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钥一度以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不想爱情来临让她直接现了原形。
因为这个男人,她情愿为爱冲昏头脑,哪怕为他倾其所有。
十九岁她顺利考上心仪的大学。
常毅是她最想感谢的人。
常毅每天工作应酬已经很累,还要掐着点在约好的时间出现为她补习功课,点点滴滴看在眼中记在心上,让本就对他芳心暗许的辛钥陷得更深。
所以在收到通知的那一刻率先涌上心头的就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常毅毕业以后就搬到外面自己住了,她在家中不讨人喜,也没人留心她的去向,又因为学习经常往他家跑。
自然后来顾家人知道她和常毅来往密切一家人的脸都冷了下去,眼刀子恨不得剜干净她浑身上下的肉,这是后话。
常毅家的密码她早已烂熟于心,这次来她还带了之前说好要给他的小摆件。
她没想到这个时间常毅居然在家,他平躺在沙发里,俊脸通红,身上散发出熏死人的酒味。
辛钥有点失望,本来还想和他聊会儿天,然后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当做感谢。
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人也没有醒的迹象,她略带惋惜地撇了撇嘴,看来只能改天再说。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常毅的脸,因为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待回过神,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旁边,她赶紧拍了拍燥热的脸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等他睡醒口渴的时候也方便。
轻手轻脚微微弯腰放下,刚要起身,腰被一只手扣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的人醒了,染了醉意的眼睛像是夜中伺机捕猎的兽散发出逼人的光。
辛钥一怔。
男人的声音沙哑:“你来干什么?”
辛钥没有察觉到异样,兴高采烈地说:“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我考上了宁大,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顺便给你带了个小刺猬,是我逛街的时候看到的仙人球,很可爱。你看,放在茶几上是不是多了点生气?”
常毅嗤笑一声,声音里含着莫名的蛊惑:“你想感谢我?要送我谢礼吗?”
“是啊,我请你……”
吃饭两个字没说出 口,男人的话露骨又让人面红心跳:“今年十九岁了,长大了,跟了我好不好?”
哪怕几年后想起来辛钥依旧佩服那年的自己,不晓得从哪儿来的勇气把最珍贵的东西交了出去。
哪怕到现在她越发摸不清常毅,也不觉得后悔,无数个深夜的思索终于在刚才给了她答案。
辛钥先时想拒绝,奈何敌不过那双晦暗眸子的吸引,笔直地背贴着床,头微微仰起,闭眼任由他亲着她的唇角,接下来碰了碰唇,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探进来。
男人再这事上向来无师自通,花样也越来越刁钻,尤其有一阵子没见,闹起来不怎么温柔。
辛钥泪眼朦胧地看他,汗贴着肌理往下流滑,本来就长得俊美,此时更加性感勾人。
心底涌起一股劲儿,她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在他低头时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下嘴狠了,他嘶地一轻呼一声,动得更快。
辛钥呜咽一声,白光乍现,软了下去。
常毅在她耳侧低笑一声,轻声:“还不够。”
辛钥眼波流转,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而后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们说说话,这阵子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说话间她略显吃力的想要起身,话音才落,却被狠狠地撞了下,浮浮沉沉不知多久才消停。
问题自然没有答案,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没有必要说。
醒来太阳已经西斜,辛钥浑身酸软,脚挨着地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摔了,转回头看着熟睡的人,眼底的温度渐渐冷却。
从两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这边就添了她的用品,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她头也没回的离开。
到了楼下看到垃圾桶,她站了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打开包将系着漂亮蝴蝶结的礼盒扔进了垃圾桶。
炎夏中一阵凉风是最奢侈的东西,辛钥顶着大太阳走到大路上打车去了宁城旧城区。
