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弥漫旷野,
来历不明的风陷我于苍茫时分,
黑鸟群凄厉的呼叫似一把长剑插入我空洞的体内,
失重的手飘向虚无的天空,
一片树叶孤独的眺望眼睛里燃烧着悲恸的火焰,
既然没有一把利刃可以切割午夜,
就让生命和死亡一同燃烧,
于火光中投下一生的赌注,
在欲望的尘世天空空空的,
我却只能侧身前行,
在暴戾而拥挤的城市,
物欲湮没了多少桀骜不驯的灵魂,
还有谁能听见虔诚的心声,
一群陌生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撕扯我的肉体,
乌鸦在头顶盘旋歌舞,
路人带着千奇百怪的表情,
唯一的神端坐于寂寞的天庭,
面对尘世,
所有的伤口被笑容掩藏,
疼痛一次一次掀起澎湃的激情,
在黑暗深处,
我苦苦找寻,
一把青铜的霹雳长剑,
谁在心中蹦出无言的相思。
最最难忘,
爱不曾孤寂随流年,
你可在那头瑟瑟愁。
一个周末的早晨下雪,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到窗台上。
我呆呆坐在床上,看外面,由于寂寞我决定出去转转,冰冷的季节里我站在路旁被乱舞的树叶砸到了头,我赶忙抬起惊慌失措的头,此刻已经泪眼蒙蒙,是你吗?
是你在呼喊我吗?我捡起枯黄的树叶,不思不想,树叶从绿到枯经历了什么?它是否也有灵魂?如果有那么魂去了哪里?
我用的第一支口红,是我母亲的。
一支不知道什么牌子多少深浅的口红。
我站在板凳上踮起脚尖,一手扒着五斗柜,一手伸出去,把一个药箱一样的化妆锦盒拖过来。
我胆战心惊,天窗那一方灼热的阳光偏偏贴在我的皮肤和衣服上,白刃刀一样夹杂着一丝丝“嗞嗞”响的血腥味,锦盒拖动出刺耳的尖叫声,像无数个针尖刺痛我的耳膜。
我好几次停下来,战战兢兢,忐忐忑忑侧耳细听,昏暗的卧室里好像长着无数双阴森的眼睛看着我,有一张躲在衣橱里的嘴出冷笑。
我回头看看母亲和妹妹同睡的那张大床,冰凉的幂席似乎随时会“喀啦”一声,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跳出来凶悍地嚎: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贼骨头!内奸!放下,放下——!”
我猛地打了个冷战,可是一种要命的力量把我死死拖住,那力量抑制我跳下板凳冲到外面,我像一个吊死鬼一样被勒住脖子挣脱不开。
我抬起下巴,觉得那样就能看清楚那个在我视线上方的锦盒,紧张几乎使我忘记了哭泣。
那粉红色的锦盒上细细描绘着东方红、太阳升,一朵朵向日葵整齐有序地向着太阳张开笑脸。
我知道这个经年不用却纤尘不染的锦盒里有一支口红,过年的时候母亲给妹妹仔仔细细地涂上红艳艳的口红,最后在眉心一点,丑陋的妹妹咧嘴一笑,顿时满室升辉,她像年历画上的娃娃一样,全身的肌肤都散一阵阵异香。
从那一天起我天天都在预谋窃取这支半截头的口红,有好几次我踮起脚尖站在板凳上拖那个锦盒,但是每一次我都被刀刃般锐利的恐惧感逼回自己的小房间。
我知道今天我离成功不远了,我仿佛看见时光倒回了许多年以前,年轻貌美的母亲端坐在桌前,细长的腰杆挺得直直地,她对着锦盒里的镜子姿势优美地涂抹口红,我仿佛又看见时光飞跃了许多年之后。
锦盒终于拖到我跟前,我像怀抱圣婴一样虔诚地托着它。
打开锦盒,“嗒”地一声致命而美丽的轻响,我在第一层没有看见口红,不过那没关系,它一定在第二层,我小心翼翼捏住第一层的横脊掀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一条又黑有粗梳理得油光亮的麻花辫满满地塞在底层,像一条壮硕的蛇盘踞在锦盒里,乍一见这蛇一样的东西,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锦盒“啪”地掉在木地板上,我也随后从板凳上跌下来,地板出“吱吱嘎嘎”几欲断裂的哀鸣。
我的恐惧一下子攀到顶点,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那是一条两头都用红头绳绑着的麻花辫,那支我梦寐以求的口红躺在麻花辫的一旁。我趴在地上,向它伸出手去,这几乎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反应,我想假使真有一条粗壮的黑蛇看守着它,我也会不假思索地向它伸出手。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旋出口红,仔细地闻着那让我神魂颠倒的异香。
这时候我听见天井外面传来母亲的叫骂,我曾以为这一天她会远远地离开家门,可是她似乎永远有忠实的第三只眼睛负责看守这座衰而永远不败的老宅,一有异动,她就立刻站在家门口,满脸狰狞的美丽。
“臭x啊,你拆房子啊!”
我听见脚步声在楼梯上出“嘎吱”的哄闹,仿佛幸灾乐祸一嘲笑我。
我知道我死定了,我以最快的度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麻花辫和七零八落撒了一地的东西,放好,盖上锦盒,扶好板凳,踮起脚尖放回原处。
我在最后一刻跳下板凳爬到床底下躲好,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然而这一切只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我想我天生没有这么灵敏的身手,要命的是当母亲推开卧室门时,我背靠着五斗柜坐在地板上,锦盒放在我的膝盖上,我对着镜子像模像样地抹着口红,那异香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地朝我不设防的鼻孔奔腾而入,我的脸一定生动娇美,并且一脸不要命的笑容。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红唇,还有一脸卑微的、讨好的笑容,“视死如归”只是我的白日梦而已。
又黑又粗梳理得油光亮的麻花辫像一条大蛇匍匐在木地板上。
母亲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狰狞的美丽。
许多年以后当我回忆往事,我总是想不起为什么母亲那么讨厌我,我那个大饼脸、他鼻子,胖得眼睛的地方只剩一条缝儿的妹妹却深得母亲的宠爱,每个阳光很好的早晨,母亲就给她穿上漂亮的印着小花朵儿的衣服沿着秀水河踩着“滴滴答答”舞蹈般清脆的脚步去集市。
而我,只能穿着死人般灰白色的土布衬衫推开阁楼上的老虎窗向外张望,唯一能给我安慰的是破瓦罐里那几棵纤弱得好象喘不过气来的太阳花,它们在窗台上安静地盛开,每天都绽放出一个白天的鲜亮活力,然后我把萎蔫的花瓣掐下来,用那饱含着鲜红液滴的花的尸体涂抹我的嘴唇,鼻尖闻到的是死亡的味道。
我是那样虔诚地向往一支属于自己的口红,可以带着娇艳的笑容走上街头,嘴唇散着诱人的异香。
我得到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属于我的口红,不客气地讲,是我偷来的。
那是我小学最后一年的冬天,一个下着雨的黄昏时候,我穿了破布鞋的脚踢到了一个漂亮的白色皮包,我看见前面有两个女人撑着伞,有说有笑地上了桥。
我认识这两个女人,在我所居住的小镇上到处分飞着对这两个女人的传闻,谣言被涂染成一片暧昧的绯红色。
年轻而神秘的漂亮女人,而且是操着一口脆生甭响的京片子的外地人,突然有一天租下了秀水河边一间阴暗的江南小屋,让那原本散着水杉木浓烈霉味的木楼里传出香气和叮叮冬冬的音乐,这使小镇上所有已婚或未婚的男人心猿意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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