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错得离谱
“古沐瑶,你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
等孩子生下来,看他怎么收拾她,皇甫连砾啐了一口,放出狠话。
古沐瑶抚着脖子不言语,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讥讽,傻子才和你在这耗着。
等她哥把那批金子掘出来,招揽好人手,她就设法从这个牢笼离开,让这个蠢货和这几个女人在这耗一辈子吧。
她嘴角的讥笑还没收敛,紧锁的院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排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大步走了进来。
古沐瑶的瞳孔猛然一缩,一股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旁边的皇甫连砾脸色也刷的一变。
一身大红妆花飞鱼补罗服的魏冥缓缓步入。
清冷漠然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阴冷而幽深,旁人多看几眼都觉着寒气从脚底冒出。
“魏、魏冥,可是父皇有何旨意?”皇甫连砾害怕的同时,又升起一抹希翼,父皇是不是原谅他了?派魏冥来接他回京了?
魏冥抬眸淡淡瞧了他一眼,一语戳破了他的妄想,“本官奉旨前来办案,闲杂人等退居一旁。”
办案?办什么案?皇甫连砾一头雾水,古沐瑶却变了脸色。
魏冥也不废话,看了眼一旁的王柒。
王柒立即上前一步,看向面色惨白的古沐瑶,
“古氏,你兄长古亦衡在豫青府被抓捕,他已经交代了你助其逃狱躲避的事实,那些埋在地下的金子也如数上缴,你……”
王柒的话还没说完,古沐瑶已经浑身颤抖摇摇欲坠。
她哥被抓了?金子也被发现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
啊,好疼。
腹部一阵抽搐,剧烈的疼痛感席卷而来,古沐瑶惨呼一声,颓然倒地。
“啊,她下面出血了——”
“她要生了——”
院里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苏灵缩在皇甫连砾身后,看着倒地痛苦呻吟的古沐瑶,脸色同样一片惨白。
古沐瑶孕期才八个多月,老话说“七活八不活”,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她近期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刚才又与皇甫连砾争吵,加上锦衣卫的一番话,打击过大,情绪波动剧烈。
不单是孩子,古沐瑶自己都很危险。
看着她身下那一大片湿润的血迹,苏灵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古沐瑶很快被抬进了她的屋子,行宫里没有准备稳婆,只能临时让两个生过孩子的仆妇顶上。
一盆盆血水从屋子里端出,屋内传出古沐瑶痛苦的呻吟声。
半个时辰后,一个仆妇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怕是不行了,一直生不出来,产妇的气息也很弱。”
等候在外的皇甫连砾黑沉着一张脸,他对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抱着很大期待的,要是个男孩,也是父皇的孙子,说不定,以后他能凭借孩子翻身呢。
可偏偏,变成了这个样子。
“全力保孩子。”他怒喝一声。
仆妇哆嗦了一下,只能退了回去。
男人喊出保孩子的时候,苏灵深刻感受到他的薄凉和无情,她用力抿着唇,压抑着起伏的心绪。
忽的,男人转过头,“灵儿,你从前不是医女么?快进去看看,尽力把孩子护住,大人不用管她。”
苏灵下唇抖了一下,挤出一抹笑,“爷,妾身没学过接生呀。”
“没学过也不要紧,尽力就成了,灵儿放心,无论最后怎么,都不会怪你的。”皇甫连砾勉强放轻声音。
苏灵被推了进去。
进入屋内,一股血腥气弥漫其中,两个仆妇哆哆嗦嗦站在床沿,嘴里喊着,“用力,用力。”
床上的古沐瑶却面色惨白,气息极弱,她看到进来的苏灵时,毫无血色的嘴角讽刺地扯动了一下,刚才皇甫连砾在外嚷的话,她都听见了。
那男人,果真薄情寡义。
她当年的选择,当真是错得离谱。
“姐姐,我给你扎几针,你稍微用点力气,也许孩子就能生下来了。”
苏灵从腰带上翻出了她的银针。
“你,为何要帮我?”古沐瑶已然气若游丝,声若蚊蝇。
“不是帮你,你就当我大发善心吧。”苏灵抿着嘴走向她。
半个时辰后,屋里传出了声音。
“生了,生了。”
仆妇抱着孩子出来,脸上带了抹笑意,“恭喜,是个千金。”
在门外等了一夜的皇甫连砾,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呸,居然生了个丫头片子。
想到武轩帝对待公主们淡漠的态度,皇甫连砾就怒火中烧。
“没用的女人,生个孩子也是没用的赔钱货,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连个带把的生不出来……”
咒骂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
拼了半条命才生下孩子的古沐瑶,躺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
“姐姐,你最好别动怒。”
苏灵小声提醒,古沐瑶的状况很不好,孩子虽然生出来了,可血一直没能止住。
她此时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我,是不是不行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眼眸移向床边那把剪脐带的剪刀。
苏灵不忍地侧过眼眸,“姐姐,你安心静养,孩子还需要你照顾呢。”
古沐瑶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地笑,“苏灵,谢谢你,最后麻烦你一下。”
谩骂声依旧在持续,苏灵从屋内走出,看着脸色阴沉扭曲的皇甫连砾,她心头一阵哀凉。
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
呵,真是可笑可悲。
“爷,姐姐请你进去一趟。”她柔声开口。
皇甫连砾却啐了一口,“晦气的女人,还想让我进产房把晦气传给我,呸。”
苏灵眼皮跳了跳,声音更柔几分,“爷,姐姐身体不大好了,她说,关于金子的事情,想和你说一声。”
金子?皇甫连砾眼眸一亮,刚才那个锦衣卫说了什么埋在地下的金子被挖出来了,难道,古沐瑶还在别处藏了很多金子?
他眼珠骨碌一转,想到苏灵说她身体不大好了,他抬起步子就往里走去。
“沐瑶,你有话与我说?”皇甫连砾忍着满屋的血腥味,挤了抹笑容,走到床榻前。
床上躺着的女人,面白如纸,瞳孔涣散,已然渐渐没了生机。
听到他的声音,她眼珠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殿下,您过来一些,妾身有话要告诉您。”
她唤起他从前的称呼。
皇甫连砾想起他们刚成亲那会儿的甜蜜,一时心神有些恍惚。
待坐到她床头,回过神,瞧着她面色如纸,知她命不久矣,赶忙俯身凑过去,“沐瑶,你有什么话快说,我听着呢,金子藏在什么地方?”
“金子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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