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华兰捕捉到老师探究的眼神,这个聪慧的孩子很会审时度势,昨晚一整晚都安生的睡在隔壁房间,对清早起床时秦婉对他下三路的窥视也视而不见。
却在此刻,尽职尽责的充当过秦婉的解说员后,在秦婉终于透露出一丝内疚时,华兰·路易带着三分荒唐,三分疑惑,三分委屈,以及一分愤怒的追问秦婉。
他亲爱的老师秦婉,还带着醉酒后的慵懒:“华兰,我从没打过架,酒吧那种情况,我需要多来几次克服一下心理障碍。”
与老师相识将近半月,这是秦婉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华兰下意识有一种难得听老师说话的荒谬感!
毕竟秦婉基本是可以用肢体动作就绝不用语言表明,可以用一句话表述,就绝不说因道果的,惫懒性子。
华兰觉得自己因老师一句听似狡辩实则敷衍的解释,差点就释怀了。
“可是,那位埃拉族的男子···”想到这里,华兰面容抽搐,强忍着恶心说道:“请原谅,尊敬的老师,我想我并没有表述过我有意与某位伎馆员工亲近的意图,且,还是一位埃拉族男性。”
埃拉族男性,历来为贵族妇女所钟爱,据说,他们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秦婉端起果汁继续喝,这里的酒水饮料都不错,果汁里蕴含着木系魔法元素,喝下去感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软件强横不说,硬件也跟得上,秦婉现在对花间拍卖行背后的老板亚瑟·路易斯感到非常好奇。
本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而端起果汁,等真喝上了,思绪就开始漫天飞舞开小差,察觉到华兰犀利的眼神一直紧锁着她,秦婉内心尴尬了一瞬。
“不喜欢要趁早说。”秦婉放下果汁,玻璃杯装机茶几的声音,清脆悦耳,与秦婉温和婉尔的语调相得益彰:“昨天直到最后,你都没有说不喜欢,不是吗?”
华兰·路易哑口无言。
这是个乖顺的孩子,乖顺到几乎能答应老师任何要求,乖顺到一直在等老师良心发现救自己脱离苦海。然而她的老师良心有限,而华兰,幸好也不是完全的‘愚孝’?
虽然秦婉很不喜欢把这个词语用到华兰身上。自从遇到华兰,秦婉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上了年纪!即便从外貌上来看,她已经脱胎换骨,美人如玉···
华兰遇到这样的老师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在低头沉思良久,内心万般后悔后,明白了以后要酌情对待老师的要求。
“老师,你快看那个待拍卖的少女。”半晌,华兰·路易出言,把秦婉的目光引向一楼拍卖台精钢所造的囚笼。
在整个幽暗的会场,唯独一楼正南方的拍卖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聚光灯下是一座精钢打造的囚笼。
囚笼上满溢的金系高阶法阵熠熠生辉,而囚笼里,是一位看起来年约二八,仿若月光一般的少女。
除了黑幕刚揭开时,女孩因为躲避强光瑟缩了一下,之后便再没有半分反应。
呆滞地面容掩不住女孩精致的五官,黛眉杏眼,琼鼻樱唇,真的是洋娃娃一般的长相!银白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垂到腰间,她的身上除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勉强蔽体,完美的胸腹曲线若隐若现。
本该是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但她身上神圣的气息太过,皮肤也是白皙到发冷,让人不自由产生崇敬之感···
“她是原来的光明圣塔祭司维利塔尔·卡佩的女儿——圣女芭莎。”见秦婉的目光像是盯着一件令人感叹的艺术品一般,华兰适时地解释道。
“维利塔尔沉迷黑魔法,后因反抗光明圣塔的擒拿,而公然使用大陆公约中禁止使用的黑魔法禁咒,致使多名高级魔法师死亡。那一战中光明圣塔损失惨重。”华兰显然是对少女芭莎的背景有基本的了解。
在此场景看到昔年神光凛凛的圣女阁下,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华兰不胜唏嘘。
秦婉收回惊叹的目光,转而在华兰面上不住打量,见他双手一摊,无辜耸肩:“我父亲曾送我到圣塔,寄希望于圣塔能让我成功修习魔法,只是可惜并没能得偿所愿。”
岂止是没能得偿所愿,光明圣塔的人简直是对华兰·路易极尽侮辱,那些盛名在外的魔法天才们,看不上他因为天生高贵的身份得到去光明圣塔‘学习’的机会,明里暗里对他打压嘲讽。
华兰长到17岁,无论是在巍峨的皇宫还是在神圣的光明圣塔,收到的善意都少的可怜,所以一别多年,他仍然记得这位当时高高在上的圣女。
芭莎对华兰的态度是冷漠的,一如她对旁人那样。但她会在背地里去警告那些被嫉妒蒙蔽双眼的人,这是华兰后来知道的,因为她善意的警告并没有让华兰的处境变好一点。反而让嫉恨者面目更加可憎。
