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瑜斜他一眼,自信满满道:“本王本就是王爷,何须虚张声势装模作样?小将军也可以上前去打声招呼,看看那个王爷会不会对你以礼相待。”
“你这话有点酸。”楼星承嬉笑道,“放心吧,看在小菀的面上,我不会抛下你的!”
顾君瑜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欠揍样,很想给他吐一个g~u~n!
“安王爷。”沈笑也跟上来了。
顾君瑜回头扫了一眼,“沈大人,龚将军和丁将军也在。”
龚浩宇对顾君瑜做了一个抱拳礼,然后一声不吭就直接往前走了。
“嘁!还是一副别人欠他银子的样子。”萧牧从后面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十分不屑。
丁昭义一脸难看,赶紧打圆场说道:“龚将军一向如此,还请王爷和诸位不要放在心上,下官也先行一步。”
丁昭义说罢,便匆匆去追龚浩宇,最后两人到景王那边停下。
萧牧更是看得火大,“真是白眼狼!你说当初救这种人做什么?”
萧牧十分不解,龚浩宇这人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他一直搞不懂顾君瑜为什么要留下龚浩宇的命,当初就该在扶南把龚浩宇给除掉。龚浩宇此人回京后,最后还不是站到了景王那边,如今龚浩宇手上握有兵权,这不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沈笑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勾着唇说:“龚将军本来就是这么冷漠的人,他愿意低头打声招呼就很不错了。”
萧牧不以为意,“你倒是很维护他。”
沈笑:“他那人虽然性格很不好,但不会背地里来阴的,和他打交道省心。这一点,萧大人你比不了。”
萧牧正要反驳,顾君瑜道:“别斗嘴了,走吧!”
景王完全没有要和顾君瑜打招呼的意思,不过安王当初被废掉太子之位,本就和景王有关系,这两兄弟见面不打招呼,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今天的早朝主题就是围绕着河阴的□□展开。
这件事是现在锦国最大的事件,河阴那边原本就是靠着大河下游,雨水量丰富,土壤的土质也比较好,若是遇上风调雨顺的年头,那边便是鱼米之乡。
不过一旦遇上洪水,就会像今年这样,到处都是受灾的流民。
朝廷派去镇压流寇的官员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今年受灾的区域有点广,连带着赋税也会少收很多,如今还要开仓救人,官府和朝廷的粮食就显得紧张了。
户部那边报了今年的情况,景王这边的人又催着打战要粮草,安抚受灾的百姓也缺不了银子和粮食。
老皇上问众臣意见,众臣面面相觑,私底下交换着眼神。
戚淮暗中看了顾君瑜一眼,见顾君瑜神色自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暗道安王现在变得越发沉稳了。
汪侍郎道:“既然攻打扶南时,用炮火便可将强大的扶南大军打垮,皇上何不命人在造一些炮台?这样我们也可以减少死伤,并尽快平定这一场流寇之乱。”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了顾君瑜。
“臣附议。听闻那烟火便是用□□制造的,烟火的威力,大家也有目共睹,此物的制造之法当由朝廷掌管,方可造福百姓。”
这是在逼安王拿出□□的制造配方。
顾君瑜没有做声,权当自己耳聋了,景王那边的人确实很在意□□这玩意。
“汪大人,我听闻朝廷派了三万精兵过去,就为了对付一群连饭都吃不起的流寇,如果这三万精兵连一群流寇都拿不下,那我劝那带兵的将领还是刎颈自戮吧,省得丢人现眼。”
那汪侍郎循声看去,便见一个穿着四品武官服的青年挑着眉,轻挑又不屑的看着他。
“你……何出狂言?你不出力也就罢了,还在朝堂上冷嘲热讽。”
“说句实话,怎么就冷嘲热讽了?本将驻守符阳时,可是以三千人马干掉了三万向浩楠的叛军。若是以此推算,三万朝廷精兵,干个二三十万的流民应该没问题吧?”
“狂妄之徒!此一时,彼一时,谁知你当时是何种情况?”
“向浩楠的叛军有战马兵器,还有投石车、云梯等,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他一个五品武官,哪来这么雄厚的财力和号召力,集结了三万多的人马,还偏偏挑扶南国骚扰我国境内的时候,同时出兵造反?我希望朝廷能够重新彻查此案。”楼星承收起了脸上的那份玩笑,对老皇上认真说道。
“但真有此事?”
“此事千真万确,当时臣回京,萧大人带着符阳仅有的兵力去对抗扶南大军,致使符阳兵力衰弱,安王因此遇袭。若非臣及时赶到,符阳和安王爷皆危矣!”戚淮出列说道。
萧牧、沈笑和裴钧也都出来证实了此事。
“如此大事,你们当时为何不说?”汪侍郎道。
“臣曾有提及此事,不过为了确保证人安全,不至于再出现安成磊那样的情况,臣没有细说。”戚淮道。
这件事情戚淮其实上奏过朝廷,不过戚淮说得很笼统,只是稍微提及了符阳有内乱。顾君瑜的意思也是不想打草惊蛇,他们对外放出的消息是乱贼已全部斩杀。
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如今再次在朝堂上提起来,也像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不少浪花。
“证人在何处?”
“吏部的牢房。”
景王脸上的表情有点阴,汪太师也朝他们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既然符阳这件事情已经解决,请皇上按律法处置。眼下还是当以河阴的□□为首要。”
“安王,你对河阴之事可有什么看法?”
