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始欲望

第47章 没生气

冯警官也没有为难我,我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我。
从警局出来后我便去了医院,我想去看看戴莫好些了没有。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戴莫一个人在,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头顶的输液瓶。
“戴莫!”我站在门口轻声叫了他一声。
“晓晓……你来啦!”他对我露齿一笑,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他想坐起来,却因为牵扯了伤口而皱眉嘤咛了一下。
“快躺下,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不能乱动。”
戴莫重新躺回去,然后歪着头看着我无声的笑,眼神温柔缱绻,我不动声色地将目光错开。
温暖的午后,病房中安静的可以听得到花开的声音。
我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子打开,微风随即徐徐而入,吹的人很舒服,从楼上望下去,成群的花树开着大朵大朵的粉色的花,丰硕美丽,就像我们的青春如火如荼。
“其实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去了你老家。”
戴莫眼神一亮。
“那……nǎinǎi他还好吗?”
我点点头。
“身体还很好,我临走的时候她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戴莫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伤感。
语气有点伤。
“我从小和nǎinǎi相依为命,长大了却从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晓晓,我决定了,等我的伤好出院了,我说什么也得把nǎinǎi接到城里来生活。”
我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她老人家。”
跟戴莫聊了一整天,感觉心情好多了,我没有告诉他我昨晚遇到事情。我怕吓到他,在这种社会上,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谁有多少?
……
深圳十月末,带着微微的凉意,戴莫康复出院,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我一起回老家。
我们这次依旧是坐大巴车去的,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我们终于到了,可一进村便看到家家门口都系着一条红布。
我当时还觉得蛮新奇的,于是问戴莫是哪家的姑娘、小伙子要结婚了。
戴莫却一脸严肃的告诉我:“不是的,家家门口系红布是说明村里面又死人了。”
“那为什么要系红布?”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辟邪吧。”
说话间,我们离戴莫的家已经近了,却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人。
“那不是你家吗,发生什么事了?”我说。
戴莫顿时脸色惨白,没说话,只管提起脚来就跑。
他扒开人群,却看见村里面几个男人正在搬弄棺材。
“戴莫……你nǎinǎi……”
其中一人说着低下头去。
“nǎinǎi!”戴莫突然咆哮一声,然后抱着棺材死活不肯撒手,嚎啕大哭。
我捂着嘴,不由抽泣起来。
当一个人死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戴莫的nǎinǎi过世了,就在我们出发回老家的前一天傍晚。据村里人说,老人家死时正在院子的大树底下乘凉,她走的很安详,没受一点苦。
戴莫在安葬了他nǎinǎi之后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jīng神萎靡,不吃不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人生的一大遗憾,子欲孝而亲不在。
我尽管每天安慰他,也没能让他心情好点。
三日后,我们重新回到深圳。
刚回来,我就接到了佩佩姐的电话,她跟我说这两天江煜一直打电话到他这里来,让我给他回个电话吧。
农村那边手机信号不好,外面的电话很难进来,我也很难打电话出去。
我给江煜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说话的却是个女人。
“喂,您哪位?”嗲嗲地声调。
我迟疑一会才开口说我找江煜,然后问她是谁。
对方一听是我的声音,便冷哼一声,然后cào着一口不屑的语气对我说:“我是微微,他现在啊正在我房间睡觉呢,有事晚点再说吧。”说完,她啪的一下子将电话挂断了。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暗自咬咬牙,然后不愤的将手里扔回包里,心想:微微?!你跟我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啊。
没多大一会儿,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
我接听了电话,说话的口气有些冲。
“喂,谁呀?”
“呦,吃枪药啦?”这人的声音以及坏坏的语气,我用脚趾头都能听出来是谁。
“哟!江总,你不是在微微的床上睡觉呢吗,温香软玉的,你舍得这么快就醒了?”
他冷笑一声:“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一怔,心想,吃醋?我吃哪门子醋去,我又不喜欢你?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听佩佩姐说这两天你一直找我,有事?”
“没。”他慵懒的回答:“就是我突然发现我只要一天不见到你我就心里发慌,女朋友,今儿有空吗,出来一起吃个饭。”
一天见不着我就心里发慌,呸,你是遭雷劈了把脑袋劈坏了吧?
我立刻拒绝说没空!
说完我就要挂断电话,又听他在那头儿说了句:“今晚下班,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跟他说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果然看见江煜的车停在kt 的门口,我掉头想走,却听到他在我背后叫我。
我特不争气的停住脚步,然后回头去看他。
江煜站在车旁,一身休闲打扮,他原本长相就不是那种硬汉型的,这会儿看上去特像个刚走出校园的大男孩,阳光爽朗,此时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白毛的狗。
他举着狗爪子笑着朝我招手,我笑笑,走了过去。
我顿时被萌化了:“这狗狗真好看,是什么品种?”
江煜说这是一只萨摩耶犬,三个月大了,还没名字,让我取。
我瞄他一眼,然后问:“这狗是公的还是母的?”
“和你一样,母的。”
我立时送他一记眼刀。
“既然是只母狗,又长得这么白,那就叫雪儿吧!”
“雪儿?”江煜咂摸着这个名字,然后举着狗狗说:“ok,你以后就叫雪儿了。”说着一把将雪儿塞到我怀里,说:“让你妈抱着去,我得开车。”
话不露骨,却十分暧昧。
一时间,我竟觉得有种幸福的感觉。
我鄙视自己一番,何时我能有一家三口的生活?
坐到车上去之后,江煜和我说:“昨天晚上我和几个哥们喝酒去了,微微也去了,后来我喝醉了,把手机落包间了,被她捡了去,所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她接的,至于睡不睡觉的压根没那一回事,你不要多想。”
我疑惑的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他这是在有意和我解释吗?
说实话,他就是昨晚连人一道被微微捡了去,我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于是,我只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哦字。
他扭过头来看我,似乎是想从我脸上挖掘点什么出来,可我始终表情淡淡的,不喜不嗔。
有点在意地问我:“你这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呢?”
我淡淡地看他一眼说:“没生气!”
他没说话,只管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噌的一下子飞了出去,吓得我尖叫连连、花容失色。
“王八蛋,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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