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疯狂的狗吠,把我们两个警醒。我们昨天睡的太沉了。我连忙抄起昨天用英沙吉刀子改成的长矛,看大郎到底发现了什么。大郎发现几只白颊长臂猴,在树间穿梭,吃着树上的嫩叶,果实。因为太接近我们,大郎在警告他们不许靠近。宁馨儿也看见白颊长臂猴,指着一只对我说:“哈哈,黑黑的一个小白脸,和小弟弟你长的一样啊。昨天咱们怎么没发现啊?”
我告诉她,这种猴就是早晨七点到九点觅食,我们炉子里的烤香肠的味道大概吸引他们了吧。
她不屑的看看我,并拍拍我的头说:“小弟弟,这次回到家要好好学习了,猴子不吃肉知道吗?猴子是吃果子的。”
我带开她的手,恨恨地对她说道:“你去百度吧,看看猴子吃不吃肉!”
“小公鸡科学家,你来给我上个网试试,上不上,你就去给我抓猴子,我要那只小的。”小宁拿着自己的手机,捅在了我胸口。
是啊,这破地方没网,国家的三家电信公司真该努力了,这里竟然没信号,三家任何一家的信号都没有。我放下了手里的军工手机。我决定以后出门一定带一部卫星电话,再也不能让这次的悲剧重演。
收拾好行装我们就开始探险了。我在前用工兵铲开路,宁馨儿拿着长矛和大郎一起跟随警戒。我们第一个目标就是薇薇给我的那个坐标,我一定要去看一下。其实离我们不很远,也就400多米,可就这400米,让我们走了快6个小时,藤蔓树根真的太多了,一路上除了一只蝮蛇被大郎发现外,我没有发现有危险的动物,奇怪的是丛林多见的蚊蝇、汗蚂蝗都没有发现。蝮蛇看见人就簇簇快速跑调了。我心里一喜,和宁馨儿说:“这附近应该有人?”
她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她那个蛇以前一定见过人类,它怕人。我还是有点担心,将她昨天切割下来的裤腿,给她绑在了脚腕子上,蝮蛇掩护色很好,一下不小心踩上去,脚腕子最容易被咬。这里没有血清,中毒就麻烦了。
透过不多的树根,我看见前面有条土路,真的是路,也肯定是人踩出来的小路。我兴奋了,有人就好办了,我就能回家了。我快速地砍完树根,人也钻了过去,这是条路,只是好久没人走过的样子,植被已经部分恢复。路到崖壁就结束了,但崖壁周围的树竟然是北方的松树,树上挂满了石羊的头骨,头骨上有字,字是红色的,太远看不清。
我们慢慢靠过去,羊头上的红字是刻上去的藏文,我们两个人一个字都看不懂。崖壁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开凿的很浅,也就20厘米的一个坑,崖壁还是花岗岩,看样子不是用现代工具开凿的。宁馨儿在给羊头照像,我在墙边看到了磨碎的羊角,看样子是用羊角磨的花岗岩。我看了gps,和薇薇给我的坐标点一致,不会吧。我之前所有的假设都错了。我脑子开始乱了。
“小公鸡,跟姐姐上路了。大郎开路,去给妈妈抓只猪回来,妈妈馋肉了。”宁馨儿带着狗,沿着小路就跑了下去。
我连忙超过她,继续开路。路比之前好走太多了。下行有五百多米,大郎又开始狂吠了,对面也是狗吠。草叶间哗哗响,狗吠声更大了,大郎很小,可脾气暴躁。竟然要冲过去,被我一把拽住脖索。宁馨儿也低声安慰它,用背包带系住它,怕它和其它的狗打架受伤。咆哮的两只狗露出了头,狗很高,但很瘦,脑袋像个干瘪的刀郎的头,脖子细长。身体像个弓一样,腿超长,有一般成年狗腿的一个半长。
宁馨儿在我身后害怕了:“这是撒玩意啊,这是狗吗?”
