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微风轻轻的吹佛,带起了阵阵暖意,是春的味道。
折腾了一天的年莹喜坐在马车之中,懒恹恹的靠在软榻上,无聊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芊芊被紫蝶留在府里做客,碧荷跟着墨修不知道去了哪里,八宝和六子听说今儿城里有灯会,两个大男人成双成对的去看灯了。
悠悠的叹了口气,年莹喜朝着仍旧一身龙袍英姿焕发的宣逸宁看了去,“果然还是自己的男人最靠得住。”
宣逸宁听了,抿唇朝着她看了去,见着她像是一只乖猫一样的慵懒,不禁满眼的宠溺,“你身边的人还不都是你自己遣了的?怎么?现在感觉到寂寞了?”
“他们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也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我怎能不让他们好好的玩一玩?”年莹喜说着,起身蹭到了矮几前,见矮几上只有一杯茶,想也没想的直接端进来就倒进了喉咙。
宣逸宁见此,好笑又无奈,“年莹喜,似乎朕长这么大,唯一敢在朕的面前抢东西的,独独只有你一人。”
年莹喜含着满口的龙井,不紧不慢的朝着宣逸宁望了去,当望见他唇角边深陷在酒窝之中,那怎么也融化不开的疼宠时,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反正这茶已经进了她的嘴巴,吐也吐不出来,你宣逸宁就算不乐意也要乐意了,现在她是孕妇,所以她就是老大。
正当她得意洋洋的正要将含在口中的龙井尽数咽进到喉咙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蓦地唇上一暖,让她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感觉到那双覆盖在自己唇上的双唇不停的摄取着她口中的龙井,年莹喜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宣逸宁么?这还是那个对万物都保持着疏远态度,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么?
将她口中的龙井全部喝入在了自己的口中,宣逸宁满意的坐正了自己的身子,微微勾唇浅笑的转目朝着窗外看了去,一双沉静的眼里,此刻星星点点满是醉人的笑意。
年莹喜就这么堂目结舌的看着某位像是偷腥猫咪一样的帝王,有那么半天真的很想开口问问,‘这位大哥,您也是穿来的吧?赶紧把我的宣逸宁还给我,咱们还能好说好商量。’
不要说她一孕傻三年,而是此刻的宣逸宁真的很不像宣逸宁。
将带着她唾液的茶水尽数咽进自己的喉咙,宣逸宁瞧着她那难得傻呆呆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胸腔轻微的起伏了起来,“原来朕的虎妻,也有如此憨傻的一面。”说着,对她伸出了手掌,“过来,让朕好好的瞧瞧。”
年莹喜微微回神,看着他迷人的笑意和滚动的喉结,没有了以往的牙尖嘴利,有的只是满满的感动与温馨。
她承认,宣逸宁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皮囊,也承认,宣逸宁有足够让每一个女人为他深陷的本事,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爱着自己什么,但她却清楚,这个死心眼的男人将她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如果说,她开始的穿越让她有千万想要回去的因为,那么现在,宣逸宁自己,便成了她愿意留下来的所以。
这个男人是爱她的,抛开一切,摒弃全部,用他沸腾的血液和燃烧的生命,证明了他对她的爱和眷恋。
她想,她或许应该知足,因为她得到了完美到天理难容的他。
看着他对自己摊开的手掌,年莹喜笑着蹭了过去,在他的笑容中,她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她倾过了几分的身子,轻轻吻上了他光滑洁白的面颊,虽然只是轻轻一吻,却承载了她无数的感恩于眷恋。
“宣逸宁,谢谢你愿意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在她手臂环绕下的宣逸宁,身子猛然一僵,沉静的眼中似乎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闪过去了许多的东西,有感动,有欣喜,有满足,有感恩……
蓦地,他猛然收紧了自己揽在她腰身上的双臂,炙热的吻不停歇的吻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她本就柔软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瘫软成水,是他有些克制不住的占有沙哑,“年莹喜,你还真是会赶时机,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朕不可能对你做些什么……”
年莹喜听闻,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将自己有些凉意的面颊贴上他的脖颈,感受着此刻他为了她而跳动的心脏声,“宣逸宁,谢谢你愿意无条件的包容着,总是没有边际的我。”
腾出一只手掌抚摸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宣逸宁悠悠的吐出一口气,带着无尽的宠溺与温柔,深陷了唇畔边上的酒窝,“有你在朕的身边,朕已足以。”
是谁说过,在春天来临之前,尽可能的拥抱住眼前的爱情,然后用着自己的全部去守护住这一场的爱情,以此来温暖下一个严寒的冬天。
马车内是安静的,安静的让人温暖而舒心……
忽然,马车下的车轮好像是捻到了什么东西,忽然开始急速的不平稳了起来,正抱着年莹喜的宣逸宁感觉出了马车已经超出了本来的速度,正朝着前方冲撞而去,情急之下,他将年莹喜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寻找机会的想要跳出马车。
同样感觉到异样的年莹喜也是愣了一下,抬眼对上宣逸宁那认真的神色时,好笑的无奈,她不过才怀孕不到五个月,至于这般的紧张么?
