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掐死我

3、第 3 章

唐釉笑嘻嘻道:“公子赶了一天的路,很是辛苦,不如我们先去用些饭?”
萧定慷撇了她一眼,只回了两个字:“不饿。” 就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唐釉梗在原地,跺跺脚追了上去。
萧定慷领着她左拐八饶的走进了一条弄堂巷子,巷子里有一家不起眼的饭馆,黑黢黢的连个引客的灯笼都没挂,铺面小的紧容一人通过。
唐釉撅了撅嘴,扣包男人只舍得带她来这种地方吃饭,以后可怎么从他手里骗钱呐。
这家饭馆布局呈倒葫芦状,入口极其狭窄,甫一进入,只有一个小二拿着块抹布擦拭柜台摆件,听见动静略抬了抬眼,复又低下头继续擦拭,随口问:“切口还是春点?”
唐釉挑了挑眉,不应该是打尖还是住店么?还有这小二是什么态度,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萧定慷淡淡道:“春点。”
小二止住动作,从柜台抽屉里掏出个黑色的木制牌子扔给他,“十两金。”
唐釉瞪大眼,瞧见萧定慷面不改色的掏出十两金子搁在柜台上,转身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这家饭馆外面瞧着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两人转过长长的暗道,隐隐听到前方传来声响,待走到尽头才发现里面装饰的极其宽阔奢华,楼高三层,数百盏灯笼高挂,照的厅堂如宛如白昼。人头攒动、服饰各异,三教九流,划拳猜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他们二人一进去,立刻有小二搭着背上前,俯身问:“二位是?”
萧定慷没说话,只将手中的黑色木牌子递出,小二接过立刻哎了一声,引着两声上了二楼雅座。
二楼的座位由屏风隔开,环廊而设,中间吊着个宽大的舞台,此时正有美艳舞姬妖娆起舞,唐釉眯了眯眼,“啧啧”两声,这舞姬个个都是顶美人呢。
两人落座后,伙计很快报来菜单,萧定慷示意唐釉点菜。唐釉愣了愣,咬着唇轻笑,算这狗男人还有点良心,不过嘛,她还是挑贵的点。
最后她点了十二道菜,两个人一顿饭下来将近百两金,连伙计都微微侧目,他瞧了眼萧定慷,再次刷新了人不可貌相的认知。
唐釉咬了一口芙蓉水晶糕,绵软酥糯,入口即化,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厨子的手艺高。她瞅见对面萧定慷靠坐在凳子上,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只喝酒也不吃菜。
唐釉往自己盘子夹菜的动作顿住,绕了一圈转向他面前的盘子上,抿唇笑道:“公子,尝尝这道鱼脍?”
萧定慷垂下眸子,夹起试了试。
唐釉见状又给他布了几道菜,都被他慢条斯理的夹着吃了,在心里哼了一声,臭毛病!
就在这时,忽听隔壁座位有人道:“最近京里出了件大事,威远候府二公子,御前司指挥使萧定慷遇刺,生死不知。皇帝震怒,命锦衣卫彻查此事,京里已经闹翻了天。”
他对面的人啧了一声:“一个区区候府庶子,竟能引发这么大的阵仗?”
“咳,你有所不知,这萧定慷可是御前红人,皇帝心腹。”
唐釉吸了口乌梅酪,听见旁的对话,眼睛骨碌碌转了下,莫非这时皇帝已经知道萧定慷是他的种了?
待两人吃完结账时,萧定慷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并不动弹,只吩咐伙计道:“找她结。”
唐釉愣了愣,“公子我身上并无这么多银两啊。”
“这些菜不是你点的么?”
唐釉反应过来,“公子不是你结账么?”
这时,收帐伙计的脸色已经不好了,难怪穿的一身穷酸,却点了那么贵的菜,合着是到这吃霸王餐来了?
萧定慷点着唐釉的额头,对结账的伙计道:“看她值几两银子?把她抵押在这里干活,剩下的我结清。”
唐釉气的鼓了鼓腮帮子,这狗男人果然还是想整她,被压在这里干活还有好日子过么?
然,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起身扑到萧定慷身上,梗着嗓子道:“公子,我很能干的,我可以给你做菜吃、可以给你缝衣补袜,嘘寒问暖!” 她还似模似样的把眼泪往他身上蹭,“公子还是带我走吧,不会亏的!”
最后到底是萧定慷结了账,只不时提醒她要努力干活,早日还了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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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威远候府
戌时已过,福寿堂内仍烛火通明,老太君萧孟氏拄着拐杖坐在八仙椅上,下方左右分别坐着威远候萧重山、世子萧定奕和二姥爷萧重礼,厅堂气氛沉郁。
老太君攥了攥拐杖,哑着嗓子问:“可有慷儿消息了?” 她身着暗绿销金福寿纹大袖衫子,发髻盘在脑后梳的一丝不苟,此时,稀疏的眉毛紧紧拧着,眸中显出焦急之色。
下面静默片刻,还是威远侯萧重山开口道: “已派人沿着金陵河去寻了,仍无踪迹。” 他叹了口气:“母亲且稍安心,儿子会加派人手继续去寻慷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太君耷拉下眼皮,默了半晌又问:“圣上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世子萧定奕抬首道:“圣上已派了锦衣卫杨大人彻查此事,只目前还没有头绪。” 他手指轻敲了敲茶几,“二弟此去金陵查案,牵扯利益甚广,恐惹怒太子与我们不利。”
威远侯轻咳一声,转身瞧了儿子一眼,“慎言。”
世子萧定奕轻轻一哂,闭口不言了。
老太君抚了抚眉,朝他们挥了挥手,“先散了吧,又慷儿消息定要先报与我知晓。”
众人都退下后,从紫檀山水大插屏后转出一单薄清丽女子,身着松绿撒花长裙,如淡烟般的黛眉微微蹙起,清瘦的脸庞上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她跪坐在老太君身前的脚凳上,柔柔的喊了声“姑祖母。”
老太君低头瞧她,满是皱纹的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笙儿怎么还没去休息?”
