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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点不像我们这一代的人?”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陆则灵由衷地感慨。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平衡一说吧。她在爱情的路上走得不顺,可她遇到的朋友、同事甚至邻居,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人,还需要说什么呢?她已经很满足了。
王一开了车锁,扶着陆则灵上车,还在嘱咐着:“你最后一次产检是什么时候?需要住院吗?在医院待产还是等要生了再去啊?”
陆则灵理好裙摆,回答他:“下个月三号最后一次产检,到时候再决定吧。我想等要生了再去。”
“那我陪你去好了。”王一发动了汽车,顺手打开了车载广播。广播节目有些嘈杂,王一又时不时和陆则灵说话,陆则灵的脑袋一刻也没闲着。
开出停车场很远,王一突然说:“我是太累了么?好像有点幻觉了,刚才老觉得有人在喊你。”
陆则灵抿唇笑了:“我的名字太大众化了吧。”
两人对视一笑,乌龙的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落幕了。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太奇妙了。日思夜想的人真正出现的时候,陆则灵却觉得自己正在做梦。
不对,哪怕是做梦,陆则灵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盛业琛。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陆则灵正在看着电视节目,很平常的爱情电视剧,赚足了陆则灵的眼泪。她胡乱地拿纸巾擦了把脸,吸了吸鼻子便去开门。
她以为是出去下棋的爸爸回来了,拉开门的那一刻.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爸,你回来……’
最后一个字就那么停在她张开的嘴唇之上。她太错愕了,手扶着门,忘了该怎么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时常在梦中扰乱她的脸孔。
头发理得很短,看上去很是利落,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脚上穿着普通的皮鞋,一副普通的上班族模样。
恍惚中,她有点不敢认。
从前那个皱眉、严肃、充满戾气、对她厌恶至极的盛业琛,正用惊喜、庆幸、失而复得的表情看着她。那么温柔的表情,让她有点不敢认。
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在门口站着。陆则灵忘了说话,他也忘了要进门。
良久,直到盛业琛的视线落在陆则灵隆起的肚子上,陆则灵才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业琛的表情有些复杂,声音因为激动微微颤抖:“那天,我在医院碰见了你。用了很多钱也用了很多方法才找到你的住处。”
陆则灵微微地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盛业琛的眼睛:“为什么找我?你不是结婚了吗?”
盛业琛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移开,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不请我进去吗?”
“家里乱,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盛业琛也不坚持,看着她的肚子,问她:“几个月了?”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盛业琛勾着嘴角笑了,最后的一丝紧绷也消失了,陆则灵的反应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他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雀跃,嘴上却保持着平静,反问她:“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则灵一时语塞,欲盖弥彰:“不是你的。”
“哦。”盛业琛说,“没关系。”
他的态度让陆则灵接不下去,秀眉微挑,瞪了他一眼:“没事我关门了。再见。”
盛业琛用手抵着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是当初奶奶送的镯子,盛业琛砸碎了它,陆则灵又把它粘了起来。
陆则灵拒绝去看那盒子。太多悲伤心酸的回忆了,她只要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流泪。她仰着头看着门框,她真傻,明明说好要忘了他,可他一出现她就丢盔卸甲了。
盛业琛看着陆则灵的表情,心中很是震动。他看清了她眼中努力抑制的眼泪,很想把她拥进怀里,却又怕吓着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说:“那天的电话,对不起。当时我太生气了。”
陆则灵扭过头去,视线罗在别处。
“这些年的事,我都想清楚了。我生气是因为你说要嫁给别人,我和你吵架是因为吃白杨的醋。我和叶清没有结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因为我早就知道了,我爱的是你。”
陆则灵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盛业琛。盛业琛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时间喘息,接着说:“我一直在和我自己战斗。我懦弱,不敢承认爱上你了,直到那天挂了那个电话,我说了那些话,我后悔了,可是回头找你,你却走了。”
盛业琛伸手去握陆则灵的手,陆则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在他的手过来的那一刻停住了。盛业琛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样熟悉的温度通过她的手触到了她的心。
整个胸腔都为之共鸣,眼泪也逐渐汹涌起来。
“我这辈子最恨你的,就是你骗了我,却不肯骗一辈子。陆则灵,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了,你愿不愿意再收容我一次?”
陆则灵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出息,她知道不该在他面前哭,可眼泪这东西她无法控制。
这么多年的爱恨,她的死缠烂打、她的一厢情愿、她的绝望离开,她可怕的偏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她想要的回应。
可是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甚至没有给她一分一秒的时间缓冲。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所以任由眼泪哗哗流下来。
“你是不是……骗我?”陆则灵嗫嚅了很久,才憋出这几个字,“你怎么可能会爱我?我不相信……”
盛业琛看她的表情心疼极了。她像惊弓的鸟,苦难受得太久了,怎么都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将左手伸直,给陆则灵看那枚戒指:“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这次是真的。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的。这句话一辈子有效。陆则灵,你把你的偏执症传染给我了。”他深情而缱绻地看着她:“你要负责。”
……
陆则灵觉得眼睛酸酸的,那枚银戒深深地刺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虽然那不美好的回忆也随之而来,但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像干旱了很久的田地突然迎来了甘霖,像冰冷的雪地里突然燃起了火焰,像……
全天下最精妙的比喻也无法准确地表达她内心的澎湃。
很久以前,她曾看过一个日本电影,里面的主角说过这样的话:人在面临巨大的幸福时,会突然变得十分胆怯,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
这么多年,她所拥有的正面的东西实在太贫瘠了。她忍耐了很多年的痛苦,接受了盛业琛那么多的恨和发泄,却怎么都不敢接受他的表白。
明明她等了那么多年不是吗?明明她都哭了不是吗?
