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妃(3部全)

第 71 章

乖地喝下去。”
她别过头:“我不喝……”
他坐过去,柔声哄着:“锦儿,别任xing。”
“耶律寒,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抬起头,清莹的眼睛望着他。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却有些虚弱。
“公主!”香灵忽然推门进来,气喘吁吁看着她,再看看耶律寒手上的瓷碗,脸色更加苍白。
“怎么了?”德锦跳下床,拉着香灵的手,她的手冷的像冰,“怎么这么冷?”
香灵嘴一扁,大颗大颗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滚下来:“公主,皇上……驾崩了。”
轰!
头顶上zhà开一声惊雷。
“父皇……”
他从未关心过她,也从没有关心过母亲,可是那份血缘……
“不会的,香灵……”她含泪的眼睛熠熠生辉,强自笑着,“你在说笑话是吗?”
香灵使劲儿摇头:“是真的!是真的!皇上半个月前就驾崩了,我刚刚才听外面的人说,现在大宋……”
德锦猛转身,手指颤抖抬起来,指着他:“你知道……你老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凝望她,端碗的手微微颤抖。
赵光义的死,早在半个月前他就知道了,那一次夜探皇宫之后,赵光义一病不起。
她擦擦眼泪,慢慢走回去:“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难过,可是……我竟然……”她捧着脸,痛苦的弯着身子,“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是怎么了?他,他是我父皇……”
“把yào喝下去。”他托起她的脸,看见她又变得迷茫眼神,便仰起头,把瓷碗里的液体含进口中,慢慢喂她喝。
鲜红的血丝顺着两个紧贴的chún溢出来,触目惊心地在下颚上凝成一颗血珠。
香灵后退一步,惊恐地睁大眼睛。
柔妃把从大宋带的东西一件一件烧掉,堆满雪的院子里,她站在火堆前,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快意。
赵光义,你终于……终于离开了,从此以后,你再也绑不住我,我……自由了。
林海柔帮着把几件衣服递过来,担忧地看了一眼德锦,德锦会意,走上扶着柔妃:“娘,你进去休息吧,我和海姐姐来烧。”
柔妃轻轻拂开她的手:“我自己来,十八年,十八年我亲手烧掉……”
她听不懂,但是在一抬头的瞬间,看见母亲脸上淡淡的笑容,仿佛重生了一般,她从不知道母亲可以笑得这么美丽。
“锦儿!”柔妃转过头,眼睛里亮亮的,“娘一点儿都不难过,赵光义他不配做你父亲,你也不要难过。”
德锦瞪大了眼睛:“娘!”
“乖,娘清醒的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闭上眼睛,很多东西都消失了。
赵光义,她的一生毁在他手里,她在后宫一住十八年,每一天都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她早就想解脱了。
大宋
太宗皇帝驾崩,第三赵桓登基。
国丧未完,西北部一直对宋臣服的西平王却开始蠢蠢不安起来,多次在边境上挑起战乱,扰得百姓不得安宁。
新皇帝大怒,决定对西夏用兵,可几位老臣认为西夏是趁先帝亡故,大宋军心动dàng的时刻趁机挑衅,若是真的中计发兵,恐怕胜算太小。
皇帝怒后反思,听宰相寇准的意见,派人先探一探西夏实情。
“娘,我只是便装潜入西夏,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六郎把杨夫人收拾包袱打开,不禁笑了,“我很快就回来,这么多东西带不去。”
“哎,我就是怕你们出远门,每次你们得远了,我都会……”
柴郡主连忙上去,把她扶着坐下:“娘,六郎只是潜进探探虚实,不会有事的。”
“六郎,记住了不要逞强,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像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凡事都要忍让。”杨夫人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叮嘱。
“娘啊,你也说了我不是小孩子!皇上派我去,我不能给咱们杨家丢脸,您放心吧。”其实他会请命去西夏,还是因为那天树林里看到的陌生男子。
另一个女称他‘王子’,看他一身月白色衣衫,还有腰间挂的饰物,他是来自西夏的,那么,他是李元昊?
德锦消失了好久了,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娘和大嫂们表面上不说,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德锦从跟着四郎,就像他们的亲妹妹一样,怎么能不担心呢。
“六郎,金沙滩一战之后,一直没找到你四哥五哥的尸首,我觉得……”
“娘!我明白的,我一定会留心!”
