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叁换了曲偶派人送来的采薇堂男弟子的衣裳,被家丁们抬着软轿送到音玉山庄大门处的渡口。
照曲偶的说法,他与尸魂谷的三长老约在贤州蛩山,午后未时一决高下。
一踏出轿子,便立刻有家丁捧着厚实的长毛虎纹软垫铺到宋叁的脚底,渡口尽头的迷雾中,已泊着一艘以金碧珠翠为装,雕镂奇丽的四层楼船,船舱分中厅,两侧偏殿,装满了宋叁平日里惯用趁手的玩意,像一尊庞大的金龙尊贵奢华地卧在水面上。
楼船的甲板上连带着船员,候着锦衣华服的百来个人,俱是音玉山庄随船伺候的小厮和女婢们。曲偶倚在栏杆前,手中端着一杯清酒,怀里搂着一粉女,身边站着一翠男,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钱老也在。宋叁负着手,慢悠悠地踩过船板,刚踏上船,曲偶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过来绕宋叁一圈,打量半晌:“表哥,你这样不行,太瞩目了,一点都不像我门中弟子,看着我更像你的属下。到了外人面前,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宋叁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采薇堂弟子的衣裳,都懒得开口说他。这套衣裳跟曲偶身边的那位采薇堂男弟子一模一样,绿油油的,往那一杵,活像一枚熟透的绿油果子,而那位女弟子,明明模样还算娇俏,可身上那抹粉,像一朵开败了却挣扎在枝头的桃花。宋叁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能把代表一门脸面的衣裳定成这个颜色。
钱老拄着拐和蔼可亲道:“曲表少勿用担忧,老奴都已安排妥当。”
说着拍了拍手,有女婢捧着四张遮面幂篱走来。
宋叁拿起幂篱看了看,再看向得意的钱老,彻底不想说话了。
幂篱所用细纱,层层叠叠的翠绿荷粉相间,往脸上一盖,绝认不出里头是人是鬼,又处处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风尘之气,叫谁都能品出,这就是出自采薇堂的矫揉造作。
对于自己的手笔,钱老很自得,欣慰地看着宋叁将幂篱戴上,这才躬身道:“少主晚间回来,不夜宿在外,老奴便耍了一回懒,只派了这么点人伺候,东西也准备得不甚足,还 请少主恕罪。”
曲偶杏眼弯起,机灵地朝身边的绿衣弟子递了个眼神,向宋叁道:“表哥,既少人伺候的话……怜芳和惜香是我采薇堂中姿容最出挑的两名弟子,可能略逊云少侠一筹,但江湖上还算一等一的美人儿,一向有分寸,惯会伺候人,表哥既风流且颇好美色,口味又有些独特,就暂且让惜香代替云少侠伺候表哥。”
惜香模样不错,一身青翠欲滴的纱袍在海风中疯狂飞舞,颇有些弱柳扶风的媚态,眼睛也是采薇堂特有的,湿漉漉的如丝媚眼,眼神风流蕴藉,望着人时,像撒出密密情网。
惜香落落大方地行礼,往宋叁身边去,钱老突然从斜刺里跨出一步,横起一根拐杖挡住他的去路。
惜香立住步伐,不解地看了看钱老,又转过头看曲偶。曲偶正将一杯酒递到粉女唇边,讶异道:“怎么?难道表哥更喜欢怜芳?”
