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辛大人,您……”楚风吃力的道,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不用想也知道,埃辛强化身体的办法绝对不是随便给自己划伤两刀,然后恢复过来,而是……大概就是和治疗自己的方法相当程度的破坏吧。
埃辛轻轻一笑:“当初我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也犹豫了好久。不过我埃辛不输于人,也不输于神!既然在起点落后,那就必须更加努力的弥补回来!
你可知道,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四肢,全身骨骼肌体,还有所有的一切平衡彻底打断粉碎,是什么滋味吗?”
楚风听得不寒而栗。
沉默了一会儿,埃辛突然笑了:“你小子幸运,因为有我对你施法,我可以给你施展魔法,让你免除大多数痛苦。想当初,我自己第一次给自己施法……我真的差一点儿就自杀了,只差那么一点儿。”
“……为什么?”
埃辛笑了笑:“你不明白么?在我对自己施展这种办法之后,我就会变得极为弱小!那种情况下,只怕随便来一个人都可能杀死我!这种情况下,我没法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我对自己这么做的时候,我只能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然后我亲手把自己摧毁,彻底摧毁……然后再一个人强忍着,侵泡在我早先准备好的药水中,等待着漫长的再生的过程!呵呵……而这样的过程,我足足经历了一百次!你小子幸运,有我给你护法。”
楚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埃辛突然伸手一招,一片绿雾飘落进来,融入他的体内,埃辛整个人顿时变得凝实起来,不再是一个朦胧的影子,而是与常人一般无二。
“这可是个精细活,容不得半点失误,还是要凝聚出一具身体,才能保证下手的分寸。”埃辛伸展了一下身子,缓缓道。
楚风一脸悲壮的神情,弱弱道:“埃辛大人,有没有麻醉剂之类的东西,或是,您干脆先把我打晕吧!”
虽然楚风也经常受一些小伤,有时候甚至很严重,他并不怕痛,但是光一想到打断全身百分之八十的骨头,心就凉飕飕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要忘了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如果你晕了,或是畏惧试图躲避疼痛,可就无法无法取得相应的治疗效果了。”埃辛轻笑一声,抬起右手虚空一招,手中便出现了五个细口长颈瓶子。
看着这五个瓶子,埃辛的表情立刻变得很是严肃,眼神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捻起第一个瓶子来,用指甲挑开了瓶盖,递到楚风的面前:“喝下去。”
“……什么东西?”
“让你喝就喝!”埃辛皱起了眉头。
楚风叹着气接过了这瓶子,反正也没法拒绝,他干脆心里一横,闭着眼睛一仰脖,咕嘟一口,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喉咙里。
嗯……味道说不出是苦还是酸。
“第二瓶。”埃辛又拿起一个瓶子递给楚风。
楚风照旧也是一口吞了。
随后,五个瓶子中的药水,埃辛都让楚风喝了下去。
楚风一口气全部喝完了,才出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麻麻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感觉,皱眉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一点都分辨不出来?”
埃辛站在一旁,看着楚风将药水一一喝完,然后才缓缓道:“好了,这是我亲手配制的魔法药水,这药水的效果么……可以剥夺人的五感。”
“剥夺五感?!”楚风差点就跳起来了。
“别这么激动。”埃辛缓缓道:“药力发作还有一点时间,我和你解释一下……因为接下来,我要打断你百分之八十的骨头,还有……这些都将给你带来极大的痛苦。但是你应该知道,人的感受能力是有限度的!痛苦太过剧烈,人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就会陷入昏迷。
可你的问题出在意识本源上,如果你下意识的开启自我保护,那就无法达到预期的治疗效果。因此我必须先让你的某种感观‘关闭’上那么一段时间,这样你的其他感官就无法逃避了!
根据我的研究,当一个人暂时‘关闭’掉某一种感观的时候,其他的感观就会变得更加敏锐一些。你或许有过这种经历,比如说你如果闭着眼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听觉好像就比平时要更敏锐一些?所以,为了让你不会因为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昏迷过去,我给你喝下的药水,会暂时关闭掉你的其他五感!”
楚风张大了嘴巴:“……”
不是他呆住了,而是他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自己的嘴巴里仿佛舌头都彻底的麻木掉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的存在!