孟怀笙抿了抿唇,“笙儿担心姑祖母和慷表哥。” 她起身站到老太君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松乏,“姑祖母要注意身子,表哥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慷儿此次若平安回来,你们两人的婚事可要提一提了。
孟怀笙红了红脸,贝齿轻咬了下唇,嗫嚅道:“表哥恐是无意。” 她复又抬起头,“还是表哥先等平安回来最要紧。”
老太君嗯了一声,犀利的眸子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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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唐釉和萧定慷并排躺在客栈的架子床上,桌子上的蜡已经燃尽。外面窗棱上忽然被轻敲了两下,萧定慷豁然睁开眼,披衣下地走了出去。
外面有候府暗卫从楼梯处转出来,“爷,我们顺着您留的记号,一路寻来方找到这里。”
萧定慷颔首,吩咐道:“你们且在源丰城安置,待天亮后随我启程回京。”
暗卫应诺退下。
萧定慷回去时瞧见唐釉敞着身子,两条腿搭在他原来躺的位置上睡得香甜,嘴角抽了抽。
启程回京路上,唐釉一路上静静的靠坐在车厢里,神情有些蔫蔫的。前世,她随萧定慷回京,却并没有入候府,一直被他当做外室养在外面,一个月都见不到一回,这个男人心房太重,这也是她懒得花心思的原因。
今世嘛,她偷眼瞧了瞧萧定慷的侧脸,抿了抿唇,起身侧坐过去,从车厢案几上剥了个葡萄,轻唤了声“公子?”
萧定慷整眼瞧她这殷勤模样,眸子亮晶晶的,就知道她又有事相求,遂又闭了眼没理她。
唐釉瞧他不搭理自己,心里暗自哼了一声,将葡萄塞进了嘴里。一路上唐釉使出各种手段讨好他,想探探他口风,没想到这狗男人油盐不进,每次提到她的安置,都被他借开话题叉过去,莫非今生又要住到京城郊外的宅子里当外室么?
唐釉掀开帘子,瞧着马车入了京城大门,已经驶过前世的宅子,心里稍安,瞧了眼闭目养神的萧定慷,暗自勾了勾唇,算他还有几分良知。
然她这兴奋头没过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突然有小厮道 “公子,乌头巷到了。”
唐釉听闻看了萧定慷一眼,咬了咬唇,为什么不是威远候府的安阳大街?难道还是摆脱不了当外室的命运?
她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俯身过去拽着他的袖子问:“公子要如何安置我?”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公子要将我自己仍在外面么?”
萧定慷斜睨她一眼,也不回她只淡淡道:“下车。”
唐釉梗着脖子不理他,只扭过头继续假装抹泪,狗男人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都哭的这么惨兮兮了,竟没动一点恻隐之心。
萧定慷瞧着她坐在车厢里并不挪动,皱了皱眉,自己倒是先下去。
乌头巷的宅子里,丫鬟婆子早就在候着了,远远瞧见二少爷走在前面,后面有个穿嫩黄对襟襦裙的女子坠在身后,纤细的手指紧紧勾着少爷的袍子,神情还有几分哀怨。
蔡嬷嬷眼神闪了闪,这是少爷娘亲留下的宅子,以往少爷从京里下了值,有时候会在此处歇息,但从来不曾领女子过来。
瞧着二人走过来,蔡嬷嬷走了两步去迎,福身行礼,笑呵呵道:“少爷平安回来了!”
萧定慷点头随她进去,沐浴换好衣服出来,瞄见唐釉蔫蔫的站在院子里也不凑他,挑了挑眉让蔡嬷嬷把她唤进来。
唐釉撅了撅嘴,慢吞吞走进来,斜眼问他“公子改主意了?”
萧定慷轻轻一哂,指着蔡嬷嬷朝她道:“院里的事都是蔡嬷嬷负责,安生在这儿呆着,莫要惹是生非,见了不该见的人,否则小心你的脖子。”
恰有小厮在外面禀告道:“少爷,侯府来人了。”
萧定慷放下茶盏,睨了唐釉一眼,眼神犀利如粹冰芒,甩了甩袍袖转身离开。
他步子又大又长,唐釉追了两步没追上, “哼”了一声,骂了句狗男人,转身回院打量这座宅子。
整座园子不大只有三进,却处处透着精致奢华,前院为会客堂,两旁连着走廊,左边一座两层高的六角楼阁,登楼远眺可将整个乌头巷尽收眼底。
后院为萧定慷起居休息之所,五间屋舍起居饮食一应俱全,院子墙上还爬着一个葡萄树,上面坠满了又大又圆的葡萄。
唐釉往主卧转悠了一圈,靠墙一张宽敞的拔步床,左侧立着官帽柜并一个纱厨,右面当着千秋小书架,前面用四角屏风挡着净室。
她一下子躺倒在拔步床上,眼睛盯着帐顶,今世的萧定慷竟然想要掐死她,与她开始设想的相差极大,且不说日后能否捞个贵妃当当,现下可是连小命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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