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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瑞(4)


阮甘棠转身便往楼上去,霍乔松也跟着起了身。
“我药箱里好像还有药油,日本买回来的,特别好用。”她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上楼。霍乔松在底下望着。
“你等等我,我马上下来。”她声音渐远。他立在原地,眼前景象有些恍惚,灯火好似黯淡了下来。
这画廊他也不常来,只来过两回。两回都在同一天。
那天晚上,也是在刚刚的吧台前,阮甘棠跟他提起来,她想要离婚。他心口气息难平,将桌上的洋酒杯子撞倒,也毫无察觉。阮甘棠去地上拾碎杯玻璃的间隙,他直起身出了院子门。上了车,走了。
迈巴赫往回家的方向开,开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在生气的。生气离婚这两个字从她口里说出,生气他明明是来哄她回家的,却被她生生堵了回去,生气他已经开始把她往心里放了,她却只想抛弃他。
他到底还是让司机折了回来,那天的灯色和今天一样。他推门进来展厅的时候,听到小声的嘤泣声,不知在那个角落里传来。刚刚的玻璃渣子没清理完,全洒在一旁。
他寻着声音找过去,才看到她坐在吧台后,把自己塞在矮小的空间里。抱着一盒纸巾,边抽泣着,边删着手机里的什么东西。他直过去抢了过来,相册里都是他的照片。大学、研究生、一直到结婚,甚至半个月前。
他喉间哽咽发不出来声,只好去亲了她一口,在她的唇上,那里湿润着,带着泪水的咸味儿,让人心疼…
“霍先生?”他被她从那个吻里喊了回来,回了回神,眼前晃着日文药瓶,阮甘棠递来的,“你试试这个呀。活血化瘀,很见效的。”
“谢谢。”他抬手接了回来,看她坐去吧台旁,又跟了过去。“对了,上次那副画,你很喜欢?”
阮甘棠刚抿了一小口红酒,听他提起才想了起来。又指了指展厅一面空荡荡的墙壁上,“本来是想买回来挂在那儿的,好像很合适。不过你拍下来,那就算了吧。”
他隐约觉得,她应该还记得什么…
看他面色恍惚,像是很疲累了。阮甘棠手指戳了戳额角,“你听摇滚么?”
“嗯…”他答得淡淡。便见她滚着吧台椅去换了音乐。刚刚还轻柔的轻音乐,顿时换成了奋激的曲子,依然小小声地…霍乔松并不陌生,他从小喜欢。书房整套发烧音乐设备和隔音墙,适合一个人独处。
阮甘棠望了一眼他的脸色,看他并不反感,才缓缓拖着声音条,拉到了最大。空间里顿时充斥着hyper的乐曲,两人都放松了几分。阮甘棠凑来他耳边,大声喊着:“这是我爱豆的歌。”
霍乔松脸上表情怔了怔,很快便调整了回来。看她退回去自己位子上坐下,他端起手里玻璃杯,碰了碰她的,“挺不错。”
阮甘棠抿嘴笑了笑,被认可的小幸福。
看到她的笑容,霍乔松也颇感安慰,垂眸下去望着杯子中的红酒。享受着片刻温暖。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阮甘棠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阮明瑞的来电,手忙脚乱地先接了电话,“喂…”意识到音乐声太大,根本听不见,才忙着转身回去,调小音量。
慌乱之中,手机无声掉在了地上…霍乔松忙起了身,绕到吧台后头帮她捡起手机来。阮甘棠也同时关小了音量,“谢谢。”
“不必。”
她接回来手机,电话那头阮明瑞的声音已经焦急难耐。
“棠棠?”
“我怎么听见有男人的声音?你和谁在一起?”
明明也没做错事,阮甘棠却心虚起来,向对面霍乔松摆了个“嘘”的手势,才回着阮明瑞的话,“我在画廊呀。正好有个客人在。”
“客人?现在都几点了?”
“嗯!”阮甘棠忙装作无辜,“刚刚想关门来着,有位客人来了。”
“对了。我今天卖出去一副画!”
阮明瑞注意力被牵扯了过去,“真的?”
“嗯。价不高,七千块。可也算是从零到一了!”
“好事。”阮明瑞明明是高兴的,声调却故意压着,“所以今晚要庆祝一下。”
“嗯?”
阮明瑞:“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找你喝酒。”
“……”阮甘棠望了一眼霍乔松,“嗯,那,你晚点儿再过来,我这儿还有客人。”
“客人怎么了?”
“我现在就过来,看画要看到现在么?让他早点走。”
阮甘棠无奈,“也,也行吧。”
“我想吃烤串儿了。羊肉串儿,烤大鸡腿儿,土豆片儿,金针菇,烤鱿鱼还有烤玉米和花菜!再来串儿青辣椒!”
