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把简乐藏哪儿了,怎么搬家之后就没见过他?”许夏生一进门就嚷道。
刑启毫不意外地跟在他身后,进屋后对沙发上的戎桁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夏生就没这么客气,见戎桁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冲到对方面前,强硬地将自己塞进戎桁的视线:“简乐呢,这都第四天了,连课都不去上了,你搞什么鬼?”
戎桁瞟了一眼旁边脸色不太好的刑启,抓过一边的抱枕糊在他脸上:“滚远点!”
“臭南瓜!”许夏生一把抓下抱枕腰扑上去跟戎桁拼了,忽然瞥见对方手腕上的手环不见了,“你干嘛不带手环,小心等会儿简乐又要流鼻血……等会儿!”
一个想法在许夏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震惊得抱枕都掉在了地上。
刑启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将他拉回身边,问:“怎么了?”
许夏生眨眨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标记他了!”
刑启闻言意外地挑眉,看向戎桁,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后表情变得很是复杂。
怎么说简乐也才成年,还刚从昏睡中醒来,戎征居然就下手了,这也太……
“戎桁,你真行!”许夏生忽然一脸严肃地对戎桁竖起了大拇指,“你的事我懒得管了,再见!”
作为从小到大的死党,许夏生的想法跟戎征的一样,甚至还多了许多顾虑。
比如,作为“叛国者”的后人,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需要加倍守护。又比如,简乐才大一,而戎桁马上就要进入军部,想要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中的一个必须放弃自己的事情。
刑启拉住气得脸色煞白的许夏生,说:“把事说完再走。”
按照许夏生以前的脾气,肯定赏对方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可这一次他虽然很不情愿,但却真的坐了回去,看得出他跟刑启在一起之后脾气收敛不少。
“你知不知道这是害了他!”
戎桁沉默不语。
许夏生接着指责:“就这么几年,你也等不了?!”
戎桁从小都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他做事稳妥可靠,每次闯了祸,许夏生都会找他商量怎么补救。
戎桁虽然年纪比许夏生小,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许夏生的靠山。
可这一次,许夏生对戎桁失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戎桁会这么冲动。
这个问题戎桁自己也没有答案,那天听见简乐那番话,看见他的眼泪时,戎桁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只想好好地疼爱对方,让简乐感到安全,再也不必担心他会离开。
“我承认我冲动,但我不后悔。”戎桁说。
听到他这么说,许夏生的脸色反而好了一点,冷哼道:“算你有良心。”
“我不会让简乐等很久,至多一年。”
许夏生皱眉:“一年?这么短的时间你新兵连……你打算去破狼?”
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对至交的担忧:“你想好了,那可是吃人的地方!”
戎桁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点头:“我知道,我会活着回来。”
许夏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并不怀疑戎桁对简乐的感情,也坚信他们最终能走到一起,但是戎桁会选择进入破狼,这让他十分意外。
许夏生沉默良久,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只能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不要太拼了,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来。有两个老头在,你还有我和刑启,一定能帮你保护好简乐的。”
“谢谢,我会的。”
戎桁并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他既然标记了简乐,作为他的伴侣,保护他是天经地义。要是连保护自己的向导的能力都没有,戎桁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戎桁家吃了午饭出来,刑启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跟在许夏生后面。
上了悬浮车,许夏生偏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人,眉头轻轻一皱,故意长叹一口气,“哎呀,没想到戎桁这小子做饭还挺好吃啊!”说着,他身子一倒,软绵绵靠在刑启身上。
刑启已经习惯了两人独处的时候,许夏生这副没骨头的样子。
他熟练地替对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许夏生继续保持他的沉默。
许夏生仰面躺在刑启的怀里,从下往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手指戳在对方的下巴上:“干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刑启没想到这么快又被看出有心事,眼里闪过一丝羞赧。
他顿了顿,抓住许夏生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仔细地握在手心:“我想……应该暂时离开你。”
许夏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片刻之后,他虽然依然保持着笑容,但眼神变得很冷:“你要离开我?”
许夏生就是刑启的心头肉,对方皱一下眉他的心都能疼,见到他这副样子,刑启瞬间就慌了,笨拙地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走一个试试。”许夏生从他怀里直起身,斜靠在一边,单手撑着下巴,斜眼看着一脸焦急内疚的刑启,“以前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既然你碰了我,就别想着能离开。”
许夏生这话说得蛮横无理,他和刑启虽然经常控制不住会亲人,但顾忌刑启未成年,两人都很克制,平时连临时标记都很少。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要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俗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刑启偏生就被许夏生吃得死死的。
见他生气了,平时惜字如金的他绞尽脑汁搜刮出一句话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离开你,我真的……”
刑启看着许夏生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嘴笨,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可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夏生,对不起!”他说着往前,想要吻吻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许夏生偏头躲开了,刑启顿时好像被冰水从头淋到脚,全身的血液都褪尽一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许夏生的表情和声音都十分的冰冷,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与他耳鬓厮磨的恋人,而是坐在高位的总统一样,“你觉得现在的你配不上我,不能给我想要的,所以想先离开,等功成名就再回来?”
刑启垂下眼,默认了。
许夏生冷笑:“哼,收起你那点可怜的自尊。”
刑启双拳紧紧地攥住,下颚肌肉绷得紧紧的。
许夏生盯着对方的头顶,倔强的表情裂开一丝裂缝,透露出他不想被刑启看到的委屈和不甘:“觉得不如一个向导很屈辱是吗,现在知道太晚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要你每天都处在向导比你强的痛苦之中,我……”
“别说了!”
许夏生说得投入,不知道刑启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一脸心疼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夏生的话就像是锋利的刀片,割开刑启的心,流出的血变成了此时说出的话,“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你那么优秀,联邦多少人都想要得到你的青睐,害怕被抛弃的,一直都是我。”
“我害怕自己不够强大,”刑启捧着许夏生的脸,轻轻吻他的眉毛、眼睛,“我连标记你都做不到,怕你被抢走……”
吻落在唇上,带着不同以往的灼热和温柔。
许夏生喉头酸涩,眼眶温热:“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刑启叼着对方的唇,沉声道:“信!”
简乐曾经跟他说过,跟戎桁在一起特别不真实,一开始他不懂,后来慢慢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他就像是得到了耀眼宝石的人,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如果可以,他希望许夏生不是总统的儿子,他不要这么聪明,这样他就能独享他。
生在总统家,向导这样的身份一直是许夏生心底的伤。他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哨兵差,他们能做到的,他也能,甚至做得更好。
可世界上就是要出现这么一个人,他能轻易地带起你心里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再慢慢地将这些伤痕抹平。
在对方温柔的吻中,许夏生原谅了刑启,也顺带理解了戎桁非要去破狼的行为。
情到浓时总有些不受控制,许夏生攀着刑启的肩头,难耐地喘了口气:“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成年啊……”
刑启抽出手指,吐出嘴里许夏生对他的“爱”,顺着一路吻上去,哑着声音:“快了。”
许夏生难耐地扭了扭腰,媚眼如丝地瞟他一眼:“快了是什么时候,亏你忍得住!”
刑启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捞起在他腰上作怪的腿抗在肩上,伸手下去,一顶,没入:“以后我会一点一点补回来。”
许夏生一口气闷在胸腔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抓着刑启手臂的手指应为太用力而有些痉挛。
他想反驳刑启不要脸的话,但他心里清楚,对方确实有那个本事。
悬浮车行驶得又稳又慢,四面的窗户自动切换了模式,外面绝对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刑启身体力行地像许夏生证明,他有多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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