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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荣幸,嘿嘿……”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向纯良的小黑跟在龙衍身边久了,居然也会耍嘴皮子逗人高兴了。
晚晏的由头是,边关大捷。
皇上失踪的消息传过来前,曾有张捷报传来,说是易恒将军大破卫军,追敌三千里。
墨逸轩看了一下,晚晏上来的,倒是文武都有,但像是每逢上朝基本上都有本奏的,大理寺卿,户部尚书,兵部新任的侍郎,都没有来。
来的人……
墨逸轩眯了眯眼,很有意思呢。
但凡一个国家,一个朝廷,基本没有百分百干净的大臣。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谁都懂。连清官都会因为一些情理之中法理之外的事能做的最合适就做的最合适,更别说私欲心很强的官呢?
这次来的,基本上都是他以前好心‘提醒’过的,不好好约束自己一定会被办的大臣。
酒杯交错中,这些人和誉王喝的很高兴么。
酒走了一圈,到了墨逸轩这,誉王掀着眼皮子扯着腮帮子笑,“哟,这不前丞相么。唉好长时间没见了,来来来本王敬你一杯。要说我大殷就是惜才就是好,这前丞相都辞官了,皇上惦记着不想准也就是了,连太后娘娘都记着,前丞相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他这话听着是恭维,却是每个字都打人七寸。除了暗示他和皇上的关系非凡,暗示他如今地位不配站在这里,还暗地贬低了太后。
偏偏人家说的都是事实,让人反驳不来。
太后坐在首页,下首是陪着她一起来的太妃,誉王的生母,看得出来她不大高兴,眼下却发做不得。即是太后,便应时时保持一国风仪。
墨逸轩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回敬誉王,“草民前段时间身体多有不适,好在皇上体恤,现下恢复如初。太后娘娘一国之母,看着草民自小长大,对草民多有疼爱,草民荣幸之至。”
说着他看了眼坐在誉王身边的荔枝,“这位……这位姑娘看起来面熟,像是在宫里见过,不知……哦,你是皇上身边的伺候宫女?”
77深夜平谋反,丞相v5!
誉王身边的荔枝,当初进宫时可谓是大张旗鼓,极尽张扬。从年前晚晏她始出现,龙衍笑着对她说了句,朕叫龙衍你叫荔枝,很配之后,太尉每天腰板挺直,下巴能扬到天上去,仿佛下一秒他的女儿就要做皇后了,别人都得巴结他。
而皇上下令选妃初始,荔枝就被太后请进宫,随时随处见缝插针的伴皇上身侧温柔以对,年三十那天皇上还让她坐在身边一起用膳,这身份……
如今皇上一御驾亲征,她就转投了誉王的怀抱,个中缘由大家不清楚,但如此戏剧性的转变,肯定不一般。
传言都说誉王倾心荔枝,荔枝见誉王英伟,皇上对她又不见多宠,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几杯酒后,两个人便做了那风月之事。
而荔枝只是被太后请进宫,并没有被封妃,皇上也没有封妃的意思,所以她说要嫁,又是誉王请旨,太后没什么理由反对,就应了。
而太尉当不了皇上的老丈人,前段时间又那么招摇,虽然半推半就答应了,觉得誉王也不错,好歹是个王爷,可这件事,他还是希望能低调点就低调,女儿的名声最重要。
于是墨逸轩这一句话,可是杀到他心坎儿里去了。见自家女儿脸一红,眸内有泪光的低下头,太尉明泽不高兴了,捋着胡子说,“前丞相这话说的,小女前些日子受太后娘娘邀请在宫里住了些日子,都在宫里,免不得碰到皇上,不过一处说几句话而已,不是什么宫女。再说现下小女已是誉王妃,前丞相如此刻薄,不大好吧。”
墨逸轩马上微笑赔礼,“原来现在是誉王妃,抱歉抱歉,墨某最近没在京城,真是不清楚的很,墨某自罚酒一杯。”
借着话题一挑开,墨逸轩就跟明泽又说了几句,什么他也是太后娘娘请来的啊,什么你女儿有福相什么的啊,跟明泽喝了两杯后,说只跟他喝又不合适,就又依次敬了他身边的长辈。
这一来一去的,不仅直接无视了站在一边的誉王,敬他的那杯酒,也根本没喝。
誉王脸色铁青,眸有利光闪过,他身边挨着的文臣拉了拉他袖子,提醒他不要失仪。
墨逸轩自然是看到了,微眯了眼,这誉王以前不显山不露水,越是别人不注意他他越是高兴,现在别人不注意他他能如此气愤……看来,果然有问题。
既然如此……
墨逸轩提着酒坛子走过去,微微笑着,找各种借口,一杯一杯的敬誉王。
誉王先是眸内有不满,再是放松,最后聊的有点投机开始有点小得意,墨逸轩是一国相才,美名天下,朝中谁不想跟他结交?他主动来示好,表示他这个誉王有吸引贤才的能力,表示他有天子之相,表示他能让天下人心服,他怎么能不高兴?
而墨逸轩则是越喝,脸上的笑越大,眸内更冷。
这个人,果然……
他和龙衍以前拼酒,不说千杯不醉,几坛子酒还是没在话下的。
他一边逗引誉王说话,一边跟他聊天。
当然,现在他们已不是场内焦点,大家各自欣赏歌舞,各自敬酒对饮,没有人注意他们。唯有太后高高坐在首位上,眸内郁郁之色不散。
墨逸轩想起龙衍心中一痛,但是也了解现在情况特殊,只遥遥朝着太后看了一眼示意她放松后,就专心继续套誉王的话。
誉王喝的满脸通红,开始有点兴奋的压不住话,“墨相,你跟本王干吧。”
墨逸轩故做疑问不解状,“跟着誉王?什么意思?”
