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见仙君一面,云落会时常打探仙君外出消息,提前蹲守在流云峰前,运气好才能远远看上一眼。
她连多得仙君一眼青睐都无法得到,可今日竟然有女子躺在仙君怀中以上犯下。
云落眼底嫉恨之色一闪而逝,她肃着脸,侧头看向一边的季君竹。
冷笑道:“师妹走吧,随我去断崖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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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内。
梦泽正在梳理羽毛。
祁琰昱走至它身边,梦泽这才停止牙喙上的动作。
转身冲着紫衫仙君唤了声:“主人。”
梦泽是只妖兽,修为在五百年前便已达到妖婴水平,但是五百年前,因为与祁琰昱签订主仆契约,修为便没办法再次突破,一直停留在妖婴水平不得寸进。
白玉铺就的地面上,整整齐齐摆了七根掉落的羽毛。
祁琰昱蹲下身,坐在台阶上,捡起一根,拿在手上。伸手时,却被一手心的热汗给鸷了下眼。
趁着妖兽没注意,飞快祭出灵力,将手心汗水烘干。
冲着青雀安慰道:“冬日掉毛本就正常。”
梦泽没想着素来话不多的仙君竟然开口安慰它。一身毛发悚然竖起。
它赤青色眸子困惑的滚动了一圈儿,顺着祁琰昱的话接口道:“仙君说的是,毛发多也是无用,索性掉些也好。以免梳理起来麻烦。”
青雀天性爱美,平日最是爱惜五颜六色的羽毛。
只可惜再美的羽毛,若是无人梳理,冬天毛厚便是真的麻烦。
提起梳理羽毛,梦泽兽眼便垂了下来,怏怏不乐。以前总爱为它梳理毛发的季主她死了……
它从储物袋拿出一柄刻着竹子的木梳。
铜铃大的眼睛,瞟一眼木梳,又瞟一眼祁琰昱。
今日仙君如此好说话,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令他帮忙……
梦泽心思全摆在脸上,祁琰昱摸了摸它的鸟头。
从它长长的牙喙中接过木梳。
木梳上刻着青竹,其下坠一枚环状红结,据说叫团圆结。
祁琰昱举着木梳,盯着那枚团圆结发愣。
却不料梦泽一跃而起,将木梳叼了回去。
鸟脸上满是戒备之色,深怕他上前争抢一般,小心谨慎的将木梳收回储物袋中。
做完这些,梦泽长舒了一口气道:“主人外出累了吧,赶紧去殿内休息。梳理毛发这等小事,我想了想,不好麻烦您?”
祁琰昱一指点在梦泽鸟头上。
板着脸,气道:“你这畜生,不过是一枚梳子,本尊岂会同你抢。”
“这哪里是普通梳子,分明是季主亲手所……”梦泽心直口快反驳道,话说了一半,却又没了声息。
小心翼翼打量一眼祁琰昱,见他神色如常,扑棱了两下翅膀,惴惴不安。
梦泽自觉说错了话,鸟眼愧色难掩。
祁琰昱再次摸了把青雀的兽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她才为你梳理了几次羽毛,便能令你念念不忘五百年,你这畜生终究是痴傻。拿一把梳子回忆过去,倒是仿佛折磨自己。”
祁琰昱薄唇抿出一丝裂痕,也不知嘲讽的是梦泽还是自己。
妖兽看不懂人类情感,大抵也知祁琰昱心情不好。
讨好道:“主人今早交代,将西侧殿收拾出来,梦泽已是办妥。”
鸟瞳转了一圈,不放心追问道:“是有外人要来流云殿落脚吗?”