随即他感觉到自己的嗓子仿佛也被什么东西彻底堵住了,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看来开始起效果了。”埃辛微微一笑:“接下来……你的听力会渐渐的消失……然后……”
然后楚风果然就听不见了!他只看着埃辛的嘴唇在动,但是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埃辛看着楚风的表情,微微一笑,忽然就伸出手指来,对着楚风的额头眉心轻轻一点!
正在楚风疑惑的时候,忽然心里深处响起了一个声音!
“现在,我们继续刚才的话……”
“埃辛大人?!”楚风心中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大惊小怪,圣阶就能做到灵魂传音,难道我还不会么?”埃辛瞪了楚风一眼,然后手一招,手里有多出了一个东西来,塞进了楚风的嘴巴里:“吞下去!”
“又是什么东西?”
“这只是普通的安神醒脑的药而已。”
随后,楚风在埃辛的指导下,缓缓的坐了下来。
再然后,他的眼前开始变得黑了起来……耳朵里也开始静了下来。
到了最后,眼前一片黑暗——视觉消失!
耳朵旁也再也听不到风声和鸟鸣——听觉消失!
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就变得寂静无声了!
有了埃辛的指引,楚风的心里很快就静了下来,随后他立刻就感觉到……这种滋味,非常神奇!
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嗅不到任何气味,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所有的一切感观都消失了。
仿佛这个世界,一下就陷入了一种绝对寂静的境界!
静!
无法描述的静!
这种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静,而是整个人,从外到内,到身体心灵深处,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安宁而清晰的状态!
“……现在,你慢慢的放松,头脑里一切的杂念都清空,不要胡思乱想,只是安下心来,体会,体会这种滋味,这种感觉。”埃辛缓缓道:“下面,我要进行第二个步骤了。”
随后,埃辛的手按在了楚风的头顶上,一股暖流顺着埃辛的手,注入了楚风的身体。
“我会帮助你保持清醒。”埃辛淡淡道:“因为我说过了,人的感应能力是有限度的,比如说对痛苦的感应,如果超过了人承受的极限,人就会做出本能的自我保护——昏迷。昏迷过去,就可以躲避痛苦,但是你却不行,哪怕你即将承受的痛苦,会超过你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但是你也不能昏迷过去!否则的话,我修复的就只是你的身体,你意识本源的问题却得不到任何改善!我会让你保持意识的清醒,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待会儿哪怕痛的死去活来,也别想昏过去,只能承受着,对吧?”楚风心里问了一句。
“恭喜你……答对了!”
尽管埃辛的话有些恐怖,但是楚风不得不承认,埃辛注入自己身体的那股暖流,的确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他只觉得自己就仿佛全身浸泡在温暖的水流之中,似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尽情的舒展张开,清晰的感受到一切……清醒!
自己感觉到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清醒”!仿佛自己身体里的一切都被充分的唤醒了!
在这种“静”的境界之中,楚风仿佛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全身每一根肌肉的收缩或者放松,每一个毛孔的呼吸,甚至是……血液的流淌!
清晰!实在是太清晰了!
“接下来,我就要动手了。”埃辛的声音打断了楚风的遐想:“很快,你就会感受到极致的痛苦了,不过肉体的痛苦只是表层而已,真正的痛苦,是直接刺激你的意识,也就是你的灵魂!”
不知道为什么……灵魂这个词儿从埃辛的嘴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埃辛的声音忽然就停止了,楚风只觉得一片安静,正在疑惑之中。
忽然,一波冲击,就将他差点击倒!
就好像有两根尖针忽然就穿透了他的双眼,直接从眼睛深深的刺进了脑海里!
这忽如其来的强烈的痛苦,顿时让楚风全身骤然绷紧,那巨大的痛苦,顿时就让他张开了嘴巴放开喉咙,下意识的做出了吼叫的姿态……
当痛苦的咆哮无法发出,就仿佛所有的痛苦都积攒在了身体里,哪怕连一个发泄的渠道都没有!楚风全身都绷紧了,身体的每一条肌肉都绷的死死的!
这痛苦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似乎在瞬间彻底穿透!这痛苦的感觉太清晰了,清晰到楚风几乎要发狂!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无法减轻,无法躲避!
痛苦的感觉一波一波的冲击他的身体,楚风全身都快要痉挛了!
就在这个时候,埃辛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很好,刚戳爆你的眼珠,接下来就是打断你的四肢……”
听了这个声音,楚风忽然有一种感觉:这种时候,连昏迷都成了一种奢侈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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