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披着将落的晚霞前行,头发、脸庞都染上了晚霞的浓橘色,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好不美好,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那是难得的唯美气氛。
看完爱丽丝学园的学园祭之后,早川凛花觉得她更暴躁了,毕竟人家的学园祭那弄的真是有模有样的,在玩过爱丽丝学园的学园祭后,她才发觉,他们学校这些学园祭活动都是些什么啊,根本就比不上人家都算了,就怕连迹部那边都要输。
虽然说学园祭的事情交给赤司去办了,但早川凛花也不可能真的就全赌在赤司身上。毕竟这关系到洛山和冰帝之间的竞争,输给爱丽丝学园都算了,毕竟他们学校不公开学园祭,更何况,他们学校都有超能力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但是如果输给冰帝的话,那洛山可就丢了大脸了。学园祭可是整个上学期的大事儿,是除了文化节、体育节之外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而且两所学校都是互相开放学园祭的,那两所学校的学生都能十分直观地看到彼此学校学园祭的情况,如果被冰帝赢了,那以后洛山的学生还不在冰帝学生面前被下了脸面吗。
早川凛花因为这事儿愁得很呢,晚上都没睡好,这学生会的文件处理到一半,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赤司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女孩脸都趴在文件上睡着的样子,手里还抓着支钢笔,看样子是批文件的时候就睡着了。
深谷优刚想开口叫醒会长,就被赤司按住了肩膀摇了摇头。
少年容色清冷,竖起一根手指轻轻贴着唇,他唇色有些淡,嘴唇凹陷下手指的微微弧度,唇角微微弯起,暗红色的发丝下,异色的双眸盛着揉碎的光,看向趴在那儿的早川凛花,温柔得让深谷优一个男人都差点脸红了。
深谷优抬了抬眼镜,点了点头,轻轻合上门。
“赤司君,请您稍坐,我给您泡茶。”将赤司重新安排到了学生会的接待室里,深谷优泡了杯赤司喜欢的红茶到他面前。
赤司看了那杯茶一眼,并没有动,目光轻轻地扫过深谷优,“你确实很适合当副手。”
他和深谷优的交集不多,对方却准确地准备了他喜欢的茶水,以早川凛花的性格,想来也不会和深谷优说起他的喜好。那么就是深谷优自己察言观色出来的,这少年看着中庸,不显山不露水,但眼力极佳,也难怪会被早川凛花提拔成副会长了。
“谢谢赤司君的夸奖。”深谷优推了推眼镜,拘谨地微微点头。他本准备离开,留赤司一个人的时间,没想到赤司从袅袅升起的红茶雾气中抬眸。
“深谷君,请坐。”
和对着早川凛花时总是笑着,仿佛作弄会长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不同,在面对他时,赤司的态度有礼有节,进退有度,不愧是精英教育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十分赏心悦目,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仿佛精心计算过,笑起来十分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他异色双眸是冷的,仿佛浸在冷水里,辨不清那双眼睛汪在水下的情绪。
都已经被说了请坐了,这时候肯定也不能出去了,于是深谷优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到了赤司的左边。
本以为将他留下是要主动和他说些什么,没想到两人并排坐着喝了好一会儿的茶了,深谷优等了一会儿都没等来赤司的主动开口。于是,他忍不住主动问道:“赤司君来找会长是什么事吗?”
赤司眸光微微一闪,侧脸看向深谷优,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会让她开心的事情。”赤司的音色偏清冷,说起话来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却也无法有亲近之意。但在谈起早川凛花时,他的声音总会比平时还要柔和。
深谷优本就擅长观察,自然也察觉到了。
在说起早川凛花时,赤司微垂着眼睛,红茶袅袅升腾的雾气洇湿了他的目光,让那双异色双瞳的颜色显得如此柔软温柔,他看上去像是从高矜的贵公子瞬间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少年,身上那些尖锐的刺像是一瞬间就收回去了似的。
“抢了你的位置,不好意思。”说着,赤司朝他抬眼看过来,露出谦和的笑。
他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歉意,只是良好的家教和素养让他习惯性地说着抱歉的话而已。深谷优想,他是个对目标志在必得的人,之前早川凛花提出条件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把握完成了,或者说,无论早川凛花提出什么条件,赤司都有把握能够完成。这就是在铁血精英教育下长大的男人,果然没有什么难得倒他。
以赤司君的天才程度,深谷优甚至怀疑,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难得住他的。
“恭喜你了,赤司君。”深谷优平和地朝赤司点了点头。副会长的位置输给赤司,他心服口服。倒不如说,如果是赤司的话,以他的能力,想来当学生会长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并没有将野心扩展到会长的位置上。
深谷优想了想,道:“看来会长也会高兴了。”
这次赤司是真的笑了。