“知道了。”阮明瑞听着,也一同咽了口口水。
“你等着,我刚就在旁边见客人,去隔壁烧烤连锁打包了就过来。”
“嗯好。”
挂了电话,阮甘棠才和霍乔松解释,笑得不大妥当的模样。
“我哥哥,看我看得紧的。”
霍乔松点点头,端起酒杯,一仰头喝尽了。“了解。”
“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他说着想起来什么,摸了摸身上,却没得钱夹,也没带手机。他从没因为钱如此局促过:“手机和钱包都在车上,我去拿给你。”
“不用啦。”阮甘棠从吧台后头绕出来,“你上回请我去赌场玩儿,今天我请你喝酒。别太见外了!”
她边说着,目光扫在放着一旁的演唱会门票上,都是要送人的,便顺道拿了一张过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演唱会?我包坐席,请姐妹们一起看的。刚刚看你也挺喜欢hyper的音乐的!”
霍乔松接过来,“谢谢。”
“你也会去?”他眼里点起些许希冀。
“我去给我爱豆过生呀!”她欢欢喜喜地,去拉开了店门。“欢迎下次光临。”
霍乔松出了门,听她在身后又补上了一句,“不过下次最好早点!我们下午六点就关门拉。”
“好…”他抿嘴望着她。点点头,心里温存着,才转身走了。
从院子里出来,他直往迈巴赫旁走。王杨副驾上等着,看他出来,下车帮他拉开了车门。车发动了,王杨不时往探探老板的脸色。今天的霍乔松心情格外好,右手仍是摩挲在唇间的小动作,却没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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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瑞提着大包小包来画廊的时候,阮甘棠正靠在小沙发里,翘着腿,刷漫画。阮明瑞里里外外将展厅打量了一遍,没见着男人的影子,才放了心。
大包小包放在茶台上,他自己在阮甘棠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烤串儿来嘞,阮大小姐。”
阮甘棠一溜烟儿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直跑去搂着阮明瑞的手臂,“阮明瑞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呀?”
“这么晚还来看我,不用陪你的莉莉么?”
阮明瑞边将打包的烤串儿翻出来,边淡淡道,“让厉风带着出去见导演了。现在的小姑娘,忙事业,忙打拼,没空理我。”
阮甘棠侧眸望了望他的脸色:“听起来还是对人家好的。”她接他递过来的烤串的时候,却留意到他右手上的伤,破了皮,又红红的,隆起的一块。以前还在小镇上的时候,阮明瑞跆拳道就过了全段,平常藏着不显山不露水,该要用上的时候,拳脚干脆得很。
阮甘棠有回被人堵在校门口,对方五大三粗的,要抢手机来着。阮明瑞刚好来接妹妹放学,话没多说,直把人打进了医务室。好处没讨着,和那抢手机的一起吃了学校的处分。
“你又打人了呀?”阮甘棠实在想不不明白,北京城这样的地方,他怎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4无忌惮的。话里多是责备的意思。
“没有…”阮明瑞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拳头来看了看,“昨天健身房里练的。没注意,沙包漏了口子,划伤的。”
阮甘棠叹气,“我这儿药油没得了,我看你破了皮,还有些药碘,你一会儿带回去,洗完澡了自己擦擦?”
看她起身上楼去找药水,阮明瑞干脆提着大包小包的烧烤袋子跟她一起,“我今晚就不回了。公寓里一个人冷清,借你二楼的沙发睡一晚。”
“你不嫌臭呀?没得衣服换洗,明早怎么工作?”
“让秘书送来。”阮明瑞说着,直关了一楼展厅的等。顺着阮甘棠身后一起上去了。
他果真赖着没走,就着烧烤和小酒,在二楼小客厅里陪着阮甘棠看了部电影,等妹妹睡了,才在沙发上赖了一晚。
次日,阮甘棠起得早,阮明瑞却是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的。
她一早换好衣服,从三层阁楼里下来,便见阮明瑞缩在沙发里睡着。北京初秋有些冷,空调被有些单薄了,明明瘦长的身子,蜷着往沙发靠背里头挤,像条大虫。
阮甘棠走去,弯下腰,手轻点了点他鼻梁,“阮明瑞你早饭想吃什么呀?”
阮明瑞睡得迷糊,眼睛眯成一道儿缝,嘴角垂着被人扰了清梦很是恼火,回见到眼前的妹妹,顿时火又散了,“棠棠…”念着她名字,却兀自翻了个身,直又滚去朝里睡。
“问你吃什么呢?”阮甘棠不大耐烦,手插着腰直起身子。
面朝着沙发的大虫,忽的从胳肢窝里掏出来两根手指头,“烙葱花鸡蛋饼,两个!”
阮甘棠一拳头打在他那两根手指头上,笑着转身往楼下去,留着话飘在楼梯口上,“那你赶紧洗脸刷牙!”
阮明瑞着实没睡好,他看不得恐怖片的,昨晚阮甘棠非要拉着他看。谁知道阮甘棠胆子怎么那么大,一点儿没吓着。等她上楼了,他却笔直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大半夜都没能睡着。现在自然是不想起来的,揪着被子再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个五分钟,忽的听到楼下一声惊叫。
惊叫声是阮甘棠的!
阮明瑞飞快从沙发上窜了起来,拖鞋没穿,便往楼下跑。
“棠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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