钱老冲惜香慈祥一笑:“人是少了些,倒不至于缺了伺候我家少主的人,惜香公子只需伺候好自家主子便可。”
曲偶挠了挠头,茫然不解地看向钱老,钱老笑得更慈祥了:“曲表少好意老奴替少主心领了,外人都道我家少主贪财风流好丨色,这话不假,不过曲表少可能不知道,我家少主性子随老爷,诸多事上都很讲究,有些许洁癖,一次只好一人色,一生只风流一个人……”
宋叁站到栏杆前,隔着绿粉细纱望雾茫茫的海面,挥手阻止了钱老喋喋不休的絮叨:“出发吧。”
自打决定出山庄,思念便像一粒扎实的种子,彻底破土而出,他已经等不及见云安了。
一个女婢把一件白毛的狐裘交到钱老手上,钱老披到宋叁肩上,又道:“少主千金之躯,船上湿气重,出门在外,还请少主仔细身体,老奴先告退。”
钱老退回到渡口,十数个船员一齐起锚,几十丈的巨大船帆扬起,号角嗡得震天而起,楼船巨龙一般缓缓移动,没入层层迷雾中。
音玉山庄所在的海岛四周常年雾气缭绕,目力所及不出数丈,而且海底暗礁成片,若是外来船只在无人识路的情况下贸然进入音玉山庄海域,不是被雾气引导着飘向海的深处,就是触礁船毁,运气好的, 还能再飘回陆上,若是运气不好,可能就被浪荡进了深海,再回不来。
在数不清的暗礁中,识得去音玉山庄的路的,历来只有庄主。不过到了宋叁,为了方便,老早便告诉了钱老与白朗,摆渡的家丁也说过,后来怕云安在海上迷路,还特地画了图给他,近些年宋叁不经常出山庄,反倒渐渐有些识不清雾中的礁石和方向,到了如今,可以说,除了宋叁不记得路,其他人都晓得怎么出入。
楼船庞大,七拐八扭,也能如疾风一般在海面驰骋,半个时辰后接近了陆上一个深水港湾,靠岸泊船,有数十辆玉勒雕鞍的宝马香车已经等在那处。众人换了车,在狼烟滚滚中奔向贤州。
马不停蹄地狂奔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出音玉山庄地界,马车里坐着久了,下肢难免有些酸胀。烹茶女婢将一盏温茶放置几上,乖顺地退到宋叁脚边,跪坐着替他捶腿,宋叁微微合着双目,靠着软垫养神。曲偶的马车紧随其后,一路无言,直至外面喧嚣声渐响,马车缓缓放慢速度,最终停下。
离约定的地点至少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宋叁狐疑地睁开眼,女婢已撩开帘子一角,借着一线缝隙向外看,发现他们停在贤州的盛隆大街上。
贤州因与音玉山庄毗邻,在南疆是个富态得河面都飘着油星儿的所在,如今因为中原禹山派女弟子远嫁而来,街上多了许多奇装异服的江湖中人,抱着各色的兵器,穿梭于街头巷角,掺着摊贩和商户的叫卖声,间或夹杂些温香软语,使繁华昌盛的贤州,比寻常更热闹百倍。
盛隆大街是贤州最阔气的一条街,街边熙熙攘攘林立着整个南疆最好的酒楼、最精致的布庄、最大的钱庄等等,可谓应有尽有,现下,他们这一对人马便堵在最好的酒楼门前。
酒楼名为顺鑫苑,雕栏玉砌的朱红建筑,此刻浑身上下飘满了红绸带,可见之地处处贴满了大红囍字,一队身穿红色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们立在酒楼门前,一行行人成群结队地在门口抱拳,脸上洋溢着喜气,彼此见礼后往酒楼中去。
太多人停在酒楼门口,让他们这队车马无法继续向前,曲偶看了一眼酒楼,笑嘻嘻道:“张氏可真 是下了血本啊,竟将整个将顺鑫苑包下。表哥,不如我们硬闯过去?冲一冲他们的喜气。”
顺鑫苑在南疆除了是最奢华的酒楼,还有一个很出名的地方,贵。相同的酒菜,在顺鑫苑的雕花的乌木桌上出现,比外面贵十倍。没有道理,因为是音玉山庄的产业。
张氏是要迎娶禹山派支系小师妹的南疆门派,是个小门小户到宋叁常想不起来他们掌门名字的门派,印象中只记得以往每年他生辰时,都会送一些奇珍来,那些东西不算多珍贵,但胜在精巧,宋叁记住了那些东西,因此对张氏生出印象,有他顾不及但又很琐碎的生意,就会交给张氏去办,因为他们稳重且有耐性。
不过自三年前,他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一经发出后,他便再没有见过张氏的弟子派人来音玉山庄为他祝寿了。
在南疆,不止张氏一家如此。
张氏如今好不容易弃暗投明,终于攀上了禹山派这么一棵茁壮的高枝,宴席必须要订在南疆最奢华的酒楼,大摆个百八十桌,彻夜不休觥筹交错声乐丝竹个三天三夜,不然对不起这颗攀附之心。
在南疆本就生存不易,张氏又那么沉稳,以整门为重,择良木而栖,倒也挑不出有什么错处。
南疆与中原有着源远流长的龃龉,张氏上赶着与禹山派结亲,曲偶刚得知那会差点气疯,觉得张氏不配立于南疆,现下逮着点机会,就想找张氏的晦气。
宋叁有点不太理解曲偶的想法,他也娶了禹山派的人,还是贺天晴最得意的爱徒,怎么曲偶就没反应。曲偶向他解释,因为他与云安两个人,是他以威逼利诱手段强抢的,让云安的后半生特别惨淡,非常符合南疆的风气,狠狠压了禹山派一头,不像张氏,就差摇着尾巴甘心当狗了。
