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燕离果然依照柳司卿的吩咐,雇了顶花轿子将百里红霜抬回了柳府。
又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入,把她安置在了书房。
此事,柳司卿并没打算告诉爹娘,也不准楚翘儿向老爷夫人打报告,毕竟,金屋藏娇嘛!(虽然藏的是冰山美人)若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此外,燕离贴出去的告示很快就有了消息,有个少年,自称是来自城南悦来客栈的小二,说百里红霜就住在他们悦来客栈。
燕离十分高兴,拉着他风也似的跑去柳府向柳司卿禀报。
“你说百里姑娘前几天都住在你们客栈?”柳司卿对小二的说辞有些怀疑,这人莫不是来骗赏钱的?
“是的,大人。”小二斩钉截铁道。
“那,她住的是哪一间房?”柳司卿又试探性地问道。
“天字一号房。”小二已经察觉出柳司卿的质疑,苦笑道:“大人是不相信小的?小的绝没有欺骗大人,这位姑娘出手阔绰,刚入住的时候就预付了三天的食宿费,还额外打赏了小的几两小费,所以小的对这位客人印象很深刻。”
柳司卿还是不信,楚翘儿心生一计,对小二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百里姑娘曾赏给你小费,那我问你,她右手的手心可有一颗黑痣?”
“没有黑痣,而是一颗红痣。”小二回答得十分果断和坚决。
楚翘儿这问题的确问得十分聪明,如果小二真是纯粹来骗赏钱的,那么他肯定不知道百里红霜手心是否有痣,那么他的第一反应当然会回答有或者没有,抑或是说没看清楚,企图蒙混过关,而他现在如此肯定百里红霜手心有红痣,正说明百里红霜当时确实给了他银子,所以他才看到她手心有红痣。
如此看来,百里红霜果然是住在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
楚翘儿仰着脸道:“少爷,我们带百里姑娘一起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燕离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大人,百里姑娘既然在悦来客栈住过一段时间,想必房里定有辨明她身份的物件。”
柳司卿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把二十两赏银极不情愿地给了小二,他还是没想通,为啥楚翘儿简简单单问一个问题,就能知道小二有没有说谎呢?
小二得了赏银,自然乐意替四人带路,前往悦来客栈。
这一回,燕离同样走在最后面,和上次回衙门一样,他又感觉有人在不远处偷偷跟踪他们!
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楚翘儿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又问:“怎么了?”
“嗯......”燕离沉吟片刻,才轻声道:“其实,有件事,大人没让我告诉你。”
“哦?什么事?”楚翘儿被吊起了胃口,难不成,柳司卿这家伙又瞒着自己干什么坏事了?
“几天前,有狱卒来报,有个三年前判的死刑犯逃狱了。我怕,他会回来找大人报复,所以想全天候保护大人,但是,柳大人却一直不以为意。”
燕离向后面转过头,接着又道:“适才墙角有个黑影,一闪而逝,我怀疑正是那逃犯想伺机谋害大人。”
“少爷可真是心大啊!”楚翘儿一惊,看着前头柳司卿与百里红霜并肩而行,又是一叹,“自个儿性命正堪忧呢,还一心顾着撩妹!燕捕头,不管怎么说,警惕些总不是坏事。”
燕离点头,道:“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只是我多虑了吧,大人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实在无法向老爷交待,只有以死相赔了。”
楚翘儿一直不明白燕离这般一流的高手,怎会甘心做柳司卿这家伙的贴身保镖,供他驱使,如今想来,十有八九与柳清风是脱不了干系的!
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房间很大,很宽敞,但由于摆设的东西并不多,故而显得格外空荡。
墙上挂着的一把短剑,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尤其扎眼。
楚翘儿早就已经猜到,百里红霜房里肯定会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剑,因为她曾看到百里红霜的左手,手掌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道细细的伤痕,当把剑收回鞘中的时候,通常都会在这个部位受到剑伤。
这说明,百里红霜常练剑术。
燕离把剑摘下,仔细瞧了瞧。
这剑,黑鲨鱼皮鞘,血红剑穗,用紫铜打造的剑锷和吞口擦得很亮,剑柄上嵌着松绿石,镶金丝,剑鞘上刻着烫金的“鸦杀”二字。
燕离认得,这把剑正是扶桑岛常用的鸦杀剑。难道,百里红霜是扶桑岛的高手?一念及此,燕离不禁微愕。
“你现在能想起点什么吗?”楚翘儿扭过脸向百里红霜问道。
百里红霜把游离的目光收回,十分恍惚地摇摇头,沉默不语。
如此这般在房里搜寻一番,却仍没有任何收获,大家只好打道回府,另外再想办法。
“姑娘别着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陪你慢慢想哦。”
柳司卿扶着一直喊头痛的百里红霜下楼,出了客栈。
百里红霜似乎因头痛得难受,而全身没有力气,像软皮糖一般偎在柳司卿怀里,可把柳司卿给高兴坏了,一张脸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燕离尽职尽责地守在左右,环顾四周,以防有人偷袭。
楚翘儿却看着柳司卿和百里红霜间的亲密举动,有点儿心不在焉。
正当四人走出悦来客栈的时候,忽听一阵乱雨打芭蕉似的急骤马蹄声传来,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手握手腕粗的长鞭,骑着一匹疯马,暴撒四蹄,突然冲破人群,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百里红霜和柳司卿两人。
其速度之快,来势之猛,甚至连燕离都有些猝不及防,更别提柳司卿了。
“妈呀!”柳司卿尖叫一声,立马松开了百里红霜,两只手抖得跟踩电门似的,一双腿直弹琵琶。
“大人小心!”燕离以一个极敏捷的鱼跃,飞身将吓得屁滚尿流的柳司卿死死抱住,一起在地上跟球似的滚了几圈,才算勉强躲过袭击。
“少爷,你没事吧?”
楚翘儿见马朝他们二人奔来,惊得花容失色,此时见柳司卿除了脸上有些擦伤之外,倒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闹市中纵马狂奔,蓄意出手伤人,那黑衣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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