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黑暗的我

第三次遇见

黑暗的我
第三次相遇
凌晨四点钟的世界是安静的,林肆清穿着厚厚的外衣生分的盖着透着土气的大红棉被,肩膀以上肌肤被凌晨的寒气穿过外套冷静的抚摸着,但林肆清十分硬气,再冷也绝不把不知干净的棉被往自己的皮肤上盖,就算是冷死。
林肆清僵硬的躺在床上,一个圈一个圈的转动着眼珠,几经辗转难眠后,林肆清决定起床,她不允许自己再被这恶心的油烟味侵蚀,她利索地踢开被子,穿上鞋子拿上牙刷就去了充满新鲜空气的厕所。
林肆清打了一杯水,坐在厕所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刷牙一边看着一闪一闪的星星,偌大的天空容纳着许多星光,望不尽的黑暗和看不到的天边让林肆清觉得世界如此之大。
安安静静的夜晚就像是所有生物都消失了一般,这个世界只有黑暗,这个世界只有林肆清,这个才是最让林肆清喜欢的时间,静谧充满着无知和诱惑,她也希望自己能与这万千温柔长久,但不幸的是她活在了一个充满利益的时代,不是资产共有,而是谁都为自己在乎的那个东西奋斗努力着,难过的是她父亲是混得最差的那个,她也没有能力。
又是一股浓浓的憋屈感逼她低下了头,她恨恨地吐出口中的泡沫,一只无形地手默默地教她看清事实,教她知道物质的重要性。
她放下牙刷,呆呆坐到了天亮。
林大粤六点半才被闹钟叫醒,醒过来的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喊林肆清起床,可他走到林肆清床边时,坐在外面的林肆清就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才去上学啊!”
听到林肆清的声音,林大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林肆清早已经醒了,于是他看着林肆清的背影应和道说,“行,等我收拾完就走。”
林肆清站了起来,转过身问,“有洗头的吗?我刚刚找了一圈都没有。”
林大粤带着满口臭味说道,“我都是用肥皂洗的。”
林肆清听完盯着林大粤没再说话。
林大粤又问,“吃不吃早饭,我给你下包方便面,就着鸡蛋吃怎么样。”
林肆清将书包里的衣服掏空放在了床上,默默地摇头说道,“不吃了,不饿。”
林大粤也没再说话,简简单单刷完牙后换上脏兮兮的工装就带着林肆清出了门。
两人一路无话,十几分钟就来到了学校,到校时间也才七点零几分。
林肆清看着校园门口的小吃摊子,心里谗极了,一个个特色早点摊被学生里外三层包围的水泄不通,人气值足以说明这味道不差,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不远万里的刺激着林肆清的嗅觉,林大粤瞧见林肆清的眼神已经出了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递给林肆清说,“去买吧!”
林肆清看着紫色的钱,又看了看林大粤的手,如同古树一般的粗糙难看,那一下林肆清忍住的谗意,闷闷地摇了摇头说,“不饿,去报到吧!”
林大粤不解的问道,“你真不要啊!”
林肆清吞下口水,憋着哭劲冲进了校门。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教师办公室,经过林大粤低三下四的询问,他们得知林肆清的班主任还没有来上班,站在门口的林肆清,看着笑嘻嘻像是讨好所有人林大粤,不知为何林肆清就有些心疼,老师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林大粤还装傻的说道,“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有用......”
老师们眼睛都没抬一下的继续拨着手里的茶叶蛋,泡着自己杯子里的奶粉,吃着碗里的米粉,不接话。
过于安静的气氛让林肆清有点恼火,她冷冷地对着林大粤说道,“都说了班主任没来了,您就过来嘛!和她们说什么说,一个个眼睛高过天的。”
林肆清话音刚落,在场所有老师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恶狠狠的盯着门口这十几岁的小孩,林肆清好不畏惧,一脸冷傲,林大粤老脸忽然通红正要冲上去拉扯不知人情世故的林肆清时,林肆清身后的女人努力一咳,刺耳的咳嗽声让林大粤停下了脚步,林肆清回了头,刚刚的老师们也迅收起的早点,假装很忙了起来。
林肆清回过头,看见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一身职业黑色西服套装,头梳着一个干脆利落的马尾,面容有些严肃的一个女人。
林肆清被女人的气场有些吓到,她不自觉的给女人让出了一条路,女人不语的走了进去,林肆清刚抬眼,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林肆清的脑海,熟悉的薰衣草香和久违的好奇感,一下子就激了林肆清藏在心里的自尊感,她不由自主的觉得难堪起来,全身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咬着一样不舒服,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女人坐到了林肆清班主任的座位上,林肆清看着男生的鞋子,心里激动又难过,激动的是起码能再遇见,难过的是她是林肆清,林大粤的女儿,家庭条件差的不得了的人,那个红色的勾勾就让林肆清望而不及,看而不想。
女人看了看站在门口林肆清,拽拽得说道,“你这小女孩脾气挺大啊!”
