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神,一般在诗人与作家手里,被描绘的形象通常是什麽?
神圣、信仰、救赎、公平、光明……之类完全正面的意义;或者b较人x化的像是随x、温柔、冷漠、自私等等,基本上都是藉着传说描述,经由人们口耳相传,才逐渐为人所知,并且带来遥不可及的不真实感,毕竟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或是切身感受到神威,所以感受变得模模糊糊。
然而这样的事,不适用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至少b小孩子大上一些年纪的人都有所感触。
神,虽然只是人们为其冠上,拥有人类不可及的强大力量存在的称呼,但他们确实在世上现身,追朔的年代已不可考,据说祂们漠然降临於大地,不知道是自身原型或者刻意变化,形t与人类相同,具有脸孔、身躯、双手、双脚等部位,各个英俊貌美,身穿可用奇幻形容,充满众神特se的复杂衣装。
要用外观辨别的话,就是神的形tb普通人类大上数倍,细看五官也有些许差异,颇具威严和神秘之姿。
个x上偏向前面说过的後者,情感跟人类无异,有的神高傲自大,既残酷又刻薄;有的神谦卑为怀,喜ai照顾人类;有的神风流倜傥,崇尚自由和平;有的神平凡冷漠,只求遁世隐居。
对於这群神一般的存在,尽管曾有人类提出过外世界人的说辞,大众仍然偏向『神』这种较具信仰与寄托的说法。
基於神格或擅长领域,神还个别被冠上代号称之,十分丰富且独具地位。
无论是善是恶,世上的神都有一个共通点,同时亦是最重要的作为。
-创造。
意思是最根源的含意,物种、矿植物甚至某些特殊的力量都包括在内。
创造是进步的根源,举凡生活甚至到战争,没有发明创造不可能有进步。结果如此不可或缺的事物,却是神族独占的专利,而且这没有什麽原理,倚靠就是神族的双手。
必须解释清楚,并非众神恶意剥夺人们发明新事物的权利,而是只有祂们能够做到,而人们最多以其为基础进行仿制以及改造,这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程度了。
一直以来,人们不曾享受过那般无中生有的成就感,但这却没有严重影响一般生活,总有好心的神会帮忙解决困难。
话说回来,神除了将各式各样的创造物送来世界上,还将人类梦寐以求的奇妙力量普及於世。
有一位神只不仅神术,还拥有第二gu力量,被冠上代号『秘术』,祂说明这两者的本质是不同的。
如果拿秘术和神术b较,虽然有相似之处,可是秘术远逊於神术。然而神术属於神族的力量,秘术是一种省悟的掌握,只要人类明白便能够发挥。
在此神的认知中,秘术是不能与神术相提并论的雕虫小技,所以祂有一天一时兴起,教导人类顿悟真理,只要人类懂得修身养x,秘法就不会失传。
这个世界一路走来,众神各式各样的创造物,还有传授给人类的力量,也让世界更加多采多姿。在世人的眼里看来,随着时间流逝,眼前的一切都满溢着美好se彩。
世界不停止发生变化,曾经有几场灾难,曾经有几次救赎。过去神t0ng下的篓子,也会有神出面收拾,总归而言是人类继续活着的日子,直到那一件事情的发生,人们再也没办法享受这些恩惠。
主神勒斐埃斯,於人类面前展露样貌的次数屈指可数,代号『引领』,顾名思义为众神之主导,对神族全t拥有实际的指挥和命令权,实力据说远远凌驾於众神之上,同时受到祂们的敬重,毫无疑问是立於顶端的神只。
勒斐埃斯并没有过份g涉人世,祂非善非恶,不追求权力与统治,虽然不过问人间的事情,但仅凭一次现身便令人类敬畏。祂通常只待在天上的神界,平等地管理着同族,无论祂们的个x是好或坏。
这位鲜少与人界联系的主神,在某个夜晚不知道为什麽,b0然大怒了。
根据人民一致的描述,当时是万物沉眠的时刻,散落着繁星的天空宛若深邃峡谷,上方先是一声低沉的『轰~』与尖锐的『咻~』交织的巨响,回音在星点之间徘徊,然後爆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x1引所有生物的注意。
没有人还留在建筑内的,朦胧的睡意一点都不剩,纷纷携家带眷从里头狂奔而出。而他们惊愕地抬头仰望时,夜se的帷幕骤然降下满腔怒火的声调,嗓音中弥漫着无法忽视且不可侵犯的威严魄力。
『……吾从来不曾如此震撼,人类竟蒙使吾的同族受到这种对待。』
主神勒斐埃斯言简意赅,完全不想像个解说员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传达清楚,等同不给人类厘清跟解释的机会。
祂的意思,延伸到每一个角落,深深渗入每个人的耳畔里。
人们同时在想着类似的几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误会?区区人的r0u身怎麽可能动得了神?究竟发生什麽事……等等,简直到心灵相通的程度。
面临这麽突然的事态,主神光凭以言语渲染的恐惧,便令人们的脑袋停止运作,像故障一般跳脱不了那些疑问。
只能杵在原地不动,因为不知道後续,也还没有实质的灾难降临到头上,说要逃难的话也不晓得往哪逃,所以除了静观其变也无法怎麽办。要大声抗诉?只怕自己的声音是无法直达云霄的。
主神停顿的数秒内,那gu垄罩世界的紧张感就快要捏碎心脏。这一瞬间,全世界的人再清楚不过,危机的当事者是什麽样的恐怖滋味。
凭主神的力量与权力,率领神族大军蹂躏人类轻而易举。
终於,主神的意旨再度从星空落下。这只是第二句而已,话语越多虽然越详尽明白,但是带给人的威势会愈来愈被稀释。
『吾不和人类大起g戈,但是……吾与同族不再信任人类……为此需要一点措施。』