这些话,一度让宋叁感到很怅然。
宋叁看着酒楼大门,没看见几个张氏弟子,倒发现门口那些少年少女们手中所持兵器像出自禹山派。而且这么多江湖弟子前来贺喜,其中不乏一些世家子弟、身负名望者,张氏没这么大的脸面可以劳动这些人。想来应当是吉时未到,禹山派山遥路远,那小师妹赶到南疆,张氏赁下了顺鑫苑,暂且先给新娘子借 住。
这样一番妥帖之心,倒也赤诚。
既然是禹山派众人,云安可能也在里面,宋叁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一路以来那么思念他,真到了一墙之隔时,他竟然有些发怯,想在那群人里看到他,又害怕看到他。
犹豫了许久,宋叁道:“算了,大喜的日子,你搅和了张家,得罪的不也是禹山派,自己思忖下采薇堂可斗得过禹山派,否则逞一时之勇,也不过是莽夫意气。不是赶着去蛩山么?别耽误了事。”
他说的有理,曲偶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没再多纠结,站在马车边上等酒楼那边扎堆的人群散开一些。
日头渐烈,酒楼门前不仅人没少,反而呈愈多之势,来来往往的弟子路过马车边,肩膀时不时蹭撞曲偶,曲偶原地转着圈地躲避,逐渐有些不耐,他眯起了眼,忽然折扇往头上一敲:“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表哥,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宋叁端着一杯茶水道:“又有什么馊主意?”
“哪有馊主意,我只是想吃现成的喜酒,”曲偶瞧着顺鑫苑正门,理所当然道,“正所谓,不吃白不吃。”
云安在顺鑫苑里,光是想到这点,宋叁恨不得立刻下车,但事情也分轻重缓急,还有一个时辰的路要赶,回程时再去见也一样的,宋叁狠狠压下心中渴望见到云安的欲丨望,冷淡道:“不要闹,若是来不及赶到蛩山,你别哭着求我。”
曲偶开始软磨硬泡,在两个属下面前,连脸都不要了,扒着车窗拉扯他的衣角:“表哥,先吃个午饭再走,肯定不会耽误事,真的,表哥,走吧,我们吃喜酒去。再者说,饿着肚子上场,我先输了一半了,还打什么呀。”
他一副不吃到免费午宴誓不罢休的无赖模样,让宋叁直想踹他一脚:“我真是怕了你,究竟是谁要与尸魂谷一战?”
曲偶用折扇挠了挠额角,使出杀手锏:“表哥,云少侠说不定在里面。”
一句话,像一阵幽风搅动湖面,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志,如波纹皴裂,宋叁睨他一眼,不得不说,他这个表弟,还真是会拿捏他。
从马车里下来,曲偶走在最前面带路,一把折扇摇得虎虎生风,宋叁和怜芳惜香三人,戴着幂篱 ,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到顺鑫苑正门,曲偶从衣袖里掏了掏,掏出一杆玉如意往登礼的桌上一扔,冲禹山派那几个稚嫩的面孔报上姓名:“采薇堂曲偶。”
即便他们行迹如此可疑,禹山派弟子们也并未多问,颇有大家风范,曲偶道一句恭喜,他们客气地回一句同喜,便放他们进了酒楼。
顺鑫苑大堂布置十分气派,厅中已聚集了上百人,密密匝匝摆了十数张桌子,十几个禹山派弟子在桌与桌间来来去去,送酒送菜。一眼望去,尽是黑黢黢的人头,好像全天下各门各派都有弟子位于其间,连南疆门派都一个不少,颇有些天下满门和乐融融的景象。
不过,既然连采薇堂都这么轻易的放了进来,南疆其余的小门派更加不会阻在门前了。
厅中正中央空出一块空地,正有两名弟子在切磋,桌前宾客不少都在喝彩。众人面上俱是喜色,两名弟子看上去也只是点到为止的交手,权当助兴的下酒小菜。
他们来得晚,已经没了好的位置,有一名弟子将他们领到靠近门边最角落的一处。
宋叁扫了厅中交手二人一眼,认出其中一名弟子使的是中原六星阁绝技疾踏流星。另外一名弟子用的则是西原一个不太出名的世家功夫,不出十招,若这个西原弟子发现不了对手的弱点,必定败于六星阁手下。
一落座,宋叁便急于找寻云安的身影,无心战况,只匆匆扫了一眼,视线便迫不及待地飞过了众人的头顶,先去找贺霁的位置。只有贺霁在的地方,云安才会在。
既然是禹山派的喜宴,那贺霁必然坐在东道主的位置上,宋叁也确实见到了在主席前坐于一张太师椅上的贺霁,一袭紫青劲服,一脸的肃然与忧国忧民,大概到了年纪,又是另外一个刚正不阿的贺大侠,正锁眉凝视着比试的两名弟子。
宋叁的视线从贺霁主桌上左边第十个人看到右边第十个,再从右边又看回到左边,绕着贺霁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找了数遍,也未找到云安的身影。
不禁奇怪,就算不是参加喜宴,有贺霁在,云安不在他身边会在哪里?
