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段策悄然松了口气。
齐飞那双眼睛,总是盯得他浑身发毛,走的好。
两人进了屋后,开始彼此都显得有些拘束。
“那个,我跟徐瑶没什么的。”段策说。
“我知道。”陈梦说。
他们两个要有什么,徐瑶也就不会那么嫉妒了。
“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段策又说。
“嗯。”她轻轻点头。
老式灯泡光线暗,昏黄的一层镀在陈梦脸上,使她往日清冷莹白的皮肤,隐约多了种温暖。
段策的喉结滚动,身体开始不安份地想要亲近她。
陈梦接受到了讯息,她迟疑了下,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不过挣扎之后,到底还是选择放弃。
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固定的默契。
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在她面前,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迫切和激动,甚至还有种病态的痴迷。
这种莫名的依赖感,既让陈梦感到充实,又让她忐忑不安。
陈梦闭着眼睛,柔弱的睫毛轻轻煽动。
她看上去柔弱又顺从,骨骼纤细,毫无还手之力……
这让段策心生怜悯的同时,又有一丝无法抑制的恶念。
如果,他的手顺着脖颈狠狠掐下去……
几分钟后,自己的烦恼,也许就会自此烟消云散!
这是个可怕的想法,只短短持续了两三秒钟。
不过肢体还是趋于本能地行动了,陈梦蓦然吃痛,睁开眼睛后,就对上了那双饱含着恨意的桃花眼……
那种难言以说的憎恶,令她突然冷汗涔涔,通体发寒!
陈梦开始反抗,并且轻易挣脱逃到了角落。
好好的亲热画面,差点成为凶案现场,卧室里刹那间气氛诡异,只剩下两个人的沉重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陈梦手机突然响起,段策方才如同大梦初醒。
他的表情,也迅速变成了愧疚和自责,同时还夹带着些许恐慌不安。
电话是齐飞打来的,告诉陈梦事故调查有了新进展。
“沈沐川的妈妈,两年前已经去世了,埋葬在多伦多一家墓园里。”他说。
“那……他呢?”陈梦看了眼面前的段策。
“还是没消息,不过你别担心,既然已经找到线索,后续就容易多了。”齐飞说。
挂掉电话后,陈梦依然紧紧地攥着手机。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可能是太兴奋,所以有点失控,抱歉……”
段策语无伦次地向她道歉。
“没事。”陈梦心有余悸的回答。
她有种糟糕的错觉,刚才自己差一点就要死掉了!
这男人,果然很危险。
两个人就这样,分别坐在小床的一角。
沉默地对坐到天亮,段策颓废起身时,陈梦唤住他。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吧!”陈梦呢喃道。
“为什么?”段策猛然回头。
他脸上,有委屈,也有难以置信。
“咱们两个,好像不合适。”陈梦小声说。
“你当初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段策半晌憋出一句。
他沉默着穿好衣服,走了,期间没有回头。
确定对方离开后,陈梦才放松地躺下来。
她在脑子里,把近来发生的事全都回忆了一遍。
段策跟沈沐川有时很像,有时候又一点不像。
有时候明显对自己有好感,有时又恨不能杀了自己……
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匪夷所思。
他会是沈沐川吗?陈梦想不通。
她辗转难眠,坐立不安,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出摊给自己找点事做比较好。
当晚陈梦就收拾了一番,隔日就开始正常出摊。
天有点凉了,路上行人见少,生意越发冷清。
但这不打紧,她摆摊目的本就是为了消磨时间。
这晚凌点左右,陈梦正准备收摊时,来了两个人。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起来像喝多了酒,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径直走到炉子前竟然还想非礼她。
“年纪轻轻的,独自在夜里等到这个时候,你是为了吸引男人吧?”
“寂寞吧,今晚让俩哥哥陪你啊!”
……
出摊五年多,陈梦第一次遇到这种流氓。
她伸手摸到案下,准备抽出那把鲜少亮相的剔骨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投了一道亮光。
摩托车嗖地窜过来,停在摊位前。
“你们想干什么?”来人扬声喝道。
“滚开,别多管闲事!”醉汉低声恐吓他。
来人没再废话,直接操起小板凳,对准其中一人的后背就砸。
伴随着对方的惨叫,两人狼狈逃走。
逆着光,邵远走到陈梦跟前。
“你没事吧?”他问。
“没有……谢谢啊。”陈梦很庆幸。
“刚才什么情况?”邵远问。
“那两个人喝醉了,想要非礼我。”陈梦如实说。
“……”邵远沉默。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里平常治安挺好的,我摆摊这么久,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陈梦尴尬。
“什么不可思议?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不奇怪。还有,你最近得罪人了吧?”邵远说。
“没有啊,怎么了?”陈梦疑惑。
“我妈前两天去你们那村子找人闲聊,结果……你们邻居老太太说,你在给别人当小三,被原配找上门骂,真的还是假的?”他挑着眉毛问。
“误会,我这样的,谁要啊。不过,得罪了一个女人倒是真的。”陈梦很无奈。
“那你可得小心了,看到没,这附近都有摄像头,那两个家伙还跑的那么溜,怎么看也不像喝醉了,说不定就是个托词,想给你点颜色瞧瞧,未必真要做什么恶。不过还是要当心些,我最近夜里刚好比较闲,可以过来陪陪你。”邵远说。
尽管陈梦再三拒绝,他却依然坚持。
“你什么时候从江城回来的?”陈梦问。
“有两天了,怎么,想我了?”他语气中透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别开这种玩笑,我比你大好几岁呢。”陈梦连忙说。
“大几岁怎么了,我妈常说,女大三抱金砖。我将来就得找个大一点的女人,体贴,可以包容我的缺点,走啦!”他很潇洒地挥手。
从那天开始,邵远几乎每天都会过来。
有时候坐几分钟就走,有时候则会呆上半个小时。
陈梦话少,两个人也鲜少闲聊。
他玩他的手机,她卖她的馄饨,即便如此,秋风萧瑟中,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暖意。
“那个老板娘,话少的像个哑巴,而且还白的跟鬼一样,大半夜的见到实在慎得慌!”
“听说那个馄饨摊儿老板,因为老公出轨被离婚受了刺激,所以现在脑子不太好使。尽量别去招惹她,这年头精神病人可惹不起!”
“难怪,看着就不太正常的样子。不过,那个小馄饨倒是挺好吃,价格便宜而且味道很好。”
“我再次警告你,高考不是儿戏,而是普通人改变命运的最大契机……你看看那个卖馄饨的女人!你希望将来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当领导,还是想跟她一样,为了口吃的放弃尊严在贫困线上挣扎?到头来连个像样的结婚对象都找不着!”
一辆银色豪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路边。
车门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来,径直走到热气蒸腾的灶火前。
“什么时候下班?
“还早。”
“今天破个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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