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最后,喝醉的不是顾让也不是南北,而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选。
当江荆年抱着酒瓶,在草坪上翻滚的时候,颜小玥第一时间阻止了要去扶他的那些人,然后拿出手机拍摄了一组360度无死角的视频。
她说要拿着这个视频当把柄,别人也搞不懂她拿着江荆年的把柄想做什么。
但最后温左他们把江荆年带回房间的时候,死鸭子嘴硬的颜小玥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苏若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他们远去的声音,非常费解:“所以他们两个到底在矫情什么?”
顾让让厨师熬了一碗粥出来,今天一天真的太忙,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他一直担心苏若会饿坏。
现在好不容易人群散场,赶紧给她熬了点好吃的。
“有些事情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苏若扭头:“你好像很感叹的样子,很有经验啊?”
顾让也学着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我当年刚回上海的时候,过得行尸走肉,他教给我的大道理一堆接着一堆,没想到临了轮到自己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若不由笑起来:“那说明你这个朋友不够格,他给你创造了这么多机会,你怎么不帮帮他?”
当年在上海,顾让发高烧,江荆年第一时间就给苏若打了电话,电话里描述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说让她去救救他。
苏若简直以为下一秒顾让就要驾鹤西去了,后来才知道,男人间的友谊如此坑爹,演技一个赛过一个。
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江荆年了,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顾让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关注的时候,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没帮他?我不要太认真好不好。”
苏若:“……”
“知道失身酒吧?”顾让挑眉,压低了声音,“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容易醉吗?”
苏若的眼睛在一寸一寸的放大:“你……干嘛了?”
顾让轻飘飘来了句:“我给他酒里加了点料。”
苏若彻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吧……”
“失身酒,女生一口醉,一瓶断片,两瓶能放倒一头野牛,”顾让觉得自己作为好朋友,真的是仁至义尽。在自己结婚的大日子,还要关注好朋友的幸福,偷摸去倒点酒,“我给他灌了……三瓶。”
他举起三根手指,比了个手势。
苏若只觉得头顶上方“铛”的一下,彻底僵在了原地。
“但愿明天江荆年还能醒的过来。”
顾让转过头,在苏若看不到的角落无声的笑。他忘了说了,江荆年在国外的最高纪录是一次性喝了五瓶。
这一天真的是过得十分漫长且劳累,苏若一整天都是又哭又笑中度过。
晚上人群散去,喧哗退静,她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她就这样嫁人了,嫁给顾让了,以后就是顾太太了。
可惜身体太过劳累,让她没有心思多去感叹,卸完妆洗完澡之后,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不知道什么时间,她是被顾让硬生生折腾醒的。
苏若还困意朦胧,顾让却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带着她洗漱,换衣服。
一直到走出酒店,坐在快艇上,苏若才算是稍微清醒过来一点。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海平面是幽深幽深的蓝色,海风席卷着海浪,奏出海边清晨的宁静。
苏若看了眼手表,才早上五点,也就是说从昨天睡下到今天起来,她睡了连四个钟头都不到。
顾让仿佛感觉不到累一样,兴致勃勃站在驾驶舱,随着马达启动的声音,整个小岛的宁静被打破,快艇缓缓驶出去。
速度越来越大,海风将苏若的长发吹散在脑后,与身上的纱织长裙一起,往后飞舞着,像是一幅海中水墨画。
不知道开了多久,只知道他们离小岛越来越远,最后视线里完全没有了海岛的影子。
周边望出去,全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海天一线间,日出渐渐露出一角。
初升的太阳,带着金黄,从海平面的那边缓缓上升。
快艇渐渐停下来,云层中躲着的太阳,另一半却像是藏在海水中,水波将它打散,又将它汇聚。
“来了。”
顾让朝着日出的那个方向低声说道。
苏若也听到了响动,不由站起来。
海浪波动着小小的快艇,她抓紧了顾让的手臂,依靠他的力量站稳。
“天呐!”
看清不远处画面的刹那,她惊喜出声。
一群海豚出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海水中,它们仿佛嬉戏着在水中肆意玩耍。
海面上有它们快乐的声音,像是知道周围有人在看它们一样,突然有一只海豚跃出了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重新跃进海里,砸出一朵浪花。
苏若惊喜的目不转睛,满脸都是笑意。
接着又有第二次海豚跃出水面,第三只,第四只……
东方的日出越来越高,光线也越来越强烈。
飞跃出海水的海豚,从巨大的太阳前划过,顺着它的弧度落下,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迸发出彩虹的模样。
这一刻,人与动物的和谐,大自然真的美呆了。
苏若开始懊悔,怎么没有拿手机出来,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真的不是经常有的。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顾让也忍不住的笑。
他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双手紧紧圈着她的腰身:“一直到今天这一刻开始,我才感觉这一切不是梦,我真的娶到了你。有很多话,本来想在昨天的舞台上说,但我还是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苏若看不真切眼前人的脸,但她能感觉到此刻他眼底的温柔。
“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在做这样一个梦,能够牵着你的手,看过日出走过夕阳,然后一直到永远。”
这一刻,苏若突然明白了他策划婚礼里的所有小心思。
昨天结婚仪式的落日和今天早晨的日出,原来……
“老婆,你知道吧,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迎接着日出,顾让的吻落下来。
爱你,是我高三那年做的最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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