在一座古代花园后面有一片院子,她将这些年攒的钱全拿出来买了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事她谁也没说。
在高楼大厦林立,现代气息越发浓郁的时代,繁华与喧嚣并存,而这种安静又舒适的小院子反而显得难得。
她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中,看着在日头下依旧灿烂的花发呆。
来 到宁城的近十年,她得不到期盼的亲情,直到后来才明白,从她给同父异母的妹妹顾惜治病的那刻起,他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一种交易。
供她吃穿上学,每个月也会有一笔不少的零花钱,比起小说电视剧中和她同样身份的角色来说,她已经好太多了,还能有个属于自己能喘气的地方。
看似和平的相处方式并不代表顾家的人不憎恨她,尤其是顾惜,从鬼门关爬回来就开始上蹿下跳,气还喘不匀只能断断续续地骂两句,现在身体养好了,回国打算和她进行真人较量。
辛钥知道顾惜看不起她,哪怕明知她抢不走任何东西也不愿意让她享受顾家的半点资源。
最主要的原因不过是顾家看中了常毅,顾惜与常毅是真正从小到大腻在一起,她的闯入招来顾惜的厌恶和痛恨也不奇怪。
自从定下两人的婚事之后,这股恨意就越发的强烈,微信上的骂人小作文她都直接略过,懒得看。
如果单是顾家人看不惯她就算了,常毅的妈妈是顾夫人的好闺蜜,所以她的存在成为了一根必须拔除的尖刺。
年龄越大看待问题越发现实,没有了风花雪月的装饰,展现在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肮脏丑陋。
藤椅旁边的圆木桌上有一盒没开封的烟,她随手拿过来拆了那层塑料外衣,拿了一根出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丢开。
她到底还是在意那一眼看到的消息。
躺在常毅手机上面的那几个字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
【常毅哥,谢谢你特地陪我过生,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顾惜虽然和常毅差了几岁,巧的是两人的生日离得很近。
常毅这次出差还顺便为顾惜过生日,前几天她在朋友圈看到顾惜发的照片,父母宠爱地陪在身侧,常毅没露面,可他在。
顾惜回国不急着回家,一家人赶到常毅所在的城市庆生,什么用意自不必说。
辛钥不得不开始认真审视他们这段口头约定的关系,在一起这么久,常毅爱她吗?将来会为她遮风挡雨吗?如果所有人都拿刀逼他和自己分手,他会怎么做?
也许她会是一个勇敢的人,可现在在一遍遍的扪心自问中,她退缩了。
她所要面对是宁城上流 圈的嘲讽,顾家人的厌弃,常家人的厌恶,还有常毅的无动于衷。
人生最讽刺的无非是明知没结果还一头栽了下去。
一件很细微的小事足以反应将来要遇到的会是什么。
辛钥喜欢在心里负担过重的时候熨烫衣服,那次和陈萌萌一起逛街买的衣服洗过之后就挂在衣柜里。
看着滚烫的蒸汽将衣服上的褶子给抚平,嘴角终于扬起弧度。
她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爱做梦,却又比谁都看得清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在一场注定是败仗的战场上肖想战利品,她做不来,与这些有权势的人斗狠,抱歉,她不会这么做。
她只是天地间的一粒尘埃,欲念再多也敌不过她心里的现实,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摘出来,终有一天插翅飞离这个圈子。
可惜切断感情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她明确了自己要走的路,可惜迟迟不能确定启程的时间。
接到常毅电话的时候天际只剩下淡淡的一抹红霞,还剩最后一件青绿色的真丝衬衫没有熨完。
她生得白,身高一米六八,长相又拔尖,清纯中带着妩媚,柔美中又带着英气,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起初的那次她没接,再打来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接通。
与之前在她耳畔热情似火说情话的温柔不同,此时的常毅声音微冷,毫不掩饰的不满:“怎么走了?今天跟我一起回常家。”
辛钥摸了摸下巴,声音如常:“我这边再忙走不开,既然选择加入,我总得服从组织的安排,是吧,常老板?”
常毅是味会让人上瘾的药,她想尝试看看,能不能戒掉。
电话那边久久无话,就在辛钥忍受不了这种尴尬氛围想要提挂断的时候,那边直接掐断,这么热的天,她却觉得如寒冰刺骨。
从心口拔刀的滋味,无法用语言形容。
最后那件绿色衬衣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主人走得匆忙,连压在上面的抱枕都来不及拿开。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她是顾忠明的私生女,也是顾家承认的一份子,顾常两家关系亲近,常毅的生日宴有什么理由不出现?
而顾忠明打来电话的时候,距离常毅结束通话不过五分钟,不知道常毅看到她会不会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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