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2018年年初,s市各大医院来的人仍是络绎不绝,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艾莉一向不喜欢这股刺鼻的味道,要不是得每年来检查一次身体,她这辈子都不想踏入这里半步,尤其是周末,小孩子们比平时多了,安静的走廊上常常被他们的哭泣声和喧闹声打破。
陈珂一身白大褂慵懒着坐在医生专有的休息室,左右摇动着椅子,查看着化验单。
“我说,你能不能别仗着自己身体年轻,总是晚上当白天过?注意一下昼夜时间好吗?你们两个一个睡眠不好,一个胃有问题……”陈珂嘀咕道,反正她也不担心艾莉听得懂后面的话,艾莉出车祸失忆,忘得什么不好独独忘掉了小镇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我这不是要陪我男朋友聊天吗?他那作息规律比我还有问题。”艾莉,不,现在应该叫珍妮弗·劳伦斯兴奋道:“姐妹,我终于发现一枚比我渣的人了。”
“哟,你知道自己渣啊?您这五六年里换了几任对象了,男的女的加起来都比我大学一个班上的人还多,您是打算回爱情海当波塞冬吗?”陈珂点着电脑,指尖在键盘中飞快地移动打着所需要的药品:“这次,你又跟谁好上了?”
珍妮弗彻底长开了的脸上,眉眼妖艳,青葱的手指轻点着桌子,水波在黑眸盈盈流转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不会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吧?”陈珂道,摇了摇头,艾莉可以说变了,也可以说没变,花心大萝卜的性子经过车祸优良地保存了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地流连花丛,招蜂引蝶,来者不拒。
“我当然记得,他算是我认识的人,油腻且花心的第一人了,听说他还有个未婚妻。”珍妮弗耸了耸肩:“别这样看着我,他一直跟他未婚妻关系不好,最近在打算取消娃娃亲呢,男未婚女未嫁,我这不算插足。”
“姐妹,你脑子进水了吗?”
“当然不,我又不喊他一个宝贝,他也配?”珍妮弗站起来伸了伸腰,对于洪世贤她真是吐槽不完,说帅不帅,说有钱也不是特别有钱,秉持着一个月换一个对象原则的珍妮弗决定先忍一忍,反正下一个对象她也物色好了。
陈珂默了默,认清了眼前的好友就是人渣的事实,无力道:“你别告诉我,你手机里那些前任的联系方式你还没删除?”
珍妮弗戴着白色方形的瑞士表纤瘦的手腕撩了撩从耳间散落下来的卷发,画着淡妆的脸掩去了疲惫的眼圈和下巴上新长出来的痘痘,一袭红裙搭着五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论气势硬生生压住了与她同身高的男士们。
“为什么要删?好的前任不应该有难就互帮互助一下吗?再说删掉多浪费我的时间。”珍妮弗细看着新做好的朱红色的指甲:“对了,等我处理好总公司的事情后,我最两年都不会回来。”
陈珂习惯地挥了挥手:“知道了,大忙人。话说回来,你这一次打算去哪里了?”
艾莉想了想:“这两年会在英国的分公司。”
陈珂刚想说什么,被艾莉的铃声打断了。
“this is jennifer lawrence.who's speakingok,fine,i love you baby,bye.”珍妮弗扣着陈珂的笔,话语间是撩人的口吻,可神情却是异常的冷漠疏离。
“法式英语果然名不虚传。”要么发作小舌音,要么卷得很夸张,很少见发音正常的。
“我有什么办法,讲法语他又听不懂。”
当然,讲英语他也听不懂到哪里去,有时候语言无意识地切换了一下,珍妮弗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法语,留着对面外语掌握明显不太好的暧昧对象。若是讲中文,珍妮弗也没有灵光到哪里去,十年在法国口音的熏陶下,正宗的华国话珍妮弗不太能自然地说得请,多多少少带着外国人的口音。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酒吧吗?”
“又泡夜店?”
