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表演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人群之中,有人开口问道:“这任务肯定不能做吧?”
柳煦愣了愣。
确实,从这女人刚刚说的话来看,杀死附身在这房子以及瓷娃娃身上的婴灵,就是规则里所说过的“npc的任务”。
但……为什么他说“肯定不能做”?
柳煦有些许想不明白。
没有人在乎他想不想得明白,众人开始接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都自动无视了现场还有一个初入地狱的新人。
“对啊,这npc都疯成这样了,说的话有一大半肯定都不能信。”
有一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拿着手电筒晃了晃那个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发疯的女人,又说:“她这都精神错乱了,记忆方面有可能也跟着错乱了吧?”
“确实,而且地狱给的那些话里也说了,说她是“罪恶深重”的女人。这就证明,她肯定是做错过什么事儿的,可刚刚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怎么想怎么可疑。”
有个参与者听到这儿,就摸了摸下巴,做了最后的总结:“也就是说,一定是她对自己的孩子做过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所说的话也肯定有偏向自己的成分,撒谎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个任务绝对不能做,对吧?”
“就是这样。”女中豪杰转过了头,对众人说,“总之,先四处找找线索吧,这房子这么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翻了下袖子,看了下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又说:“现在三点十五,差不多还有三个多小时。都赶紧去四处找找吧,五点半的时候楼下集合一下,看看都有什么收获。”
安排很合理,没人有异议。
众人便开始四处寻找。而第一个被搜查的,就是她们身处的这个女人的卧室。
柳煦胆子也大了那么一点,就又举着手电筒回到了房间里,跟着他们一起搜起了房。
有的参与者觉得这里人手足够,就转头走出了卧室,去了别的房间里搜寻。
这房间里不小,最里面摆了一张有些大的双人床,女人现在就在上面一边跟自己打架一边发疯。而床边的窗户边上还挂了几个破碎的、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风铃。想来,应该是被囚禁起来的女人听着风铃的响声太烦心,就为了不让这些风铃发出声音,就把它们全都拆成了这幅可怜兮兮的德行。
柳煦大着胆子往里走了走,看了看窗户外面。这几扇窗上落了斑驳的灰,看不太清外面的东西,只能模模糊糊地分辨出个大概来。
这几扇窗面向的是后院,后院和前院一样,花草枯萎了个遍,黑气也在院中幽幽地舞。
柳煦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就又后退了几步,收回了目光。
他转头看向别处。卧室里,女人的床的旁边就摆了一张木制的桌子,刚刚,瓷娃娃就是摆在这张桌子上的。而桌子的正对面,就摆着一个衣柜。
现在,有两个参与者就正围着那个衣柜,在上上下下地翻,想看看能翻出些什么东西来。
柳煦又往旁边照了照。在照到衣柜旁边不远的一片空荡荡的墙面时,忽然就手上一顿,停了一下,然后,他就把手电筒的光固定在了一块墙皮上。
那是一面没有任何东西的空荡荡的墙。但诡异的是,这面墙上有一块地方被方方正正地留了出来,那一块的颜色比起旁边的来,整整白了一个度出去。
……这块儿不太对劲。
“你也注意到了?”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柳煦又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看,就见开口的正是那位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遇到什么事儿都抖一下,活活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不经吓。”
柳煦无奈地干笑了一下,内心里又狠狠地骂她了一句。
谁规定大男人不能怕鬼的!!
女中豪杰没跟他多掰扯这事儿,她也抬了抬手,把手电筒的光照到了那一片跟周围的墙皮颜色明显有别的地方上。
“这里应该是挂过什么相片才对。”她说,“会挂在卧室里的照片,古往今来只有三种。”
“是啊。”柳煦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接下来话茬,说,“要么是自己的照片,要么是全家福或者婚纱照。当然,挂画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挂画是没理由拿下来扔掉的。”女中豪杰也说,“自己的照片也没可能,所以,这里挂的应该是结婚照,或者是全家福才对。”
“全家福的话,那就是三个人了吧?”柳煦转过头去看了看她,说,“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她说自己堕胎的这件事是假的?”
“只是堕胎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的怨念吧?”女中豪杰说,“再说了,我们做参与者的,怀疑是本能。”
柳煦:“……”
“不过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点本事。”女中豪杰说,“一般来说,刚刚跟你一起的那个姑娘那样的,才是怕鬼的新人的基本操作。”
“……什么操作?”
女中豪杰淡然道:“被吓个半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自闭。”
柳煦:“……”
……听起来有点心动。
他也很想这么干。
但是生活所迫,他不能那么做。
这狗操的生活。
他们两个在这里对着这片被留了白出来的墙皮发表看法的时候,另一边的参与者已经把衣柜翻了个底儿朝天了。
“什么都没有啊。”他们说,“看来这里应该是什么都没被留下了。”
“是啊。”另一个人也跟着直起了身来,又转过头,和女中豪杰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说:“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了啊。”
女中豪杰朝他们点了点头。
柳煦回了回头,发现留在这屋子里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女中豪杰突然对他说:“我叫邱枫。”
柳煦被她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搞得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了过来,也对她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我叫柳煦。”
“……假名?”
“……真的。”
柳煦经常碰上这种事儿,就抽了抽嘴角,说:“不是那个絮,是日句下面四点水的那个煦。日头的日,句子的句。”
“哦……”邱枫也跟着抽了抽嘴角,说,“你爸妈真会起名字。”
柳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也这么觉得。”
“对了。”邱枫又说,“你小心点那个谁。”
柳煦知道她在说谁。
齐南。
除了这个已经把自己本性暴露无遗的傻叉,也不会有别人了。
柳煦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我先告诉你,这种一上来就把自己的本性暴露的人,后面肯定会干更大的事儿出来。”邱枫说,“因为这种人,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暴露,会不会被千夫所指,会不会被孤立这种事儿。他只一心想着踩着别人活下去,这种能为了活着什么都不怕的人,是最疯的。”
柳煦:“……”
邱枫说完这些,就不打算再说了。她转过头往门口走去,和柳煦擦肩而过时,还顺便伸手拍了下柳煦的肩膀,说:“你第一次进,给你点提醒,祝你活着。”
说罢,她就往前走去,准备离开了。
可惜走了还没两步出去,一楼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柳煦又被吓得一哆嗦:“怎么了又!?”
邱枫屁话都没跟他多说,转头就往楼下跑了过去。
“哎等等!!”
柳煦一惊,慌慌张张地大叫了一声,也连忙要跟上去。可刚急哄哄地迈了一脚出去时,他突然就踩到了一个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当即脚底一滑,砰的一下,脸朝地摔了下去。
柳煦:“……”
好嘛,大无语事件。
平地摔,真有他的。
柳煦摔得头昏脑涨,倒吸着气捂着鼻子坐了起来。但他刚坐起来的那一瞬,就听到了一声婴儿的笑声。
柳煦:“……”
他身子一僵,感觉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冻结了。
柳煦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听到婴儿笑了起来,笑声离他极近,咯咯直响,开心得不行。
那笑声就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柳煦头皮当即一炸,剧烈发麻了起来。默默地咽了口口水之后,他才大着胆子,僵硬地、慢慢地,转过了头。
他看到一个浑身灰黑色,甚至皮肤还有些泛着透明的浑身是血的婴儿正坐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咧着嘴朝他笑着。
要人命的是,柳煦的一条腿还正压在这婴儿的腿上。
柳煦瞬间就明白了。
他刚刚踩到的滑溜溜的东西,是这个婴儿的腿。
他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张了张嘴,有那么几秒,他甚至都不会叫了。
但很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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