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她混乱地站在书房里,尾音颤抖。
“所以,是你们家魏王殿下……成了狗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修文修的要吐了!前几章又重修了一遍,定稿,再也不修了!再手贱修一次我当众表演吃键盘!
萦萦幼崽要长大了
从小鱼苗茁壮成长为一条大咸鱼了(不是
第7章 咸鱼第七式
宽敞寂静的书房里,‘狗太子’三个字带着颤音,在室内来回回荡着。
近距离听到了这句大不敬言语的两人同时受到了暴击。
魏王府信使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陇西王愣了片刻,反应过来。
“逆子!”他大声怒喝,“你是失心疯了么!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无论此刻的陇西王多么震惊,池萦之此刻的内心比他更加惊讶悲痛百倍。
如此猝不及防的沉重打击……
只有她第一次翻阅自己的狗血人生剧本时可以媲美了。
她想起了剧本里长达六百章的对手戏,一整页一整页的口口口口口口,描述里那句简洁的‘性冷峭酷烈。喜烈马,爱淳酒,好美人。’
未来会和她出演许多场狗血酸爽大戏的狗太子,本来是远在京城的一个面目模糊的幻影……
现在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和她通信了五年,骗取了她无数真情实感的狗太子!
池萦之呆立在原地,黑松石色泽的眼睛里迅速浮起了雾气。
她手里还握着刚刚收到不久的魏王来信,里面洋洋洒洒数百言,没有一个字提起信使承认的‘已经暗中谋划了许久’的废立太子之事。
不要说这封信了,在过去的整整五年里,魏王司云靖给她写了上百封的信,从来没有一封信!一个字!提起他们‘暗中谋划了许久’的废立太子之事!
池萦之站在原地,形状漂亮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又重复了一遍,“狗太子。”
陇西王的脸色发青,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魏王府信使倒退两步,沉声道,“卑职职责所在,会将今日见闻如实禀报给我家殿下。”说完掉头就走。
望着信使疾步远去的背影,陇西王的眼里闪过凌厉的杀意。
然而可怕的杀意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褪去了。
“两边这样断了联系……倒也好。”
陇西王站在宽敞的书房中央,仿佛在对池萦之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你哥哥的病始终不见好转,世子的位子,只能由你暂顶着了,你必须留在平凉城。……总不能真送你这小女娃去京城历练。”
池萦之当时也是如此想的。
脱口而出的一句激情辱骂,足够断了少年时误打误撞结下的交情,又不至于致命。
以她父亲在军中的威望势力,想办法把自己留在平凉城,放弃去京城闯荡仕途前程,做个深居简出的藩王世子,这辈子不跟京城的新任太子爷再碰面就得了。
只要陇西王府不倒,陇西王还在,有什么事情能越过陇西王落到世子的头上呢。
拖个两年,说不定哥哥的病哪天就好了呢。
——唉。
后来发生的种种意外表明,她还是低估了剧本系统的尿性。
人生在世,总有你想不到的事。
触发京城副本的契机,在一个突发的意外局面中到来了。
……
“腰间长挂如意结,世子此行称心如意,万事皆吉。”
“衣带紧系五福佩,世子此行福运齐身,快马轻回。”
随着礼官吟咏的送行祝词,繁复贵重的佩饰一件件加在腰带勾环之上。
十六岁年纪出门远行,十六件佩饰随身。
池萦之穿世子服,金钩蹀躞带上挂满叮叮当当的平安佩饰,站在大开的王府正门前。
深秋的阳光照亮了门外修竹般的纤长身影。华丽繁复的绛紫色世子朝服是极挑人的,穿在了池萦之的身上,人却简简单单地把衣服压住了。
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世子后退了半步,向门槛里站着的陇西王长揖行礼,“父亲,孩儿去了。”
当今圣上的寿辰在十二月。九月时,朝廷发下诏令,征召各地藩王进京,为圣上贺寿。
按照惯例,每到皇帝逢十的大寿,确实会征召众藩王们入京觐见,庆贺万寿节。
但问题是……今年圣上寿诞四十七。
四十大寿过了,五十大寿没到。
再加上今年局势有变,朝廷刚刚杀鸡儆猴,镇压了起兵谋反的蜀王。
这个时候突然召藩王入京……就很意味深长了。
抗命不去是不可能的,朝廷虎视眈眈,等着机会抓谋反同党呢。
但老实去了,又怕被人瓮中捉鳖,一锅烩了。
于是……各地藩王们不约而同纷纷上书,哀叹年老体弱,疾病缠身,换成了各家的世子们代替父亲入京贺寿,打探京中风向。
步入半百之年的陇西王发须斑白,精神倒还矍铄得很。
他这次考虑了很多天,终于赶在最后一批上书朝廷,自称‘年老体弱,疾病缠身,不堪千里跋涉,恳请世子代为入京祝寿’。
飒飒秋风中,陇西王站在王府大门里,简短颔首,“早去早回。万事当心。”
池萦之站在门外,开口道:“母亲那边……”
陇西王答:“你母亲在江南静养,你不要惊动她。你去京城的事,我自会写信与她说。”
池萦之又道,“涟漪居那边……”
“涟漪居那边,为父会妥帖安排。”
池萦之点点头,再度行礼,叮叮当当地往台阶下走。
陇西王眼皮一跳,按捺着火气沉声道,“站住!你这就走了?”