“不然,我这一月都安安分分地待在酒店里?”珍妮弗说得大义凛然,掸了掸红裙上细不可微的灰尘:“我先回去陪小姑娘吃个中饭。”
说着高跟鞋落在大理石上,清脆地咔咔响,红裙的设计将珍妮弗的完美的曲线显露无遗,吸引走廊众多男人女人的目光追随,珍妮弗眼神轻蔑地俯视着那些目光明显变了味的男人们,眼底充满着嘲讽和嗤笑。
珍妮弗就像罂粟花一样,是无法抵挡的诱惑,让人望而却步又趋之若鹜。
她踩着高跟鞋走出来了,正对医院大门说着蹩脚的中文:“人民医院东门。”
这厢,林品如开着车缓慢地大门口驶入,与站在门口摇曳生姿的珍妮弗擦肩而过,命运有时就是那么捉弄人。十年里,林品如最初坚定的意志也悠久的时光里慢慢地磨去,每晚睡不着的时候她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想着,艾莉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艾莉存在,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连一点地蛛丝马迹都摸不着?
林品如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跟着前面的车往医院里驶去,过了几十秒,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在拥挤的医院门口停下,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长相风流,精致昂贵的白色西装,贴合着他的身体,副驾驶的位置放着一大捧的红玫瑰,一朵朵灼灼如火的玫瑰花的花瓣挨挨挤挤、层层叠叠,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肺腑,使人陶醉。
这男人啊讨好女孩子的招数果然是毫无心意,珍妮弗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向前去,暧昧道:“达令,是不是专门在等我才来得那么快的?”
洪世贤看着那妖艳的容貌,心跳渐渐加速,看久了,不自觉就能让人忘了呼吸。
“宝贝,难道不是吗?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洪世贤眼神迷离地看着她,珍妮弗也顺从攀上了他的肩头,小鸟依人地模样极大地满足了洪世贤大男子主义的心理。
“达令,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就够了,不过,你未婚妻是不是误会我们俩的关系了?都是我不好,拜托让我去跟她解释好吗?”珍妮弗装无辜的样子,深得洪世贤的保护欲,手也贴上了珍妮弗的细腰慢慢摩挲。
洪世贤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旁是处处懂他贴心他又好哄的情人,另一旁是百分之五的股份。他爸爸取消结婚可以,但得给林品如一些公司的股份作为补偿,一开始洪世贤很在意它,他才只有百分之二十,说什么都不可能让给处处针对嘲讽他的林品如,只是现在这个小女人这么不求名利地跟着他,洪世贤动摇了。若是珍妮弗知晓他这番话,大大的白眼早翻起来了:你要脸不要?给你一颗真想要一棵枣树?(中文)tu me fais chier.(法语:你已经烦到让我想拉便便了。)cut it out. (英语:省省吧。)
“对不起,我抽空去和她去接触婚约,我爱你宝贝。”洪世贤这话说了不下十遍,珍妮弗闭着眼睛都能用三国言语默写出来。
果然啊,男人眼中金钱最重要,只是不知道这个解除婚约能不能重于金钱呢?她也不会自恋到打动了眼前这个风流的男人,装样子谁不会?女人身上甜甜的气息可比男人身上的酸臭味好闻多了。
珍妮弗心中想着,今晚该去找谁比较好呢?monica在意大利……相原里奈好像在大阪,那温柔如水的模样,珍妮弗很吃这一套,下次去的时候再找她好了,罢了,直接去酒吧找一个好了。
“叮咚。”洪世贤架在车上的手机跳出了一条短信。
利落干净的话,洪世贤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明天晚上解除婚约。”
珍妮弗看了一眼,这未婚妻算有脑子,只是这钱多多少少得套过来才是,这么多年就贴上了洪世贤未婚妻的标签,不觉得亏吗?
“没空。”洪世贤回道。
“我有空。”林品如冷着脸坐在陈珂的休息室里打着字,要不是洪叔叔对待自己就像女儿一样,自己早跟洪世贤闹掰了,用得着拖这么多年,洪世贤他妈妈明里暗里地给洪世贤介绍女人,时不时轻蔑地看着她,搞得好像自己儿子是个宝藏似的。
陈珂喝着热水,波光流转地在林品如冰冷冷的脸上看了一会儿,不出意外地话,艾莉没有和林品如撞上。
五年来,自己是跟艾莉唯一有联系的人,她也想过告诉逐渐工作狂化的林品如,艾莉就在她的身边,只是她不忍心让找了艾莉许多年的林品如知道。
艾莉已经忘记她了,记忆也在停留在了多年前的车祸中,很难再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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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品如:“你打算用何种方式跪键盘?”
珍妮弗:“我在姐姐身上跪着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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