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战略,骆北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从墙角挖了出来,顶着穆宴秋杀人的眼神,不顾伤痛猛的扑入穆宴秋的怀里,不管怎么说,先抱住再说。他就算要打,在自己的死缠烂打束缚手脚之下,应该也不会太狠……吧!应该……不会。
成功捕获一只野生的骆北,喜欢的人突然主动投怀送抱,穆宴秋愣了一下后心情愉悦,怒气全消,学着秦瑶的说话方式,放柔了语调问道:“知道错了?”
然穆宴秋又怎知他真不适合那样说话,在骆北听来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骆北内心悲愤却还不得不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应是。
骆北少有的乖巧模样,让穆宴秋心情大好的暂时性原谅了他的恶劣行径。
小心半搂着怀里的某只,生怕碰到了其伤口,可是哪怕再小心,骆北的身体也因为之前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疼痛得不自觉的轻.颤,有时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处,耳边还会传来骆北低低的抽气声。
穆宴秋眉头紧锁,将其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柔软的被窝。他有些自责,果然下手还是太重了一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
克制克制,下次无论发生都要克制。
被放回被褥里的骆北眨巴了眨巴眼睛,穆宴秋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吗?居然良心发现不折腾他了?
!!!等等,不对,把他放到床上不是更有利于活动手脚吗?往死里整吗?!
骆北平日里看见穆宴秋真的没有这么怂的,可他现在动弹不得,连跑都跑不了,只能任人搓圆襟扁,那穆宴秋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骆北再一次不顾伤痛锲而不舍得扑入穆宴秋的怀里,抱住穆宴秋危险系数99+的手。
“大师兄,我真的错了。”
穆宴秋板着一张杀人的面瘫脸,默默在自己的小本本记下对方今日第二次抱他,甚好。
“松开。”穆宴秋语气算得上温和,可在骆北听来就是大杀器威胁式的叫他松开。
骆北拼命摇头,不要!反正都是死。
穆宴秋轻轻敲了一下骆北的头,道:“小心点,别又扯到了伤口。”
骆北恶狠狠的瞪着穆宴秋,暗呸其假惺惺。
好不容易另一种层次良心发现的穆宴秋又把骆北给放进了被褥中,吱都不吱一声的开始扒他的衣服,把骆北给吓个够呛。
“喂!穆宴秋你大爷的,你想做什么?!”骆北眼睛猛然瞪大,被穆宴秋这一举动给吓得面色发白。
穆宴秋抿了抿唇,淡淡地瞟了骆北一眼,语音生硬的答道:“上药。”
见骆北还想说话,他声音更冷了一点:“你有意见?”
“我……没有!”骆北憋屈道。
一般人看见心上人的裸.体那个不会心跳加快气血上涌,而穆宴秋看着骆北的身体那真的是一点弥糜心思都没有,毕竟这真的有点惨,虽然大多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淤青,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可哪个禽兽会对着喜欢的人这样的身体兽性大发。
穆宴秋抿了抿唇,再一次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
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只要好好养着,这次说不定只需要半个来月身上的伤就会全好,这个闹腾不省心的家伙就又可以活蹦乱跳地招猫逗狗了。
骆北用一只手手背遮住眼睛,半天没感觉到穆宴秋的动作,他才抬了手来,眯缝着眼观察了一下穆宴秋的神色,见其面上神色还算正常,放低了声音企图商量道:“大师兄如此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会有弟子帮我上药的,你老就放过我这回行吗?再说左护法才刚刚给我换了药,就不用你老费心了。”所以你还是早点回吧。
穆宴秋不满的看向骆北,眼中神色不定,似酝酿着什么。
骆北微微眯了眯眼,有些不确定,穆宴秋眼中的那种情绪的确是不满,可他穆宴秋为何要不满,上药这样的麻烦事如果是他巴不得不干,可穆宴秋似乎就是因此而不满,所以穆宴秋是想就上药的名头整他?
穆宴秋声音冷硬的道:“可是我想帮你换。”
骆北愣了一愣,穆宴秋这语气怎么怪怪的,怎么感觉对方是在向他撒娇?!
骆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还不等骆北再想出个什么,穆宴秋的手就已经把骆北的衣服脱的差不多了。
骆北老脸一红,忍不住就挣扎躲闪起来,这么一挣扎,成功又把最严重的伤口弄出血了,把怕痛的骆北给疼了个龇牙咧嘴面容狰狞,不敢再造肆了。
很好,很穆宴秋,又成功出血了。
穆宴秋蹙起眉头,似乎很不悦自己给骆北造成了二次伤害,然在骆北看来时还是冷淡的道:“看,出血了,所以你需要我。”
骆北为如此神逻辑而有些目瞪口呆,他为什么出血穆宴秋心里没点数吗?!