就在她想要开口说两个人一起跳出车窗的时候,她猛然瞧见马车的窗棂在马车急速的颠簸之中松动了下来,那带着像是利刃一样的尖钉,正朝着宣逸宁的头顶落了下来。
“宣逸宁……!”情急之下,年莹喜伸手将宣逸宁朝着窗边推了过去,自己则是狠狠的撞在了马车壁上。
毫无防备的宣逸宁跟着马车的倾斜直接被甩出了车窗,失去平衡的身子后退了几步才算是稳定住,正打算起身去追那依旧在奔驰的马车时,却提前一步听到了一声的巨响。
‘砰……!’的一声,已经受惊的马儿挣脱马栓,朝着另一处跑了去,而那被马儿甩开的马车,则是一头撞在了暗红的宫墙上。
“年莹喜!”一向稳重的宣逸宁此刻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马车冲了过去,不在乎那已经坍塌的马车壁掉落的锋利木屑刺破掌心,拼命的找寻着被压在车板下的人儿。
宣逸宁从来没有像是此刻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最为重要的什么在一步步的离开自己,似乎只要他晚了一步,便再就意味着永远就会失去了一样。
不过好在,他终于是拉住了属于他希望的手臂,还淡淡的温度,还带着他熟悉的芬香,他带着所有的希望将她拉入在了自己的怀中,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皇上,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一直在后面跟着听闻到响动的桂禄海吓了一跳,看着已经面目凸显的狰狞的宣逸宁,和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年莹喜,吓得呆楞住了神情。
“太医……!太医人呢?太医……!”完全不顾及身后的桂禄海以及许多的根本太监,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唯独剩下了宣逸宁撕心的呼喊声。
这种悲凉又带着寄离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云霄……
子时,所有的人都齐聚在了凤栖宫,就连刚刚大婚的紫蝶和宣月淮,还有刚刚回到府上的宣雨辰和于淑兰也是赶了过来。
大家无声的坐在凤栖宫的前厅里,不住的朝着此刻被太医围的水泄不通的里屋看了去。
稻谷神医正在为年莹喜把脉,在宣逸宁万分担忧的目光中,站起了身子,“启禀宣帝,皇后娘娘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还好没有伤及龙胎,想来用不了多久,皇后娘娘便会醒来。”
如此一听,宣逸宁终于呼出了卡在嗓子眼中的那口气,转眼朝着其他的太医看了去,“行了,你们也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太医们听闻,诚惶诚恐的退出了里屋,前厅的人见此,不禁都是起身进了里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宣逸宁,又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年莹喜,都是松了口气。
忽然,方准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随着他的手臂一伸,一个人影被扔在了地上。
大家闻声而望,不禁都是一惊,因为那坐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还花枝招展的德妃娘娘。
“皇上,属下刚刚在事发地便看见了慌慌张张的德妃,待属下捉到德妃的时候,从德妃的手中发现了这个。”方准说着,摊开了手中的一个布包,随着大家的视线聚集,那布包中的锋利石子随眼可见。
德妃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犯案便被方准抓了个正着,如今人赃并获,没有丝毫的狡辩,只能哭着抱住了宣逸宁的大腿,“皇上开恩啊!臣妾只是一时的糊涂,才……”
宣逸宁听闻,慢慢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德妃的面颊上,还没等他开口,德妃便是一个寒颤,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此刻宣逸宁那冰冷到刺骨的眼神。
“方准。”宣逸宁淡淡的开了口,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将德妃带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了,记得动作麻利一些。”
“是。”方准点了点头,伸手一掌打在了德妃的脖颈上,甚至连给德妃一个喊叫的功夫都没有,就将德妃抗出了凤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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