池萦之转过身来,客客气气地问,“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陇西王脸色铁青,从门槛里跨出来,站在王府台阶高处,背着手喝道,“只问了你母亲和涟漪居,还有你老子呢?你和你老子一句话交代都没有,就这么拍拍屁股上京城了?”
池萦之的视线越过在场神情各异的众人,落在陇西王身侧依偎着、紧紧抓着他衣袍跟随出门的七八岁年纪的藏蓝锦袍小男孩儿身上。
那是她庶弟。
视野里再次闪过久违的半透明面板。
调到最大字体的一排黑色大字用最慢的速度颤抖着爬过视野,力图让人看清楚。
【池萦之道:“京城里处处需要银钱花用。还请父亲资助五万两白银——”】
“啊,”池萦之恍然道,“父亲放心,儿子在京城会尽量少花些钱的。毕竟父亲手头也不宽裕,一把年纪了还要养二弟。”
“你——”陇西王被气得破了音。
【…………】剧本打出了满屏满谷的省略号,自闭了。
池萦之和随身剧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早就练就了一副视而不见的本事,又客客气气地行了个告辞礼,仿佛没听见老爹的怒吼,转身下了王府台阶。
出行的车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发。
阿重扶着池萦之上了车,随行的王府徐长史来回奔走,最后查验车马数目和随行货物。
池萦之坐好了,正要吩咐起行,只听一声怒喝,“站住!”
原来是陇西王亲自追了过来,铁青着脸色站在车外,隔着车帘子塞过一叠银票,“拿好了!你老子的家底都在这里了!去京城里省点花用!”
池萦之接过来数了数,正好三万两。
所以,还是扣下了两万两养儿子啊……
一声令下,车马即刻出发,向东疾行千里。
……
“吁——”
车驾前的两匹骏马仰头长嘶,车夫大声呼喝着,用力勒住了马,绵延行进的车队四处一片人喊马嘶之声。
池萦之从假寐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分不清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自从她在王府辞行当日,没按剧情伸手要够五万两,直接告辞走了,剧本从此闭了麦,改回了睡梦里传送章节的模式。
大概是之前饱受了刺激,剧本系统一声不吭地开启了互相伤害模式。
刚才下午小睡时,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了最新一章关键大戏……
内容太刺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池萦之在宽敞马车里的软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撩开了蓝棉布帘子,询问外面,“出了什么事,吵成这样?”
马车外乱哄哄一片,两名随行侍卫冒雨从队伍后头飞奔着过来,在马车外大声回禀:
“回世子爷的话,雨后路上打滑,刚才辎重队伍的马车翻倒了一辆,折了一匹好马,官道上散开了好多货物,长史大人带领着兄弟们忙着收拾呢。”
池萦之下午睡得并不安稳,感觉有些头疼,伸手揉着太阳穴。
“快到京城了,不急着赶路。叫徐长史不必着急,将翻倒的货物一一清点查验了再装车。”她吩咐下去。
随行侍卫们大声应着向队伍后面奔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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