语落,头上依然是一片毫无动静的沉默星夜。
此时人们的心情大致上分为三类,庆幸主神没有引发战争的打算、对主神迳自表示不再信任人类的愤恨、还有对主神所谓措施的疑惑。
人们等不到变化发生时,被吓坏的小孩子开始啜泣,大人忍不住对此事七嘴八舌,可是议论多久都跟确切两个字无缘,也没人有心情回屋休息。
茫然无助、手足无措的感觉有几分钟的时间飘浮,因为只要有视觉和听觉的生物,都在下一刻被吓得合不拢嘴。
从星空的更深处s下一道光,在高空中忽然散开,hse、蓝se、绿se,圆弧状的光晕从中心不停扩张开来,无数个光子往内跃动,接着浮现许多特殊的文字跟图形,逐渐围成一个圈,好几个半重叠的法阵隐约形成,闪烁着紫蓝se以及青白se的光辉,大小约占据视野七分之一天空,非常庞大,其绚丽的光芒彻底压过月亮,连争yan都算不上。
由无数个阵法组成的大圆阵,犹如齿轮般开始慢慢地翻转和旋转。
「那、那究竟是什麽啊……」
大开眼界的人们呆愣住,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哑口无言。
早上、隔天、大後天、七日後、一个月、半年、一年……那个阵依然持续运作,丝毫没有淡去消失的迹象。这麽显眼也没办法让人忘记,每当仰头之时必定纳入眼帘,它可以说是一种永恒。
从此以後,人们再也不曾见过那些高大、神秘的存在。众神离开了,悉数消失於这片大地上,仅留下祂们来过的痕迹。
这个夜晚被称为神离之夜。
数年後-
米勒斯村是一座朴实平凡的村庄,散落在大片田地周围的民房与围绕的翠绿森林,距离村庄不远的地方有条清澈溪流,是副标准的村庄景观。除了中央有座不搭调的豪宅是以砖石建筑而成,其余的民居全都是jing简的木屋。
目前太yan只在即将升起的程度,黯淡的远方天边仅有一丝曙光,村庄的空气含有大量水分,使得景象雾蒙蒙似的,在y郁的树林中也传来此起彼落且悦耳的鸟鸣与虫声。
晨间作息一如往常,少数早起的人们开始外出动作,互相打声招呼。
照理来说应该是平凡的村庄与一天的开始,但除了今日空气异常寒冷外,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早安,劳德先生。」
一位在家门口做暖身c准备慢跑的男人,浑身紧紧包得密不通风,对隔壁刚踏出门的邻居说道。
「嗯,早安。」
「看样子你是要去提水?nv儿是不是又发烧了?」
「是啊,情况是老样子,毕竟这场病生很久了。」
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留着一点胡子,褐se头发的男子点头回应。
「是吗……不过你还是要振作啊,这麽努力顾家的人,神一定会眷顾你。但愿早些出现好的迹象。」
「神……说到神啊,祂们已经离开好久,就算看见,怎麽帮得上忙呢?现在无法再依赖那些夸张的神力。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谢谢。」
劳德在门口旁的杂物堆里翻找,一下子就取出经常在使用的铁桶,然後往双手呼了口热气,戴上保暖效果普通的粗皮布手套。
「就别再妄想那种奇蹟啦,我好歹是个父亲,自己的子nv靠自己守护,这点事我还能做到。」
「真像为人父说的帅气话。感觉当上爸爸的男人都会变得好伟大。」
「早就叫你稳重一点,找个老婆在这种村庄生活会b较轻松。」
「娶了美人当妻子的你别扯开话题讽刺我!虽然不想承认你说得对,已经三年了,大概每个人都还没习惯……我们都怀念神眷时代的日子。」
失去了过往的习惯就真的完全不行吗?劳德扬扬眉,不只这位邻居,无奈自己似乎跟多数人的价值观产生偏差。
虽说劳德的nv儿生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跟邻居也不是每天清晨的时间都刚好对到。既然巧合碰上了,话题一开启便有很多可以讲的。
「这话倒令我发现之前的时光,过得多麽浑浑噩噩,三天两头跑去神殿请神帮忙或者祷告,简直像条米虫,现在反而感觉清醒不少。」
「哦……你的想法很奇怪耶。还记得吗?亲眼看见神光临我们村庄的那次!多麽的荣耀与惶恐,好像昨天才发生似的。」
「记忆那种东西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舍弃,感觉越近。」
「讲得挺有一回事嘛,你是真的不在乎啊?」
对方的口吻有一点不以为然,接着视线转移到劳德手上的铁桶。
「今天这麽冷,如果能在家里装水龙头就方便多了,王国的工程队什麽时候才要来?不是听说几个月前有人仿制了供水设施吗?」
「那则新闻我也看过,我记得拿来当作参考的创造物,流出来的水可以恢复人的jing神。」
劳德曾经想试试看去取得该水,但是距离遥远,不是几个星期可以往返,加上家人都需要自己,更是寸步难行。让劳德打从心底放弃的理由,是报导表示自从众神消失之後,手下的创造物几乎逐渐丧失效力。人们恐惧着有益的创造物会脱离生活只是时间的问题,当初无可避免引发了轩然大波。
「如果那些创造物还能用的话,不知道有方便多少。」
「当初谁会想到那些玩意跟神是有连系的?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想再多都不可能回到以往。」
村庄中央广场有道石门,是一位喜ai旅行的神制作的,原本可以带领一群人瞬间转移地点,抵达散落其它地方的另一道门。现在已经毫无功用,变成十分普通的景物。
可以想像生活品质瞬间退步多少,早就习惯的人们倍感不便。就连最基本的交易活动,都必须依赖駄兽和徒步。
「你就别讲得那麽好听啦,还是很怀念的吧?」
「你没其它的话要说吗?」
劳德反问,换他语气开始不耐烦。
