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七还没搞明白这事儿跟贺老有什么关系呢?可司岩忽然又住了口,害得她心里好奇得像是被猫挠了一样!
到底是藏不住话的,简小七很快就坐不住了,舔了舔唇,“然后呢?”
司岩果然一笑,一面又继续转动手里的杯子,声音低沉而又充满魅惑:“贺老有位关门弟子,就在融安市,这家饭楼,就是他这位弟子开的!”
提到这个,简小七的双眼立即放亮了,“听贺老的意思,他这位弟子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吃货的本能就忍不住想了:贺老的手艺已经让人赞不绝口了,那这位关门弟子的手艺岂不是更绝?!
司岩被她的想象逗乐了,长长的手臂隔着两个座位伸到她面前,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下,“傻丫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是个概念而已,贺老的手艺暂时还无人能超越的!”
司岩不以为意地解释着,又漫不经心地嘬了一口茶,欣赏着她垮下来的脸色。商人重利,若是贺老这位真的超过他本人,那自己又何必费尽功夫请贺老亲自出山?
简小七没吃过这位贺老关门弟子做过的菜,但尝过贺老手艺的她,已经对此充满了期待。谁知,司岩这一句话,便打消了这个泡沫!
“那……既然是贺老的弟子,手艺总归不会差的吧?”
简小七是个好养活的,最好的吃不上,那就退而求其次了,但求这位关门弟子不辱没了贺老的名声。
这点,司岩倒是没否认,点了点头:“这个自然,若不然以贺老的脾气,断不允许他砸了自己的招牌的!”
简小七这才放了心,耐心地等着菜肴上桌。
司家老爷子跟贺老有渊源,所以这位贺老的关门弟子,自然也是认得司岩的。听到服务员说司岩来了“楼中楼”,立即放下手中的厨活,端上一盘新做好的菜,又让人开了一瓶好酒,亲自送了过去。
“司少,果真是你!真是稀客啊,怎么来之前不跟我提一下?我好给你预留‘天外天’的座位啊!”
这座饭楼一共四层,除了第一层是大厅用餐外,其余三层都是包厢的。比如第二层和第三层,每层有包厢32间,不过到了第四层,就是九间顶级的包厢了,是专为那些富豪或者身份特殊的人设置的!
其中,这九间包厢又有等级区分,从低往高分别是水、楼、天三个系列,每个系列三间包厢,区别在于看湖景的视线不同!
司岩他们来的时候,“天外天”已经有人了,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这间“楼中楼”!
听这位饭楼老板的意思,他和司岩关系这么好?
简小七坐在一边神游天外,目光有些好奇地落在这位贺老弟子的身上。这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倒是和大部分微微发福的厨师一样,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过得挺滋润。
而且,简小七注意到一点,这人在说话的说话,语气中带着一些商人的油腔滑调。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此人一看就像个有点头脑的!
不过让简小七比较担心的是,这位弟子的注意力都放在做生意上了,他的厨艺还能很好嘛?于是,她目光急切地盯着桌上的菜——
那头,司岩和那位刘姓弟子的谈话还没结束:
“刘先生不用客气,我们只是来吃饭的,坐哪里倒无所谓……”
司岩这么开口了,其实是看到简小七眼睛盯在桌子上都转不动了,知道她是饿了,所以也希望结束对话。
刘孟云歉意地一笑:“嘿,那怎么好意思……”然后,又亲自给他们倒了杯酒,指着桌上的几盘菜,不好意思地说道:“司少,这次是我怠慢了,所以特意亲自下厨做了这两道菜,希望两位能够喜欢。”
刘孟云没有认出简小七,以为她就说司少的女伴,所以说话的时候,视线是一直盯着司岩看的。
好在简小七也不在意,只趁着无人注意的说话,偷偷朝司岩办了个鬼脸。司岩立即会意,点头笑纳了刘孟云送的酒菜,然后就找个理由将人打发了。
这刘孟云显然还有话要说,不过知道不能打扰司少用餐,所以点了点头,“那好,等两位吃好了,我再来赔罪——”
然后,他才拿着空托盘下去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
刚才的谈话一直不结束,简小七急的嘴里都快冒火了,这人一走,她就顾不得礼貌了,迫不及待地要伸筷。
结果,有人动作快了她一步.
