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既是太子哥哥这般说,那我便出宫了。”
她朝着太子一行礼,动作有些迟疑,甚至有些凌乱,一行完礼还未等太子叫起,她便转身。
太子稍一滞,便上前将人拦住,“平鸾。”
她低着头,沾着泪的手将太子的手给挥开,“我知的,太子哥哥你好生儿地同傅二姑娘好吧,还有李大姑娘。”她的话明显带了点置气的成分,听上去像是醋了。
“平鸾,”太子叹气,拽着她的手不放,她的手柔弱无骨,令他不免再紧了些,紧紧地拽着她的手,像是要把她的心都系在自己身上一样,他甚至有种隐秘的痛快,父皇他坐拥江山,就算是看上了谁,谁还能不拒了?可在他跟前,平鸾是向着他这个太子的,这令他暗暗觉着痛快,隐隐比过父皇一样,“平鸾,说什么傻话,我与她们没半点情分。”
她顿时面露喜色,还沾着泪的美眸,这会儿到是璀璨明亮,似天上的星子一般。
太子拉着她近身,觉着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更觉得极为满足,将来成事也更容易些,“父皇之命,我不能违抗,平鸾,若不是三弟闹出这些事,恐怕现如今就在等着我们大婚了。”
后半句才是实话,顾惜宁是经历过,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准备嫁妆要嫁入东宫了,现在呢,这日子还过得逍遥呢。“太子哥哥别再提这事了,我也知道太子哥哥的苦衷,既都这样了,太子哥哥还是别再惦记着先前对我说的话了,就好好待傅二姑娘吧。”
“平鸾,”太子情知娶傅二姑娘并不会不好,他想过的是两全其美,可惜父皇这边不能让他两全其美,“你放心,将来……”
顾惜宁深怕听他许诺的话叫自己恶心,索性就用手指捂了他的嘴,“太子哥哥别说了,说来也徒惹……”
她缩回手,不免叹气道,“太子哥哥,你万事顺意,我心里头也就高兴了。”
太子听得心头妥贴,先前他还想过她可能不依不挠的样子,没想到她竟这么替他着想,这心就软了,也对她少了防备,“听说你想让陆秘入军中,可有想过让他去哪里?”
她颇有些意外,“太子哥哥怎的知晓此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我也只同大表哥说过一二。”
话才说出口,她像是明白过来,眼睛灿亮亮的,“莫不是大表哥他……”
太子笑着点头,“你大表哥是个人才,往日里也替我办事,你若有事尽可寻他。”
“大表哥可真是嘴紧得很,竟是一句都不同我说,”顾惜宁皱皱鼻子,免不了还有丝抱怨,“可他竟为太子哥哥办事,此时也还未出仕,自当要谨慎一些,况侯府里大舅母不喜他,更得要走一步想三步的。”她说到后面,还理解起谢呈宙起来。
太子极爱她这番大度之心,“他也是难得,对侯府众人竟是没有半占怨恨之心,就同你一样,你们到底是表兄妹,这性子上到是一个样的,都是大度极了。”
她皱皱鼻头,当着太子的面就改表现出她不喜欢的模样来,“太子哥哥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也不是大度的。”
“那是为着我大度的?”太子倾身近前,几乎凑到她的脸上,亲昵地道,“平鸾,我晓得这回是委屈你了,以后、以后自不会再亏待于你的。”
顾惜宁往后退了一步,实在不想同太子靠得这么近——她又不能拒得太明显,只得道,“太子哥哥还是别说了,省得叫别人听见了,万一传到傅二姑娘耳里,定是要恼了我的。”
“她敢!”太子在她跟前真是什么样儿都有,这会儿竟是装起痴情来,拉着顾惜宁的手不放,还同她保证道,“平鸾,你放心好了,不管谁入了东宫,你在我这里都是头一份的。”
顾惜宁害羞地低了头,“太子哥哥,你无须待我这般好的。”她嘴上说这么说,其实心里头恶心得紧,还得与他虚与委蛇一番。
“平鸾,”太子轻呼出一口气,似这口气憋了许多,“我怎么待你好都不为过的。”
待她好,要是拿了她的单子找永定侯府要东西,永定侯府到是银子凑齐了,他这边到是还没信呢,必是把信子都给吞了个干干净净,连给她丁点都未落下。“我信太子哥哥的,”顾惜宁言不由衷,面上漾着笑意,“我就等着太子哥哥呢。”
太子试图将她拉过来——谁知道竟让她脸儿红通地推开了,他眼底微暗,被推拒,总叫他不乐意的,“平鸾,你可记住了,不要再去你姨母处,不能再去了。”
顾惜宁不明所以,嘴上到是听话,“我听太子哥哥的。”
还是再加上一句,“太子哥哥,要是姨母传我过去我又待如何?”