「呃、不是啦!我的意思是王国行政真没效率,究竟都在g什麽?申请不是寄出去好几个星期了吗?」
「王国急着四处征战、扩张领土,所以对民生投注的心力跟经费相对较少,也不是我们抗议就有用的,只能一边催促一边等待。」
众神离开这片大地後,自然由人类的国王接掌全权,不需再过问或顾忌神的意见,以往顶多拥有一座城的领主们,纷纷派兵征战。无论是武力占据抑是让对方闻风投降,刀锋交响之下是彼此永无止尽的并吞与臣服,而且拓展的速度如同烈火燎原一般。
事隔不久,拥有足够势力的王族已经建国,例如米勒斯村便是位处惠瑟多王国的国境内,而惠瑟多王国正是陆上霸权之一,占有广大的领土。
惠瑟多王国的迅速崛起,并且击败其他势力的其中一个原因,归功於当众神消失、对百姓便利的创造物失效时,惠瑟多王能够快速安抚民心,接着推出多项改革和替代措施,率领人们尽快适应新的生活模式。
可惜惠瑟多王显露他重外轻内的执政方针,重视武力的强大,对内政不能说毫无作为,却没有像军事那麽用心。日前乐於接受统治的人民,也变得略有不满但勉强能过活,至少还谈不上苛政如虎。
无论内心接不接受,全世界都t认到这唯一的一点-神眷的时代结束,居民能够依赖的对象巨大改变,人为做主的时代来临。
「果然还是之前的日子好。」
「别说这种不争气的话!我会继续向上面提出申请的。」
「喔喔!谢啦,真不愧是咱们的村长啊!英明伟大!」
「拍什麽马p,连职内的事都做不好还当什麽村长?」
「这麽bang的一句话,真希望让从中央来的那家伙听听,您快训训他吧。」
「算了,别再说了,注意你的礼貌。」
劳德清楚他指的是谁,可是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一想起来就一阵头痛,劳德烦躁地按压眉头,两眼皱得紧紧的。
「唉,都快神分历三年了,情况什麽时候要改变呢?」
「喔,已经第三年啦?时间过得真快。」
自从主神勒斐埃斯的那件大事过後,人类必须改变历法,所有的一切将重头来过,因此订定为神界分离历零年,简称神分历。
任何人,只要一听到跟神界分离相关的话题,都会无意识地把目光移往上方那再显眼不过的象徵x标记,劳德也不例外地抬头看去。
无论是在何处仰望天空,几乎都能看见异常庞大的神术阵痕迹在缓缓转动,由无数的符文、神术环、纹路所组成,构造相当复杂,非常壮观。据说在星空之下沐浴它的光芒,会令人的心情平静、理清思绪。
人们称呼为『剥离两界的遗迹』它就如同太yan与月亮般的存在,不管你怎麽移动,永远都会出现在你头上,不管是早晨或是夜晚,就好像老是跟着你跑似的错觉。
「……咳咳,似乎聊得太久,我得告辞。」
「慢走啊……咦?你提水g麻要带耙子啊?」
邻居发现到劳德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不会是担心nv儿到jing神错乱了吧?」
劳德除了右手提着铁桶,左手居然抓着一把挖掘药草用的小耙子。
「别胡说,昨天家里来了个熟人,发现他生病了,所以想帮他找点药草,毕竟我们村里没有药店,没办法。」劳德没好气地回答。
「真突然啊,祝那个人早日康复。话说回来,这几天怎麽这麽冷?明明还没到冬天啊?」
邻居毫不介意,他抱着手臂抖抖身子,随口提起日常事。
「是啊,照地理环境与气候来说,应该是不会这样的。」
劳德装作十分纳闷的样子,暗自庆幸对方没再深入追问。
凌晨结出的露水早已变成冰霜,风中散发的寒气要是没多穿几件衣服肯定会冻到,动作似乎也迟缓些,必须要多活动身t来暖身才行,那会是即将发生什麽事的徵兆吗?总之一切都寒冷到了极点,明明没有下雪。
彼此往来几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直到答应邻居傍晚的酒馆邀约,对方才肯放人离开,而劳德也自言自语地说:「好了,赶紧去忙我的。」心中开始思考一点事情。
其实说来了个生病的人是没错,那个人是昏迷不醒,而且也不是熟人,不如说是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但要是把照顾生病的陌生人讲出来,邻居一定又会问东问西,他可不愿引起太大的sao动来烦自己。劳德一边想着,开始往村旁河流的方向走去。
脚步踩碎乾y的落叶,清脆的声响随着节奏缓缓g勒出昨天的回忆。
当时是h昏,因为有事耽搁,劳德在这个时间出发到森林砍柴,那时的温度有点低,挥动斧头时也在担心nv儿。
人在专心时的时间总是特别快,当劳德完成工作,放下他的袖子,并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想顺便替优丝这个卧病在床的nv儿找找有效的药草。尽管大多无用,却仍抱着希望,其实村子周边的药草种类还挺丰富的。
nv儿优丝从两年前,在原因不清楚的情况下突然病了。因为不断的咳嗽与发高烧的关系,总是一直躺在床上,虽然偶尔会好转到能下床,但就是无法完全康复,迟些日子还会发作。
问题是那究竟是什麽病?多亏人们当初过度依赖神,基本上顺遂的过去现在变成被孤立的逅病,造成当今各方知识相当迟缓,医药学也是其中之一。
劳德一边思考事情,恣意地乱走,不知不觉晃到了一片远离村庄的平原,而且天se已经越来越暗,要蓝不蓝、要黑不黑,那种沉下来的se调令人不快,周围没有什麽特别的声音。
四周长着高大茂密的芦苇,高度快要遮住一个成年nv子,只要半蹲就可以挡住好几个男人。顶端是羽毛般的白se,柔染的身躯听着风迎来摆去,轻轻搔到劳德的鼻头,便令他忍不住打个喷嚏。
「哈啾!真是糟糕,莫名其妙就跑到这儿来,还是快回去吧,村子的方向我记得是往……」
劳德抓抓鼻子摇摇头,感觉连带流鼻水了。
