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念（ABO骨科）

姜陵领着人下到地下叁层，也是到了这时候沉月他们才知道这里还有地下叁层。
“你这里究竟有多大啊？”赵回轩忍不住问道。
姜陵又是一阵轻咳，答非所问：“所以我现在很穷。”
和姜陵并肩的沉舟则道：“应该是运输舰的大小，和赫尔墨斯差不多。”之前在屋子里转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大部分的墙壁并不是砖石构造，而是采用了和舰船类似的材质。察觉了这一点，再发现其他的也就不难了，比如公共的广播通讯，再比如一些支撑的立柱更像是轴承。
赵回轩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反问：你知道赫尔墨斯有多大吗？
然而，他又生生咽了回去，打劫过赫尔墨斯型运输舰的沉舟当然知道它有多大。
姜陵打开一扇厚重的防护门，走进去，是一个个被能量场隔开的晶石，或者更准确点，是一个个的晶石堆。数量不比尼弥西斯上来得多，甚至相去甚远，但比起他们手中的武器，还是要多上不少的。
“在索伦，只有黑市里才有晶石贩卖，而如果没有足够的武力，即便你买了也会很快被抢走。”姜陵道，“至于提取，最早从伊利亚斯上带走第一具异兽尸体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想法，晶石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能量不会消失，它不能提供超额的能量，但假以时日，那些被使用过的能量又会一点一点补充完整。某种程度而言，它的这种再生和不可枯竭才是让当权者为之疯狂的原因。所以当时在获取了数据并留下样本后，我就尝试了各种方法，最后成功得到一些不太纯粹的晶石。时至今日，这些晶石依旧不够纯粹，多少都掺了杂质。我没法提纯。”
沉舟四周打量一眼，估算道：“这些大概能缩短一个多月的航程。”
行叭。
能缩短一天都是好的，不然以这几个人，在枯燥无聊的航行里怕是总有一天会打起来。沉月默默在心里想道。
姜陵方才的遗憾一扫而空，又提了兴致道：“舰桥在另一个方向，不过从建成开始我就没进去过，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说到这里，其余几人多少也反应了过来。
姜陵的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基地，而是一艘舰。
一行人找去舰桥的方向时，却意外地看见门口站着一人。
那是被他们不小心遗忘的魏清秋。
魏清秋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眼闭合的大门，讷讷道：“我还以为你们都在里面……”
片刻的安静后，赵回轩忽而咬牙开口：“……这就是那个害我死了好几次的罪魁祸首？”
“人家至少救了你的命，不然早在第一次你就直接死了。”姜陵道，说完却好奇地看了魏清秋一眼，“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我以前跟着哥哥上过战舰，估计着方位找过来的……我是不是不该过来？”魏清秋低了头，看着颇为不安。
其余人保持了沉默，说到底，这是姜陵的地方，该与不该也是他说了算。
“魏小姐不是任何人的囚徒。”姜陵顿了顿，“不过安全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魏小姐还是不要轻易改变舰桥的设置。至于我的实验室，不仅是魏小姐，任何人都不能擅动。”
姜陵说得并不客气，甚至有些严厉和冷漠，但魏清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的赞同。
“我知道了。那请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想尽快见到那位可以帮助我的先生。”
“人都齐了，随时可以动身。”姜陵稍稍显出几分兴奋，忽而又一顿，“只要……里面没什么问题。”
姜陵打开门，迟疑地走了进去。
和实验室一尘不染的干净整洁相比，这里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若不是足够干燥，怕是操作台都能腐朽。打头的姜陵几声咳嗽，连忙去找自清洁程序，却蒙头转向地找不到地方。
“我对舰桥实在……咳咳……”
沉舟拦住沉月，略过四处乱窜的姜陵走去操作台面前，启动自清洁，也顺带将整艘舰船恢复原样。
随着电子机械女声的出现，舰船轴承复位，外壳体打开，防护罩也渐次舒展。
赵回轩站在窗前向外看，因为外壳体和防护罩原本都归拢于地下，这一复位直接是破土而出，再被急速转动的引擎一带，舰船生生拔高了许多，连带着他们此刻都上到了地面，窗外一下子从黑暗窜进了光亮里。
“再过个几年，也许你这舰船都能生根发芽，再给你种出个几座小别墅。”赵回轩打趣道。
正低头检查舰船系统的沉舟道：“除了姜陵和沉月，其余人各自散开，检查舰船的运行状况。”
陆无思和辛怡很快离去，魏清秋有些犹豫：“我……可以做什么吗？”
“你能做什么？”沉舟抬眸反问。
“我……对武器系统比较熟。”
沉舟定定地看了眼面前像极了某种绒毛动物的小姑娘，淡定收回目光：“那你就去查一查武器库，确认它们都能使用。”
魏清秋高兴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沉舟忽然又想起什么，打开巡检后抬眼向还在四处打量的赵回轩看去。
姜陵早在刚才沉舟发话的时候就拉着沉月走了。察觉到注视的目光，赵回轩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舰桥只剩下他和沉舟两个。他迟疑地抓了抓脸，沉舟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来着？
一番检查结束，证明姜陵的钱并没有完全地浪费。哪怕埋进土里两年多，这艘舰船整体也保持着良好的性能。
时近中午，除了建成之日第一次完全展露的舰船犹如从蛰伏中苏醒的巨兽，漂亮而又意外地充满野性，在全开的动力牵引之下，只几秒便消失在原处。
“跳跃成功，正点落在了航线上。”赵回轩的嗓音从公共广播里传出。
沉舟瞥一眼房间外的姜陵，问得玩味：“需要我帮你提纯吗？”
“好啊！不！还是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提纯吧……”姜陵扶了扶眼镜，第一次见人用这样的方式操控晶石，震惊之外更是受到不小的冲击。似乎突然之间他就明白了赵安澜的想法，若他处在赵安澜的位置，怕是也想弄死眼前的男人，当然，如果真的是他，他会连同沉月一块儿弄死，这样才能斩草除根，杜绝死灰复燃的可能。
沉舟收手，断开了晶石的攫取，只借着体内残留的能量将舰船的航速又提升几成。舰船不比他们来时的穿梭艇，东西大了之后出状况的概率也会增大，尤其是这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兴许连试航也没有，偏一行人里还没有精通于舰船的，因此最好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希里杰克，否则一旦出状况，耽搁的时间就久了。
真正停手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从出发的时间来算，这会儿该是入夜了。
沉舟转了转手腕，经过舷窗时向外看了一眼，漫天的星河璀璨又明亮，也不知是照亮了哪一颗行星的夜。
循着大致方位找回原本的房间，他的小姑娘却不在。
沉舟耐着性子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终于在魏清秋的房间里找到了人。
“睡着了？”他没有半点打扰到旁人的自觉，径直走去床边坐下，“我不介意让她换间房。”
假睡的沉月倏地睁开眼，不满皱眉：“你凭什么？”
“宝贝真想听？”
沉月红了脸。
不仅是她，连开门后就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魏清秋都红了脸。她捏着衣角低头，呜呜呜，老天，这个声音，哥哥救我！她不是变态，她不能在刚刚认识他们的时候就做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