“回父皇,炮火破坏力太强,不宜用于对付自己的百姓。除了对中弹者伤害大,对遭受炮火之地也有破坏。大部份流民亦是被贪官污吏和当地豪绅逼得走不下去,才走上的造反之路,若能招安最好。如若不行再镇压,但若朝廷不改革吏治,百姓的境况难以得到好转,到时候起兵之人只会越来越多。”顾君瑜道。
“安王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反贼天生反骨,何须为他们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种反贼招安何用?”景王反对道。
“景王既然觉得招安无用,那便让你的大舅子动脑子想想怎么将他们镇压。这可是他的辖地,好好的鱼米之乡,在他手上却成了流民之地,真乃尸位素餐之徒!”
景王气得脸红耳赤。
镇守在河阴之地正好是景王妃的大哥。
安王自然是很有底气说这话的,毕竟自从安王去了黔州那种不毛之地,今年黔州、益州和江陵之地全都大丰收,而且如今常有益州的商人来京城,到处都可以听到安王的事迹。
汪太师暗中观察了一眼,说道:“两位王爷不必再争,如此争吵下去,也无甚用处。安王爷刚才的提议挺好,不如先安抚流民。”
“安抚流民也需要粮草,尤其是粮食,今年多地的收成都不好,官粮也所剩无几……”
汪太师:“西南之地今年风调雨顺,不若将此处的粮食调往他处……”
这算盘打的可真精,果然是只老狐狸!
楼星承啧了一声,“西南离河阴之地太远,而且官路也不好走,与其舍近求远,何不就在京城这边调粮食过去?虽然官府的粮仓中没有粮食,但那些大世家粮仓中可都是满满的。”
楼星承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都安静了几秒。
顾君瑜道:“楼小将军言之有理,如今国难当头,正是大家展现忠君爱民的时候,若饥荒的问题解决不了,流民涌入各大城池,只恐后患无穷。父皇,儿臣虽刚入京不久,没有多少粮食,但儿臣愿出白银一万两,为父皇分忧。”
戚淮:“臣也附议。”
裴钧、楼朝渊、萧牧等人也都站了出来,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出身贫寒的或是爱民的官员出列。
汪太师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为放眼天下最大的门阀世家便是汪氏。
老皇上甚是惊喜,问汪太师:“汪爱卿觉得此计如何?”
汪太师现在骑虎难下,只好暂且应下,至于拿多少粮食出来,那边是另一个问题了。
下早朝之时,老皇上把顾君瑜叫住,景王看见老皇上和安王走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他在千秋殿的走廊尽头看见顾云轩,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四弟倒是很闲适。”
顾云轩侧过头,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反正无论你和大哥谁坐上太子之位,都跟我没关系。”
景王:“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像你这样当个缩头乌龟,躲在龟壳中,就可以过得不这么气愤。不过现在看到你这副失落的样子,我想还是别当乌龟得了。”
顾云轩皱起眉头。
景王又道:“我要是像你这样,喜欢的女人要拱手让给他人,还要天天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恩恩爱爱,这么窝囊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顾云轩终于忍无可忍,“二哥受了气,便开始乱咬人,请恕我没闲情奉陪!”
顾云轩转身要走,景王拉住他:“四弟慌什么?我又不抢你喜欢的人,相反,你要是站在我这边,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我都给你,包括大嫂。”
第66章 子嗣问题
顾云轩恼羞成怒, “我竟不知二哥无耻到如此地步!”
景王也不恼,反而继续刺激他:“何必装君子?你喜欢大嫂那么多年,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你若稍微有用点,大嫂早就是你的人了, 你也不用一边装着君子,一边对大嫂念念不忘。”
“滚!”
“这样就恼了?四弟,你真是废物!”
“二哥何尝不是?汪太师给你网罗那么多人才,你结果还不是败给了大哥。二哥,你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两人互揭伤疤, 景王脸色一变, 顾云轩挣脱掉他的手, 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王眼中寒芒毕露。
一内侍见顾云轩离开, 小心上前,“王爷,娘娘有请。”
顾云轩冷着脸,“知道了!”
来凤殿。
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坐在榻上,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因保养得当, 依旧风韵犹存。
“儿臣见过母妃!”
“清儿, 你最近太躁进了。”女人道,语气带着失望。
景王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他们逼人太甚,那个人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他眼里只有那个废物。我哪里比不上他,从小到大,那人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
“你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他又不是第一天这样对你。你愤怒又有什么用?你最近错了太多,你再这样下去,只会错上加错。”
景王不再吭声。
虽然嘴上不想承认,但是他也隐隐感觉到事情超乎了他的掌控范围。自己手上的亲信接连失势,杨家两兄弟也形同废物,带着三千兵马去了河阴,至今没有消息带回。
“难道就要我这样坐以待毙?”
汪贵妃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以静制动,忍一时之不忍,方能成大器。”
“你总是要我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忍了快二十年了!”景王有些失控。
女人不带情绪地瞟了他一眼,“这便是你不如他的地方。”
“在你们眼中,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如他,那我为何还要忍他让他?”
女人冷哼一声,“因为你不忍他不让他,你会死得更快!”
景王暗中拽起拳头,“如果不是那个人向着他,让戚淮萧牧和褚文渊暗中助他,他哪里可能有翻身的机会?我的命在那个人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愚不可及!”女人有些动了气,“安王有戚淮萧牧和褚文渊,你也有汪家做后盾,别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本宫教你那么多道理,你一样没学到,如今还犯这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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