穆宴秋小心的把骆北原有的绷带给拆了下来,再在伤口上细致的上了药,可穆宴秋那样凶残的家伙哪会知道温柔为何物,哪怕他已经尽量放柔了动作,拿出了十二分耐心,依旧把骆北给……痛晕了过去。
期间穆宴秋半天没听见闹腾的骆北的声音,他还有些疑惑,最终抬头看向骆北的脸,只见骆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双眸紧闭,嘴里还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掌,竟是已经疼昏了过去,可他偏偏却没有发出一声轻响。
穆宴秋向来冷淡的脸上难得浮现出茫然无措的神色。
他看了看自己早已习惯舞刀弄枪布满薄茧的手,第一次如此悔恨自己不知轻重,他小心翼翼的把骆北的手掌从他的嘴下拯救了出来,淡淡的血腥味竟显得如此刺鼻,如果再狠一点,骆北这近乎是要把自己手掌上的这块肉给咬下。
如果不是之前太在意手下的动作,他是绝对不会忽略这血腥味。
穆宴秋面无表情的看着昏迷的骆北,只是抓着药瓶的指节隐隐发白。以往秦瑶给你上药,稍有痛感你就大呼小叫,换成我你却是令愿痛昏也不愿吭一声。
果然是不一样的吗?
就这么讨厌他。
深呼了一口气,穆宴秋压住翻腾的情绪抬起骆北的手细细打量了许久,才轻手轻脚地为对方印有牙印血丝的手上了药。
“你常说总有一天会杀了我,如果是你,那我期待那一天。”
斑驳的阳光散在身上,空气中似乎洋溢着青草的馨香。骆北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在如此生机勃勃的早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他却是一个病患,这可真是个忧伤的故事。
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照起人来,也是让人觉得暖洋洋的,神清气爽,骆北伸了一个懒腰。
“咔嚓”一声,一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早起的小弟子过来帮着骆北换药,再洗漱换衣,然后还顺便服侍了早点。一连套下来行云流水,连个十四五岁的小弟子都来的比穆宴秋温柔一百倍,所以穆宴秋那个混蛋昨天果然是在整他吧!
穆宴秋,你大爷的,幼不幼稚啊!小爷总有一天要揍得你心服口服。
秦瑶是巳时来的凌云居,自然是受到了骆北的热烈欢迎,鉴于骆北不适合移动,又实在闲得无聊,两人便在床上摆了一个桌榻开始对弈。
一局罢,秦瑶轻轻捻起从窗外飘到桌案上的一片落花,在手中轻捻,“不知小教主能否告诉我,是什么喜事,让我们的小教主今日这般高兴?”
骆北扬了扬眉,脸上带着狡黠,引得秦瑶更好奇了,可他却偏偏吊着对方的胃口,卖着关子就是不说。
秦瑶既然能被骆北称作温柔大方,那她这个人平日里自然极为的温婉端庄,一颦一笑,都如风细雨,她甚至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魔道中人。
骆北如此故意吊着她的胃口,她也没有丝毫不悦,摇了摇头,轻浅一笑,也不追问。
待收好棋局时,骆北果然先耐不住性子,自己主动跑来告诉她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穆宴秋这次和我大比时使的七十二剑和水云剑法,我已想出应对之法。他的轻功偏向轻灵,剑法也是向来以快制敌,世人常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快就当真无敌吗?我当时就不该和他硬碰硬,若比快我或许近几年内都未必是他对手。”
秦瑶微微颔首,穆宴秋的剑的确已快到极致,与他比快无异于自寻死路。
骆北顿了顿,才继续道:“老爹常说穆宴秋的剑变化多端,剑势更是层层叠加,威力惊人,可我为何不能以不变应万变,运用武功路数极慢的断水剑法配上我本身的内功心法,再以独特的身法,避其锋芒,寻找突破,其实未必没有一丝胜算。”
秦瑶在一愣后,勾了勾唇角,如同清风拂过三月湖面。
以柔克刚以慢制快,这倒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若单论悟性,小教主的资质与穆宴秋几乎不分伯仲,小教主缺的也不过是穆宴秋那样逆天的武学根骨。
教主倒是打的好主意,让他们俩一个锋芒毕露、招人眼红,一个掩其锋芒磨其糟粕。
“不过还有一点。”骆北补充道,“穆宴秋那家伙下手虽狠,可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杀招什么的更是没有,如此一看,我就算那般做了,胜算也是渺茫得紧。”
秦瑶轻叹了口气道:“说起你大师兄,你昨日做了什么?让他……”
“我能让他怎么?分明是他让我怎么。”说起昨日的伤心事,骆北就不悦的打断道。
“你……”秦瑶眉头皱了又疏,疏了又皱,终究是没有把未说完的话说完。
乐观派的骆北又怎知郁结的穆宴秋足足练了一整天的剑,发泄心中的不忿。
夜深人静,月明星疏,不时会有一两声鸟叫声传来,更显得夜色寂寥。
穆宴秋拖着疲累的身体悄悄推开了骆北的房门,见他安然入睡,才放柔了眉眼,轻轻的帮他捻好被角,看着骆北安宁的睡颜,又在旁边静坐了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悄然离去。
穆宴秋走后,骆北骤然睁开了双眼,他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骆北放缓了呼吸频率,保持着熟睡般的平稳呼吸,生怕穆宴秋再回来杀他个回马枪。他神色古怪的看向穆宴秋早已离去的身影,低眉沉思,穆宴秋大晚上的来这干嘛?貌似对方还心情有些不好。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担心穆宴秋那家伙,骆北就撇了撇嘴,小爷我这个病患都还没有心情不好呢!他心情不好个毛线球啊!
骆北沉思了半响,却也实在搞不清穆宴秋清奇的想法。只不过手却无意识的轻握了一下穆宴秋为他捻好的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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