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徐伟和何婉已经去市场了,家里只剩下徐乔一个人,起来之后,徐乔照了照镜子,发现左边的脸依然鼓着,但是红印已经下去了。
情况还不错,比上次恢复地要快。
打开冰箱,随便热了点东西,嘴角那块肿胀着,她吞咽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的迟缓,牵扯一下嘴角,便有血丝渗出,一顿饭下来,嘴里都是血腥味。
正在徐乔准备漱漱口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里面的木门,透过钩花的铁窗,徐乔看见站在外面的人,阿福。
阿福是他们房东的孙子,房东是一个已经六十多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儿子去的早,媳妇在儿子死之后没多久也改嫁了,把孩子丢给老人一个人照顾。
阿福直到六岁才会说话,老太太只当他跟他爸一样,不爱说话,后来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老太太为此心脏病还犯了,但是没办法,生活还得继续,就这么一边打一点零工,一边拉扯着孩子。
阿福长的不错,清秀的那一类,光看外表是绝对看不出他智力有缺陷的这一点。
阿福在门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一堆东西,徐乔给他开了门,阿福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低头去看徐乔,徐乔也那么乖乖地任着阿福打量。
徐乔坐在沙发上,问阿福:“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阿福没说话,直勾勾得盯着徐乔的脸,徐乔下意识地挡了一下,阿福比她动作快,直接攥住了徐乔的手,徐乔被阿福的动作弄的一愣,愣神间,阿福的手已经摸上了徐乔的脸。
“疼吗”他问她。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下子,徐乔的鼻子变得酸涩起来,她有些闪躲,不想让阿福看见自己这个样子,阿福却不让她闪躲,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嘴里还念叨着:“摸摸头,就不疼了。”
徐乔问阿福:“谁告诉你,摸摸头就不疼了?”
“我奶奶,我小时候每次挨打的时候,我奶奶就这么摸摸我的头,特别灵,一会就不疼了。”
又摸了一会,徐乔的头发被他揉的都有些乱,再揉下去,自己头发都要打结了,忙制止他的动作,问他:“袋子里面前是什么?”
阿福这才想起 ,自己这次来是来送东西的,忙不迭地解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东西给徐乔看,徐乔看到的时候有些愣住,那是创可贴。
徐乔记得,上一次徐伟打何婉的时候,自己上去阻拦,被他用烟灰缸砸了胳膊,去医院包扎,其他被玻璃渣溅到的地方,贴了几个创可贴。
阿福问她,为什么要贴这些,她告诉阿福贴了就不疼了。阿福当时帮她贴过创可贴,还问她这么小的东西可以止痛吗,她告诉他可以,阿福记住了,徐乔痛的时候要用到这个小小的东西。
他起了个早,拿着徐乔换过的创可贴,去药店买,他昨天听到徐伟的叫喊,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徐乔又该疼了。
“他要了你多少钱?”徐乔怕别人看着他不灵光的样子,坑他。
阿福伸了伸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两块钱吗?”
阿福点点头,徐乔心放下了一半 ,看着蹲在她面前的阿福,她用少有的严肃语气,告诉他,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自己拿着钱出去买东西,会被人骗的。
阿福被她认真的表情惊到,点点头,徐乔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听见阿福说:“我不怕被骗,我怕你疼。”
徐乔的心被狠狠地攥了一把,何婉在她被徐伟施以暴力的时候,只会劝说她忍耐,告诉她,我们是一个家庭,不可以被人看笑话,她从来没有问过她,疼不疼。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钝器扎入肉里 被人甩耳光,怎么会不疼呢?
何婉不问,徐乔也不会告知。
有人问你痛不痛的时候,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何婉知道,徐乔知道。
可是面前这个人告诉她,我不怕被骗,我怕你疼。
何婉心甘情愿地被徐伟骗着,她蒙蔽了双眼,在徐乔每一次受伤的时候装作大度,她替徐乔大度,原谅着徐伟。
阿福也心甘情愿地被骗,只要徐乔不痛,被骗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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