这时候,比试场上如宋叁所料,那个西原弟子败阵,六星阁弟子抱拳承让, 宋叁突然听见前方桌席上的一人惋惜地道:“看当今武林,只怕是中原与南疆的天下,早年的三足鼎立之势已不现,西原名门凋零,如今再也出不了一个像样的豪杰了。”
他身边一人应道:“可不是么,自二十年前,西原云氏被灭门,只剩个云家少爷独活,即便如今已有名声在外,但一人终究难挑大梁,依我看,西原只怕东山难再起。”
离他很近的另一人原本抱着剑沉默,听了这话,嗤地一声,不屑道:“什么名声?不知廉耻,不顾血海深仇,投奔魔头麾下的名声?这么些年,他可对得起当年‘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的云家家风?他可还配姓云?”
最先说话的那人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你少说点,隔墙有耳,被魔头的爪牙听去了,你要不要命了?”
说着使眼色往曲偶身上瞟了瞟,那人仍不忿地哼了声,冷笑道:“今日大喜的日子,有玉面仙在,我还不能说句实话了么?真当那魔头能只手遮天?有本事让他来取了我项上人头!”
宋叁瞥了一眼面前三人,他们口中所说的西原云氏,是云安的老家,云家所剩最后的血脉,就是云安。
西原云氏乃门风严谨,武艺超绝,胸怀道义的世家名门,当年与中原禹山派、南疆采薇堂三分天下,二十年前一夜间被灭门,整门俱是身首异处,手段之凶残,连三岁小儿都未能幸免于难,据说血染红了云氏门前的江面,第一个发现此惨案的是个普通百姓,被血流成河的场景当场吓得失心疯。云安当时不过几岁,正好在禹山派作客,才侥幸免此一劫,后来贺掌门怕小云安伤心,待安葬了所有云氏人,方才敢告诉他。
这件事一度让天下人神共愤,继而又人心惶惶,云氏这样与人为善且实力深厚的高风名门,在一夕之间被人灭门,任何人都想不到江湖中谁能有如此神通的本事。小门派不提了,连禹山派和采薇堂当时都很惊惶,所有弟子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脖子上的脑袋是否还安好。
这么多年,云安一直在查真相,他也暗地里帮着查过,可凶手在此之后再未做过任何丧尽天良之事,彻底销声匿迹,当初见识过惨状的人都逐渐死 得差不多了,时间越久,线索越少,如今依然成谜,谁也不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习惯,但凡悬案,脏水,都先给南疆一众门派浇一浇。不论有没有证据,在南疆立足的门派,各个脑门上写着两个大字:疑犯。尤其是身为南疆门派之首的音玉山庄。
好在云安和他们不一样,心中有数,没有证据的事,不给人乱扣帽子。
在贺霁的身后有一扇雕龙附凤的屏山,贺夫人应当在那后面,没在主席和贺霁身边看见云安,宋叁怀疑,云安是不是陪贺夫人去了。
就在这时,只听厅中某个桌席啪地一声酒杯摔碎,紧接着一人飞身而出,朗声道:“那么,就请赐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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