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不是前些年,封建迷信不再是打击的对象,所以有邻居大概猜到了朱家大半夜干的事,也没人起来劝阻。
甚至有些跟朱母年纪相仿的妇人,也在期待朱家做法后的效果,暗戳戳算着家里的存折,想着要不要也请神婆到家里看看。
迎春被饿了快一天,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大半夜跪在潮湿的院子里,没等到神婆法事做完人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神婆看着迎春倒地,反应很快的大喝一声,随后就非常高兴的告诉朱家人,邪祟暂时已经被神灵制服。
随后又从自己的宝箱里拿出一副毛笔画的符画说道:“神灵有好生之德,这次邪祟已经帮你们铲除,不过,为了保证你们家以后的运势不再被窃取,这幅画一定要挂在正堂,以后每逢节日烧香祭拜就可以得到神灵长久的守护。”
神婆其实想再敲朱家一笔的,只是迎春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她怕惹上麻烦,拿到钱第二天就带着东西跑路了。
做一回法事,朱家人心里都踏实不少,但是想到家里又少了一笔钱,朱母更加不满意迎春这个媳妇,追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她招来的祸事。
所以第二天迎春没从茅草棚出来,朱家人该吃吃该喝喝没一个关心去看的,直到第二天朱母不耐烦做饭,到茅草棚叫人,这才发现迎春已经不省人事。
但是为了不再花自家的钱,朱母并未直接把迎春送到医院,而是通知了迎春的父母,也就是袁阿姨的哥哥嫂子。
积劳成疾,长期虐待,再加上感染风寒,拖延不治,迎春被送进医院后,直到现在都没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袁阿姨的哥哥嫂子才不得已求到她这个体面的弟妹跟前。
…………
可是,这个世界上病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当季茗拿着药箱在袁阿姨的带领下匆匆赶到病房的时候,重症监护室已经空空如也。
这时候在隔壁病房收拾床铺的小护士看到他们,叹了口气,很平静的说道:
“你们是刘迎春的父母亲人吧,很抱歉,你们来晚了,半个小时前病人呼吸停止,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你们到那儿领人吧…”
第86章 二更合一
婚姻本来是喜结良缘, 结两姓之好,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即使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扰, 也会因为价值观念、交友待物等很多方面出现分歧。
就如同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一样,生活中也没有那种完美无瑕的婚姻, 童话里那些浪漫温馨的故事只不过是截取现实生活中一个个美好场景的续集。
迎春的结局让季茗感到遗憾,袁阿姨说过, 当初迎春决定嫁给朱跃进的时候, 一家人都是反对的。
谁的青春不迷茫, 少不更事都是品尝过后悔的苦酒才有的感知,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为自己错误买单的能力和机会。
迎春是这样,王梦琪也是如此。
异国他乡, 黑沉沉的夜空下,迷乱疯狂的酒吧内,王梦琪被一群不同皮肤的异国人堵在包厢内上下其手,她长发凌乱,表情呆滞, 已经没有了哭泣的权利。
谁能想到当初她不顾一切为了能出国, 发誓绝不后悔,不惜委身与洪升, 但是洪升把她带到美国后却转手又把她卖了!
语言不流畅, 举目无亲, 亲眼看到那些因为不听话或者逃跑女孩的下场后,王梦琪也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黑暗。
这里不是天堂, 而是地狱!
因为公司的事情,袁正钦并未抽出时间跟季茗姐弟见一面,他还必须亲自飞回美国一趟, 等一切稳定后已经是七月底八月了。
但这次竞争公司的恶意挑拨、造谣虽然受到了律法的制裁,但还是给袁氏企业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袁总,根据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拉尔德家族的下一任家主马上就要继任,近期rz制药公司可能会有大动作,我们需要提前做防备。”
袁正钦站在窗口向远处眺望,袁氏的弊端这些年越来越严重,不仅仅是美国政府打压的原因,袁氏产品更新换代太慢,市场疲软才是最大的漏洞。
袁正钦回头,看着这些年跟着他兢兢业业的秘书,笑着问道:“你觉得如今袁氏该如何自救?”