“真不愧是耶律寒啊!能撑二十多天!”清婉在院里高声笑着,把一个绿色小瓶子放在他手心里,“不过就算你是耶律寒,也还是一个凡人。”
外面的空气很冷,雪停了,他坐在软蹋上,整个都瘦了一圈,懒懒地靠着垫子:“耶律寒从是都凡人。”
番外—柔妃
那一天德锦笑着从外面跑回来,眼睛里似乎还留着灯火的绚烂,她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娘!我碰到一个好哥哥!”
德锦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天从外面回来会这么高兴,我也忍不住好奇:“什么好哥哥呀?”
她侧着小脑袋,天真地眨眨眼:“他叫杨延朗,是天波府的四公子!七皇姐拿蛇吓我,他把七皇姐都吓跑了!”
我看着她,突然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杨延朗,天波府……
“娘,娘,您怎么了?”德锦攀着我的脖子,手里还拿着我给她做的布娃娃,只是布娃娃湿透了。我把她抱在怀里,她玩累了,困乏着,慢慢就睡着了,而我被那心事烦扰,一夜无眠。
后宫女子,不得随意出入宫廷,自从进宫为妃的那一天,我便知这一生都要深锁宫廷。没有不甘心,甚至没有抱怨,我愿意老死深宫,愿意与他一生分离。
很多年前,杨业还是北汉的无敌将军,威名远播,我从不喜欢才子佳人,总觉得,沙场上的英雄,才能保护我。
可我不敢对他存有半分奢念,生在我这样的人家,我从小就知道,我的将来不属于自己,爹娘在很小的时候就教我,要做人中之凤,可他们不知,我根本不想要天子来相配!
第一次看见杨业,他和我所想的模样差不离,那样俊逸的男子,眉目之间透出英气,谈笑间,英姿勃发。
只是,他已为人夫。
他曾经说过:“柳姑娘,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我听了他的话,才有勇气反抗那么多年的思想,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可是他,不会属于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话当真残忍。
我们须守着各自的本分,在那个时代,谁都不能逾越半分。
我把感情都隐藏得很好,每次与他在一起,我能静静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一年,杨业一战成名,我就跟在他身边,他并不像我所想的那般高兴,回营后失神地望着远远的山色我默默走到他身边,不说话,陪着他站着“柳姑娘,能帮我一个忙吗?”。
“大人请说”
他让我战场上找一个躲在草垛里孩子,我没有问为什么,便去了。
那时我不会知道,我找到的孩子,会是将杀害他的凶手。战场上无情血泪,谁说得清楚。
无言谁会凭澜意。
杨夫人:“老爷就是心软,契丹人杀汉人可不会考虑屈辱不屈辱。”
杨业但笑不语。其实我知道,他不是心软,他是英雄,胜,也要光明正大。
顶天立地的英雄,这世上,只有他才配得上。
他一战成名,我泪洒红烛。
大军班师回朝,我遵从叔叔的意思嫁给晋王赵光义,和我最好的妹妹一起。我忽然间很同情赵光义,同时迎娶两个子女,没有一个爱他。
我已猜到终究是躲不过,我答应,只是为了彻底逃开对杨业的感情,可我没想到,逃出一个牢,我走进的,是一座更深更痛的牢。
那一晚我脑里想的人只有他,在最屈辱最痛苦的时刻,我希望我的英雄会救我,哪怕只是在梦中……
相思几时绝。
溪又斜,山又遮,我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人去也。
自小逆来顺受我早已习惯,现在只不过拖着虚空的身体默默走几十年罢了,我的夫君,心里没有我,我心里又何尝有他?
杨业说得对,柳柔眉活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我自可悲,又可怜。
可是没有一刻后悔过认识了他。
杨业,杨业,这个名字,已经在我生命里。永生永世,抹不,我也不想抹去。
赵光义登基,我晋封柔妃,何等光耀,荣宠后宫。叔叔:眉儿啊,你果然没让叔叔失望!
我冷笑,潘仁美,你总有一天要失望的!
若不是你,爹娘又何须bī得我走上这条路!
