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黄刚的命运开始改变。
白天在牛场干活,晚上到郑老板的办公室。
老郑开始细心传授,将所有的技术倾囊相赠。
教会他怎么帮牛治病,接生,喂养。
几天以后,他又带他上山割草。
牛场有大型割草机,爬上山坡,机器开过去,所有的青草被打捆,装车。
工人们在哪儿忙活,郑老板跟他讲解。
这是什么草,那是什么草。
什么草可以入药,牛吃了不得痢疾。
什么草能治疗肺炎,什么草吃了可以治疗外伤。
所有的草拉回家,必须要过筛子,除去里面的杂质。
秋天的草比春天的草好,因为干枯,水分少,所以营养十足。
黄刚一一记在心上。
地里的玉米成熟,山民们掰去棒子,剩下满地的秸秆。
郑经理又带着黄刚去拉秸秆。
“刚子,玉米秸秆是牛最好的饲料,含糖量高。
拉回去粉碎后发酵,牛最爱吃。
牛犊子单喂秸秆跟少量的饲料即可。
产奶后,就要连同棒子一起收割。
有草有料,产奶量才会更高。”
“师傅,连同棒子收购,那养牛的成本岂不是很高?”黄刚问。
“可产奶量也高啊,付出跟收入绝对成正比!
别管种地还是养牛,不能欺天欺地!
你哄骗土地,土地就长不出好庄稼。
欺骗牛,牛就长不大,产不出好奶!
因此,做人要诚实。
知道铁生为啥能成功吗?就是不欺天不欺地,不欺人!
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怎么对待你!
世间万物,有付出才有回报!”
郑经理不但在教黄刚饲养的技巧,也在教他做人的道理。
“师傅,我知道了……。”
傍晚,收玉米秸秆回来,郑经理被张铁生叫过去。
徐二愣也在。
徐二愣首先找到张铁生的。
他说:“铁生,黄刚那小子不地道!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狡猾!
别瞅年纪小,他是个非常有心机的人,恐怕早晚对你不利!”
张铁生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他在学本事,学会以后用来对付我三哥,也会对付我!
三哥抛弃黄亚楠,黄刚跟整个张家结下了仇……!”
“要不然赶走他算了,这小子跟大壮不一样,没有大壮憨实,诚恳。”
“可他不走,我能咋着?”
“最近,他跟郑经理学习技术,让老郑赶他走!”徐二愣怒道。
张铁生也想把黄刚逼回学校去。
于是,打电话让老郑过来。
“郑哥,听说你最近收黄刚做了徒弟?”
“是,这孩子聪明……。”郑老板回答。
“你有没有发现他很狡猾,一点都不老实?”徐二愣问。
“嗯,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戾气!霸道跟凶狠!
这是他没成事,一旦成事,必定心狠手辣!
所以我在驯化他,祛除他的恶念,保留他的善念……。”
原来郑老板啥都知道。
他在帮张铁生。把黄刚训练成才。
“郑哥,你有把握?”
“放心吧,黄刚就是个孩子,好好教育还有希望的!”
“郑哥,我怕适得其反!
教会他东西,反而会成为他将来报复我们的工具!”
徐二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初自己也坏。
只有坏人才最了解坏人心里想啥。
“不会的,我对他有信心。”郑经理说。
“那好,咱们拭目以待!!”
再后来的几天,他们都在观察着黄刚。
黄刚终于出事了。
一个礼拜以后,几乎弄出人命。
还是宿舍的几个员工欺负他。
那天傍晚,从郑经理哪儿回来,他要睡觉。
结果大通炕上没了位置,十多个男员工挤得插针不进。
把他的被窝也丢在地上。
黄刚没做声,抱起被子上炕,想挤出一点空隙。
旁边一个大汉却非常生气。
当!一脚把他踹下炕。
黄刚没生气,只是指着他的鼻子说:“这是第一次!”
第二天,深夜返回宿舍,炕上又没了地方。
他抱着被子再次上炕。
当!那人一脚又把他踹了下去。
黄刚仍旧没做声,指着他的鼻子说:“这是第二次!”
第三天晚上,深夜回来,他上去火炕,那人又一脚将他踹下炕。
黄刚没做声,从背后抄起一块板砖。
那人没明白咋回事儿,黄刚已经将板砖抡起,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咣!
只一砖,那员工瞬间脑浆迸裂,血溅当场。
哼也没哼一声,晕倒在炕上。
四周的棉被上哪儿都是血。
黄刚还没完,怒目而视,咬牙切齿,仿佛变成一条凶猛的恶狼。
拉上他的腿脚,将那员工拉下火炕。
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一只手将板砖再次抡起。
咣!咣!咣……咣!
板砖没停,又凶又狠,接连砸几十下。
只把那员工砸得血肉模糊,鼻子塌陷,门牙槽牙乱飞。
整个脑袋变了形状。
“啊!”
轰!四周的员工纷纷跳起。
谁也想不到黄刚竟然这么厉害,杀人不眨眼!
其实他很有分寸,只是在那人的脑袋上砸出几十个窟窿,并没有要他的命。
“不好了,杀人了!快去叫经理,快呀!”
有个员工连滚带爬,直奔郑经理的办公室。
老郑听到自己徒弟打人,赶紧披上衣服过来查看。
冲进宿舍一瞅,直吓得瞠目结舌,浑身哆嗦。
“住手!刚子你住手!!”
郑经理立刻过去,抱上徒弟的腰。
黄刚不依不饶,又在那人的肚子上踩几脚。
差点把他的屎给踩出来。
还有人跑回村子,叫来张铁生。
张铁生进去宿舍一瞅,也吓得不轻。
“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他问。
“铁生哥,他欺负我……。”黄刚指着地上的员工道。
“他怎么欺负你了?”
“我到工厂宿舍半个月,从来没睡过火炕,一直睡在地上!”
“为啥?”
“他们说我臭!脏!不准我上炕,天天踢我下来!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忍耐了他半个月!
老子不得不出手反击!”
张铁生冲四周的员工一瞪眼:“有这回事吗?”’
员工们立刻低下头,不做声。
沉默就是默认,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张铁生瞅瞅地上那个昏迷的员工,三十多岁,膀大腰圆。
按说,黄刚的个子小,不是他的对手。
可打架就这样,谁出第一拳,谁占上风。
一拳下去干懵,对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张铁生勃然大怒。
“早告诉你们不要欺负老实人,就是不听!
老实人的心上有一尊佛,你推倒那尊佛,下面就是魔!
惹急了,他下跪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刚子,打得好!!”
张铁生不但不怪他,反而表扬。
并不是他护犊子,而是向理不向亲。
黄刚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这小子凶狠,但他能容忍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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