就连那双汪着冷水的眼睛也溢出了丝丝笑意。
他说:“那恐怕不会。”
边说着还十分愉悦的样子。
深谷优推了推眼镜,颇为无力吐槽。
――赤司君你果然是以惹怒会长为己任吧。好像这是一件真正愉快的,值得反复去做的事情似的。
“优?阿优。”早川凛花的声音忽然响起。
深谷优立刻站了起来,礼貌地冲赤司颔首:“不好意思,我先过去,赤司君。”
赤司微微颔首,没有说话。深谷优一溜烟地就离开了招待室,赤司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习惯性挂起的笑容缓缓消失,异色瞳孔的颜色逐渐加深,眸光锐利。
――居然是直呼他名字的么?想想,凛花好像从来都没叫过他名字。
不,小时候不是的。
小时候的早川凛花就拥有了十足的自信气质,脾气火爆,普通人都不敢惹。赤司与早川家交好,经常是互相走动的,赤司从小就接受着十分严格的精英教育,从小到大就被教育只有胜利才是一切,所有的事情只要看结局赢了没。赤司确实是聪明,但是堆积成山的课程、作业,需要学习的东西是那么多,即使他再聪明,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他还没有这异色双瞳,只是从小就没有过同龄人的快乐,即使被父亲带到宴会上,也没认识什么人。
只除了早川凛花。
因为早川家是不同的,是当面介绍的。
那时的赤司对谁都不感冒,和谁都是淡淡的。毕竟在他的精英教育里,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但也只不过是棋子的关系,不需要深交。那时候他的礼仪课也是满分,即使觉得无聊,赤司也不会让别人发现他的情绪。
在介绍完毕之后,早川凛花就被早川家推给了赤司“照顾”,毕竟两家多少有点联姻的想法。
早川凛花小时候就已经是美人胚子了,拥有着明艳动人的潜质,如一团火般耀眼。
赤司对她没什么感觉,纯粹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没想到早川凛花当即就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喂,你这人,好讨厌啊。”
赤司愣了一下。
还从没有过人这么说。毕竟他的笑容一直都很温柔,对谁都很有礼节,良好的教育让他能够和颜悦色,只要他愿意,谁都无法发现他真正的情绪。这也是他家里一直以来的精英教育。
可是,这个年仅5岁的小女孩,竟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情绪――
正常人一般就算“讨厌”,也不会说出口,反而脸上还会挂上笑容,毕竟“讨厌”这种情绪,对别人是一种不好的体验,这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去避免的。但是早川凛花不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的情绪明显得就像一眼能望到底的池水一般。
说完这句话后,早川凛花就犹如高傲的女王一般,踩着骄傲的步伐走了,很明显的“莫挨我”、“我不需要你照顾”的潜台词。
后来,家里人责怪他没有照顾早川凛花,早川凛花则站出来,道:“赤司伯伯,并不是这样的。”她明眸善睐地微笑着,“我今年五岁,赤司君四岁,我比他大,是我没有照顾他,应该被责怪的是我。”
“不是女孩子就该受到照顾的。”她眸光明媚,比宴会场的水晶吊灯的光芒还要璀璨夺目。
赤司有一瞬间被她夺去了呼吸。
后来,赤司因为从小精英教育的关系,在学校与其他人拉开了差距,小孩子还不怎么懂美丑,不怎么懂事,但是会无意识地去排斥与自己不一样的事物,赤司正是如此。他是如此不同,男生们踢球不带上他,打篮球也不带上他,任何团队活动都孤立他。
甚至还在放学后要抢他的钱。因为他姓赤司,是日本有名的望族之一。赤司从小就矮,自然被他们认为是软柿子。
是早川凛花出现,将这一群人都打跑。
赤司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讨厌我吗?”
“讨厌就不能帮你了吗?”女孩无语地看他一眼,像看傻瓜似的,她理所当然地说:“我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又不是为了谁。”
她真是十足的散漫自由,说的话也让赤司完全get不到,仿佛自有一套逻辑,谁都无法动摇她办法,如此坚定,如此耀眼。
说完这句话之后,早川凛花一把抓起刚刚打架前随意丢在地上的书包,转身离开,那真是十足的帅气。赤司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忽然觉得,这个女孩,真有趣。
赤司素来喜欢有挑战的事物,任何事都要胜利,只有胜利才是唯一的,就像数学问题的正确答案永远是唯一的,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这样不符合他逻辑的早川凛花,这样自由又耀眼的早川凛花,她的解是否又是唯一的呢。
赤司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于是他追了上去,对早川凛花笑着说。
“凛花,一起回家吧。”
早川凛花白他一眼,十分的高贵冷艳:“不要。”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赤司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还有,不要叫我凛花,请叫我早川君。”
“好的,凛花。”
“征十郎!”像是赌气似的,早川凛花也开始叫他的名字。
“嗯,我在。”赤司从善如流地应了,笑得十分开心。
早川凛花:……
这大概就是他们孽缘的伊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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