“你当顾大姑娘的事怎么回事?”这般全心全意的依赖,令太子不免自得,还提醒了她一回,“昨儿个夜里,你怎么就让顾大姑娘去了拢月楼?”
“拢月楼?”她微睁大了眼睛,“大姐姐是去了拢月楼?怎的我竟一点儿都不知。”
她这种茫然不知的模样,逗乐了太子,“她扮作你的模样,去了拢月楼,父皇在那里赏月,她便承了宠。”
“赏月?”她惊呼出声,“可姨母说……姨母是让我去赏月的,是姨母……”
她话还未说完,就立时明白了,脸色微白,手上还有点颤抖。
见她这副模样,太子知道她是想通其中关键了,也就劝她道,“她虽是你姨母……”
“不,”顾惜宁连忙慌乱地摇摇头,手紧紧地揪着太子的手,“太子哥哥,我前儿才晓得她是我生母。”
她眼里的震惊难以掩饰,就这份震惊让太子也跟着凝了脸,“谢贵妃当真是、当真是……”身为一位从小被培养的储君,他就算是怒极,也没能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顾惜宁慎重地点头,并未对太子流于表面的怒意而太于在意,幽幽说道,“太子哥哥你且放心,我必不会、不会再见姨母的。”
太子再点头,又与她小叙一回,并说了要将陆秘安排到北衙禁军之事,才让她出宫。
这出宫时,她竟遇到秦王,眼神淡淡地从秦王身上扫过,见他看向自己,她连忙冷哼了记,迳自就上了马车。
秦王见她这般模样,嘴角便带出一丝笑意来,“她出宫前去过东宫了?”
王茂生躬身回答,“是的,爷,县主去过东宫,不光去过东宫,也去过顾昭仪处。”
秦王微摇头,“还真是小姑娘,还要去见见自己的胜利品。”
王茂生轻声道,“约莫是不放心?”
秦王不置可否。
顾惜宁这回了兴宁伯府,因着顾婉宁的事,自然要去见见兴宁伯与柳氏。
柳氏这便已然知道女儿顾婉宁入宫获宠并得封昭仪之事,此事令她一时惊异,又免不了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令她见到顾惜宁时便比往日里更为亲近,“惜儿,我未想到你大姐姐竟还有这等福分!”
相较于柳氏形于外的欣喜,兴宁伯虽有喜色,到底是男子,还稍微克制了一下,“你大姐姐是如何获宠的?”
顾惜宁自把话重新说上一遍,“我夜里睡着了,着实不知大姐姐竟被……”说着,她适时地红了脸,赶紧地换了个话,“大姐姐还吩咐我以后不要往姨母那里去呢,我也不知道大姐姐心里头有甚么打算呢。”
柳氏闻言,依旧难掩欣喜,“也是,你听你大姐姐的便是了,以后少亲近你姨母,你大姐姐现儿为昭仪,若是以后真得宠了,恐怕你姨母还得怪你身上,觉着是你将你大姐姐带入宫里所致。”
“啊?”顾惜宁似天真的小白菜一样轻呼了声,“伯娘,姨母竟会这般想我?”
柳氏叹气,“别人不知你姨母性子,我是知的,她惯常觉着都是别人的错,你大姐姐这一入宫,将来要是分了她的宠,必会怪罪于你的。”她与谢贵妃早年为妯娌,自是受过几次谢贵妃的气,她虽是庶长子媳妇,可谢贵妃当时已经是兴宁伯夫人,总是看不上她这个庶子媳妇,当家夫人看不起她,这兴宁伯府的人也就见菜下碟了。
顾惜宁抚着胸口,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我、姨母她……”她一时之间像是被吓着了。
柳氏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也别怕,她也就在宫里,咱们不入宫便是了。”
顾惜宁这才松一口气,“伯娘说的也是,可那是我姨母,我、我小时常在长春宫,姨母待我也是好的。要姨母真怪罪于我,我、我也不知如何才好。”
“你且放宽心,”柳氏劝她,“到底是你亲姨母,也许也不会怪你。”她话中停顿了一下,差点说出“亲娘”两字。
只是她不知,谢贵妃是何等自私自利之人,竟想献出女儿博宠——却不料阴差阳错,叫她柳氏与兴宁伯的女儿得了这个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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