就在劳德已经回头打算离开时,後头传来一声突兀的巨大声响。
在不远处发生怪事,有一束光从不高的地方落下,分裂成几条线往不同的方向纵向扩散,很快描绘出一个三人大小的法阵,散发淡淡光芒。
-怎麽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紧张感反sx地爆发出来。劳德迅速蹲下,在风声的掩护下於芦苇群中尽量保持不动。原本考虑在什麽未知的事物出现前立刻逃走,不过他随即想到,此处距离村庄不远,如果眼前是危险的徵兆,身为村长的自己可不能置若罔闻。
对,没错,总要有人先去面对问题,只要保持充足安全距离,千万别让自己出事就好。这是劳德抱持的责任感胜过恐惧的思考。
交错的蓝se发光线条与图形,上头散布着看不懂的文字,中央弥漫的一片白雾里头,隐约浮现黑se人影,劳德原本平稳的心律跳动得越来越快。
-应该是没问题,我也不是手无缚j之力的男人。
劳德握紧手中的斧头,当然不是说能挥动就是他所谓的自保。
垂直的法阵旋转了圈後慢慢消散,藏身於芦苇丛後方的劳德睁大眼睛,透过缝隙定神一看,从雾里头走出的是两个披着披风的神秘人。
由於视角的关系,只看到背後披风上绣有十分特殊的图形,像是一座十字架被什麽看不清楚的东西缠绕。
-他们是谁?如果有不妙的意图……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情况不妙就回去求救吧,冒然冲出去只是有勇无谋的傻瓜。劳德心想。
凭着直觉,那两个人似乎没有散发很凶险的气息,反倒很慌忙、急迫。
对方开始谈话,劳德用那因为工作和劳动而粗糙的小指掏掏耳朵。兴趣是少不了,确认目前躲在si角跟上风处,应该是很安全。
一个听起来像是年轻nv子的声音说道。
「放在这里没问题吗?这样他能否自动去完成任务?」
另一个沙哑的年轻男声说。
「不能再管那麽多了,毕竟是那一位留下的人……呃,我不晓得这麽说妥不妥当,总之他一定会去做。」
两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感觉,看样子不久前似乎被什麽追赶过。
劳德自然是有听没有懂,那是什麽东西呢?身t向前倾想再听清楚些。
「喀!再不快走,会被那群家伙们追踪到的,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行动力并非一般。」年轻人着急地说。
那发出nv声的神秘背影似乎还犹豫不决,看得出另外那个年轻人表现出焦躁不安的背影,并试图劝说。
「能带着他逃到这里是极限啦,接下来要引开那群人的注意力,我们的信仰一定会让希望到来。」年轻人说,脸上落下了汗水。
「那好吧。」
年轻nv人同意,接着劳德听到疑似一个重物落至结实平地的声音。
「好了,快走吧。」男声说。
「等等,这样东西呢?也留下来b较好吧?」
「什麽?要交给他?你确定吗?」
「那是属於他的,再说各方面这麽做都b较好。」
「还是让我来-」
「不明白吗?现在的情况,留在我们身边只会更危险。」
然後,传来一声重物躺地的声响,两人又丢下什麽。
「事後能找回来吗?」男声问。
「关於这一点有所准备。」nv声回答。
「嗯,不能出半点差错,我们必须……」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痛苦。
「请相信他能负起保护的责任,还能妥善处理发生的事情。」
nv子仍是一副冷静谨慎的语气。
「相信吗?你要将我们的夙愿赌在他身上?」
「是的,因为大家也是如此期待。」
男子的疑问被断然肯定之後,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历经一番挣扎苦思才得出可以付诸实行的结论。
「好吧,就接受你的建议。」
接着他焦急地左右张望,又补上一句话。
「非走不可了。」
nv子点点头,蹲下身,对着地面喃喃自语。
「对我们来说,如果他成功的解开世界的诅咒,会是最大的功臣。」
劳德的心一慌,心想现在这世界哪来的诅咒?最大的变化应该是天上的两界剥离遗迹,但应该跟诅咒扯不上关系。
「你就加油吧……」nv子最後轻声地献上祝福。
劳德流下冷汗,僵y的身躯不敢移动,不断警告自己别让对方发现。可能不小心弄出细碎的声音,对方就会察觉的感觉紧勒住x口。
接着,男子挥动手臂,如同门一般的法阵再度出现,飘出一片白se迷雾带走两人,不着半点痕迹,消失之後只剩冷风吹拂过,以及地上被他们踩压过的杂草。
对方的来意是好是坏?劳德无法肯定。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注意到方才两人伫立的地方,留下一个静止不动的蓝se身影。
或许是错觉,劳德感觉越来越冷,不由得开始颤抖。
有必要确认是否危险的东西,劳德打算保持警觉心靠近,他把斧头举高戒备,一步一步接近,最後拨开芦苇所见的事物,是他预料错误的。
不是龙、妖jing之类的奇特生物,而是外貌稍微特别的普通人,除此之外有手有脚,身上也没长着角、翅膀、尾巴等奇怪的东西。
一位沉睡的青年,也许该说是昏迷不醒吧?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感觉相当放松自然的姿态。
青年有着一头醒目、柔顺的浅蓝se头发,身穿淡蓝se与白se为主se的长袖与长k,外面再穿着一件高领背心,腰部系着两条交互的腰带做配套,k管有设计好的露出,里头是一件深蓝se的紧身k,看起来是一条双层k。
青年的容貌看起来俊美帅气,白皙的脸庞带着稚气,像个洋娃娃般jing致,目测应该才二十岁出头吧。他的眼皮自然地闭着,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劳德靠近检查时发现还是有呼x1的。
