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声不响地悄然而至,天都也开始降温,不知为何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晚,都已经到了十二月中旬,却依旧没有下雪的迹象。
刘振汉与刑警队的调查从来没有停止过,甚至还将主意打到了她与贺清明的身上,不惜联合报社,挖出她的“黑料”。
可惜自那日学校礼堂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与贺清明见过一面,倒是难为那些记者,扒出那些她在香港留学的陈年旧事,甚至到孤儿院去围堵院长妈妈,最后她派了不少手下到孤儿院守着,日常用品也有专人购买,直接送货上门,避免那些缠人的记者去骚扰他们。
只是她本人一次都没有到孤儿院去。
聂晚站在转角处,背靠着白墙,嘴里含着烟却没有点燃,半垂着眼眸神色淡淡,耳畔传来的是聂明宇他们在礼堂内演奏的《深深的海洋》。
鼻腔充斥着万宝路的烟草味,她想,这应该是他指尖的气味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等聂明宇,只是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今天正好没事,便又来了。
“姐。”芮东兴并没有在外面或者车上等候,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站定,只是叫了她一声,又没有接下去说。
她懒懒地抬了抬眼,“嗯。”却没有询问他的意思,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到手风琴的演奏里。
眼见聂晚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又学着她的模样,靠在墙边,只是情绪莫名地低落。
“姐,我们已经查出诋毁你的记者是谁了。”他小声道。
“是毛毛吧。”她看着眼前的虚空,傍晚的阳光透过带花纹的磨砂玻璃窗,投影到她洁白干净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柔和的声线几乎被激昂的音乐掩盖,“将证据全部保存起来,还有,刘振汉和龚倩的那些借位照找人放出来吧。”眉头微蹙,显然是有些厌倦了这些天以来的事情。
她正打算将烟放回香烟盒里时,却被芮东兴叫住了,“我想抽烟。”他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
聂晚定定地看了他数秒,哼笑出声,最后也没有将自己那只烟拿给他,而是从香烟盒里拿了一支新的递到他面前,“喏,你该走了,别在这里抽。”她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赶人的意味过于明显,又补了一句,“会被父亲骂的。”
他没说什么,接过烟便离开了。
坐上车时将自己口袋内的烟盒拿了出来,并将烟盒里所有的烟都分给车上的小弟,才将聂晚送给他的那只烟放到盒里,再小心翼翼地袋到口袋里。
小弟专心地开着车,并决定无视他所有怪异举动,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待聂明宇一行人结束今日的练习,一同走出门外时,只见聂晚面色苍白地垂着头,站在转角处他的车前,罕见地没有化妆,半眯着眼看起来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报纸上的那些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舒服。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快他就决定将其忽略了。
跟他一同出来的老同学都是人精,自然也不会过多地八卦他的私事,见状便各自上车回家,免得惹祸上身。
聂晚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进围巾里,双手插在口袋里,鼻头都冻得粉粉的,眼前因为之前一直打哈欠,而变得模糊。
额头被人弹了一下,“有那么冷吗?”聂明宇低低地笑着,像是这些天的郁结之气都瞬间消散。
她不自觉地跟着抿嘴微笑,“冷!”
这样的回答,就像是又回到了没有孟琳的日子,他没有疏远她,两人都还住在一起时。
聂明宇怔愣了一瞬,随即又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昏黄的路灯过于浪漫,反而让他眼里神色看起来温柔极了,“上车吧,爸妈和蕾蕾都想你了。”
骗人,蕾蕾才不会想她。
聂晚只是在心里默默反驳,没有说出口,站在车门前迟迟没有动作。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只是偶尔送保健品过去,为了避开孟琳,一般都不会久留。
聂明宇将手风琴放到后座,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才开了副驾驶的车窗,对着她道:“上车。”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难以拒绝。
上了车后她那冻得僵硬的手脚逐渐回暖,连苍白的嘴唇也有了点血色,一路上两人并没有提起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而是罕见地聊起了家常。
聂晚侧过头去看他时,发现他额头细密的汗水,这才伸手想要调节车内的暖气,却被他叫住了。
“你不是冷吗?”车内封闭的环境下,他低沉的嗓音似乎近在咫尺,聂晚顺着后脖颈到尾椎都像是过了微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让她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
聂明宇并没有在意,而是又接着继续说话,她只是时不时的回应几声,心底那难以言喻情绪席卷,让她几乎难以克制低|喘,轻咬着下唇。
就像是有蜘蛛顺着脚踝,到小腿,一直爬啊爬,爬啊爬,让她难|耐地夹|紧|双|腿,可是那蜘蛛又顺着膝盖,随即又爬到大|腿内侧,爬到难|以|启|齿的地方。
聂晚猛地轻颤着小腿,几乎难以克制地从喉咙里漏出一声低|喘,醒觉过来后又掩饰般清了清喉咙,将暖气调低,“有点热。”声音微微沙哑。
他眼里神色忽明忽暗地看着眼前的道路,嘴角却微微勾起,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是吗。”
话里的情绪却没有被她捕捉到,她只是有些失神地侧过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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