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在路上时,想了许多对策,又一一否决,万般无奈,最后决定直接告诉女自己劫花轿的真正原因,只要隐瞒自己是穿越来,别的…
光元煊的缺点,她可以说很久都说不完。
女主是反抗不了她的嫡母,才只能嫁过去,如果程澄表明了会护着她的态度,那么,女主又何须怕呢?
不过…这么说,她会信吗?
带着心思来到了环香苑。
程澄遣退几个躲在苑里深丛中的丫鬟,便推门而入,映入她眼帘的是斑驳条纹状的大理石桌上摆放着的的雕花碟,里面的饭菜,丝毫未动。
淡青色的帐幔纱散下来,曼妙人儿就在这纱帐后面若隐若现,她如同还在花轿中,端坐着。
可以看的出来,这几个时辰,她一直这个姿势都没有变过。
程澄一时之间有些内疚。
她真不知这姑娘会这般。
她走上前去,手指触碰到了大红绸缎的边,欲要掀起,但不知道为何,有些忐忑,停留在了空中。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抬起头,红盖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动着。
她在等,等程澄掀盖头。
程澄自嘲,她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犹豫过,这次却紧张了。
也许是书中的喜爱之人出现在她面前,不真实感太强的缘故吧。
红盖头缓缓掀开,少女的容颜展露。
她发上的步摇,摇动着,上面的宝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冠在烛光下,烨烨生辉,大红色的嫁衣上,有几朵牡丹花,但没有十分的俗气。少女眉眼楚楚,白皙的脸庞被两物映照的如同桃花。
这姑娘,真美。
程澄感慨着,不愧是文中的女主。
少女就没有这么平静了,满含秋水的眸子,充满了震惊,震惊之后便是诧异。
震惊是,掀她盖头的人不是元煊。
诧异的是。
在她眼前的人,眼带笑意,面容姣美,眉心处一点红,身姿翩翩,长至地面的百水裙,腰间绑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贵气中,袅袅细腰一览无余。
在整个辰国,会在眉间点朱色的,只有幺公主长乐公主一人。
带她回来的人,是幺公主?
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白芷诧异不解眼神被掩盖,睫毛垂落,似在乖巧的等一个解释。
“叶小姐,本宫劫了花轿带你回来,是不希望你嫁给元煊。”程澄诚恳的对她说“元煊做过的事,叶尚书瞒着你,没给你说,本宫可以说给你听,待你听完。定不会想嫁的。”
白芷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想些什么,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并没有注意到叶小姐和叶尚书这两个称呼。
“姐姐是公主”
待程澄说完后,她才作恍然大悟状,连忙站起来要行礼,但是没站稳,栽回了床上,发辔散了一缕发丝下来,配上她此时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楚楚可怜。
程澄心里一咯噔,迅速冲过去将她抱起来。
暗暗责怪自己,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怎么还能听她说那么多,古代女人的身子已经不能用薄弱来形容了,而是孱弱,就说她自己,这幺公主好歹还习武了,这身子也算不上多健康,何况养在深闺的姑娘家呢。
“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本宫让厨房给你熬一碗粥。”
白芷被她抱在怀里,抬头便看到程澄关心的眼神,竟有种奇妙的感觉,她柔柔道:“谢谢姐姐,不,殿下”
程澄见她小白兔般,心生怜爱,便说道:“你想如何称呼都可以,不必拘束。”
“不,不能这样,对公主太无礼”白芷受了惊般,后又眉眼弯了弯道“不过公主这样说,奴家…很开心。”
程澄怕自己太热情,吓着她了,便微笑着闭口不言。
厨房准备膳还需要一会儿,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程澄便开口了。
说了这两辈子中唯一说出的谎话。
“本宫有一个关系好的故人,与元煊相处过一段时间,此人烧杀抢掠,无所不作,本宫不愿意见到你这么美好的姑娘在他身上耗费光阴。”
程澄说的这句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十分不利索,说完立马打量了白芷,见她没有发现自己在说谎,顿时松了一口气。
“多谢公主的美意,只是…为何是奴家呢?”白芷咬了咬唇,从她怀抱里出来。
程澄思索半响,开始了人生中第二句谎言:“因为本宫曾经见过你,见你给乞丐银子,便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多见,本宫很有好感。”
没亲眼见过。
但给乞丐银子是真的。
程澄看时,幸好当初多看了几遍,记得这一个细节,她这下应该不会怀疑了吧。
白芷愣了片刻,忽又眼眶红着望她“那么以后…小女子要何地落身呢?父亲母亲定不会管的。”
还以为白芷绝对不会接受的,没想到她担忧的竟然是这件事,这件事她早就做好决定了。
程澄道:“以后,你就在公主府,没人能也没人敢欺负你,等本宫给你找到个好的归宿,或者你自己有好地方去了,再离开。”
白芷状似惊讶的捂住嘴,眸里有无尽的感激,嘴角却在阴影处悄悄上扬着。
“公主待奴家实在太好了,奴家…”她咬着下唇,泪涟涟。
下人端了粥过来。
面对柔弱的白芷,程澄手足无措,见粥来了,就像看到救星般,将粥放在她面前,连忙道:“先别想这些了,喝粥吧。”
白芷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暗卫壹忽然出现在门外,他传音给程澄道:“殿下,中书侍郎那边有情况。”
元煊?
程澄挑了挑眉,有情况莫非于,找到她这条线上来了。这男主虽然官职小,心肠不好,脑子也不好,但找人的速度还不慢。
还是得解决。
程澄对白芷道:“本宫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白芷愣住了,眼里有淡淡的失落,嘴边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来:“奴家知道公主很忙,公主不用管奴家,奴家自己可以习惯的。”
程澄听到她这么说,离开的身形顿住了,心里涩涩的,觉得自己很是无情,把人家抢过来,让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着,又不管不顾的,这…
但是没办法,今天真的陪不了她,必须要先处理眼下的事。
程澄又叮嘱了几句,便要离开。
嘭——
突然。
一道不大不小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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