更令劳德吓到的是躺在青年身边的那把剑刃形似圆锥状的长剑,上头雕有他看不懂的神秘文字。这把剑的剑锷跟剑柄也是青白se系,剑锷被两条看似皮带的东西环绕,以交叉的方式延伸至剑柄。
不对,现在不是观察这些的时候。劳德摇摇头,先厘清自己该做的事。
虽然不确定对方善恶,也不行丢下这个青年不管,否则铁定会良心不安,晚上会在意到睡不着,这种天气说不准会冻si人;然而又担心替村庄带来危险,尤其自己还是村长,所作所为不能轻率随便。
究竟这个人经历了什麽?劳德夹杂在两难之间。
最後劳德找了个藉口,感觉青年的脸没有坏人历经险恶的气息,况且帮助村子附近有困难的人也算职责之一,还是选择揽上沉重的负担、拖着笨拙的步伐把青年带回家,连那把剑一并捡走,毕竟那是他的东西吧?不过毕竟是危险物品,直到厘清青年的背景之前,是无法还给他的。
劳德在星星的注视、风儿的疑惑以及枝林的讨论之下,穿越深绿的隧道,踏过热衷喧闹的草地,返家的路上毫无变化,青年不曾醒来,只有稍远处的灯火在告诉他的归处。
隔日,米勒斯村的气候便恢复到正常的冬天。
回想告一个段落,劳德发现桶子已经装满清澈的河水,自己则站在河边失神发呆,另外一只手抓住几把药草。
最近老是这样,一直想东想西、回想过去、担心nv儿,结果练成了就算心不在焉也可以完成事情的特殊能力。
「算了,回家吧!」劳德无奈地苦笑,转头归去。
回程路上与一一出门的朋友与认识的人打声招呼,来到家门前,劳德扭转门把推开了门。
「奈雅,我回来了!」
劳德先在门口喊了一声,小心翼翼踏上玄关,回到自己温暖的家。
「您辛苦了。」
厨房传来一道和蔼的nv声,让疲倦的劳德感到窝心,jing神涌现出来。
劳德经过厨房,往里头看去,不意外是套上围裙正忙着准备早餐,一头乌黑长发的妻子。明明只是带着微笑的平凡问候,劳德也是非常珍惜。
忽然有两块盘子从头上飞过,减速後慢慢降落在奈雅身边,那是人类自己研究得来的知识t现。便利於生活的魔法b较简单,想学就能学会,b起展现力量更像被当作便利工具使用。
「其实我觉得偶尔动动手脚也不错。」
每次看见厨房里的餐具飞来飞去的场景,环境却还是很整齐,看几次都仍觉得满有趣的。
「有些事自己来b较有成就,不过小事情的话这样很方便。」
奈雅轻笑几声,手一伸,浮现一个发光的古文字,放在另一端柜子上的蓝莓果酱罐随即飘过来,彷佛一个大泡泡似的。
「像是烹饪啊,感觉亲手做会更好掌握味道。」
奈雅一个弹指,放出火苗点燃炉灶,这也是便利於生活的魔法。她拿出平底煎锅,放上几片培根,洒一点点盐巴调味;在空位打几颗蛋接着舖上饼皮,拿起煎铲开始手动做料理。
看着这幕情景,劳德知道奈雅对魔法是b自己懂更多。想起当初传送那两个神秘人的法阵,相b之下便萌生一个疑惑。
「奈雅,我看你使用魔法的时候,怎麽没有看见那个……很帅很华丽的魔法阵?」劳德有点笨拙地组织问题。
「关於这个,嗯……」
奈雅微笑,一边移动一个沉重的锅子到炉火上,里头漂着n白偏h的yet,然後盖上锅盖加热。
「更jing深的魔法是需要学习更多知识的,那是非常艰困的知识,要习得一样就得花费好几年,也必须有天份。只求自卫而想过着普通生活的人,一般不会涉入到那种程度。」
劳德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奈雅将培根与饼皮翻面,用锅铲稍微压一下,发出滋滋的声响。
「跟一种叫做秘术的力量很容易ga0混,两者极为相似。厉害的魔法大多具有攻击x跟危险x,对生活没有帮助,无中生有自然是办不到……这都得归咎於我们的天x,喜好力量和统治且厌恶一成不变的平凡。」
奈雅像是想起什麽,感到不悦地皱起眉头。
「多亏那些研究魔法的先人,让它变成战斗武器,我想不应该是那样使用的。我一直有在想,或许可以更偏向-」
劳德很明白,人们通常会厌恶单方面用强大的力量打击、压制别人的事情,奈雅意识又b较强烈。以往只要让她在这种地方陷下去,都得被迫听她抱怨,而且绝对回避不了。
恰巧更强烈的疑惑不仅如此,劳德的脑里浮现另一幕画面。
「对了,昨晚没有空跟你说清楚,其实我还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注意力被转移的奈雅问道。
「就是他们的衣服啊,那群神秘人出现的时候身上套着披风,上头好像绣有十字形状的图样。」
「有其它特徵吗?」
「当时天se相当y暗,我能瞄到一点点就很厉害了吧?」
「尽管你这麽说……」
奈雅把煎锅从火上移开,确定没做出什麽会ga0砸早餐的行为後,空出的手一边轻捻发梢,她想了一会。
「十字架的话,果然多半跟侍奉神的教团有关系呢。」
「原来是信仰神的家伙,我就想说在哪看过。」
「应该是神职人员没错。十字架是其中之一,在此基础上的图画会有各式各样的差异。如果没有更多的线索,没办法推定是哪位神底下的教团。」
「那群所谓的神职人员,作风都太激进了吧。」
劳德的语气对此有点反感,引来奈雅一阵蹙眉。
「并不是这样,自从神离之夜过後,各教团都失去中心,人们难免心生不安,神职人员更是旁徨。或许普通人可以慢慢适应,但教团可是失去了根……所以举止冲动的一派逐渐增多也无可奈何。」
「抱歉,是我有点主观了。」
劳德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所以他赶紧表现弱势认输。
对神职人员而言,神的消失就像失去一直以来跟随并且视作顶端的目标一样吧。他们同时把愿望寄托在神身上,如今一切无法达成,可以想像他们的脸se有多麽铁青惨淡。
「不过这样我就更想不透了,教团成员会突然跑到荒郊野外,然後在那里丢下一个人的理由。」