是的,自救,居安思危。
袁氏在美国立足半个多世纪,是当初袁爷爷出国时跟朋友一起成立的,后来那朋友撤资才真正改名为袁氏。
而且袁爷爷当初留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西医,最开始他们的业务主要也是跟药品打交道,因为这样就可以偷偷的往国内运送一些药物支援民族解放战争。
后来新华国成立后,袁氏在拉尔德家族的不断打压下生存唯艰,为了谋求新的出路,他们不得不暂时放弃在制药这方面的开拓发展,把重点放在了饮品上面。
西方人虽然钟爱咖啡,但是对华国的茶文化有着一股莫名的向往,所以到袁父接任袁氏的时候,陆陆续续在美国、英国、法国等几个国家购买了大量的土地种植茶树。
发展到如今,袁氏茶叶可以说在欧美也占据了一定的地位。但仅仅靠茶叶,袁氏的竞争力可想而知。
只是没想到他带着新的策划案回国不久,莱尔德家族就闻声紧跟而来,速度比他更快,已经用糖衣炮弹吸引了很多人才。
“老板,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思路是没有错的,我相信老祖宗留下的财富,一定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我们在国内的工厂和设备差不多都已经准备好,只要新产品确定下来,我想原料也是不必过于担心的事。”
袁正钦笑了,他也是这样想的,公司现在肯定有内鬼,但是他已经另外安排了好了一切,就等着一鸣惊人。
他袁正钦从来都不是白白吃亏的人!
“公司的事情暂时就先这样,我让你准备的礼物你准备好没,我得尽快回家一趟。”
“老板都准备好了,刚刚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送到家里了,我想老太太和您外甥们见到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季茗这几天很忙,师父崔平远因为前些天下雨的时候到院子里帮他两个小徒孙收尿布,不小心跌了一跤,尾椎骨粉碎性骨折。
当时把季茗都吓坏了,一家子都是女人又没个劳动力,不过幸好季茗力气大,在两位阿姨的帮助下,把老爷子送进了医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年纪这么大还做了这么严重的手术,崔平远本来看着还不错的身体就这样一天天的瘦了下来,人更是显的苍老。
季茗中午带着饭菜还有汤药到病房的时候,崔平远正跟另一个刚来的病友聊天,那人见到季茗,十分羡慕的说道:
“哎,真羡慕你,你看你家孙女多懂事!”
“哪里,哪里,我没有孩子,这是我的徒弟,不过比孙女更亲!哈哈…”崔平远说着眯起了眼睛。
自从两个小宝宝出生后,季茗就发现师父越来越老小孩起来,她没插嘴,跟之前一样,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再帮他把床摇起来,然后搬个凳子过来帮他把脉。
“师父,您今天感觉如何?”
崔平远想到这几天晚上睡觉时尾椎骨受伤的地方热热麻麻的,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觉得恢复的挺好的,应该下个月就能回家了。”
季茗起身帮他盛饭,刚刚的脉象告诉她,师傅吃了她的药后效果不错:
“师父,我没告诉你,你现在喝的中药都是我专门配的,调养身体的同时可以加速骨头愈合。而且我也找齐了续骨膏需要的药材,您应该不用等到下月就能回家。”
“那真是太好了!”
如今在中药方面,崔平远对季茗那是完全的信任,小徒弟既然都这么说了,但肯定百分百的能成。
“我这两天没在家,小家伙们有没有想我?”
“噗嗤!”季茗终于没忍住笑了,故意说道:“师父,他们现在才刚满7个月,又不会说话,我怎么知道?”
看老爷子脸上马上有了失落的表情,季茗又继续说道:“不过,每次我给您送饭的时候,他们都着急的往院子外面爬,唧唧哇哇大吼大叫的,具体意思我也不知道,师父您能猜出来吗?”
“哼哼!”老头子傲娇的仰起头,嘴角的笑容不要太灿烂。
季茗知道他现在心里美得不行,假装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把小桌子放好,摆上饭和碗筷就拿着需要清洗的东西出门了。
老爷子美滋滋的吃着饭,可把他旁边的病友羡慕坏了,“我说老哥,你怎么认得徒弟,这姑娘比亲女儿还要贴心,不过你徒弟刚刚说的那什么续骨膏是什么东西?”
他刚才可是听得很清楚,小姑娘可是亲口说的,续骨膏能加速骨头愈合的。
见崔平远吃的香不理他,那人也有些着急,“这个,这样中不中,你不是想吃我媳妇带过来的油炸麻辣鱼吗,我明天,不我晚上就偷偷给你吃一条!”