察觉到老师审视的目光,华兰心里紧张面上却丝毫没有波动。
“祭司维利塔尔呢?”秦婉没有得到什么结论,索性重新将目光转向楼下的芭莎。
“据说是不知所踪。”说着,华兰很有眼力见儿的帮秦婉把空荡荡的杯子续满。
“黑巫师的后裔啊···很麻烦的样子···”秦婉习惯的享受华兰周到的服务,左手挠挠柔顺的头发,一副纠结的模样。
“老师,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维利塔尔是不是堕落成黑巫师,芭莎小姐又是不是黑巫师后裔,仅听光明圣塔一家之词,未免有失偏颇。”两人短暂的相处时光里,华兰很少为什么事据理力争,秦婉从没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倒是出乎意料的有些可爱。
秦婉不置一词,只是一下下地用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哒哒的声音在华兰耳边规律性的环绕,一如他的心跳。
“喜欢她吗?”良久,秦婉似是做好了决定,倏的转头望向华兰,这个问题太过突兀,等华兰反应过来,已经面色充血般红得一塌糊涂。
“可要考虑好再说哦~”秦婉拉成了语调,声音空旷的好似叹惋一般,毕竟有可能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秦婉要找的人还杳无踪迹,不便被太多的杂事分散注意力。
华兰深吸口气,努力压制浮动的心绪,缓解脸上的热度,老师的话就差明白告诉他,若他回答不是,便会彻底撒手不管!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老师如此行事是看重自己这个学生,毕竟他的一身伤痛便是血淋淋的教训。
但,华兰·路易又能怎么办呢,虽然并没有提出请求,但救芭莎·卡佩脱离苦海,确实是他内心所愿。
华兰的储物戒确实还有不少财务,够不够格拍下芭莎·卡佩不说,凭他废柴一般的能力,根本护不住芭莎,她的敌人,岂止是楼下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囚笼方向的目光。光明圣塔的人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想到她在这里。
拍卖已经开始,起拍价是100万金币,竞拍者此起彼伏,价格很快被抬到了500万金币,显然对于贵族们来说,有机会将曾经站在峰顶的圣女芭莎拉下神坛,化为禁脔,想想便能人激动不已。。
“喜欢。”这两个字好似从华兰的牙缝挤出一般,说完这两个字,华兰的脸又红了。
看在秦婉眼里简直是一言难尽···
这要还是原先的小白脸模样在这儿脸红心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偏偏华兰脸上本来就鼻青脸肿,现在这脸还时不时就泛红,那张脸就跟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惨不忍睹。
“800万!我们6号房的客人出价800万!”秦婉举起手中的绿牌,那代表着100万的竞拍额。小小的牌子,每举一次,便是100万金币的流失。秦婉终于也体会了一把花钱如流水的感觉。“那就拍回来给我当小婢女,给你当未婚妻!”
一锤子买卖,说干就干,□□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竞拍还在继续,不过大多数人都收了手,少有人像秦婉一样大手脚。倒不是说他们囊中羞涩,只是这中央拍卖台还没开启,重头戏还在后面,如今这个曾声名在外的天之骄女,在花间拍卖行这个地界,只是个开胃菜罢了,并不值当他们开出天价。
秦婉留意到,迄今为止,二楼包间只有秦婉一人参与竞拍,其他人都在戏谑地观望。但相当难得的,秦婉并没有听到任何令人不适的只言片语,在场的人,只要他们开口,只要秦婉想听,便没有什么是听不到的。
秦婉本身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女人,她也并没有展示过任何能力,但仅凭她进了花间拍卖行包间,便昭示着这是一个轻易得罪不起的人。
花间拍卖行的威信可见一斑。
竞拍的声音逐渐销声匿迹,秦婉最终以1000万金币的价格竞拍成功!
“去吧,把你的未婚妻姐回来。”秦婉头都没回,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正缓缓升起的中央拍卖台,那是在原本的拍卖场地缓缓升起的约2米高的展示台。
咳咳!华兰·路易没有马上行动,反而掩饰性轻咳了两声。
“老师,我只剩300万余的金币了,算上进来时交的100万押金,还差600万···”华兰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另一方面,华兰觉得老师把价钱抬高了,但他不敢说。
秦婉沉默了,没看出来,这小子空手套白狼玩儿倒是的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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