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暖自知

“妈妈，下周家长会”
“啊，知道了，我去，你爸才不去，小寒上次作文打了十几分啊，你爸说丢不起那人！”
“要是只当暖暖的家长，我就去，要不然咱俩分开去吧。”
林文杰放下手上的文件，抬起头来。
“爸，我还在这呢！”
林寒从沙的角落里，默默出声音。
“嗯，我们都知道你在呢，你好意思考出来，还怕人说么。”
林文杰妻子，金娜把手里端着的水果盘放到茶几上，往林暖这边推了推。
虽然才高一，林寒已经一米八了，俨然一个大男孩了，声音有些哑。
“嗯，你们就偏心吧，那我也没用你们操心，自己考进重点班了！”
“妈，小寒很厉害了，他运动会长跑第一，还有，上次篮球赛连进两个三分，级帅，而且他数学第一，有个奥数比赛学校还推荐他去呢。”
林暖说着，扎了块苹果递给林文杰，她总是很自然的融进一个模式里。
“哼，知道就好，不就是第一么，我就是不乐意考，怕耽误我秋季篮球赛，我和二洋可是主力！”林寒一脸得意。
二洋就是苏洋洋，上初中后，他自己叫着改了名字，叫苏一洋，他说是叠字像个女生，他不要两个，就要一个，就叫一洋，可是大家早就叫习惯了。
六点整，闹钟铃铃铃叫个不停，林暖抬手摁掉，把被子蒙在头顶，大概几十秒吧，把头漏出来，再盯着天花板一分钟，然后猛的坐起来，这是她的习惯，很多年了。
她上一年级起，就和家里要了闹钟，从来不用人叫她起床，她自己会规定好几点起，然后每次闹钟响了以后，她都会犹豫这一会。
她喜欢这一会，刚睡醒，很满足，脑子放空的状态。
起床穿衣服洗漱，从厨房端过来林妈手里的粥和鸡蛋，然后去敲隔壁林寒的门。
“小寒…小寒…小寒…小寒”
“听见了！”
“起床吃早饭，要迟到了，今天早自习你们体育部有练习。”
“小寒…”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门从里边打开了，林寒顶着鸡窝头出来，看也不看门口的暖暖，去洗漱。
“我那天带一道黑条纹的运动裤呢？”“昨天洗了，你穿其他的！”
林暖一边吃粥，一边嘟囔着单词，听见林寒的话，转过头回了一句，金娜剥了鸡蛋放到她的碗里。
“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吧，回头胃都坏了，我今天医院要大查房，还有个院周会，晚上回来的晚，放学是让你爸带你们出去吃，还是怎么着？”
“给我钱！”林寒的声音传过来。
“妈，那我俩在外边吃吧，要不然爸还要着急忙慌往回赶，不是最近在谈一个挺重要的项目么！”
金娜从包里掏出两张现金递过来。
“暖暖，不要去吃垃圾食品啊，带你弟去吃饭！”
“知道了，妈”
家里有两个高中生，那早上简直会乱死，终于两个人算是收拾完，急急忙忙的上学去了。
还没到公交站，林寒手一摊，林暖分了一百块塞给他。
“不要吃油炸的啊，上次你就闹肚子了，再有我就不管你了！”
“不用你管……这小子怎么成天黏着你啊，从小到大，甩不掉！”
齐澄远远跑过来，高高的个子，穿着蓝色运动t恤，显得整个人皮肤更白净了，不是很大的眼睛，但是有笑起来格外好看的卧蚕。
林暖看着跑过来的男孩，冲着他笑。
“又没晚，跑这么急干嘛啊。”
说着伸出手拦着他。
“我怕你赶上这趟公交车走了，早上我妈偏墨迹我！”
“哎，跟屁虫，你俩要是还在这墨迹，咱就迟到了。”
说着大摇大摆的走了。
另外两个人在后边，一边走一边说昨天晚上的作业。
“你课文背下来了么，昨天大家都没背下来，我去交作业的时候，刘老师就说，今天还要考。”
林暖是语文课代表，齐澄还是班长，唉，当了这么多年的班长。
“背下来了，昨天你给我完短信，我就开始背了，还行，顺几遍就好多了，下午可能下雨，你怎么穿这么少？”
齐澄皱起眉，嗔怪道。
“你俩能不能别在那墨迹了，我给她拿衣服了，冻不死她，赶紧的，车来了！”
林寒从书包里拽出一个衣服角，示意了一下，又塞回去了，大步一跨，上了公交车。
什么时候拿的，怎么没注意，林暖心里嘀咕到，还是赶紧上车了，慌慌忙忙的高中生活，每天都是这样。
下早自习，好多同学趴在桌子上眯一会，林暖从包里拿出水和面包。
“我去给小寒送吃的，他早上吃的少，三千米跑下来该饿了！”
林暖回头向看向她的男孩解释完，就出去了。
到大操场上，训练已经差不多结束的，长跑的人已经66续续停下来，林暖找了一会，看见跑向她的男孩，站在稍边上的位置等他。
眼看着男孩快到了，被两个女孩截住，离得不远，可以听见说话声。
“林寒，他们说你早饭总是吃的少，这样上课会饿的，我给你买了面包牛奶！”
林暖笑着看向她，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来，但是没有走，从初中起，只有有训练，结束的时间她都得尽量来一趟。
“啊，谢谢啊，不用了，林暖给我带了，谢谢了！”
说完笑的特别阳光，跑过来。
“哎，我早晨短跑快了两秒！”
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拆开面包吃起来。
“你能慢点吃么，是有人和你抢么，不够那不是还有么！”
林暖微抬下巴，开玩笑的说到。
结果林寒撇撇嘴不干了。
“你不乐意给我带吃的我就不吃了，笑话我干嘛！”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去拾衣服。
“我可不敢。”林暖笑了笑。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班级走，林暖在一班，林寒把她送回去，自己又折回二班，二班也是重点班，但是有十个体育生的名额。
放学的时候，齐澄知道另外两个不回家吃饭，就说自己也不回去，研究吃什么去。
“估计小寒不和咱们去，他把饭钱拿走了……”
说着话，林寒就从班里出来了，自己一个人。
“小寒，你自己去吃饭么？”
“啊，二洋有事，你们两个要去吃什么啊，要不要带我？”
这可罕见，林寒倒不烦齐澄，那么个笑起来很阳光，说话又很坦诚的男孩，对他和林暖还都挺好，没事烦他干嘛。
但是，也绝对不喜欢，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虽然不是跟着他。
“好啊，小寒真是难得愿意和我一次吃东西！”
齐澄提了一下林暖的书包。
“太沉了，我给你背吧。”
林寒没避讳的翻了个白眼。
“没事，不沉，那小寒想吃什么？”
三个人说着话就继续走出去，顺着人流，太阳光照过来已经是昏黄色，显得很是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