高粱河一战,赵光义惨败而归,连最心爱的女子都败给别人。那一刻我是世界上最高兴的人,他败了,玉儿走,我便解脱了。
甚至于,皇后嫉妒我的得宠,怀孕,要赐我一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害怕过,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何其无辜。
还有他,从今往后天人永隔。
我一直都相信他是我英雄,果不其然。
三尺白绫已经悬上房梁,只等我一缕孤魂。
他不顾后宫禁忌闯进,惊扰后宫佳丽。
那一刻,他无疑就是我的神,我怕的不是死亡,只是死亡孤独。
最后的结局是,他亲自送我进冷宫,悠长的走道,只有我和他,一路走,脚步声轻轻回dàng。
那是我走过最幸福的路途。
我的英雄,即使送我走进狱深渊,我也永不回头
“柔眉。”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声音暗哑,“杨业此生负你。”
原来他都知道…
悲喜不知,我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想,他慧眼无双那一瞬间的尴尬,让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他:“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我抬头看他,那一瞬间他的脸变幻莫测。
既情深何必叹缘浅,既缘浅又何必种情深
落花流水,都是落花流水……
他在冷宫门口,垂手默立,我一步步往里走,走得远了,才敢回头看一眼他,还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我苦守冷宫十多年,什么都不盼,甚至没有一句承诺。外面的事情有时也会传些进来,关于他的,只字片言,于我,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金沙滩一役,却连细节都传进冷宫里。
杨业以身殉国,血溅李陵碑,天下大惊
天波府一夜之间,素衣麻服,哭声震天。
他走得那样突然。
可是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独倚寒窗到天明。
此生此世,你我人天永隔。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我所等的一切,都成空。
看不见,冷宫之外,杨柳依依,纠缠着春风,一生一世。
我已相思成灾。
第二十九章 朝朝暮暮(7)
“是吗?”清婉不以为然,“凡人的耶律寒,是各国惧怕的‘战神’。”
“那是外人抬举。”
“不呢,北院大王运筹帷幄,每战必胜,是哪个人敢望其项背的?”
他抿着chún笑,眼睛里冷冷的:“李元昊,不就在望着本王的项背么?”
她呆怔,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最近上京来了很多商人,清婉姑娘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尽可以去账房支银子。”
清婉彻底脸色苍白,他每天在房里,根本没有迈出过房门,二十多天压榨,他早就只剩一副皮rou,居然还能保持那么缜密的心思!
就连她出见了西夏的jiān细,暗号是账房里银子的事情都知道?!
他究竟知道多少?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留着她?
“姑娘不必惊慌,本王的王妃没有痊愈之前,姑是娘安全的,当然,整个雾影族都是安全的……元昊王子,也会安全。”他笑着端起茶水,动作有些虚浮,没有血色的双chún仍旧保持着睥睨一切的傲气。
“那……德王妃痊愈之后呢?”
“那便是姑娘态度的问题了。”他啜一口香茗,“大宋的龙井,本王很喜欢。”
“龙井香郁淳厚,回味无穷。”
“人也这样,细细品过之后,才知回味。”
他没有看她,可是那双眼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却又像是透出某种讯息,她恨透了那种目光,恨透了他的无所不知!
“大王还是好生休养,别太勉强自己了。”清婉笑着福了福身,“清婉告退了。”
他含笑点头,密雪堆冷,黑衣骑从瓦檐上飞下:“大王”
“如何?”龙井的香气缓缓溢出来,他细细闻着那股味道,近乎陶醉。
“慕胤大被关在西平王府的地牢中,恐怕……”黑衣骑低下头。
“不能救吗?”茶香混合冷雪,似乎凛冽了些。
“不能救!”
“下去吧。”他放下茶杯,看着天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好,王府里的积雪,也该清扫了。”
“听王府里混了jiān细呢,刚才被抓住了,十三骑立刻带走了”璃烁整理床铺,探出一个脑袋,“听说是个女子。”
“她泄露了什么吗?”茗烁问,手边的工作也停下来。
“她把大王身不适的消息送到西夏,这个时候,大王他……”
茗烁咬着嘴chún:“党项人又要做什么?”
“谁知道。”璃烁愤愤地。
“看见林小姐吗?她答应今天教我刺绣呢,现在都几点了。”茗烁看看天,时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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