我告诉她说:“是狗,细狗。西北常见打猎的狗。”
前方的树叶又是一阵晃动,露出了几个顶着鸡窝头的脑袋,人很瘦还黑,脸上点着白点。他们看见了我,哇哇大叫一阵,就向下跑了。
“小公鸡大叔,他们是什么人啊,都不穿衣服的啊!”我感觉到她害怕了,又开始拽住我胳膊不撒手了。
我拍拍她的手对她温和地说:“大叔在,小姑娘不要怕。”
我从包裹边上拿了一个易拉罐,扣开了保险,告诉小宁:“如果有事,我会扔出去,你要闭眼。”
宁馨儿又开始不让人省心了,她也要一个,因为她从几岁起就开始玩cs,闪扔的最棒棒了。将兜帽戴在头上。让小宁跟在我的身后,缓步下行。大约走了一公里,感觉树林里大树都没了,只有高高的乔木,是什么树,我也不认识的。路也变宽很多,现在过辆轿车是没问题的。前面是一排高大的竹林,小路从竹林穿过,远远的有乐曲传来,是笙曲。我静心听了一下,将自制闪雷放回包侧。
小宁问我:“那些野人没问题吗?”
我让她听乐曲,她说觉的很耳熟的样子。我告诉她,这是胡天泉的草原骑兵。八十年代这个曲子街上的大喇叭里一天放好几遍。我们穿过了竹林,身旁是发黄的谷穗,好大一片谷子地啊,就是这谷子长得也太差了,稀疏的就像百岁老人的头发似的。
远方的路上来了一群人,还打着伞盖。吹笙鼓瑟,向我们这边走来。临近一些,才看出是六个全身黑衣,高冠博带的人打头,两个及其粗壮的汉子打着伞盖,乐曲是黑衣人身边的几个白衣女人吹的。
我让宁馨儿收了武器,我也将工兵铲,收回包里。人家是以礼相迎,误会了就不好了。很快,迎接队伍就近前了,六个黑衣人有老又少,但都矮小精瘦,每人手里都拿着根孔雀尾羽,和发黄的象牙护板。远远的就向我们深深施礼。一个白胡子的老者热情地对我们唱诵,感觉都是古秦腔,我实在搞不懂。之后,才用普通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也忙躬身答礼。回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老人听了再次行礼,祝祷:“明明上天,烂然星陈。”
我又连忙答曰:“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老人听了,十分地高兴,对我们说:“神使、神女。请随我们来!”
就再次躬身行礼,簇拥着我们前行,礼乐又起,这次的乐曲我没听过,古拙高亢。
过了谷子地,是大片的桃树林,桃林掩映下,是一排排的木屋。村落里是炊烟缈缈,鸡鸣狗吠。
宁馨儿对我小声说:“我们到了桃花源了吧。”
我轻轻地点头,又用手触碰了几下嘴,提醒她先不要说话,也许这是人家的礼,不要打扰。我开始观察那举伞的那两个汉子,那两个汉子肌肉虬结,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但那身肌肉只有在动画片里才能看到,世界健美先生也只能是他们的小弟。
小宁捅捅我,让我看那四个奏乐的女子,那些女子身体壮硕,脸部线条十分难看,都长着东南亚男人的扁鼻大孔,下巴还上翘,明显的地包天。但表情高傲、目空一切。奇怪的是她们的衣着。那六个老人穿着明显是秦朝样式的衣服,黑衣上绣着云水纹金线。这四个女人身穿过膝的丝绸白衣,刚才从前面看还好,上衣的前片是双层,或者多层的,没有什么不妥。可从后面看就有了问题,后身的是用单面白丝绸缝制的,白丝绸在阳光下透明度很高,她们黝黑的背部皮肤清晰可见,小宁其实让我注意的是她们的下身着装,她们穿的是“绔”,一种古代女性必穿的裤子,这个裤子唯一的特点就是没档。这时,随着她们的走动,臀部时隐时现。比宁馨儿的微笑线可厉害多了。
我小声打趣了她一句:“你昨天也是一样的?”
她说:“我可没那么黑!”
