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当日,徐婉娘更担心的不是洞房花烛夜要行的周公之礼,而是她的嫁妆过于寒酸,后母从林捕头送来的聘礼里挑了几件不值钱的玩意,以及亲戚们不值钱的添妆,便算是嫁妆了。
倒不是婉娘计较这些,只是她知道,嫁妆的多少和贵重与否,即便夫君不计较,婆家人知道了,也是要瞧不起她的,林捕头虽父母双亡,她没有公婆,但是听闻他的嫂嫂是个难相与的。
婉娘便这么忧思重重满面愁云的上了花轿,行过繁琐的礼节后,婉娘被喜娘扶到了喜床上端坐着,而后同她交代了些规矩,可坐上喜床后,婉娘的心思便不在旁的上了,只在心里感叹着,这床上的铺盖竟这般绵软暖和,坐下去便有棉絮凹陷下去,软软的舒服极了。
而她常年铺盖的被子,即便是叁九严寒天,也都是又薄又硬的旧棉絮,棉花价贵,她哪怕是现在身上的喜服,也不过是薄薄一层,路上冻的手脚哆嗦,好在这喜房里的炭火充足,她不过坐了一会,身上便热出了汗。
窗外夜色已浓,婉娘还在等着林捕头进喜房里给她揭盖头喝交杯酒,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人,她早已是饥肠辘辘,但喜娘临走前,特意交代了喜帕不接,是不可以进食的。
可婉娘耐不住,终是掀了一小角盖头,偷偷打量屋内,林捕头在莲城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算生活富足,在寒屋住了十几年的婉娘,终于在房子内,瞧见了像样的家具,喜床旁竟还放置一件崭新的梳妆镜,她欣喜不已,但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目光便被圆桌上的酒菜糕点吸引了去。
莫不说这么好的酒菜,她未出嫁时,在家连喝到白米粥也算得过年,更何况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婉娘已经忘了喜娘的嘱咐,自行将盖头掀开,便坐在桌前大快朵颐。
猪肘子酱牛肉桂花糕,这些她只听过连见都未曾见过的美食,今晚竟能吃到饱,婉娘此刻早已将成亲林捕头洞房这些事,抛诸脑后,一心醉在美食里,连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都没听到。
而后洞房花烛夜,她见到新郎时,便是她塞了一嘴的吃食,抬眸诧异惊恐的盯着站在她身前的林捕头,登时惊吓的噎到咳嗽,林捕头见状,忙将茶水递与她,贴心的帮她抚着后背。
食物吞咽下去后,婉娘忙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慌张的想将盖头重新盖上,却被坐到她旁边的林修,一把握住小手,温声道:“既掀了就别盖了,我是个粗人,不注重这些。”
望了一眼桌上几乎空盘的食物,继续道:“饿坏了吧,我叫人再做些吃食来。”
婉娘本是怵怕林捕头的,但听他说话竟这般宽和亲和,这才敢抬起小脸看向他,低声道:“吃饱了。”
说罢便忙站起身,想去解林捕头的衣袍,羞臊的别过脸去,支吾道:“夫~夫君~~我伺候你歇息。”
林修将小妮子手反握住道:“不急,我有正事要同娘子说。”
而后便起身,拿了一红漆的木匣子,放置到桌面上。
“既要同你做夫妻,那我便先将家里的事与你交代清楚,往日我银钱都是交给嫂嫂打理,从今日起便都交给娘子,我每月例银虽有叁十两,但家里花销也大,父母早亡,哥哥将我养大不容易,所以每月仍要给哥嫂们五两银子,剩余的皆由娘子分配,这盒子里有两间铺面和数十亩良田的地契,以后也由娘子保管。”
林修的话未说完,便将婉娘吓了个目瞪口呆,她平日里最多摸过些铜板,哪里打理过银钱铺面,慌的直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没有掌过家,这地契银子还是交给继续交给嫂嫂打理吧。”
“无妨,不会可以慢慢学,娘子先把这盒子自己收好。”
林修声音温润,笑容和煦,和从前婉娘印象里的林捕头简直是两个人,见他这般信任,婉娘也不好再推辞,这才抱起盒子,走到梳妆镜前,将柜门打开,装了进去。
瞧见梳妆台面上,几个精致的首饰盒,婉娘着实看的心头痒痒,十六岁的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往日里簪花她都没得戴,更不用说钗环,瞧见了自然心生欢喜,正望的出神,腰身却被林修从背后拥住。
他俯额贴面呼吸浓重道:“娘子,这些明儿再瞧,我们早些歇息。”
婉娘自是明白林修的歇息,是何意思,昨晚她学了大半宿,如何伺候夫君,此刻即便害怕,可也得硬着头皮服侍。
转过身后,婉娘臊的不敢直视林修,只双手哆嗦的去解着他的衣袍,可喜服繁琐,她越慌便越解不开,便见林修将她小手握住,目光灼灼气息急促道:“娘子,我常年习武手脚粗苯,待会若是弄疼了,你便直说。”
说罢,他便自行将衣袍解开,今日新婚屋内炭火足,本就热加上瞧见娘子纤细的腰身,和胸前鼓鼓囊囊的软肉,他便更加燥热难忍。
他过完年便年有二十八了,本一心在衙门办差,无娶亲的念头,谁料那晚误撞见了小妮子的洗澡,看光了她的身子,回来后满脑子,都是她白嫩奶子纤细的腰肢,以受惊后哭的梨花带雨可人疼的小模样,折磨的他夜不能寐,胯下涨硬难忍。
可同哥嫂说起去徐家提亲的事后,哥嫂却十分反对,理由便是徐家太过穷困,娶了徐婉娘只会是拖累,而县令家的四姑娘,虽是庶女,可好歹嫁妆丰厚,得了这门姻亲,对林修前途也有帮助。
争执过后,林修还是坚持去提亲,哥嫂拗不过,只得勉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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