哦~(@^_^@)~
第六十七章 翠羽钗
酒儿远远地看着南宫霖竟然在最后一个花灯前跟别人攀谈起来,好似完全把猜谜抛到了一遍,于是把嘴一努,有些不高兴了。
“说好夺了灯王送人家的,现在却只顾跟别人说话,对我一点也不上心!哼!”
正当酒儿嘟着嘴生闷气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腰痒痒,好似有人戳了她一下。她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是几位年龄相仿的女子,皆是一脸专注地望着猜谜场之内,并无异样。
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酒儿摇摇头,转身回头继续张望南宫霖。
腰上又被戳了一下,酒儿再次回头,还是没看见人。她手里拿着七八盏纸灯,行动不便,也没法去找找是谁作弄她。
只见她眼珠转了转,轻轻偏头对身旁一位女子说道:“这位姑娘,劳烦您帮我拿下这几盏灯,我外衫带子散了,须得系一系。”
身旁女子欣然应允,酒儿把灯递给她,装模作样系起腰间衣带来。从背后看,她双手依然在前,花灯也在身侧,俨然灯在人手的模样。
作弄她的调皮鬼又来了,伸手在她后腰抓挠一下,酒儿这回反应极快,瞬间反手一抓便逮住了人。
掌心握住一只小小的手,骨软肤嫩,酒儿琢磨着肯定是小狼这个家伙,于是轻轻捏了小手一下,笑着回头说道:“你这捣蛋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咦?不是小狼?
酒儿回首低头一看,发现她逮住的是一个小女孩儿,年纪估摸和小狼差不多,长相乖巧,衣衫华贵,正瞪着大眼看着自己。
小女孩儿年纪虽小,可气势不弱,听着酒儿说要收拾自己,挺起胸膛说道:“你要是敢动本……我一根汗毛,诛你九族!”
酒儿一怔,随即呵呵笑了,音若银铃:“你以为你皇上呢?还诛九族?呵呵,小女孩儿家家的,怎的这么调皮?说罢,为什么要捉弄我?”
“唉……”小女孩儿表情有些沮丧,“我们比赛,看谁能从你手上取得一盏灯,而且不能让你发现,输的人要任凭赢的人差使。这回居然让他赢了我!讨厌!”小女孩气得不轻,腮帮子都鼓鼓的。
酒儿赶紧去数了数花灯,这才发现果然少了一盏,原来是两个小调皮定下计策,先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再趁她回头的时候去偷花灯。没料到头一个得手了,后一个却被她逮个正着。
酒儿不忍看这粉嘟嘟的女娃难过,遂拿出一盏兔子灯递给她:“喏,拿着,你没输呢!”
小女孩儿转忧为喜,一下笑了起来,甜甜的很是可爱:“你真好!这下看他还怎么得意!我还不是有花灯!”
酒儿一直听她嘴里说“他他他”的,云里雾里,于是问道:“他是谁?你们一起玩儿的?”
“嗯,就是他,在那里。”
小女孩儿手一指,指向一个穿着皂色袍子的男人身后,酒儿顺着一看,只见一个小身影钻了出来,手里提着灯,气呼呼地跑来这边,正是小狼。
“喂!你耍赖!明明说好要自己拿的,她送你的不算!”
小女孩儿下巴一昂:“反正我是拿到灯了,你管我用的什么法子?”
小狼生下来哪里吃过这样的瘪?他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不行不行,你的不作数!”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羞羞……”
“你才羞呢!出尔反尔!”
“……”
眼看两个小家伙吵得不可开交,酒儿赶紧从中调停:“好了好了,这次就算打成平手,你们重新再比过不就行了?来,跟我去那边看他们猜灯谜好不好?”
小狼瞪这小女孩儿一眼:“谁要再跟她比?哼!”
小女孩儿不甘示弱:“你以为我稀罕!”
最后酒儿只好一手牵一个小家伙,把花灯分给两人拿着,带着他们找了处茶铺坐下,买了两碗桂花酒酿。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吃着甜糖水,不一会儿又和好如初了,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酒儿满眼笑意地看着俩人,伸手去摸了摸小狼的头,问道:“你今天跑出去那么久,就是跟她玩儿了?”
