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飞,因为想知道段策会跟陈梦聊什么悄悄话,所以从开始他就在闭眼假寐。
听到陈梦状态有异,这才突然乱了阵脚。
“我,记不得了。”陈梦神情茫然道。
“怎么会这样?!那个混蛋,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齐飞暴躁。
“嘘,别急!陈梦,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种情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段策问。
“大概……有段时间了。”陈梦说。
“是出国前还是出国后?”段策追问。
“说不清,我这几个月都严重失眠,记忆力相对也差了很多……我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生理变化。直到刚才,我对着你的脸,居然都想不起他的样子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梦惊慌呢喃。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全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又感到束手无策。
“你跟陈梦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过异常吗?”齐飞痛斥道。
“我……没留意过。”段策自责。
“我就知道!所以别想我把妹妹交给你这种人!”齐飞怒不可遏。
“等等——”段策突然打断他,“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第39章 梦与现实
“我们出发之前, 陈梦还跟我说起沈沐川的过往,那时的她非常专注,但却没有任何异样!”段策最后肯定说。
“也就是说,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生的?”齐飞狐疑。
诡谲的沉默中, 段策握住了陈梦的手。
“最近一段时间里, 我们差不多都呆在一起, 所以你现在好好想想,自己单独呆着的时候, 有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件, 又或者说遇到过什么怪异的人?”他尝试着启发她。
“好像……都没有。”陈梦吃力地回忆。
“我参加那场hypnosis show后,脑海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表演者那双眼睛……最近几天我查了很多资料,他们选择目标催眠时, 会给予眼神、声音以及肢体语言暗示, 而眼神是最直接的方式!所以, 有没有那么一双眼睛,让你觉得很特别?”段策追问。
“……有。”陈梦终于想起来了。
“是谁?在哪儿?!”齐飞追问。
“就在教堂遭遇袭击的第二天,段策跟朋友家属对话, 我独自呆在外面的草地上, 那时候有个老人走过来, 手里拿着瓶子,请我帮他打开瓶盖儿!他有双灰蓝色的眼睛,非常纯粹干净,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陈梦闭着眼睛说。
“你们聊了什么?”段策问。
“没聊什么,就是简单的日常对话……”陈梦说。
“好好想想那些话,然后尽可能地把它们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段策语气强硬道。
齐飞色微怒,本想痛斥他几句,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陈梦开始想,努力从当时的场景中还原那些对话。
“你好姑娘,能帮我个忙吗?”
“您好,什么事?”
“我想喝瓶水,但又打不开它……”
“没关系,我来!”
“谢谢啊姑娘,愿上帝保佑你。”
……
陈梦尽可能放松,模拟当时的对话状态。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齐飞思忖。
“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格外不正常!陈梦,你再好好想想当时的细节,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段策催促。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陈梦头痛愈裂。
“你不要再逼她了!”齐飞强行掰开段策的手。
他瞪着眼睛,一脸焦虑与不耐烦。
“我告诉你,她现在很可能也被催眠了!”段策着急道。
“那又怎样?如果能忘记那个家伙,我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没有沈沐川的人生,陈梦完全可以活得更好!哈,那家伙,消失这么多年总算是干了件人事!”齐飞说。
段策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倒是陈梦,咬着下唇一语不发,她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糟糕。
“什么都别想了,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齐飞安抚她。
陈梦不说话,而是将双手握成拳头,重重捶打额角两侧……
“你干什么!?陈梦,你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齐飞惊慌失措地拽住她。
陈梦开始挣扎,她猛然间站起来,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出口。
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她便眼前一暗,失去了知觉。
恍惚中,两只大手同时揽护住了她。
等陈梦清醒过来,已经身在燕京了。
段策守在病床前,脊背挺的笔直,宛如一尊雕像。
陈梦缓缓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很久,意识才慢慢恢复。
“我怎么了?”她声音沙哑道。
“营养不良,贫血,以及长期睡眠不足引起脑供血不足。陈梦,你该好好休息了。”段策说。
“我哥呢?”陈梦问。
“公司出了点事,我让他回江城了。”段策说。
“麻烦你了。”陈梦轻声说。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生疏?”段策薄唇微抿。
望着他的脸,陈梦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要喝点水吗?”段策问。
“嗯。”陈梦眼神茫然道。
段策先是扶着她坐起来,拿靠枕垫在背后,然后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我还记得怎么晕倒的吗?”段策试探。
“记得,我当时……好像是想下飞机,去找那个老人。”陈梦说。
“那,别的呢?”段策小心翼翼道。
“别的?”陈梦疑惑。
“譬如说对沈沐川的记忆……”段策说。
“都还在,但我唯独记不清他的脸。”陈梦说。
“照这么看,也许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段策皱着眉头说。
“或许吧!”陈梦淡淡道。
望着她那张平静的脸,段策悄然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头,又隐隐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就在这时,齐飞打电话过来询问。
“她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刚醒,目前一切正常。”段策回答。
“……别让我逮到那家伙,否则非要让他好看不可!”齐飞咬牙切齿道。
输了一上午的液,陈梦感觉身体轻松许多。
“你忙去吧,我自己没问题。”她说。
段策低头看手机,坐在椅子上没动。
于是,陈梦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他终于像是听见了。
微微掀起眼皮,用乌黑的眸子瞥向她。
“就这么着急赶我走?”他问。
“不是……你平常工作不是挺忙吗?”陈梦说。
“那又怎样?还有什么是比女朋友更重要。”段策镇定自若道。
女朋友吗?感觉用这三个字形容她的存在似乎不妥当。
陈梦望着段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决定跟对方把话摊开来讲清楚。
“你现在已经从催眠状态中走出来了,对吗?”她问。
“没错。”段策没有任何犹豫。
“所以,你现在的身体,也已经摆脱了对我的依赖,是不是?”她又问。
“或许吧,我还没有尝试过。”他模棱两可道。
明明是很认真的样子,但是陈梦却依然从中听出了暧昧。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她连忙将脸转向一边。
“你至少要在这里待上三天。”段策说。
三天时间很快,但对陈梦来说有点难熬。
因为自从清醒后,段策给人的感觉就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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