「的确是很奇怪,难道说……他们会做出犯罪的事?」
突然连想到这个可能x,奈雅突然沉下脸se。
劳德明白其中的缘由,他轻叹口气,起身绕到奈雅身後轻拍她的肩。
「好了,你实在想太多啦!不如看看今天早餐吃什麽吧?嗯,好香,你今天有做烤饭团?」
劳德大力x1一口气,贪婪得像是要把整个空间的空气纳入肺中一样。
「烤饭团?你之前没跟我说呢……抱歉,今早是烤面包、果酱、培根蛋饼跟昨晚剩下的浓汤。」
奈雅挥动手指使另一个锅子浮空,将里头滚烫的yet倒入盘中,劳德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可是还有事情没解决。
好像一不小心就离题了。现在要在乎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他们做了什麽,目前只了解他们留下一名青年就扬长而去。
当晚的人是一男一nv,会是青年的父母吗?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好像舍不得,但会有什麽样的理由,让父母必须选择离开来保护孩子?要说是孩子也很奇怪,那个人的年纪应该是脱离父母护佑的阶段了。
那天晚上曾经与奈雅讨论过,她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不能一口咬定事情,自己终究是局外人,看来除了直接询问青年之外别无他法。
「对了,他的情况怎样?醒来了没有?」
「在你回来以前我有去看过,不过没什麽变化,还是静静睡着。」
「这样啊,想不到会这麽久,要不是有在浅浅呼x1,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活着的,简直跟人偶没两样。」
「亲ai的,话别乱讲喔,他或许是太疲倦了。」
「唔……好啦,反正世上什麽东西都有,如果没有见怪不怪的程度,迟早会被b疯的吧,哈哈!」
劳德倒了杯水喝,觉得挺不对劲,一般会这样自导自演通常是在酒馆跟朋友一同的时候,那手里拿的应该是酒才对味,无味的水怪不合的。
「奈雅,我再去看看他的情况,如果继续没有意识,我们该考虑送医。」
看不出有外伤,青年的状态平稳,两人找不到任何急切的理由把他送去远在隔壁城市才有的医院了。
劳德踏上了木制阶梯上去二楼,转个弯经过nv儿的房间,进入另外一扇门。里面是一间朴实的房间,而在床铺上躺着的,就是劳德在一片平原上遇到那位有着浅蓝se头发的神秘青年,依旧安静的躺着。
劳德拿过一张椅子坐下,望着他的脸认真地胡思乱想。嗯……仔细一看,真的像人偶般jing致的脸蛋却又满帅气的,直接换个x别大概也没有人怀疑。
斜眼一看,当初遗落在青年身边的那把锥形剑给他搁置在墙角,他这样子举的起来吗?劳德有点怀疑,自己当初搬运时都嫌颇重了。而年纪轻轻、t型也不是非常壮硕的青年,能够使用那把武器吗?
他是从哪来的?厉害的高手通常见识也很卓越,试着拜托他一下,能不能看看优丝她的病?劳德尽想些有的没的。
就在劳德又在无聊的想东想西时,外头传来拖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啪啪声,是奈雅端着一碗汤走进来。
「如果他醒来了,希望能先让他暖暖身子。」
「还真敏捷呢。优丝那边还好吗?」
「优丝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她目前睡的很安稳呢,晚点应该可以下床活动一下子。」
要让生病的优丝睡着很简单,帮她用冰水擦拭来降温一下後,给她一只玩具布偶就行了,真是可ai的nv孩。
「话说,奈雅你没有把这青年的事情跟邻居说过吧?」
「没有啊,要是邻居们知道了跑来打扰怎麽办?会很困扰不是吗?」
奈雅把热汤搁在一旁的矮桌上,她的腰往前微倾,像要努力看透这个人是什麽样的人似的,头一次专心凝视那名青年。
「好奇怪呢。」奈雅纳闷地柔声说道。
「哪里奇怪?」
「确实感觉不到危险的恶意。」
「你那时也是这麽说,才决定照顾他的啊,没有恶意不是才好?」
「没错……但……该怎麽说呢。」奈雅直直注视青年。
「?」
「呃,就像……除此之外,我没有特别的感受。」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总之只要没坏事就好了吧?」
一头雾水的劳德皱起眉头,难得直觉一向很准的奈雅会讲得这麽含糊。遥想年轻的日子,自己偶尔才做的亏心事可是一个不漏地被她揪出来啊,而且劳德不认为nv人的直觉二十岁跟三十几岁有差很多。
「呵呵……也对,一个人是否怀有恶意,可以从他的面孔纹路之间看出一点端倪,我是这样想的。」
奈雅将暖热的手心贴在青年的脸颊旁,想试试能不能唤醒他。
「等一下,我第一次听到你这麽说,莫非以前我犯错事的时候,你都是从我的表情-」
「没办法,谁叫你很明显地露出一副偷jm0狗的心虚样。」
「既然如此,以後我就要把脸se隐藏起来。」
「没可能吧?亲ai的个x太直接了,像现在也是想到就说出来。」
「别马上否定啊……这攸关我未来四十年的人身安全耶。」
「嘻,人身安全?我不记得有对你做什麽吧?追根究柢,只要一开始你别隐瞒犯错就好啦?」
「不成!刚刚还跟老朋友约好今日要彻夜饮酒谈心的!」
「哈……谢谢你不打自招,省得晚上找不到人。晚上留在家里吃饭吧,熬夜喝酒对身t不好喔。」
「呜啊!拜托别这样嘛!」
劳德作势晕倒跟求饶。
其实劳德今天原本就没什麽兴致寻欢作乐,这下子刚好拿妻子的管教当藉口婉拒友人,顺便当成一个玩笑。
奈雅不太懂如何幽默,而劳德正好互补这点,他经常会想方设法逗她笑,所以自嘲是最好的。除此之外,以人类平均寿命八十岁左右而言,四十岁的劳德提起未来四十年,其中别有的一番意味更令奈雅觉得窝心。