我做了最后总结:“比她们黑,全是泥。”
我确定,如果不是在迎接的队伍里,我一定会被痛扁。
村庄里很奇怪,行走的都是岁数较大的女人,她们的着装和奏乐的女人一样。除了这六个黑衣男人,没看见其他成年男人,有个女人正在给个小孩把尿,我看出来了是个男孩。这些女人看着我们很热情,怪声怪掉地喊神使。
宁馨儿又在小声问我:“什么是神使啊?”
这个我真不知道。摇了摇头。我们一行到了村中央,村中央有棵巨大的榕树,榕树下用木头盖了一个很大的亭子,亭子呈长方形,长有十五米,宽有七八米。亭子顶部用了三层椽子结构,显得高大,亭子立柱很粗,都是松木,刷了黑漆。亭子中有竹席子铺在中间,竹席油光锃亮,颜色深沉,包浆厚实。感觉很有年代的样子。
老者,请我们脱鞋上席,坐到一个矮桌后,我一看没有垫,怕是要跪坐了,好在我有支架。宁馨儿也有桌子的,她却非要坐在我的身旁,看我跪坐,她也跃跃欲试,可试了几次都要栽倒,就放弃了,盘腿坐在我身旁。老人让人给我们倒了酒水,然后又是一阵古语,然后将就酒倒于席上,其他人也是如此,我也刚学着要到掉,老人却说:“神使,请饮。”
我多少带着防备,宁馨儿却一口喝干了,还说好淡啊。我尝了尝,是青稞酒,很淡接近就是水,没感觉有其他的味道,也就干了。
我怕他们先问我们,我不好回答,就先开口询问了他们:“老叟,不知如何称谓!”
老人答曰:“老叟赢艾,这里人称智叟。”
我忙抱拳为礼,说道:“原为秦皇后人,失敬失敬。”
老人哈哈笑了,摇摇手中的羽毛,回答我说:“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
我奇怪了忙问道:“既如此,智叟如何会引用桃花源记呢?”
一个黑须的男人自称智算,也是智者。为我解说:“先人得神之护佑,带宗族来此神仙地繁衍,来此地千年,从我族当年入口,误入一渔人,自言其时为晋,司马氏当国。后又从此口出谷。又七百二十年,有神使从西口入,言及此事,并口占此赋。我族才得以知道外世已在传颂我族,我辈也倍感荣焉。”
我稍微算了一下,因为东晋我很熟,公元400年左右,加720年,公元1140,大约就是北宋。那个文人荟萃、流光溢彩的时代,会个桃花源记不为错。
之后几个人就摇着孔雀翎,向我问询秦朝后天下的变化。我只做粗略的讲解,他们开眉笑眼,言我所知比之前神使所述要详细的多。此时饭菜已经做好,智叟请我们用饭,菜有鸡、羊、鱼、莲菜、桃浦、芦根、山药。酒还是青稞酒。青稞酒虽然淡,但饮多了一样醉醺醺的。智叟看我也是饮多了,就和我约好明天接着聊,请两个女人驾着我,领着宁馨儿去了不远处的木屋。
宁馨儿也是喝的有点多,那双灵动的双眼也变得迷离。她甩着柳丝般的头发兴奋地和我说,她照了很多的像,这次回到京城她就发了,一定能成网红。还规划好了,让我和她一起上直播,搞秦朝带货。还说我必须保密出入口的秘密,只有我们一家人知道,这个上货渠道是要留给大郎弟弟的。她在亭子里看见了,有好多竹简,木雕,牙雕。陶器、漆器、黄金真的好多啊,我们坐的桌子腿下都垫有金垫。他们这里的人吃的太差了,咱们用点二锅头,把金子都换回家。换回家在温泉那买个别墅,她最爱泡温泉了。
我推开她绯红的脸,告诉她回去不娶她。因为她太坏,竟然要用二锅头骗人家的金子。
于是她将自己的破裤子从我的包里取出来,用屋里的一块白丝绸包裹系在自己身上。
挑衅地看着我说:“我有你非礼我的证据,再给你一次选择:娶我还是坐牢。”
我选择了坐牢,她和狗一起给了我一场胖揍。这个破狗那天杀了吃肉,它咬着我的裤腿不让我逃避,宁馨儿抡起衣服包,给我一顿好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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