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太受欢迎怎么办?》
文/系田
产屋敷耀哉一路踉跄,森鸥外亦步亦趋。
水晶吊灯投射斑驳的光影。
喧嚣中人人谈情说爱,唯独他们—
沉默。
沉默是极致的冷暴力。
洗手间门口,耀哉径直向左。
背后的轻嗤稍纵即逝:“哦呀,看来产屋敷老师还没醉得很彻底。”
对讥讽置若罔闻,耀哉提步进入,森鸥外紧随其后。
产屋敷耀哉不善饮酒,平时滴酒不沾。
这会儿无法承受的酒精在胃里翻江倒海,他头晕目眩地撑住梳洗台。
耀哉的脑海里又回荡起父亲的谆谆教诲:
[耀哉你要凡事当心,尽快找出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家的男人受了诅咒。
起初是日益衰弱,力竭而亡。
发展到现在变成飞来横祸。
邮轮沉没,建材高坠,就连吃口饭都要冒着被噎死的危险。
这种情况在耀哉碰上“心愿”系统后稍有好转。
不过—
“鬼舞辻无惨……”耀哉喃喃自语。
“产屋敷老师,你没事吧?”
森鸥外不知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水汽氤氲的镜中,他苍白凹陷的脸和耀哉酡红的双颊相互贴着。
校医冰凉的肌肤对此刻滚烫的耀哉而言,就像沙漠里的清泉,引人疯狂。
如果不是拼命克制,耀哉的唇缝间应该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森鸥外仿佛看穿他的努力,漫不经心勾唇笑笑:
“舒服点了吗?我还是给你拿点冰块来吧,产屋敷老师。”
产屋敷耀哉摇摇头:“不用,我现在就回去,和早川同学的比拼还没结束。”
这一句话点燃森鸥外的怒火,原本浸润笑意的细眸即刻覆上阴霾。
他盯着耀哉,语气生硬:“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敬业,产屋敷老师。”
耀哉若无其事笑笑:“职责所在。”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
沉默是极致的冷暴力。
[系统小心翼翼:产屋敷大人,你……你也没必要惹森鸥外不高兴吧?他可是,可是……]
可是会面不改色对学生动刀的人。
说起来,太宰治去哪儿了?
耀哉漫无边际地想。
他当然是故意挑衅,因为—
踢踏踢踏—
皮鞋踩地,步伐渐近。
他期待已久的机会就此降临。
“有人来了。”
他神色一紧,不顾现在进行时的争吵一把抓住森鸥外的手就往旁边隔间跑。
哐当—
脚上那只不合适的高跟鞋好巧不巧掉了。
森鸥外朝地上投去一瞥,男人们的交谈声近在咫尺。
来不及捡了,他当机立断,把高跟鞋踢进梳洗台下。
耀哉几不可见抿紧了唇。
当不可或缺的路人甲们登场。
隔间落锁。
咔哒—
千钧一发,好戏开演。
*
空间逼仄。
耀哉背靠门板,硬是隔出一段空隙。
聊胜于无。
森鸥外看他自欺欺人,不禁薄唇上翘,笑意盎然。
“你真xx。”他用唇语说。
耀哉不理他,全神贯注偷听门外动静。
“欸,新来的荟子你觉得怎么样?”
意外的话题让森戏谑地挑了挑眉。
耀哉:“……”
“你说那个女人?长相和身段都是极品。最主要的是,她能引发男人的欲望,就是……”
“就是忍不住想虐她,最好在床上哭出来的那种?”
“对对对,就这意思。啊,真想试试。”
污言秽语伴随水声传入两人耳内。
森鸥外的薄唇抿成直线,脸色阴沉,风雨欲来。
不等他有所动作。
扑通—
闷响过后是幸灾乐祸的嚎叫:
“喂喂,你不至于吧?聊聊女人而已,你就头重脚轻啦?”
“草,你是想重死老子吗?快起来。等等,那个是什么?”
“唔,好像是女人的高跟鞋?这里可是男厕欸,难道……”
几声令人作呕的笑声是谈话的终结。
踢踏踢踏—
笨重的脚步声渐近。
产屋敷耀哉和森鸥外对视一眼。
咔哒咔哒—
有人在门外转动他们隔间的锁。
“喂兄弟,都玩这么野了别害羞呀。带我们一起呗?开门!”
砰砰砰—
耀哉身后的门板剧烈震颤。
森鸥外见状眉头紧蹙,长臂一伸把他捞进怀里。
亲密猝不及防。
亲密姗姗来迟。
耀哉浑身僵硬,连耳廓都快燃烧起来。
“你害羞了?”
森鸥外揽住他纤细的腰,凑到耳边说。
明明命悬一线,男人却还有闲情逸致和他调情。
[系统:攻略对象森鸥外,目前好感度:40%]
危机中的亲昵果然最能激发荷尔蒙分泌。
产屋敷耀哉抬起头,狠瞪一眼,却见他眼神迷离凑得更近。
很快,两人的唇相隔不足厘米,随时都能来一场热吻。
“!”
耀哉率先识破森鸥外的企图,仓皇低头,本该撕扯他嘴唇的吻落于发顶。
“哼。”
男人不满地勒紧他的腰,遗憾叹息。
“……”
[系统:攻略对象森鸥外,目前好感度:43%]
耀哉埋首于校医胸膛,熟悉的柑橘香气盈满鼻腔,他掩去唇边算计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躁动终于停止。
“可恶!狗男女也太沉得住气了。本大爷要去找保安开门,让这两个家伙颜面尽失!”