平凡无奇的对话,却蕴含对彼此的t贴关心,两人都开心笑出来。
「好特殊的语言……难以解读。」
忽然冒出一道陌生的音调,使两人着实吓了一大跳,他们慌张地左右张望,发现是从眼皮下方传来的。
青年已经半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漂亮的午夜蓝se眼眸,但是脸上无动於衷的表情,感觉他好像缺少了什麽似的。
完全没考虑过如果对方清醒之後该怎麽开启谈话的劳德,紧张兮兮地直接向奈雅求救。
「欸,想不到他会突然清醒,该说些什麽啊?」
「有耐心点,别急,这样子b较容易互相理解。」
奈雅在床边蹲下,露出诚恳的微笑。
「虽然有点冒昧,可以跟你说说话吗?如果脑袋觉得很混乱,那就稍微休息一下没关系。」
青年的眼瞳飘向奈雅,他一言不发,慢慢挺起身子,稳稳坐在床上,看上去毫无刚清醒的人那般睡眼惺忪的倦气。
「欸,他刚刚说难以解读,是不是外地人啊?」
「亲ai的你冷静点,他刚才说的是这里的语言。」
「啊,说得对,我好像太急了。」
奈雅依然保持微笑,且用心凝视青年的双眼,寻找与青年交谈的切入点。
「可以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吗?还记得吗?」
「名字是赛特.阿黎欧。」
赛特马上回答,令奈雅有些错愕,突然一gu小小的违和感冒上来。
「赛特啊,真的是很帅气的名字呢。」
听到对於名字的赞美,名为赛特的青年却无动於衷,不仅没有回应,也没有微笑致意,但奈雅认为他只是还没安心或者个x内向。
「没事的,这儿是米勒斯村的一栋民宅,我们只是普通的居民。」
看到赛特的眼珠不停转动,视线在房内徘徊巡视,奈雅便先告知一下现况,目的是想尽早消除隔阂进入交谈。
「希望你可以轻松地叫我奈雅,这位是我的老公劳德。」
「……明白了。」
「嗯,好,我们不急,身t有没有不舒服呢?要不要先喝点热汤?」
「……谢谢。」
奈雅很热切地把汤端给他喝,并嘱咐他谨慎一点别烫着了。
赛特听话地小心啜饮热汤,期间两人面面相觑,对赛特来历不明的背景感到紧张与好奇。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可是那一对太过平静的目光,反而令人猜测不了其主人的个x如何。
「现在天气有点凉,把身子暖一下才不会感冒,况且昨晚特别冷,你还直接躺在荒郊野外。」
觉得跟不熟的人陷入沉默更尴尬的劳德,忍不住随口提出他所见的事,显然x1引到当事人的注意力。
赛特放下碗,头一次望向劳德,而劳德感觉他是心有疑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上告诉赛特。
「-所以,那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劳德皱起眉头问。
赛特摇头。
「看起来不像没事。那麽当时带着你的一男一nv,你认识吗?」
「不。」
「你确定?我看到他们的样子非常拼命,如果不是有血缘连系的亲人,大概没办法做到那种地步。」
赛特一言不发,回头直视空无一物的前方,好像看透人生道理产生深刻觉悟的伤病患似的,对他完全m0不着头绪。
劳德感到很棘手,赛特什麽都否认,或者是刻意隐瞒。总而言之,就算想要帮助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你有什麽讲不出口的苦衷吗?」
「苦衷?也没有。」
赛特阖眼深思,似乎认真地在追溯记忆深处,两人静静等待。过了一会儿,赛特仍没有对刚刚的发言做出修正。
「但是我不记得什麽。」
奇怪的说法,不愿将自己的事告诉外人吗?那是无可奈何吧,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应该从对方立场去t谅。劳德心想。
尽管如此,目前如果得不到任何消息,就算认真想要帮他一把也无从下手,必须让事情有个底才对。
「赛特,是吧?或许你有自己的顾虑,不过既然你我碰上了,有什麽地方需要帮助的?你可以说说看。」
劳德殷切地说道,他很好奇赛特会怎麽回应,至於出不出力,要考虑对方的要求是好是坏。
原本以为这能让赛特主动讲几句话,他却依然沉默得诡异,乍看之下好像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糟糕态度,一般人可能暗自不爽了。事实上,劳德有一点不愉快,觉得那家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奈雅轻轻拉扯劳德的袖子,附耳对他说道。
「亲ai的,别那麽焦急,他会不会是失去记忆之类的?我们也不清楚他之前遭遇过什麽……」
以那种奇异的方式来到此处,无论如何都难以将赛特当作正常状态对待。
「那样的话,一般人应该会说不记得、没印象或者茫然,但你不觉得他否定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吗?」
劳德降低音量回应,他宁愿不相信失去记忆这种像是要隐瞒什麽的藉口。
「说是这麽说……」
「而且以一个昏睡在野外被救回来的人而言,未免过於冷静和条理清晰。」
奈雅不得不同意劳德的看法,陷入了犹疑。
「那你觉得该怎麽办?也没办法就这样不理不睬吧?」
奈雅说得没错,要是能乾脆地放着不管,打从一开始自己也不会带他回来。如同那一晚的行动,如果将这位甚至可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的人弃之不顾,势必会陷入两难处境,八成是过不了道德这一关。