祁琰昱抬眸,看了眼断崖的方向,冷眸内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淡声道:“嗯。”
断崖是流云峰惩戒弟子之地,实则乃一危崖,其上寸草不生,罡风阵阵。
崖上仅有一上山洞,但洞口并无遮挡,每晚罡风最烈,必须祭出灵力方能阻挡寒风入体。
以季魔头这具凡人之身……
祁琰昱绷着脸,看向青雀,犹豫了一瞬,问道:“你如果现在想见她,我便把她接回来。”
梦泽本就怏怏不乐,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见。”
它叼起自己掉落的羽毛背过身,双翅一展,飞向一边梧桐树上。那模样显是生气。”
冰天雪地,紫衫仙君站在殿外,仙剑昊天悬在他的身前。
回忆起触及那人绵软时,她本能厌恶的神色,祁琰昱闭了闭眼,撤掉一身犹豫不决,转身头也不回的步入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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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更
云落将季君竹扔在断崖前,一句话未曾交代,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下山后,背地里召来负责上山送饭的杂役弟子,随口敲打几句。
于是登上断崖受罚面壁的第一天。
季君竹没有食物,迫不得已从白玉戒中掏出一枚辟谷丹,忍着丹毒咽了一颗。
温饱容易解决,断崖之上的罡风却没那么容易抵挡。
既便取出白玉戒内所有衣物,全部套在自己身上,冷风依旧穿衣而过,刺骨严寒。
断崖之所以被称之为思过崖,是因其独特罡风。
上一任殿主此地布下弥合五行大阵,罡风会根据弟子修为随机改变风力。
简单来说,弟子修为越高,承受风压随之越强。
季君竹如今尚未跨越先天之境,四周风力按理来说并不剧烈。
但她这具身体胎带寒毒,哪怕经历过淬体,身体依然比普通人弱三分。
若是在此地强行待上几日,这具羸弱的身板怕是得折在此处。
季君竹祭出神识探入白玉戒内,寻出一枚防御符,将自己周身撑起一个防护光圈。
这一晚,罡风阵阵,四周狂风呼啸,鬼哭狼嚎。
季君竹眯着眼,辗转反侧一夜。
失眠。
本就噩梦缠身,又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季君竹将每日强行入睡的两个时辰直接省略。
第二日,断崖之上依旧空无一人。
季君竹寻思着一天一夜未有人上来管她死活,多半有人做手脚,企图让她死吧!
断崖罡风目的是惩戒弟子所设,却不会令弟子丧命。不然上一任殿主何必亲自布下弥合大阵,将罡风调整为适应每一位弟子修为的风力强度。
季君竹眯着眼,抬头,觑了眼流云殿。
若说祁老道借机杀死她,概率几乎为零。。
辞染仙君如今是站在玄天大陆顶端的男子,他若想杀人,不过眨眼之间,何须大费周折。
整座流云峰,不是祁琰昱做手脚,剩下的便只有一位……
季君竹勾唇笑了笑,眼底厉色一闪而逝。
恩怨分明素来是她为人准则,更何况,昨日彻夜未眠,她心头蹿着股怒火,不除不快。
撕破一张清洁符箓,将石床上的灰尘清洁干净。
季君竹摊开黄纸,手指染上朱砂,开始作符。。
因为身体没有灵力,这张符箓破费功夫。
足足花了她一整日时间,直到夜色黑了下来,朱砂在黄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其上画着的符文才仿佛活了。
若有人仔细查看,这是用上古符文组合而成的木头小人。
小人咧嘴,机械弯唇,一举一动仿佛真人一般。
季君竹撕开符箓,符纸落在地山洞内便凭空多了个人,仔细看其面容,与方才符箓上绘画的木头人一模一样。
“去吧,将云落带到此地来。”
季君竹掏出怀中方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弯唇吩咐道,眼中泛着幽幽厉光。
“是。”木头人垂首领命,赤着脚一越三尺高,很快消失在融融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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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祁琰昱坐在梧桐树下,伸手摘了片树叶。
“仙君,您今日站在此地已足足三个时辰了。心中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梦泽张了张口,第三次问询出声。
自主人昨日回来后,便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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