誉王嘿嘿一笑,勾下他脖子在他耳边低低的,别有深意的说,“皇兄对你的不公,本王可以给你找回来。”
墨逸轩深吟一声,苦笑着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以皇上对臣子,怎么都是不过分的,是墨某德行有失做的不够好,不怪皇上。”
“你的本事,本王能不知道?”誉王左右看了看,眯了眼睛低低的说,“只要你帮本王,本王保你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哦?”墨逸轩想了想,掩口,“您该不会是想……”
他是聪明人,如果誉王能说成这样,他还不明白,誉王就会怀疑,所以他只有顺水推舟了。不过他倒是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大胆,没确认他是否对他忠心,就说这种话。
誉王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墨逸轩。
墨逸轩深思半晌,认真的看着誉劝,“王爷可不要过于鲁莽,要知道皇上他……”
“他现在怎么样都没用了。”誉王看了看殿边侍立的禁卫军,笑的很是从容自信,“这里的一切,皇上都离太远了啊。”
一瞬间,墨逸轩明白了。
这皇宫的禁卫军,的确都被誉王控制了!
真心有反心的人,定是会未雨绸缪,不可能在最后一瞬间才聚齐所有力量,而在这关键的几天内,誉王已经安排好所有,所有的人事都朝着他的计划在走,随时准备着,只要他一下令,所有人就能及时动起来,好控制形势。
这个时间……估计是这两天,随时可以。
待再次接到前线消息,不管是皇上死了还是活着,他都会立即行动!
想到这,墨逸轩静了静心神,闭目片刻。
再睁眸时,眸里一睛清明,墨色流转中,闪着某种坚毅的光。
他立时推桌站起,厉声大叱,“皇上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反!”
墨逸轩推开桌子时扫了一些碗碟下去,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尖锐,他那句皇上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反的话说的更是铿锵有力,义薄云天,别人不可能听不到,是以丝竹之声戛然而止,舞姬有序退下,在场的所有人,一齐看他们这边。
墨逸轩插直了背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目光甚是凌利的盯着誉王,“吾皇以德行治天下,在位几年从未有一事做错让百姓唾骂的,朝堂所有大臣对圣上也并不微词,甚至圣上对誉王您也是事事关照,如果我皇御驾亲征,扬国威雪国耻,誉王却在这里做着谋反的事,还想要拉在下入伍,在下虽一介布衣之身,也知礼义廉耻,恕难从命!”
“你胡说什么!”誉王看了看左右,忽的站起来狠推墨逸轩,“本王哪里说要反了!”
“誉王这些日子的德行……相信大家都看的到。”墨逸轩站好了,对着左右轻轻一笑,“诸位同僚是想跟皇上,还是想跟这个整日想谋反的誉王?”
如果誉王此刻脑袋还清楚,他就会想到,这是墨逸轩在逼他反。这种时机这种地方,对他来说倒也不是特别不利,反正他早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但是自己反和被逼反,气势上就差了一截。
但是做了好多年准备终于得到好机会的誉王,肯定不会愿意好机会现在溜走。不说这几日他虽低调在京城走动,大臣们都是人精,早已嗅到什么味道,他现在说没有有没有人信,就说如果现下他不把事顺势做了,一意说没有的话,接下来要如何自处。
为了以示清白,他的好些东西要暴露,他的起事,便再也没机会了。
于是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哈哈一笑,走过去拍拍墨逸轩的肩,“墨相方才听错了,本王不是要反,只是听到前线传来的皇上身陷敌军埋伏,现下失踪生死不明很担心。”
众臣哗然,怎么,皇上失踪了?身陷敌军埋伏?现下还生死不明?
一国之君向来是一个朝廷的最高权力代表,他有一点不对,朝臣民众莫不担忧,以至人心惶惶。
有人问了句,“敢问太后娘娘,是否真有此消息?”
太后闭了闭眸,声音苍凉,“确有此事。”
众臣无不惶恐,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神色,七嘴八舌的议论现下该如何处理。
国事,军事,要不要召号天下,要不要派兵,再派派谁等。
誉王先是以眼色示意身边跟着的那个文臣,待他不引人注意的走到殿外后,方才高声喝止众人,“安静!”
他走近墨逸轩,“皇上临走前曾留下诏书,说天下没有万无一失的事,如果这次御驾亲征他真有什么事的话,让本王继位为帝。”
看着墨逸轩惊讶的脸色,他脸上有洋洋得意的神情。
墨逸轩眯了眼睛,“那么敢问誉王,诏书在哪里?如若皇上有意让你继位,为何要请皇叔监国?”
“今日本王进宫的急,诏书没带。至于为何请皇叔监国,本王也不清楚。或许是皇上觉得皇叔经验多些,所以想让他教教本王?”誉王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做谦虚状,“其实国事方面,一直都是本王和皇叔一起处理的,皇叔教了本王好多东西,只可惜,皇叔那日见一仙鹤在晚霞中落下,娇憨可爱便去追了,现在不在。本王也很困惑,如果能找到皇叔,让他来帮本王解惑更好了。”
他在撒谎。
很明显。
但是别人反驳不了,因为皇叔没有在。他没在的话,根本不能确定誉王说的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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