林肆清红着脸不语。
林大粤立马上前讨好道,“刘老师你别和她计较,她还是个孩子,横冲直撞的。”
邹易悄悄地望了一眼林肆清,乖乖的,级安静,就像只猫一样逗人可爱,邹易忍俊不禁地咬了一下嘴唇,强作镇定。
刘老师推了推眼镜说,“资料带齐了吗?”
林大粤乐呵呵地回答道,“带了带了,在孩子书包里呢!”
说完林大粤就走向林肆清,林肆清默契地背过身,将书包对着林大粤,林肆清抬头看着比自己还干净的玻璃,心情烦极了。
镜中的自己,衣服搭配毫无感觉,乱糟糟的头显得林肆清又脏又颓,最重要的是一张脸犹如白纸一般毫无血气可言,黄皮寡瘦的林肆清简直就是平民窟女孩的写实,她透过玻璃看了看邹易,整洁的校服,清爽的头,白里透红的脸色,就连手指甲都像是白净的玉石一样,和他比,她简直抬不起头,正当林肆清准备低头时,邹易又是一个回头,两人一霎那的对视,自卑感犹如一把利剑般杀到了林肆清脸上,林肆清用力的再次低下了头。
那种害羞那种难堪林肆清隔着玻璃都觉得刺骨。
刘老师又说,“林大粤是吧!”
林大粤点点头。
“上次说的那个2oo元的学杂费,我和学校说了,学校也没有办法给你免去。”
林大粤听完眉头一皱,“上次不是说好了,给减免的吗?”
刘老师低头阅改着试卷说道,“学校不是不给批嘛!,我也没得办法啊!”
林大粤语气开始变得硬气起来,“你答应好好的,怎么忽然变卦啊!”
“那怎么办,你未必还敢杀了我不可。”
林大粤不语
“如果你实在没有这二百元钱,那你就别让你孩子读了,你不是说她还是个孩子吗?那你就带回家好好的伺候着,哄着,我看她以后成得了什么材。”
林大粤气的脸色铁青,手中的文件已经被他厚实的双手捏得不成样子,一旁的林肆清心里也气的直哆嗦
邹易看着眼睛瞪得如铜铃大的林大粤,心里直杵,他立即打着圆场说,“叔,你先把资料给老师吧!”
林大粤不带理会邹易的。
刘老师又说,“不是我欺负你一个大男人,你一个男人连两百元都拿不出来,你养什么孩子,生什么孩子,完全拖累国家后腿,国家落后就是你这样的人连累出来的……”
所有的话就像刀一样一刀一刀剐着林大粤的肉,对,他是没脸没皮的,但他也不能受这样的气啊,长了三十几岁的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样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羞辱,刘老师一边数落着林大粤一边激动的将手指敲打着办公桌,像极了老师讲课敲黑板划重点的样子,严肃,细致,分解透彻。
林大粤盯着刘老师那张尖酸刻薄的面孔,脑子里都是林肆清母亲的脸,漫漫不停的数落声,让林大粤有些恍惚。
林肆清知道自己父亲就和老师说的一样,没品,没钱,没关系,没社会地位,但是她不允许任何儿放着她面这么欺负他,林大粤考虑周到,不敢欺负人,但是她,还是个孩子,就算杀了人也是进少管所嘛!
林肆清暗暗骂了一句,气的书包一甩,上前踢翻了刘老师侧边的椅子,对着刘老师就给了一巴掌,并吼着骂道,“你有病吧!”
