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天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点点头说:“你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看来把当年的案子调出来好好查一下的确很有必要。好了,时间也不短了,该问的我也都问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
穆天说着起身要走。
“等一下。”
穆天停住了,望着金溪涧。
金溪涧顿了一会儿说:“我想见见小雪。”
“好吧。”金溪涧点了点头。
金溪涧是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医院太平间的。之前穆天已经帮他疏通好了关系,医院答应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跟“小雪”独处。
停尸间厚重的铁门被工作人员费力地推开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响,金溪涧的身体在这声响里抖动了一下,金母感觉到了,担心得不行,想要陪着儿子一起进去,但她了解儿子的脾气,鼓了股勇气还是没有开口。
当金溪涧住着拐杖走进铁门里的时候,金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停尸间里冷如冰窖,空气里弥漫着一团白气和腐烂的气息,置身其中恐怕只会让人想到死亡与腐朽。金溪涧的心如刀割,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与这种死亡与腐朽的气息扯上关系,而且还因为小雪。尽管事已至此,他的内心里还存在着一个固执的想法:小雪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众人都说她死了一定是某个地方出了差错。
停尸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铁床,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蒙着一张白布。白布很干净,发出让人炫目的白光。这倒符合小雪爱干净的习惯,只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认为着白布下面躺着的就是小雪。以至于当他的双手抓住白布缓缓掀开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信你看吧,这怎么可能是小雪?
可是当小雪那苍白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原本坚挺的身体就却在瞬间轰然崩塌。他伏在小雪身上痛哭起来,就像是小雪在熟睡,而他不忍心吵醒她一样,他的泪水流下他的面颊,将小雪的双颊都浸湿了,但他的嘴里却几乎没发出声音来。
就这样,金溪涧亲吻着小雪的脸颊,哭泣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泪水都哭干了,才决定抬起头来,想对小雪说说话,说说两天不见面心里对她的思念,说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小雪会忍心弃他而去,等等,可是当他抬起头来,擦干眼泪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了——
床上哪有小雪,就只有一张白布随意的搭在上面,白布上浸满了泪水。
他自然惊愕不已,但惊愕之外他立刻产生出来一个令他兴奋不已的念头:小雪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或许一进门自己就看错了,小雪的尸体根本没在这里躺着,的确是那些医护人员和警察搞错了。可问题是:小雪去了哪里?
金溪涧忙站起身,准备出去寻找,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溪涧!
他忙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他失声惊叫了一声。小雪正站在身后的一个角落里,身穿一身浅蓝色的病号服,面色苍白,甚至双唇都毫无血色,看上去显得异常孱弱。
看到小雪,金溪涧自然兴奋地不得了,但小雪病态十足的样子又让他十分揪心,他急忙跑过去,将小雪一把搂进怀里,先不说话,而是像从前一样,先用鼻子问问她的头发的味道,没错,还是那股淡淡的薄荷水的香味,只是里面夹杂着少许的来苏尔消毒液的味道,这没什么啊。然后他又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脖颈,然后是双臂,还是那种滑滑的、瘦弱的感觉,没错,这就是小雪,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小雪。
只是她的皮肤的温度很凉,身体也在轻微地颤抖,这也很正常啊,毕竟是再这样充满冷气的环境里。他就把她搂的更紧了,以希望自己身体上的温度能够尽可能地温暖她。
“小雪,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搞错了,你没有死,你怎么可能死呢?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对不对啊?”金溪涧原本心里兴奋异常,可他没想到说着说着他还是哭了起来。
“不要哭。”小雪用手指轻轻地擦去金溪涧的泪水,微微笑了笑说:“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金溪涧立刻破涕为笑,紧紧抓住洪小雪的手臂说:“是啊,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我主要是太激动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
洪小雪用一只手盖住金溪涧的嘴,阻止他说下去。金溪涧闭嘴的同时却打了个寒战,他感觉小雪的手真凉,而且不仅是她的手,她的手臂、以及她的整个身体都是凉的,而且如果再仔细看的话,他发现小雪的身体外面裹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水汽,这让他联想到了刚刚从冰箱冷冻柜里取出来的食物。
“小雪,你冷吗?”金溪涧关心地问。
“怎么会冷呢,有你在。”小雪笑了笑说。
金溪涧再次把洪小雪搂进怀里,动情地说:“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让你永远不受到任何伤害,我要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本来就是最幸福的女人啊?”洪小雪撒娇般地用手指点了一下金溪涧的鼻尖,这时她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而每一次都会让金溪涧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可这一次,在满足之余,金溪涧的心头浮现出几丝悲凉,他又想到了那场车祸。他相信小雪还活着,但他也并不否认车祸的存在。于是他问道:“有人要害我们,是不是啊?”
小雪默不作声,金溪涧知道,她这是已经默认了。
“其实你一直知道这件事对吗?你不想告诉我是怕我会受到牵连,放心吧小雪,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不过你要告诉我,那些坏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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