可是她却不敢面对他,也不敢面对自己。在盛业琛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突然推门的那一刻,盛业琛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背靠着门,仿佛还能感受到门的另一边,盛业琛熟悉的呼吸频率·
盛业琛没有再敲门。过了几分钟,陆则灵听见盛业琛在门的另—边说:“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接受我,我也知道你恨我怕我。以前的—切已经发生了,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只希望你给我机会,去弥补这一切。”
门外窸窣了一阵,又听见盛业琛说:“我不会逼你,但我也不会放弃。我给你时间想。”
许久后,门外平静了,陆则灵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也许真的有感应,肚子里的孩子对盛业琛的声音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一直在她肚子里踢打。
她用手摸了摸肚子,无声地安慰着肚子里的孩子。
她在心里对她说:“他是爸爸,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来找我们了,你高兴吗?
告诉妈妈, 该怎么做才对?
陆则灵倚着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人生行至今天,她第一次感到这样六神无主。
自那之后,盛业琛经常出现在陆则灵父女的生活里。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陆则灵知道,他是积极地想要补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他的改变非常明显,至少对她总是笑着,就像从前大学的时候,她爱上他的样子。
爸爸对盛业琛的出现并没有太意外,也没有多问什么。偶尔盛业琛过来,都是爸爸给他开门,还时常留他吃饭。
陆则灵不知道盛业琛和爸爸之问有什么协定,她能感受到爸爸已经接受了盛业琛,也许是孩子的缘故吧。但她对盛业琛,始终还是没有想好究竟该拿怎样的态度面对,目前她能做的,只是无声逃避。
最后一次产检如约而至,她没有通知盛业琛。王一倒是记在心里了,提前一天问她,她没说什么,他坚持要陪,她也就随了他。
去医院的路上,陆则灵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太乱了,从盛业琛出现开始她就彻底乱了。不管过去多久,盛业琛依然能不费力气地影响着她的一切。
她自嘲地笑着,也许,真的有一种傻叫做陆则灵吧。
王一开着车,见陆则灵一直不说话,开始找话题:“你准备怎么生?”
“嗯?”陆则灵愣了一下,赶紧回答,“能自然最好。”
王一点了点头,又说:“最近总是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孩子的爸爸吗?”
陆则灵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王一笑了笑:“没想到他这么年轻。”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以为会是一个已婚的老男人呢。”
陆则灵没想到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也跟着笑了:“大概我长得像小三吧。”
王一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有人天生长得像小三,只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又那么温柔善良。我想着要是一般的男人就不可能放你走,除非是有家室的。”
陆则灵看了一眼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其实我是个很坏的人,为了得到会不择手段。恨我的人……太多了……我会有今天,都是我咎由自取。”
“谁不是这样呢?真的想得到自然不会去计较手段了,结果比过程重要得多。让别人后悔总比让自己后悔好。”王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完蛋了,我越来越没有三观了。我才是坏蛋。”
“……”
“他既然来了,就听从心意做决定吧。我能感觉到你爱他。一个女人背井离乡地怀着没有爸爸的孩子生活,不是爱怎么可能做到这份上?”
陆则灵从不否认自己深爱着盛业琛。她迷茫地说:“我只是害怕。”
“你这样过日子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不真实了。我很贪心,怕会再一次失去。”
王一笑:“之前失去你也还活着不是吗?害怕就不会发生吗?害怕就可以不用过下去吗?我怕死,那我能一直活着吗?或者说,总有一天我会死,那我难道因为害怕今天就去死吗?”
“……”陆则灵品味着王一的话,没有立刻回答。
王一打着方向盘,开进了医院,嘴里还念叨着:“太羡慕你们这种轰轰烈烈的爱情了。看你们这样为情所困愁容满面的样子,我真是羡慕啊!唉,我的青春被狗吃了,我的爱情被程序埋了!”
陆则灵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头绪,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常规的产检需要预约排队。等候室外坐着几个产妇,王—觉得有点儿尴尬,到外面去了,陆则灵一个人进去坐下。她到了才知道,自己是今天预约的最后一位。前面还有七个人,想必要很久,她便靠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她渐渐感到有些困倦的时候,一双手轻轻地推了推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腈,还没看清是谁,就听见一个低沉而悦耳的男声说:“别在这儿睡,容易着凉,忍忍回家睡吧。”
陆则灵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盛业琛。虽然诧异,但更多的是感到心底有一丝柔软,她问:“你怎么来了?”
“爸爸告诉我的。”
陆则灵皱眉:“你喊谁呢?”
盛业琛有些厚颜地笑了,没有再说下去。他握着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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