“快吃吧!”
她自己的筷子还没伸到盘子里,司岩就已经夹好了一块排骨,放在她的碗里,醇厚的嗓音中微微含笑:“喏,知道你是肉食性动物,这些都给你吃!”
然后,他又将另一盘子里的小黄鱼,也照样夹了一条放到她碗里,这次台词又换成了:“这是替竹竿儿吃的,喏,也给你找个主人了!”
如此一来一回,简小七就是长了两张嘴,也跟不上这速度啊!
最后,急得她两只胳膊一伸,牢牢地护住自己的碗口,然后冲他摇头:“好了,不要不要了,你自己吃吧!”
司岩这才罢手,抬眸看她:“够了?”
简小七点头,“够了够了!”
司岩又笑,手中的筷子在盘子里拨了拨,深眸中带着点点戏谑,“那你还气我带竹竿儿去找你?”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简小七气得咬牙,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筷子,那盘子里盛着她最不喜欢的一道菜。半晌,在他夹着菜的筷子快要离开盘子的说话,她终于摇头。
“不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脸上笑得有些僵硬。
司岩故意挑眉看她,“真的不生气了?”
简小七深吸一口气,再次摇头,“当然,这点小事而已!”只是,这话听起来似乎更像是自我安慰。
司岩这才淡然一笑,将筷子里的菜放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细细的咀嚼,好像是品到了人家美味。
“嗯,还不错!”
他是看着简小七说话的,再加上他刻意放慢的速度,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充满暗示性的话语。
简小七默默地扭过头,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
司岩撩了几下,看到有点效果了就果断松手,他一消停,这顿饭就安生多了。
后来,司岩一直观察着她,发现她只在喜欢的那几道菜里动手。忍不住微蹙了下眉头,这挑食的习惯可不好!
所以,他就哄她转移注意力,“这里有好些菜不错,你可以都试一下,有哪些喜欢的菜记住,下次来的时候再点。”
简小七将信将疑,不过还是依言各自尝了一点。果然,有几道菜看着不咋地,但是味道还算可以。
“嗯,确实还不错!”
简小七满意地吃着,眼睛都享受地眯起来了……
吃饱喝足,简小七觉得人生圆满了,司岩请人去喊刘孟云来的时候,她就安静地捧着一杯茶,坐在临湖的窗边观赏湖中夜景。
简小七惬意地坐在檀木云纹雕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那是今天最有名的“云雾尖儿”,一杯抵万金,却被她当成饭后助消化的了。
简小七双目远眺,整个湖面上像是升起了大雾一般,点缀在湖边的夜灯,也被这雾气吞没了了一半,隐隐约约的好似蒙了一层轻纱……
夜风阵阵拂过,她身上披着司岩的那间西装外套,大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一点儿凉意都感受不到。
耳畔,一边是湖水拍打岸堤的“哗啦”声,一边是身后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司岩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性感的薄哑,听起来更多了那么一份慵懒的味道,好像一杯醉人的醇酿。
一开始的说话,简小七还掩不住好奇地听了一会儿,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个刘孟云在说,声音有些激动,夹杂着“分店”、“股份”什么的,而司岩只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嗯”、“哼”之类的。真是像极了他的风格!
简小七坐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抱着茶杯吃吃地笑了起来,她估计贺老的关门弟子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吧?不过这些她一点也没有兴趣,所以听了不到一会儿,就感觉有点昏昏欲睡了。
“唔……”
放下茶杯,简小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外套又拢紧了一点,然后整个人都缩在大椅子里。
湖面微凉的水汽慢慢腾升,而阁楼里一片温暖如阳,渐渐地,简小七的脑袋就像灌了浆一样,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
……
简小七不记得他们谈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记得自己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怎么离开的。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她自己的那间小公寓的大床上——
“嘶——”
骤然睁眼,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目,她用手臂遮眼,好一会儿才放下来。目掠过房间每处,藕荷色的窗帘,古董台灯,还有她昨晚没看完的那本《养猫速成计》,也摆在床头柜上……
这是她的小公寓没错!
“咦?”
头脑渐渐清明,但简小七却更糊涂了,她不是在饭楼夜赏湖景吗?莫不是……一个激灵,简小七猛地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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