“算了算了,尾崎红叶可不好惹。我听说她以前混黑的。”
“切,你吓老子?就算港口黑手党站在老子面前我也不会怕。”
森鸥外松开怀抱,贴着耀哉的身体经过。
咔哒—
他打开隔间的锁,眨眼功夫,闪身不见。
*
醉醺醺的男人并肩站在梳洗台前,一个瘦高,一个矮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忽然—
刺眼白光一闪而逝。
不等反应,冰冷的手术刀已紧贴其中一人脖颈。
被袭击的正是刚才口出狂言连mafia都不怕的高瘦子。
“你,你是谁?想干,干什么?”
他瘦削的身体抖成筛子。
“呵。”
森鸥外嗤之以鼻,苍白脸颊因似笑非笑的唇更显鬼魅。
“我吗?我就是你刚才说的狗男人呀,先生。”
[狗男人]。
明明是侮辱性词汇,森鸥外却神情愉悦得好像获了多大的称赞。
产屋敷耀哉听得直摇头。
他缓缓从阴影处现身,赤足,仅剩的高跟鞋拿在手里。
“你很喜欢这个称呼吗,森先生?”
森从镜子里和他对视,告白旁若无人:
“本来不,只是能和荟子小姐相提并论,让鸥外受宠若惊罢了。”
“……”耀哉呼吸一窒。
没想到这个森鸥外撩人还有一套。
他别过脸展示优美的天鹅颈,沉默。
“荟,荟子?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长相纯良的婊……”
“嘘。”
瘦子话没说完,森的食指抵住自己嘴唇示意。
“别说我不喜欢的话,否则—”
嘶啦。
一声轻响。
男人的脖子上陡然多出道极细且深的伤口。
鲜血喷涌,溅湿镜面。
场面诡谲而美丽。
受伤男子在最初的怔愣后,“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洗手间。
森鸥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见耀哉叹气,反而笑了。
“森医生,我还以为你不会下手。”
“都怪荟子小姐没有及时阻止,鸥外才会……”
阻止得了吗?
产屋敷耀哉扪心自问。
当然可以,问题是—他不想。
刚才还大放厥词的瘦子像一滩烂泥趴在地上,捂住伤口的手指不住颤抖。
另一边他的胖子同伙手脚并用,眼看就要爬出洗手间。
耀哉紫眸倏敛。
[瞬间移动。]
下一秒,耀哉手里的恨天高已经准备朝胖子的后脑勺招呼下去。
“你是想出去求救吗,先生?”
“啊啊啊,我没有,我不敢,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求你别杀我。”
高跟鞋顿了顿,狠狠砸在他肥硕的指缝间。
啪嗒!
半晌,胖子不可置信地睁眼,看清状况立刻如释重负吐口浊气,瘫坐在地。
“谢……谢谢,谢谢。”
“滚。”耀哉厉声说。
话音未落,两人连滚带爬往门外冲。
“等等。”
像逗弄猫狗般,校医特意等他们离自由只差一步时出声:
“我奉劝两位不要动歪脑筋,别忘了系统里有详细的身份认证。”
森鸥外慢吞吞上前,亲切地拍拍被割脖子的男人:
“如果别人问你是怎么受伤的?”
瘦子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是,是我自己喝酒闹事,被酒瓶碎片割伤的。”
森颔首赞赏:“非常好。你们可以滚了。”
转眼,两人如一阵风消失无踪。
“哎……森先生,”耀哉抱着胳臂:“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擅长恐吓别人,你真的只是校医吗?”
森鸥外耸耸肩,满不在乎道:“谁说人生只能有一种身份?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不过—”
他把擦拭干净的手术刀反手收进袖子,人畜无害笑着把耀哉困在墙和手臂间。
“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却被误认为狗男女,森某人真觉得有些委屈呢。”
校医眨眨眼睛,冰凉的手指流连在耀哉泛红的脸颊,抬起他的下巴。
霜与火的碰撞,耀哉敛眸一笑,顺从地蹭蹭对方的掌心。
森鸥外喉结一滚。
欲望昂首高歌,警惕偃旗息鼓。
于是—
哐当。
“嘶—”
森鸥外痛呼着望向自己的脚背,锃亮的黑皮鞋多出触目惊心的凹陷。
“你什么时候……”
耀哉食指一晃,虚勾着的高跟鞋顺势落地。
“你想问我什么时候穿的高跟鞋?”
他指了指自己被缀花丝带遮挡的喉结,暧昧一笑转身走了。
“鞋子就麻烦你了,森先生。”
[系统:攻略目标森鸥外,目前好感度:50%]
*
一回大厅,耀哉就发现了众人的异常。
女公关窃窃私语,男人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伪装成黑服的森鸥外捧着高跟鞋快步跑来。
“荟子小姐。”他态度恭敬地喊,单膝跪地作势要为耀哉穿鞋。
失踪半天的太宰治率一群年龄各异的姑娘,浩浩荡荡出现在门口。
他和耀哉遥遥相望,笑容难掩骄傲:
“荟子小姐,这些都是我为你介绍的客人噢。”
森鸥外抬头睇他一眼,火花无声四溅。
正在这时,蕨姬在众人簇拥下款款向耀哉走来。
“荟子小姐。”她柔声呼唤。
“嗯?你有什么事吗?”
耀哉暗自戒备。
蕨姬居高临下,别有深意睨着森鸥外,红唇微勾,如蛇如花。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你该不会……为了和我拼业绩就和负责引客的黑服—”
[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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