刘老师被林肆清这巴掌打到怀疑人生。
邹易和林大粤看傻了。
所有的老师都吓得站了起来,本该是书声琅琅的早晨,现在是所有人都爬在了办公室的窗户上,窃窃私语。
刘老师捂着脸,气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林肆清有些紧张,双手捏得紧紧的,刚刚打完刘老师的手现在也越烫了起来,她似乎都被自己的行为后果吓到了。
气急了的刘老师抓着试卷就往林肆清甩了过去,一叠试卷直接朝林肆清飞了过来,林肆清看着来者不善的武器,已经准备死了,她眼睛一闭低下了头。
邹易看着飞过去试卷,还夹带着各种办公金属用品什么回形针长尾夹和订书针,放在古代这简直就是一些隐形飞镖,他又看了看吓的缩脖子的林肆清,邹易忽然就可爱了,瞬间心底爆出一股少年勇,他一把抓住林肆清的胳膊用力一搂,林肆清顺势就躲了过去,最后邹易还一手护住了林肆清的脸。
试卷散落在地。
这时校长也过来了。
刘老师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林肆清吓的瞪大了眼睛,她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邹易。
邹易没说话帅气地眨了个眼。
林大粤看了看邹易,又一把抓过林肆清,然后对着林肆清说,“这学我们上定了,老子八百元钱都付了,我就不信不给上,不给上我就告你,老子要告到你们破产,行吧!臭婆娘,还有,我和你说,林肆清三年一读完,老子就拿菜刀去你们家,我不把你搞到家破人亡我不姓林,也就是我烂命一条,老子要让你全家陪葬。”
林肆清吓到不语。
刘老师爬在桌子上就大哭了起来。
校长是个怕事的人,他知道什么人不能惹,就是痞子不能惹,于是校长立马笑着说道,“上,怎么不给上了,学校就是给学生学习的地方,我们对于那些家庭条件困难的学生也是给予巨大的帮助的,国家下达的优惠政策,我们学校都在实施,林先生你消消气,你家孩子我肯定让她上,还让她进最好的班,去李老师那个尖子班,行吧!”
林大粤不语依然端着。
校长又说,“孩子需要培养的,穷人家的孩子更需要机会,我们要一视同仁,孩子不是还没有校服什么的吗?以后林肆清这三年的校服什么国家政策不包括的另外开销,我们学校自愿资助,你就好好在家上班,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我们学校就给你好好培养林肆清,只要林肆清考入全年级前一百名,那林肆清以后上学不用你掏一分钱,学校全免。”
林大粤点了点头,“你要这么说,我觉得就行,学校是个学习的地方,哪能来的那么多的瞧不起人。”
校长又拍了拍林肆清的肩膀说道,“那以后孩子你出息了,你可不要忘了你的母校哈!”
林肆清默默的点了点头。
校长喊了一个女老师站在了林肆清的面前,并说道,“这是你的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笑着说道,“林肆清,你好啊!我叫李雅,是你未来三年的班主任。”
李雅说完就开始扒拉林肆清身上的书包,林肆清别扭的说,“不用了,李老师,我自己背。”
李老师尴尬的笑了笑说,“孩子生分。”
林大粤双手向校长递出差点被他捏烂的资料说道,“这是孩子的学籍资料。”
校长笑呵呵地说,“没关系,有没有都无所谓,我们再建都可以。”
说完校长又说,“李老师,你先带孩子回教室上课,这里没有孩子的事了,别耽误学习。”
说完李老师就带着拉着林肆清准备离开,林肆清念念不舍还带着一些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林大粤,林大粤点头一笑,表示道,你爹我行。
林肆清路过邹易时,一句谢谢堵在胸口。
李老师在拉着林肆清走过邹易,她不太温柔地说了一句,“你还看戏,给我回去读书。”
林肆清盯着邹易,一股喜悦感从心底冒出,邹易微微一笑,“我得听教导主任的话,罚站。”
哭得正伤心的刘老师大吼着,“给我滚。”
邹易乐呵呵地摇着屁股走了,跟上了李老师,与林肆清并排走在了一起。
又是熟悉的薰衣草香,又是熟悉的你,林肆清不知为何,她有些感谢上帝,感谢上帝在她暗暗无光的日子里有着薰衣草香陪着她度过这未来的三年,她不知道以后日子多差,但是这个薰衣草的香味也许是她这三年里唯一的精神支柱以及永恒的目标和一直想要靠近的人。
刚出门不远,李老师立即松开了林肆清冰冷的手,刚被捂暖的手心立即少了许多热度,林肆清很自觉的退后了半步,她盯着李老师冷冷的背影,一股现实感把她从刚刚的温暖和声细语中抽离开来,都是做戏,她差一点也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的班主任。
邹易靠近林肆清说道,“第三次见面。”
“嗯。”
邹易不开心地看着林肆清说,“就嗯?”
“嗯”
邹易撞了撞林肆清的肩膀说,“你好过分哦!,第一次撞我,第二次看我,第三次我都救了你,你就这么冷,嗯一下?”
林肆清扭过头看着邹易的眼睛说,“难道我还要说成,第三次见面,终究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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