崔平远扭头翻了个白眼,即便刚才季茗没说,他也知道续骨膏肯定不好做,一条指头大点的小鱼就想哄他,虽然这些天他很馋,但也不会因为一条小鱼就妥协的!
等他不忌口的时候,他一定要让常阿姨把所有有味道的美食做一遍,一顿一个样,一定要吃个够!
“不行的话,两条行不行?”对方又比划出两个手指头。见崔平远还不说话,才恳求的说道:
“老哥,我真不是小气,你看我媳妇每次来也都只是让我闻闻味儿,咱们现在可不比年轻时候那样,一不小心骨头没长好,那以后不是吃啥都没味道啦!”
崔平远自顾自的吃完饭然后端起另一边黑乎乎的汤药一口闷,最后拿起季茗提前准备好的蜜饯放到嘴里,才伸伸懒腰一副想睡觉的模样。
“我徒弟啊,本事可大着呢,我现在说了你可能也不太相信,续骨膏确实是加速骨头愈合的,就连我刚刚喝的中药也有这种效果,你的腿不是也得住一段时间吗,你看着我恢复就行!”
“……”
那人没想到等了这么长时间崔平远会这么说,“哎呦,我说老哥呀,古话说得好,相见就是有缘,你看咱俩如今在这地方遇到,那缘分肯定是深得不得了,说不定上辈子咱俩就是亲哥俩呢!
您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您就觉得亲切,您看这样行不行,您不是还有两个小徒孙吗,我儿子会一手好木匠,我让我儿子给您徒孙用木头做个会跑的马,您看中不中!”
崔平远这次才有些诧异的看过去,没想到他这位病友也不是一般人,就这工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正想说些什么,季茗端着热水瓶就回来了。
“师父,我下午有点事,等会儿常阿姨会来,我晚上再过来陪您。”
崔平远摆摆手,“没事,你去忙你的,这里还有护工呢!”
季茗这次去的地方不是别处,还是军区医院,因为军区医院前两个星期接收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军方需要从这人口中获取重要的信息,但是这个人受伤严重,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却迟迟醒不过来。
任老看过,这人脉搏有些异常,确实不是假装的。至于请季茗前来的原因,就是想让她通过针灸试试。
常家辉知道季茗要来,推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就到医院门口等着了,去年治好简院士的时候,人家扛着那么大的肚子,他也不好意思提起制药这回事。
如今季茗自己出山,常家辉心里火热,脑子里面想的全部都是,要是治疗肿瘤的药也会跟研究脑梗塞后遗症的药一样顺利就好了。
等见到季茗的时候,常家辉并未直接说出自己埋藏在心里很久的想法,他知道季茗有要事要办。
等季茗走到顶楼被严密看守的病房门口,经过一番检查进入病房,才看清楚房间里面的人。
这是一个拥有一头金黄色长发,五官立体十分漂亮的欧洲女人。
等季茗诊完脉,旁边一个便衣军官交给她一份检查报告:“季医生,这是病人之前所有的治疗过程,您先看看?”
季茗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上面写的患者年龄,这跟她判断的骨龄明显相差太多。
至于其他的到是没什么差别,只是中医跟西医用语方面的不同罢了。不过还有一点让季茗不禁皱眉沉思,因为患者被送进医院后就已经昏迷了。
而患者的伤口在心脏附近,按说现在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人应该早醒了,但是现在人依然昏迷,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患者身上还有其他很细小的容易被忽视的伤处。
然后她把报告还给那位军官,就再次弯腰从这位欧洲女人的头部开始小心的摸索了起来,一直到后脑时,季茗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麻烦您帮我把她的头抱起来。”
军官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季茗说的行动了,随即就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季茗从女人后脑地方慢慢的□□一根看不出来什么材质的十分纤细柔软的白色针状物。
“季医生,您先等等,我需要马上汇报!”
季茗点头,看到外面又进来的这位军官,小心的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他准备的密封袋里。
但是女人的脉象并没有丝毫变化,一时心起,季茗就在女人身上各种可以致人昏迷的穴位上不停地摸索,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实在有些猥琐,让那位留下的军官看着十分尴尬。
最后就剩背后的地方了,季茗再次出声,“麻烦您帮我把她扶着坐起来,我来看看她的背面。”
半个小时后,等之前那位军官带着几个人过来的时候,季茗已经陆陆续续在女人身上找到八根一样细长柔软的针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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