小狼吃着酒酿,囫囵不清地说道:“没有……我是来湖边才遇上她的,然后我们打赌玩儿来着……”
“是这样呀。”酒儿转身问着小女孩儿,“你也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么?”
小女孩把勺子放下,掏出一方小手绢擦了擦嘴角,方才说道:“没有呀,小薇一直跟着我的……咦?小薇呢?”
一下不见了跟在身边的随从,小女孩儿有些慌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小薇了,呜呜……我回不去了……”
“别怕别怕。”酒儿赶紧安慰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在哪里?我们先在这里等等,实在不行我带你回去找你爹娘。”
小女孩抽抽嗒嗒的:“我叫思梧,我是从京城来的……”
小狼也扔了碗过来安抚小玩伴:“对呀对呀,你别哭嘛,大不了我收留你,你可以住到我家去!”
……
话说灯谜场上,南宫霖遇上了微服出来的一国之君,两人在这最后一盏灯前交谈了起来。
帝君看着南宫霖手上的纸,说道:“你素来喜静恶闹,今日怎么有雅兴前来猜谜?”
南宫霖浅浅一笑:“人总是会变的,小弟现如今觉得时常出来走走也不错,这些玩意儿也挺有趣的。”
“是很有趣。”帝君指着台上的灯王又道:“花灯奇艳,当配佳美。看来你必是为了谁家女子来此,这么多年难得见你倾心一次,罢了,我便不掺和了,你快些答了题夺灯去罢。”
南宫霖赶紧躬身谢恩:“多谢兄长成全!”
南宫霖写下最后一道灯谜的答案,之后拿过去交给场上主事人,主事人对照谜底,发现十道灯谜竟然尽数答对,一丝不差。在四周的艳羡惊叹声中,南宫霖顺利接过今年灯王,随即准备拿去送给酒儿,但是却发觉酒儿不见了踪影。
就在此时,一名华服贵妇拨开人群,慌乱跑到帝君跟前,神情急迫不堪。
“昭铭!思梧不见了!”
帝君生性刻板严肃,素来喜怒不动于色,心思高深莫测至极。可是这会儿一听爱女失踪,脸色剧变,扬手就找来乔装在人群里的御林军将士,叫他们出面找人。
南宫霖得悉,急忙抬步上前说道:“兄长莫急,我先差人封住此处出口,定不会叫人离开。”
说动就动,夜天很快便从府衙调来人手封住湖边出路,而且船舶画舫也一律不许驶离,皆要接受检查。帝君带来的人一部分守住出口,一个一个地盘查百姓,成年人皆可放行,若是遇见五岁稚童则全数扣下,要等公主身边的人辨认以后才能离开。
而其余人则在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寻起来,南宫霖也紧紧跟在帝君身侧。思梧公主是在他离京以后方才出生的,他并未见过,于是问帝君:“兄长,思梧穿得是什么颜色的衣裳?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记没有?”
皇后谢文君也一路相随,她闻言即说道:“薄荷绿的衣裳,梳双鸦髻,手上戴了个火凤金镯。”
“好,我留心看看,嫂嫂莫要担忧,此处治安不差,想来不会出事。”南宫霖如是宽慰道,一行人却依旧悬着颗心,急急寻觅。
酒儿带着小狼和思梧坐在茶食摊子上,只见远处的游人挤作一团,还闹喳喳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她站起来伸长脖子望了望,发觉那边人头攒动,还有些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出现,挨个挨个看着人,好似在找着什么。
酒儿寻思着这会儿回去的话,人多又打挤,要是把两个小家伙弄丢了可不划算,那就干脆再坐坐,等人差不多都散了再走。于是她又去买了些小儿家喜欢的蜜麻酥、糖丝钱、饧角儿等果子过来给小狼和思梧吃,自己则坐在旁边,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四处张望。
不远处出现一抹熟悉身影,眉如剑锋,面庞明艳俊朗,正走在路上左顾右盼。酒儿咧嘴一笑,站起来挥挥手臂,喊道:“公子——”
南宫霖循声望去,只见酒儿笑靥如花,站在一株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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