「唔……要是他没有一丁点危险,之後要做什麽也与我们无关。」
劳德谨慎地深思熟虑,同时用自己的眼睛来审视赛特。
人在头一次见面时,都有所谓由外观判定的第一印象,没人可以跳过表面直接理解事实,那将或多或少影响对待他人的态度,有的情况马上能友好相处,有的情况会先被警戒一段时间,所以人们时时刻刻为此事进行赌注。能内外一致或者面恶心善当然理想,怕的是笑里藏刀,被对方暗地算计。
赛特的呼x1平稳,眼神看似空洞,却因此显得很乾净,身t放松得彷佛任人宰割也无所谓,压根儿找不到他会犯下亏心事的徵兆。
劳德选择信任自己的判断,也就是奈雅奇准无b的直觉,以及展现村庄的代表人应该有的风范,他面向赛特。
「你得跟我约定好一件事。」
劳德蹲下来,在赛特眼前竖起食指。
「如果你答应我,在安全考量上面,我不犯你,你也不犯我,那麽你可以在这里待一阵子,直到你整顿好自己,规划了今後的生活,并且做足准备。无论是明天还是几个礼拜,不过一年就有点夸张了,没问题吗?」
赛特看来有听到劳德的话,他花几秒理解约定的内容,接着微微点头,两人觉得这算是安静的道谢。
「你同意了,彼此就确实履行约定吧,千万别违反喔。」
为了确认对错是站在哪里,劳德仍旧必须落下口实,赛特只是默默接受。
一个决定落幕了,在这种场合,奈雅机灵地跳出来。
「既然没打算计较过去的事,那不如回到眼下吧?只要大家友善一点就没有问题了。赛特你还想要休息一下吗?」
「……或许应该这样。」
「好的,那麽-」
带着微笑的奈雅突然想起什麽。
「不好意思,可以再打扰你一下吗?」
不仅赛特,连劳德都感到疑问。
「请问赛特你还记得刚醒来的第一句话吗?」
并非是没有听清楚,所以奈雅开口点出。
「好特别的语言,不能解读……类似是这麽说了。」
「……」
「可是其实我们可以对话,像刚才的交谈,你不是接受跟他的约定吗?所以我非常好奇,你是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所以没办法明白吗?」
劳德是没有注意到,但奈雅所言是真的的话,他也颇感兴趣。
这不是追究过去,而是能算在当下的事,如果赛特不回答,恐怕两人会动摇那一份没有保证便给予赛特的信任。
幸好赛特不再当个石雕,是他回覆第一句正常的话。
「某种连续不变、声调诡异的语言。」
非但没解除疑惑,劳德和奈雅听了变得m0不着头绪,相互看了一眼。
「刚刚你有听到什麽吗?我没印象。」
「我也是呢……」
「赛特,能麻烦你更详细形容吗?或者重复一遍?」劳德说。
「……很困难。是在脑中回响,两个声音同时。」
「同时?」
「也没有秩序。」
「秩序?」
「没有变化,都是同样的。」
「一模一样的词?听起来更奇怪。」
两人越听越迷糊,这个房间没有其他人,不可能没有注意到,那怕是森罗万象的力量中有这种可能x的好了,也不会没有出现任何痕迹。更何况,从普通人到拥有强大力量的神,无论是谁、是何种形式都好,通通必须遵守交流这个行为的最基本规则-你说完话才换我说。
地位、好坏、立场无关紧要,否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不了解对方的意思就会不知所措,那种感觉非常糟,即使是对霸道残酷的家伙也不例外,他们会同意,要嘛就别让对方说话,最严重顶多cha嘴,而不是同时讲话。
正因如此,他们只能认为是赛特自己的关系,大概正如奈雅所言,记忆有什麽个人缘故变得不稳定,而那是方才协议好不去过问的事。
「你说的连续不变,是像这样吗?喂喂喂喂喂你你你你你好好好好好-」
劳德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诡异声音,奈雅则突然吓了一跳。
「……感觉相似,但不是那种。」
劳德搔搔头,这样难办了,语言的字词这麽多,怎麽可能猜得到?
「呃……很遗憾,赛特,我们很难想像你说的语言是什麽。」
「我感觉这一阵子是很安全的,应该是赛特你有自己的……心事?」
「等一下……难道是之前带你出现的那对神秘男nv?等等,不对,没有人会那样跳针地讲话吧。」
赛特语气肯定,而且不像在说谎,因为他好像也想知道答案,这令劳德的思考乱成一团。
「赛特,我想最好先给你一段时间休息。」奈雅说。
「也许这样b较好,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寻求外面的帮助。」
赛特是想知道自己听到的那段语言的意思,不过他根本不急,也不担心会被突然转换环境,毕竟才熟悉这个房间,一下子面对太多事只会惹来麻烦,赛特静静判断适合现在的选择。
「那麽,当你觉得一切好多了,欢迎随时到下面来,我大部份时间都会在,能协助的地方尽量开口别客气。」
他们尊重赛特的意愿,双方都需要休息一会儿。在赛特的目送下,当奈雅拉开房门准备离开时,劳德忽然转身。应该是无法这麽快对陌生人放心,总之不得以的措施,他取走了搁在墙角的那把锥形剑,再跑回去找奈雅,她似乎有悄悄话要跟劳德说。
「突然就鬼叫起来很吓人耶,我还以为你怎麽了!」
「鬼叫?你是说呼呼呼呼嘻嘻嘻嘻哈哈哈哈这样吗?」
赛特确实看见东西被拿走那一幕,但是他依然没有反应,房门阖起来後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躺下,彷佛为了思考而暂时放弃身t的行动权似的。
他又听见了那道他不明白的、有两种嗓音同时交织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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